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寨主到女皇——文绎
时间:2022-01-03 16:31:09

  其他军官看她双手涌起淡金色:“啊啊啊啊啊!!天王神功!”
  文蜀一脚踩碎了坐几,被骂的绷不住了,几乎涌起杀气:“商鹿!你!”
  殷小六抱着她的剑往后撤离。
  张大使渔家傲·混蛟龙的擒拿技缠住她的左手,郭胜用大胜拳·四面楚歌缠住她的右手。
  古大准备好扑过去抱走商鹿。来敬酒的都给寨主喝了,她已经喝了四坛美酒,喝多了。
  鹿宝:“嘤嘤嘤不要。”
  将领们本想上前劝阻,被她外放的内功所逼,有些心生敬畏……主要是望着她双掌的金色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金色比起天王来,实在是暗淡短小,逊色许多。但比起其他葛氏宗亲,就是皎皎明月。
  只有亲军中的校尉葛权高声叫道:“娘娘息怒!丞相做得很对。”
  除此之外,酒楼上下四层楼,安静的针落可闻。
  商鹿也不耐烦了,抬脚踩在凳子上,扯开衣领:“哈哈哈哈!文道难,你练了葛天王的神功,也要改成葛天王一样喜怒随心,不顾法律的性子吗?我近日不罚你,将来如何罚得了别人?来,你瞧准了!这是我脖颈。”
  不行就挂印归去,我可以操心,绝不受气,要天下太平,顾忌狗屁的人情世故。王法都不能施行,更别提公正了,不能公正,我干嘛为了钱卖身卖名。到哪儿混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文蜀的酒意已经醒了,只是有点难为情,但凡有一个打圆场她都收架势了!结果旁边这群官员,集体装死!他这么一说,也就差不多了:“哈哈哈哈好!商奇总,你是好汉,罚就罚了,也不必怪罪这些小兄弟,我叫他们来喝酒,谁敢不来,都从我太子妃的俸禄里出。”
  商鹿一算人头:“行。”
  文蜀端起酒碗来:“最后这碗酒,我敬你的。往后对谁都这么干,谁敢造次,我杀了他。”
  “且慢。”商鹿划拉了一个空碗,递给旁边的官员:“劳驾,帮我去缸里捞碗冷水。”
  ……
  蒋太后宣布出征,到八月初二,没筹措好出征的军队。
  蒋家和镇国大将军主要控制住了拱卫宫殿的禁军,方便发动政变,还有一部分亲军骑兵。计划的非常完美,杀了天王,嫁祸太子,把他也一杀,其他人不用选择,只有太子的舅父温有容温守备会发兵反对,到时候是八府围攻一府的局面,轻易拿捏了。
  很不幸,天王本人击杀了八百禁军,其他一千二吓得失魂落魄,四散奔逃,到现在一个都没收拢回来。
  而亲军骑兵在葛云崖和葛鉴被杀之后,之前情愿依附蒋氏的将校翻脸无情,跟着太子跑了。
  蒋太后抱着睡着的儿子,埋怨道:“葛谨风不能生育,这本是他的短板,咱们以此为由攻击他多少年,几次要把他拿下了。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诱饵!那四个守备不会变心吧?我儿可没毛病,要让亲儿子来继承王维,咱们拿不出王位来诱惑他们。不如我……嗯?”
  蒋义夫也担心军心不稳:“妹妹,你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招募了一万七千壮丁,正在训练。各守备将军也派来两千士兵,听从差遣,合在一起就是八千精兵。葛谨风手下没有能带兵打仗的将领。”
  葛云崖的长女葛爱鸾也劝说她要坚定些:“娘娘,你只管放心。蒋家天下虽然拿不出太子之位做诱饵,但他有他的弊端。”
  蒋太后:“啊?还有这种好事?”
  葛爱鸾款款的分析道:“各守备都要争着立功第一,进则贪功冒进,退则不情不愿,各军之间不甘心听从安排,这是用兵的大忌!用兵时分兵不同,如今谁肯去守那些紧要的关隘,以防万一呢?”
  ……
  八月初五,仅仅用三天的钓鱼执法,商丞相就成功把太子妃的俸禄砍光,满朝文武的俸禄砍掉一半,拿来做军费开资。
  文蜀在这三天中,住在军营里,和亲军骑兵同吃同住,一同训练——指的是她一打十。
  上京府、大□□、狄州府、河西府、玉瑕府,外加南柯府本地两位守备,总共七位守备的十六位公子,都带着教师或将领抵达她身边,为天王效力。
  文蜀十分满意:“玉娇,你试试他们的高低。”
  段玉娇快乐的搓手:“遵命!”谁不愿意揍一些绣花枕头呢。
  八月初六正是出兵平乱的日子。
  葛天王下诏:改亲军骑兵为靖难军,拨乱反正。
 
 
第87章 .老实人 ·
  太子最终丞相和群臣联手劝住, 没一个人放心他出征,他自己也不放心把后方的政治斗争交给丞相——商鹿此人整肃朝纲,确保政令畅通, 保证用兵时的粮草供给都可以做得很好,只有两点, 他不会跟人客气, 不会说屁话。
  葛谨风只怕自己前脚领兵出征,后脚商奇总就会被某些怒冲头脑的官员杀死,他不结党,别人会结党。
  天王降旨, 太子率满朝文武送她出城五里。
  还没出南柯府府城时, 道路两旁士绅百姓夹道观看, 冲着太子高呼:“千岁!”
