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心头一惊,容澈一句“成为我的后”令她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容澈这话是何意。
见阮妤怔愣的模样,容澈连忙又道:“本是打算婚后再告诉你的,这两日得金国那边来信,金国一事已处理得差不多了,眼下我的人已接管了金国的事务,金国已是要易主了,天下战乱,胜者为王,若想称帝,只看想与不想,只要是有能力之人,都可取分一杯羹,眼下你隶属越国北城城主,但这越国能存留多久,谁能说得准呢?”
阮妤在心下思索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昭昭,你这是想攻打越国?”
容澈的脸庞浮现一抹厉色,他鲜少在阮妤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但提及此事,却是没办法心境平和:“越国如何我并不在乎,这片土地我也没有兴趣,只是我与母妃曾经在冷宫中遭遇的磨难,是我无法忘却和释怀的往事。”
这便也是容澈与魏珉达成共识的原因,容澈并不在乎能不能在越国称帝,但魏珉想要吞并越国,借由容澈的力量,两人强强联手,杀越国一个措手不及,日后天下属谁,谁也说不定。
“之后你若想同我在北城做一对闲来无事的城主夫妇,我也愿意,若想享受权势地位,咱们便向魏珉讨来一片国土,若想归隐山居,那我们便去做一对神仙眷侣。”
话及此处,容澈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以前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时常将这些话挂在嘴边,而现在他却想一遍遍一次次对阮妤诉说自己的心意,让她知晓:“因为我爱你,所以只要是你所想,我便将它一一实现。”
阮妤下意识攥紧了手心,再一次听见容澈的诉请,也仍是让她心头乱跳,抬眼看容澈,正好对上了容澈幽深的眼眸,望着那温柔的深情,像是被蛊惑一般。
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安静下来了一般,四目相对,阮妤一时竟然忘记移开眼,也忘记了回答,心底像是一滩温水化开了,温润着心脏的每一处角落。
看着阮妤望向自己的眼神,容澈忍不住想靠近。
美人在怀,柔吻将至,阮妤未曾躲闪,睫毛轻颤着闭上了双眼,直至一抹温热降落在她的唇上,阮妤呼吸一窒,心底酝酿着的那抹浓情炸裂开来。
忍不住轻含住容澈柔软的双唇,阮妤笨拙地想要回应几分,却在生涩的反应下,方才的柔情瞬间化为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腰身被宽厚的手掌轻而易举揽住,阮妤惊呼一声,便被容澈的力道拉着贴近了他的胸膛。
香软入怀,容澈闭上眼藏匿起眼中的狂热,隐忍已经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收紧了怀抱,唇舌探入,汲取着她的美好。
阮妤的脸庞攀上红热,对容澈突如其来的攻势应接不暇,似是不明白方才还是柔情蜜意,怎就突然激进到令她承接不暇。
脑海中一片空白,阮妤软了腰身趴在容澈怀中,双手无力地攀着容澈的胸膛,思绪还未回过神来,鼻息间满是容澈的气息。
下一瞬,容澈另一只手忽的移动,作势就要将阮妤拦腰抱起。
阮妤霎时回过神来,心里一惊,猛地退开了身子,眼里还带着动情的水雾,瞪大眼看着容澈,一本正经道:“不可以!还未到新婚之夜,他们说太过亲密会倒大霉的!”
第50章 . [最新] 正文完结
初秋, 凉风拂过清晨的第一抹朝阳,北城的街道不同于往日的平静,锣鼓喧天, 气势宏大。
迎亲的队伍从城主府内出发, 绕着北城一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围观群众不断涌入街道的两侧, 阮妤跨坐在扎着红绸的骏马上,身着红色喜服, 意气风发,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端, 脸上洋溢着笑容,时不时伸手同围观的百姓挥手。
今日,是阮妤的成亲之日, 为此城主府内上下已是准备了多时。
迎亲队伍中间的花轿里,容澈蒙着红盖头坐在花轿中, 盖头下精致的脸庞未着粉黛, 却仍是惊艳动人,只是比寻常女子更为高挑的身形令抬着花轿的几位轿夫赶到疑惑。
他们也算是北城中极为有经验的轿夫了,这还从未遇到过看似如此清瘦高挑的新娘,抬起来这般沉的, 仿佛和上个月出嫁的胖姑娘快有的一拼了。
阮妤倒是未曾知晓轿夫们心中的嘀咕, 只觉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她身为女子,竟也有娶妻的一日, 幼时也曾幻想过自己日后出嫁的日子,没曾想等来的,竟是自己坐在马匹上迎娶新娘。
迎亲的队伍绕城一周, 再次回到了城主府门前,阮妤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裁剪地合身的喜服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服帖,尽管不如大多数男子般健硕,但也看上去身材匀称,精神抖擞。
踢过轿门,在喜婆的吆喝声下,阮妤掀开了轿帘,容澈端坐在轿中,这一幕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见那日,阮妤也是这般瞧见了远道而来的公主。
时光如梭,转眼间他们从两个相互防备和猜忌的陌生人,到相互坦露秘密的亲密爱人,阮妤扬嘴一笑,这几日她可为此加大了训练量:“昭昭,我抱你入府。”
容澈一愣,回想起当时阮妤抱着假装昏迷的他,双臂止不住颤抖的样子轻笑一声,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在阮妤凑近后贴近了她的耳边:“妤儿,可别闪着腰。”
阮妤皱眉,自是知道容澈这是想起了当时她的窘样,轻哼一声,不搭理容澈的戏弄,伸出手臂绕至容澈身后,将人一把拦腰抱起。
深吸一口气,阮妤调整好呼吸稳当地将人抱下了轿子,这次手没抖,但仍是让阮妤险些背过气来。
怎还是这般沉。
“昭昭你是不是长胖了!”阮妤没好气地小声抱怨着,以往她从不敢多说一个胖字,只觉女子被说胖,心底肯定是难过的,可容澈是男子,这么沉定是长胖了。
容澈红盖头下的眉梢轻挑,竟敢说他胖,感觉到腰间被阮妤手掌包裹住的温热触感,笑问道:“可有长胖,今日褪下衣衫让你好生核查一下便知了不是吗?”
