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倒是不介意,拔剑应战。
几招下来,让人意外的,这小花农功底深厚,招式虽有些简单粗暴,但内功不俗。
有几次,他的内力竟压制住了秦萧,不过他的招式过于单一,很快就被秦萧看出破绽,将其制服。
但秦萧内心也极为惊叹于少年的内力。
“你可曾师从逍遥派的须臾子前辈?”商遗梦问那少年。
“姐姐好眼力,只不过幼时得到须臾老人的些许指点而已。”少年答道。
“但须臾子用的是双刀,你用的。。。”商遗梦看向少年手中那一把残破不全的旧弯刀。
“我说了,只是得到老人的些许指点,所以,都是自己瞎打着玩儿的。”少年说。
“那你的内力?”秦萧双手抱胸前,抬眼看了一下少年。
“小时候我偶发恶疾,险些丧命,幸好须臾老人经过,传输内力救了我的命,怕我体弱受人欺负,便又教了我几招防身。”少年说道。
“这老人好善良。”令狐诗弈说。
“是啊,这些年,他还不时回来看我呢。对了,你们要到哪里去?”
“花吾村。”秦萧说。
“那正是我家呀,我带你们去,就在山下。“
几人跟随少年下山来到花吾村,一路上得知少年名叫花向天。说是村里人都是花农,若是种牡丹,就取名叫花牡丹,种芍药,就叫花芍药,因为他家里是种向日葵的,便给他取名叫花向天,也是滑稽的很。
少年带他们到了自己家中,跟父母介绍说是新认识的朋友。花家父母待人亲切热情,看起来很朴实,招呼过了他们,便急忙让儿子去梳洗换衣服,说是一会儿有贵客来访。
花向天洗了把脸,换了干净衣服出来,俨然跟刚才两番模样。竟也是个眉目灼灼,爽朗俊逸的少年。
正在这时,贵客到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左都御史,秦萧的父亲秦大人。
秦萧起身叫了一声父亲,秦大人看到他很是惊讶,又像是很欣慰的说:“萧儿,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接下来,令狐诗弈和商遗梦这两个吃瓜群众就观看了一出感人至深的认亲大戏。大致是,花向天是秦大人的私生子,本名秦瑟,其亲生母亲生下他三天后就带着他不告而别,来到这花吾村,没多久就染病身亡,把孩子托付给了膝下无子的花氏夫妇。
花向天早知道自己是父母收养来的,并没有很难过,只是秦大人对花氏夫妇再三拜谢,又想起花向天的母亲,便老泪纵横。而后,花向天拒绝了秦大人要带他回秦府的要求,只言要去修道。
秦大人恍然大悟般:“如此可巧,萧儿也要去修道,你俩正好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秦萧向这边投来了忿忿不平的眼神,心说已经有一个拖油瓶了,又来一个。正待开口拒绝,秦大人却兴冲冲的跑过来问令狐诗弈:“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令狐诗弈。”令狐诗弈也是愣愣的摸不着头脑。
“好啊,令狐姑娘,商姑娘,我两个不肖子一路上就劳烦多加关照了。”秦大人热切诚恳地看着她俩。这秦大人早些年是见过商遗梦的,知道她是秦萧的师姐。
令狐诗弈和商遗梦对视了一眼,遂明了了。令狐诗弈开心的说:“好呀,人多更热闹,路上就不怕无聊啦。”
“等等。。。”秦萧打断了他们。
“萧儿可有异议?”秦大人有些忐忑的看着他。
“怎么会呢!”令狐诗弈过来拍拍秦萧的肩膀,“秦叔叔,秦萧人可好了,侠义心肠,锄强扶弱,乐于助人,我们都很喜欢跟他一起。”
秦萧好像听到了这辈子都没听过的措辞,满脸不适的样子。
秦大人也甚为惊讶,令狐诗弈口中的秦萧跟他印象中的儿子相去甚远。他印象中的儿子孤僻冷漠,寡言少语,不爱与人为伴。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说:“那就好。”
花氏夫妇也很开心,直说:“天儿,你一路上要听秦公子的话,不要惹麻烦。”
花向天不爽的“切”了一声,说:“看在两位漂亮姑娘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同行吧。”
秦萧瞄了眼他这三个同伴,说:“若是拖我后腿,我便自己先走。”
“好啦好啦,知道啦。”令狐诗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这出戏还没完,又来个凑热闹的,花向天的师妹,须臾子的徒弟叶玄霜受须臾子的委托,来给花向天送了两把莫邪弯刀,这弯刀虽不是独一无二,却也是刀之上品。
“师父听说你要去修道,一直惦记着叫我把这双刀拿来赠你。”叶玄霜道。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没想到师父还惦记着我。。。”花向天拿着双刀,感动的说。
