然后他又摆摆手说:“不急,泽兰,逍遥派的事情,如我所料,那另一块冥石恐怕早已不在九阳剑宗了,而且,这些年来江湖上并没有出现过摄魂术,九阳剑宗的冥石很可能也是最近才失窃的。”
“那依公子判断,那块冥石会在谁手里?”泽兰问到。
“现在还无法判断,但是摄魂术每多出现一次,冥石的所在就暴露的越明显,找到他只是迟早的事情。除非这个人拿着冥石而不用。”白术说,“我总觉得,这是一股不为人所知的势力,抑或,个人?”
“既然如此,那九阳剑宗的事情,我们还要插手吗?”泽兰又问。
“要,”白术笑着看向他,“你忘了?我们的初衷。而且,顺便验证一下冥石失窃的猜测。”
“那这次还让阿昭去吗?”
“不,”白术朝着泽兰走了一步,拍拍他这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的肩膀,说:“九阳剑宗乃武林第一剑派,需要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次你亲自去。”
客栈里,令狐诗弈吃完了晚饭,早早的回到房间抢占了床铺,就赖在床上不下来。看来这房间之争,终是以死皮赖脸的一方胜利而告终了。
秦萧无奈的在案几旁坐下来,把背上的剑卸下来,靠在藤椅上抱着剑闭目养神。这一天折腾下来真是费心费神。
令狐诗弈心想,不会吧,这还不走,这是要跟我耗?
索性一翻身坐起来,坐在床上修炼起了她的凝魄心法。
这凝魄心经路数诡异,对于令狐诗弈这种本来就武功造诣不深的人来说更不好驾驭。虽然白术怕她参不透其中奥妙,已经详细给她讲解开导过了,但她自己修炼起来还是步步维艰,需要不断试错。
令狐诗弈正控制着一股子真气在体内四处乱撞,不断试探着打通奇经八脉,喘气声越来越急促,眉头也紧皱着。
秦萧在一旁感知的清清楚楚,他皱了皱眉,看了眼床上,便放下剑,走到床边坐下,将令狐诗弈转过去背对着他,以手掌抵在令狐诗弈的背后,用真气助她运功。
令狐诗弈只觉得一股浑厚的真气注入体内,柔和的稳稳的托着她的真气运行,顿时轻松了不少,不一会儿便把各处经脉走通了一遍。
“你干嘛要帮我?”练完之后,令狐诗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问道。
“看你太费劲。”秦萧站起身,走到案几旁拿起自己的剑,想说这还用得着问吗。
“要是你每天都帮我练功就好了。”令狐诗弈裂开嘴笑着,娇俏的望着他说。
“得寸进尺。”秦萧心里翻了个白眼,认命的出去另开房间去了。
令狐诗弈本以为秦萧会骂她脸皮厚之类,或者更过分的话,没想到秦萧只是这么斯斯文文的说了四个字,突然觉得秦萧对她有点好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秦萧说要找两匹马,骑马赶回九阳剑宗,毕竟这么拖拖拉拉,还带着个拖油瓶,这个拖油瓶脚力又不行,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去了,要知道,天火传讯可是很严肃的事情。
秦萧问拖油瓶:“喂,你会骑马吧?”
“不会。”令狐诗弈茫然道。
“你。。。”秦萧这一刻觉得自己答应带她上路一定是被摄魂术搞坏了脑子,神志不清所致。
“我父母从小叫我学琴棋书画,这点武功还是我自己赖着好不容易学来的呢,哪里会骑马?”令狐诗弈很有道理的讲到。
“那怎么办,你不会是想坐马车吧,大小姐?”秦萧心说不会骑马你闯荡什么江湖啊,学戏本里唱戏吗?他可不能真找辆马车,给这位小姐当车夫,一路颠簸的爬回九阳剑宗。
“那。。我试试吧。”令狐诗弈也有点愧疚,心想总要学的嘛,不会骑马确实很麻烦,以她的资质应该不难吧。
于是,秦萧就雇了一匹马,让令狐诗弈坐在他身后。“你坐在我后面,抓着我。”
可是,马一跑起来,就颠簸的很,令狐诗弈感觉自己随时能掉下去。考虑到待会儿跑快了,掉下去可能摔的稀碎,令狐诗弈直呼不行。
秦萧从马上斜跨下来,翻了个身,翻到令狐诗弈的身后坐着,“那我坐你后面,这样总行了吧。”说罢他拉起缰绳,将令狐诗弈圈在臂弯中,飞驰而去。
令狐诗弈想,行吧,至少掉不下去了。
随后她感觉自己被颠的一片凌乱,自己又抓不住重心,只能欲哭无泪的喊到:
“秦萧哥哥,你稳着点。”
折腾了几天,令狐诗弈的马术练得差不多了,九阳剑宗也快到了。
“喂,你就剩这么点钱啦。”令狐诗弈翻着秦萧的钱袋子,皱着眉头说。
“你以为。你这一路买买买,敢情不是花的你的钱。”秦萧非常无语的说。
“那怎么办呀,这小地方看着也不像是有钱庄的样子啊。”令狐诗弈四处看了看,远处零零星星的几个村落。
秦萧一把夺过钱袋,塞到腰间,说:“那你去劫富济贫吧。”
令狐诗弈打量着秦萧,眼珠骨碌骨碌转,道:“眼前就有个富人,我何必舍近求远啊。”
“劫我?你有这个本事吗?”秦萧瞄了她一眼,不屑的说。
令狐诗弈装作很以为然的点点头,悄悄在袖中握住绫罗缎,猝不及防的一转身,“千金小公子,看招!”