  文蜀就在太子身边,黑色衣袍外穿了一件黑色软甲,在外侧罩了一件轻薄柔软半透不透的金色薄绸大氅, 懒得系衣带,就散在肩头, 垂在马背上。
  众人看了她,议论纷纷:“那就是卧虎山的文蜀。”
  “文大王这次算是平步青云!”
  “一跃成了人上人。”
  “听说她一刀把镇国大将军砍成两截??”
  “走了一伙外戚,又来了一伙外戚。唉。。”
  “招安就是不如联姻,哪有人刚被招安就能率军打仗的?联姻就成。”
  “倒是个英物。”
  “把蒋家抢了!他们居然谋害萨学士呜呜呜呜!为忠臣报仇雪耻!”
  文蜀沉默的骑在大黑马上, 神采飞扬,胜券在握。这些明褒暗贬或明摆着瞧不起人的话,她听在耳中, 不屑一顾。
  骑兵浩浩荡荡, 步兵旌旗招展,她前后眺望, 只觉得气势如虹,已经到达了人生最高点。
  葛谨风和她并辔而行,怀孕的大白马留在马厩中,换乘了一匹阉马。夏末的风又暖又柔和,吹拂着他素色长袍外的薄纱外套,也映照着手腕上的珠串,今日晴空万里,清晨的阳光照的人甚是舒服。低声问:“道难,三天没见,没什么话跟我说么?”
  兵法战术需要随机应变。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在蒋氏控制的四个府内作战,以免破坏属于正统太子的良田和百姓。对伪太后和伪天王,最好在混战中被杀。
  最好的意思,就是一定要这样。
  文蜀沉吟了一会:“天师的事,等我回来再料理,你要好好哄着他,哎呀这也不用我说。我师父这一趟远行,一定很累,你把阿媛给她,让她好好习武。你自己习武也别放下。”
  葛谨风点点头:“我晓得的。”
  文蜀笑了笑,道:“段家兄妹给你。猫儿给商鹿。你身边又有大内高手,我挺放心的。”
  “我不放心你。”葛谨风的眼神往后一瞄,后面跟着七位守备的公子们,年纪从十三四到十八岁,少说也是五官端正,有好几个称得上英俊,还有一个貌若美女。不是他多心,但派这些英俊的男孩子,来为一位好色的女子效力,在军中鱼龙混杂,正是适合见面,适合奉承她的时候。
  文蜀感觉自己懂了,他怕这些贵公子死在阵前,导致君臣离心,笑道:“你放心,不会让他们上阵打仗冒险。真要说立功,那得是他们老子。”
  葛谨风心说你还跟我装傻,咱们怎么相识的,你以为我忘了么?你哪怕是和你那些黑衣骑士勾勾搭搭,好歹也是个亲信,不会走漏风声,这些人涉及到更重大的政治利益。“道难,你管教他们,最重要的是公平,千万不要有偏颇。”
  文蜀大笑道:“我懂,我懂。”有什么好事儿当然是给自家弟兄啦,让他们升官发财,那是我的嫡系,其他亲军中的将领也不能少了升官发财的机会,唯独这些年轻人,活着带出去溜一圈就行了。就说在我身边学习。
  到了五里亭处,已经准备好了芦棚、香案、香烛宴席。
  天王喜欢的宫女做盛装打扮,一个个飘然若仙,从后面的香车上下来,去拈香捧花,在古董香炉中焚烧降真香,那香味清冽又深远,闭上眼睛能看到雪乡梅林和仙鹤翩翩起舞的景色。
  葛谨风强颜欢笑:“我爹爹在宫中养伤,由我来代为祈祷吉凶。”
  率领着太子妃和群臣在桌案前跪下,虔诚的闭目祷告,祈求一个吉兆。
  商奇总深深又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大流的蹲下去了。他自是不信神道设教,以前不信,屠大哥揭穿了底细之后更觉得好笑。
  文蜀竖起耳朵一听,所有将士们窃窃耳语,都希望有一个吉兆,希望天师显灵,众口一词,都觉得只要天师显灵,此次战争一定顺利。只有自己的老部下们认为有大王亲自出马就够了。不由得感慨道:钱没白花。
  庄阳子一向以诚信为本,降真香只燃了一半,他就从天而降,轻盈缥缈的落在香案上。手里还托着一只玉盏:“此次出征,文蜀运筹制胜,必然马到功成,奏凯而还。饮此仙酒,请去登程。”
  文蜀接过来一饮而尽,熟练的把内功灌注再声音中,让自己的话传遍所有人耳边:“哈哈哈哈!好仙酒!多谢仙师。”
  一眨眼的功夫,天师又不见了,徒留下一片惊叹称颂之声。
  刚刚被任命的李尚书就问:“太子妃的父母兄弟姊妹,理应蒙恩受赏,诸般加封。”让一个寨主来带兵靖难,怎么说都得扣留她全家当人质,以防不测。