“你虽不曾正式入逍遥派,师父却总说你是他徒弟中天资最好的一个。”叶玄霜瞄了眼秦萧,脸有些红的低下了头,“没想到,你竟是秦家的公子。”
叶玄霜走后,看着花向天恋恋不舍的眼神和殷勤的模样,令狐诗弈说:“你师妹好漂亮呀,应该是逍遥派第一美女了。”
“我师妹人称武林第一美女。”花向天立刻说。
“我呸。”令狐诗弈一口水都喷了出来。“谁称的?她自己封的吧。她还不如梦姐姐好看呢。”
“哎,你该不会是喜欢你师妹吧?”令狐诗弈调侃他。
“没有,”花向天很认真的澄清,“师妹是须臾老人的外甥女,我对师妹只是兄妹之情。”
“那就好,你没发现她看见秦萧眼都直了。”令狐诗弈说。
又是秦萧,花向天不爽的瞅了秦萧一眼。
秦萧对这种被人八卦的尴尬本来极为不适,只是令狐诗弈这个女孩子说他,他竟觉得勉强能忍。
在花吾村住了一晚,几个人次日一早便启程了。
临走时,与花家老夫妇惜别。
“这下好了,你以后去修道,就说你是秦家的公子,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花家老夫妇握着花向天的手,不舍又疼惜的说。这种爱子之情,又要让自己孩子承认是别人家的,着实令人心酸。
“爹娘,我才不要当什么秦家公子,我永远都是花吾村的孩子。我们去修道,不是靠我们的出身,而是靠我们自己的本事。”花向天握着爹娘的手说。
“说的好。”令狐诗弈拍了拍手。“放心吧,叔叔婶婶,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一只只会空口说白话的小狐狸,说起照顾,一路上,若没有旅店,多亏了商遗梦负责大家的伙食。
有时,虽然吃着商遗梦做的野餐美味,但氛围却不是那么和谐。
“喂,秦瑟。”令狐诗弈冲着吃完饭在旁边闲晃的花向天说。
“你。。。叫。。谁?”花向天僵硬的说。
“叫你啊,你不是叫秦瑟吗?”“什么萧啊瑟的,这么娘的名字我才不叫。”
“你说谁娘。”秦萧投来两道冷光。
“好啦好啦,大家和气一点。”商遗梦劝道,“向天,你吃好了可以先去探个路吗?”
令狐诗弈填饱了肚子,坐在树杈上思考。“我内功和基础薄弱,就是再练八百年也比不过秦萧,更不要说燕无迹。我得学点适合我的东西,什么呢。。。”
“喂,这位大哥,前面是什么地方啊?”花向天拦住一群急匆匆赶路的人中的一个。
“前面?白术之城。”
“那是什么地方啊?哎,喂,喂。。。”
那人赶的匆忙,没有功夫理他。
“白术之城。。。”令狐诗弈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句。
第5章 白术之城(上)
进了城,天色也不早了,几人打算找家客栈住下,顺便打探一下情况。
这城里的街景相当繁荣,客栈也是豪华气派,前来住店的人不少,像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什么重要活动似的。
“我们要两间房就可以吧,我们两个女孩子一间,你们俩一间。”商遗梦说。
“我。。”花向天正欲开口。
“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秦萧同时开口道。
“哼,我才不愿意跟你一起住呢,要三间。”花向天好像受到了侮辱,气呼呼的说。
“那正好。”秦萧道。
商遗梦看了看他俩,无奈的摇了摇头。
“喂,”令狐诗弈用手肘戳了下秦萧,“你怎么那么多毛病,那你以后成了亲,你不跟你老婆一起睡啊。”
“关你什么事。”秦萧白了她一眼,正儿八经的说。
“快看,那是九阳剑宗的秦萧。”
此刻,那些在大厅里吃饭喝茶的客人都朝柜台这边刚进店的四个年轻人窥视了许久。本来,四个长相出众的年轻人走在一起,的确吸引人眼光,但他们的眼光却好像都在秦萧的身上。
随着一阵窃窃私语,好像有人认出了秦萧。
“我见过他,在上次九阳剑宗挑战大会上,当时没有人能胜过他。”
“他也来了,那明天的比试有看头了。”
九阳剑宗挑战大会,是九阳剑宗举办的,方便各路江湖人士来挑战本派武功的。像九阳剑宗这种地位崇高的大门派,不会由你随时去挑战,会专门举办这种大会,他们会选出得意弟子来专门应战。秦萧就曾在下山之前的那一年挑战大会上被指派应战。话说商遗梦当年也是去九阳剑宗挑战大会上一举夺魁的。
像今天的白术之城,十有八九也是在办这样的活动。只是这白术之城在江湖上兴起的时间不长,还颇为神秘。
周围人的议论让花向天很不爽,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嘀咕:“迟早有一天,我会比他更有名。”
“梦姐姐,偷偷问一句,这个秦萧到底什么来头啊?”令狐诗弈私底下问商遗梦。
“恩。。据我所知,他出身官宦世家,爷爷曾官至三品侍郎,父亲是左都御史,总之就是。。官宦子弟啦,家势雄厚。怎么,要不要我把生辰八字给你要过来呀?”商遗梦玩味的笑着对她说。
“我不是问这个啦。”令狐诗弈恼人的挥挥手,“我是说,他在江湖中有何功绩,为何年纪轻轻便这么有名?”