第20章 九阳剑宗
说起来,令狐诗弈好久没跟秦萧过招了。
她当然知道秦萧厉害,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可是她这几个月也刻苦的修炼了凝魄心经,虽未完全参透,怎么说比之前也非同日而语。
在绫罗缎伸向秦萧的一瞬间,秦萧眉头一簇,心说又来了,便及时用手肘挡开,随即反手握住绫罗缎,开始与令狐诗弈掣肘。
“喂,你拔剑呀,看不起人啊!”令狐诗弈与秦萧周旋了几个回合后,见秦萧没有拔剑的意思,只是与她各自握着绫罗缎的一端来回牵制,便不满的喊到。
秦萧也感受到令狐诗弈的凝魄心经更上了一层,确实不易对付,便丢开了绫罗缎,将他背上的重剑拔了出来。
令狐诗弈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和光彩。
这场打斗比他俩数月前的激烈了许多,绫罗缎也不再软绵绵的,只靠着细滑韧性取胜,而是有了些许锐利的光芒。
但秦萧这几个月不停的挑战各路侠客,早在生死搏斗中/功力飞涨,换句话说,他的每一次武功进益,都是拿命换来的,这比寻常人练功的进步速度快上几倍。
“完了,打不过。”令狐诗弈在坚持了十几招之后就有自知之明了。
“没事,他肯定有分寸。”她心想,于是她没有就此停手,而是明明身陷败局还是打的很开心。“打爽了再说!”毕竟,跟高手对决机会难得呀。
“这明明已经输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秦萧渐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原来。。。陪练又开始了是吗。。。”
九阳剑宗,武林第一剑派,资历在神剑门之上,其剑法被奉为武林正统。九阳剑宗中有四位剑圣,五位剑尊。其中仅有一位女剑尊,便是商遗梦的师父韩芜,人称韩真人。四位剑圣不教授徒弟,主要以研修剑法剑论,将本派武功推向更高境界为己任,常闭关不出,坐镇四方,只有门中重大事宜才出面,平时由五位剑尊主持门中琐事,教习门生。
近些年来,神剑门势头很猛,多出武学人才,反而九阳剑宗一直中规中矩,在弟子的个人能力上并没有太多突出的。江湖中又乐于推崇一些高手剑客,每逢有人才冒出便会受到追捧。而神剑门比较善于培养优秀个人,打造武学精英,并以此作为自己的招牌和优势。秦萧的出现,不管对于九阳剑宗,还是对于神剑门,抑或所有修习剑术的门派和江湖散客,都是一个冲击。
此刻,九阳剑宗的禁地,论法处,聚集了九阳剑宗的三位剑圣和五位剑尊。东阳剑圣是剑圣之首,问道:“南灼可还在研修?”
南灼是剑圣之一,今日并未到场,到场的另外两位剑圣为西华,北耀。
沈光剑尊回道:“南灼剑圣正研修到人剑同神境界,不便打扰。”
西华剑圣说道:“罢了,南灼师弟一向痴迷武学研习,不愿多管宗派之事。随他去吧。”
东阳没再说什么,像是默认了。沉思了片刻,便进入主题。
“这论法处本是收藏我派剑法典籍之处,自从先帝在位时命我派保管西域冥石这一邪物,想要以九阳正气震慑其妖邪,保我方平安,如今已过数十载,此后,我派便将这论法处封为禁地。”东阳缓缓道来。
这些事情,只有剑尊和剑圣才知道,其余的门派弟子无一知晓,也不可私闯禁地。
“二十年前与西域一战,西域虽败,中原武林仍是忌惮冥石的威力,也怕西域日后再生祸心,便由九阳剑宗上奏毁掉冥石。结果,合我四人剑气,也只是斩断了冥石的一角,便把这一角交由神剑门分开保管,以求稳妥。”说到这里,东阳转身面对着其他人,打量了他们一遍,有些沉重的表情。
“一年前我派冥石失窃,为恐引起江湖祸乱,我们决定不予声张,暗自查访,实乃权益之举。直至半年前,神剑门遭窃,西域人公然挑衅,夺走冥石。”
说到这里,东阳终于停下了。其余人也一脸严肃,沉默不语。
另一位剑尊上官义说到:“这半年来,神剑门与之周旋,已损耗颇多。且未见成效,冥石有没有落到天圣教手中,依然未知。天圣教这次有备而来,神剑门多方刺探都没有讨到好处。”
“难道冥石不在西域,还有可能在别处?”沈光疑惑问到。
“神剑门始终没有找到确凿的线索证明冥石在天圣教。”上官义说。
“不管如何,西域已经有了动作,东风已起,江湖再难平静。冥石的事情已经藏不住了,神剑门之后,九阳剑宗的麻烦很快就会到来,叫弟子们回来,做好戒备。”东阳说到,“没有看护好冥石,引起江湖动乱,九阳剑宗难辞其咎。”