  文蜀摆摆手:“没有。我全家都是老实人,因此死光了。”
  非但李尚书一窒,就连其他年轻的、刚刚被认命的官员都觉得窒息,娘娘这句话说的不仅江湖,还够混的。
  李尚书依旧不依不饶:“请问埋骨何地,好叫臣等前去修缮坟茔,风光大葬,太子妃的父母理应追赠官职、诰命。”
  商奇总实话实说:“李尚书,这些事总要吗?青山大河,处处埋骨地。不吉利话我就不说了,任凭生前显赫,谁能免得死后被人翻尸倒骨?”风光大葬翻动一次尸首,以后被人盗墓再翻动一次,吃饱了撑的
  文蜀稍微觉得有点尴尬,她背井离乡混迹江湖这些年,就没想起来过,每次想起这件事,都想着自己将来还不知道死在那片乱葬岗中,江湖中人要想活到寿终正寝、还能安安稳稳的下葬,全靠儿女子弟们效力,自己眼下还没有这么得力的人。
  葛谨风晓得他的用意,但这种恩威并施对文蜀这种人没有用,只有那些‘世家’和书生才想要光耀门楣:“李尚书,大军出征在即,不要说这些事。孤自幼吩咐。五姐,此一去山高路远,我只盼着你早些夺回郁金府。”
  文蜀捏捏他的手:“风郎,你放宽心,安心服侍天王,等我回来。”
  ……
  八月初五率军出征,八月初六扎营时,遭遇刺客暗杀。
  文蜀都没出手,守备公子们一拥而上,打死了四个假扮成乡绅前来箪食壶浆以迎王军,但一点都不像的刺客。
  八月初七,距离南柯府和郁金府陈兵对峙的边界还有百里距离,当夜扎营时,中军大营再一次遭遇刺客暗杀。
  守备公子中负伤三个,郭胜和王七弟上前去解决了敌人。
  文蜀扣着弹子观战,看的勃然大怒,半是被这几个贵族子弟的糟糕表现气到了,就算你们主要懂得兵法和射箭,那和刺客搏斗就别上啊!半是因为连续两天行刺,过于挑衅自己:“把衣服拿来,我今天去走一趟!这几个姓蒋的忘乎所以,忘了谁家才是干这个的祖宗吗!”
  众将刚刚还在戒备,现在一起呆住,这倒是个好办法!顶好的办法!
  葛权高声道:“元帅不可!”
  古大窜出来:“大王稍安勿躁!我去就行!靖难军的元帅亲自去行刺,给他们脸了呢!”
  文蜀哈哈大笑,冲着殷小六一招手:“我要杀人,分什么高低贵贱。我问你们,我今日若是一时兴起,要斩一个小兵,你们敢不敢拦我?”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她是靖难军的元帅,军中只用军礼,以元帅相称,她若要将人推出营门斩首,轻易不敢阻拦。
  文蜀道:“天明时分我必然回来。”
  诸将苦劝,葛权道:“两军交战,他们是逆贼,因此阴招百出,道德败坏。靖难军乃是王师,岂能出此下策。”
  李枝:“此事记录在清史中,都显得天王胜之不武。”
  老邬:“风郎、太子命令您率军出征,为的就是把他们一举歼灭。”
  参军葛方:“元帅若有这月夜驭风而行的雅兴,不如去观察关隘处的陈兵,也好为后日兵临城下,与逆贼交战做好准备。”
  古大:“我去就行!我武功很好哒!我在郁金府皇城里溜达了好几圈!”
  年轻的守备公子们兴奋的无以复加:“我也可以!”
  老邬叹气。
  正在此时,岗哨飞马回来,滚鞍下马:“启禀元帅,有五千骑兵出现在十里外,正冲着我们大营而来。”
  众将立刻就不劝了,知情识趣的笑:“娘娘请便。”
  “元帅只管随性行动。”
  文蜀气乐了,抬脚踹翻了靠得最近的李枝:“传令三军,抽调五百弓手,守备孩儿们带领埋伏左右,张家兄弟和葛权带领一千骑兵在帐外埋伏。人都不许出声,在军营外围留几十人学打呼噜,带到来人靠近,只等我大笑为号。”
  靖难军都已经吃完饭,纷纷披坚执锐的在帐篷后面熄灯装睡,轮番装作打呼噜的样子。
  这五千骑兵很快就到了,见了营门不下马也不喊杀,就这么声势浩大的长驱直入。马蹄声仿若惊雷,滚滚而来。
  为首的将领勒住马缰,环顾左右,几乎横眉倒竖,以马鞭指指点点:“你们元帅现在何处,出来见我?营纪松弛,她就是这样带兵的?”
  话音未落,一箭正冲他面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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