“哦,他呀,少年时便进了九阳门,性格比较古怪,甚少言谈,但在同届弟子中一直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甚至上几届同门中也没人是他的对手。所以,早在下山前就声名远播了。嗯。。再加上英俊的外表可能更令人印象深刻吧。”商遗梦摸着下巴回忆道。
“对了,依我看,他也没那么神秘,只不过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剑痴罢了。”商遗梦又补充道。
“梦姐姐,你怎么对人家家里的事情那么清楚呀?”
“我跟你讲啊,我师父座下都是女弟子,她们整天议论,我就知道啦。。。”
当天晚饭时候,花向天他们就向店家打探明白,这白术之城的城主,第二天要举办聚贤大会,这才吸引了四方的来客。只是他们都没怎么听说过白术之城,便向店家详细询问了起来。
原来这白术之城,是跟江湖上赫赫有名却又难寻踪迹的白氏一族有关,传说白氏一族起源于滇北,川南一带,祖上盛产奇药,常使人死而复生。发展到后来,势力渐趋庞大,绵延至全国各处,无孔不入。除了药材,白家的独门内功也神秘莫测,他们只传族人,从不外传。甚至还有人说,他们精通诡谲异术。(听到诡谲异术,秦萧不自觉的瞄了眼令狐诗弈。)而这座城的城主正是白家的少主人白术,几年前他建了此城,便长居在此,并将此发展为一片兴盛之地,因此被人称作白术之城。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便随着八方而来的江湖人士一起,去那聚贤大会一探究竟。
白家神秘的武功绝学早已令人垂涎,更不用说那成千上万种独门奇药。若是可以通过挑战,获得其中一二,自然让人趋之若鹜。只是这白家处事低调,从来不曾参与江湖论剑,而且踪迹难寻,如今这白术大开城门,举办聚贤大会,如此高调行事,却是让人始料未及。
可惜白术之城毕竟近几年才出现,知道的人还没有那么多,因此看来看去,来的这些江湖人士,多是市井之辈,少有江湖名门大派前来。
不过这些市井之徒也不可小瞧,所谓高手在民间。
商遗梦推推令狐诗弈,小声说:“这是四大恶人,他们住在恶人谷,别看他们这个样子,个个身怀绝技。”
令狐诗弈打量了一下,一个特别瘦,一个特别胖,一个特别老,一个。。还算正常。
“怎么还有老人家?”令狐诗弈问到。
“那个人只是长得老,他其实只有二十几岁。”商遗梦说。“可能是得了什么怪病才这样的。”
令狐诗弈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那个老人家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越咳越厉害,后来干脆停在门口走不了了,其他的同伴也不管他,只顾自己往前去了,令狐诗弈有些看不下去,毕竟他白胡子一大把,满脸皱纹,怎么看都是个老人。
“呃,你没事吧,老伯。。”令狐诗弈上前去问,
那人抬头看了看她,很不领情的埋怨道:“姐姐,你叫谁老伯呢,人家还不到二十呢。”
好吧,看来商遗梦还把他说老了。
这时,那个四恶人中还算正常的男子突然出现,扶了一把“老伯”,对令狐诗弈笑了笑道:“他就这个样子,让姑娘见笑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然后对那“老伯”喝到:“快走吧,别在这磨磨蹭蹭。”
令狐诗弈心想,这个“还算正常”对别人还挺温柔的,就是太不尊老了点。
前来迎客的是一名高大英武,气宇不凡的男子,便有人喊白公子,那男子说:“我不是公子,我是他的侍从,我叫泽兰,公子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