“师兄,”西华宽慰到,“话虽如此,这天下没有破不了的防备,尽管我们在禁地布下重重机关,总有奇门阵法高人可破之。此乃天意,我等也不可违。”
上了山许久,令狐诗弈才发觉,九阳剑宗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样高门大派的气势。这一路走来,处处皆朴实静谧,宁瑞怡然。令狐诗弈一直期待着前面会出现跟神剑门那样气派的宗门
大道,高台阔匾,然而并没有。
果然神剑门可以算得上是武林“最装x”第二剑派。当然不可否认神剑门也是有实力的,只是喜欢搞的奢华一点而已。
九阳剑宗就要朴实的多,颇有点看破红尘返璞归真的感觉。
虽然看着一派田园气象,听说九阳剑宗的门规还是很严的。
令狐诗弈也就老老实实的跟在秦萧身边,乖乖女一般,不敢造次。
一路上,在入山隘口处遇见的九阳弟子,见了秦萧和令狐诗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仪态也未尽失,但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愕表情,令狐诗弈早已看在眼里,不由得觉得好笑。想必秦萧这个小古板平日里没给大家留下什么好印象,见他带了个女孩子回来,必定得是个爆炸奇闻了。
快到正殿的时候,此间往来的弟子们多了起来,也抑制不住的对他俩指指点点,看起来秦萧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对此毫无反应。这让令狐诗弈很是感叹秦萧的心理素质。
正从大殿下来的一个同门弟子,身长白皙,眉目温和,看见秦萧便亲切的招呼:“哟,秦萧回来了。”
这人是秦萧的师兄,冉清明,在九阳剑宗属于辈分最高的弟子,也是掌事弟子之一,为人谦和,武功不突出,但品性高义,威望颇高。
他看见令狐诗弈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逐颜开的说:“还带了个朋友回来?甚好甚好。”说罢笑眯眯的拍了拍秦萧的肩膀。
“师尊们正好在殿上,先去见过师尊们吧。”说罢,冉清明就走了,还带了一脸要去八卦的样子。
大殿上,沈光和上官义,以及另一位掌事弟子郑刚带着几个师弟正在说着什么事情,见秦萧进来,郑刚抬起头望向这边,说了句:“秦萧,你回来了。”
这郑刚身材魁梧,在身边几个弟子中显得尤为突出,人如其名,长相也是硬朗刚烈,看着就不好惹,着实有掌事大弟子的气魄。他与冉清明同届入门,但与冉清明完全不是一个路线的。
令狐诗弈一看就觉得,这人一定是这里的老大。不过他对秦萧倒是相当和善,虽然话不多,但看见秦萧回来俨然很高兴的样子。
秦萧和郑刚都是沈光师尊的弟子,冉清明是上官义的弟子,沈光负责主理派内事务,由三名掌事弟子协助。
当大家注意到了令狐诗弈的存在,大家的关注点马上全部都被吸引了过去。
秦萧刚拜见了两位师尊,上官义便亲切的过来询问着:
“秦萧,这是你一同修道的道友吗?”
秦萧点头。上官义便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又凑过来询问令狐诗弈:
“来,姑娘,你师从何门哪?”
令狐诗弈大为意外,本以为自己来这里碍手碍脚,不受欢迎呢,没想到竟是这个待遇,这些人,是把我当成啥了?
秦萧之前还在想着,如何跟门派中人解释令狐诗弈要跟来的事情,现在看来,他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令狐诗弈忙换上一脸甜笑,对着上官义说:“师尊好,我叫令狐诗弈,是令狐世家的独生女,没有拜过什么师门。”
“哦~”上官义捋一捋胡子,“令狐世家百年门楣,修正立端,如今已经淡出江湖。今日见到姑娘,令狐世家有如此卓越后人,实在令人欣喜。”
秦萧一想,她还知道隐瞒自己和白家的关系,果然脑袋瓜转的挺快。
沈光也走过来问到:“姑娘,你与秦萧,一直都一路同行修道吗?”
这沈光虽然没有上官义那般亲切的像公婆见了媳妇,但起码看着也是和蔼的。
令狐诗弈点点头,说:“我一出家门便遇见秦萧了,真是幸运,一路都有秦萧庇护。”
沈光微微一笑说:“这是他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