阮妤脸上一热,下意识看了眼周围,容澈这话声音不小,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若是被听见了,岂不是要羞死人。
一抬眼,却见周围人热议纷纷,嘈杂的环境令他们并未听到两人的对话,反倒是一脸新奇地想要探出头看个究竟。
阮妤这才松了口气,手臂已在发酸,她可支撑不了多久,要是再发抖,又会被容澈给嘲笑了,连忙抱着人抬腿跨进了府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曾经只闻旁人进行的仪式,如今阮妤虔诚地同容澈共拉着一条红绸进行拜礼,当她成为这场婚礼的主角,阮妤从始至终都难掩心中的激动,一颗心久未平息下来。
不仅因为如此,更因为今夜即将到来的事情,而感到慌乱。
她虽是未出阁的女子,但成亲之后会发生什么也是有所耳闻的,可因为以往府上并未有人教过她,阮妤也是似懂非懂的,只知每当女子提及此事,都是羞红了一张脸。
而能让人羞怯的是何事,阮妤想了想便是没好意思再想下去了。
她与容澈已是做过这些事了,不应再别扭的,这么说来今日成亲除了声势浩大一些,也并无什么不同。
如此想来,阮妤放宽了心,看着容澈被长命百岁搀扶着送入了洞房,她这头也打起了精神,在容澈离去后便投入了应酬中。
城主府内,高朋满座,随处可闻祝贺道喜之声,热闹非凡。
阮妤高举酒杯,与众人同饮烈酒,而后接二连三的敬酒让阮妤应接不暇,很快便喝得满脸通红。
宴席持续进行着,从白天到黑夜,天色渐暗,仍是抵不住众人的热情,阮妤朦胧的意识中不禁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今日怎宴请了如此多宾客,不知容澈是否有吃东西。
思绪还未回过神来,眼前又走上前来一人:“少城主真是性情中人,如此海量,在下敬你一杯!”
说罢,阮妤已是分辨不清身份的一个中年男子拿起酒杯就举向阮妤。
“哈哈哈,过奖过奖,来,干杯!”如此大喜的日子,阮妤心里高兴,酒量也见长,若是往前早已晕头转向了,今日虽已有些迷糊,但仍是屹立不倒,见人夸她,都快乐得找不着北了,爽快地举起酒杯就和这人干了杯。
很快身侧又来了人:“来来新郎官,真是恭喜阮少城主了!”
喝了酒大家也都放开了怀,平日里难以触及的少城主如今和大家喝成一片,而见到阮妤这副豪爽的模样,民间的一些谣言也逐渐淡然开来,更何况近日来阮妤将北城治理得井然有序,众人不知是少城主芯子换了人,只当是曾经无能的阮煜逐渐成熟了起来。
现如今娶妻了,今后也会更有担当,带领着北城更上一层楼,大喜日子,大家也都真诚地祝福着。
阮妤只觉自己不能再喝了,她几乎要看不清眼前了,可仍有人不断围上来,耳边似是听见有人吆喝着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她虽不知如何春宵一刻,但有些想念容澈了,她想回房。
今夜她搬进了容澈的熙鸢阁,那个她早就喜欢得紧的院子。
摆了摆手,阮妤的拒绝在旁人眼里看来压根不像是拒绝,还以为阮妤正在兴头上呢。
一个酒杯递来,阮妤下意识想要后退,脚跟一个踉跄,站不稳的身子向后倒去,失去重心的瞬间,阮妤意识清醒了半秒,却仍是稳不住身子,心头慌乱了一瞬。
可下一秒,阮妤却并未摔倒在地,反倒靠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犹如一堵高墙般挡住了她的身子。
刚站稳,身前探来一只手,宽厚的手掌扶住阮妤的肩,只见周围人霎时愣在原地。
甘正凌从宴席另一头赶来,老远便看见站在人群中身形高挑格外显眼的容澈,心里慌乱不已,这新娘怎从新房中出来了,还自己掀开了盖头,这可是大大的不合规矩啊:“夫人你……”
容澈淡漠的视线扫过甘正凌,让甘正凌霎时止住了话,清冷的面容透着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而此时的容澈显然是不悦的神情。
阮妤站稳了身子,不知自己靠在了哪里,总归是没摔倒,感受了一番又觉得这堵墙软硬适中,靠着还挺舒服,不由得蹭了蹭想找寻一个舒适的位置。
阮妤在外一杯一杯被人灌着酒,知晓消息的容澈便带着怒火一路来到了前厅,而眼下小猫一般在自己怀中乱蹭的阮妤,又将这股怒火化成了另一种无名火,挠动着他的心尖。
眼眸一沉,容澈拦住阮妤不盈一握的纤腰,手下柔软的触感让人有些思绪飘动,并不想在此浪费时间,春宵一刻,指的是他的春宵一刻,这些坏事的人,之后再要他们好看。
“今日就到这里,甘副将,送客吧。”容澈板着脸,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否。
话音落下,周遭皆是一阵惊讶,这新娘子怎还如此大势,这迫不及待的模样也太不成体统了,众人哪见过这副阵仗,有人探着头打量容澈的样貌,有人交头接耳对容澈指指点点,更有人上前几步作势就要开口说些什么。
容澈沉着一张脸,给甘正凌递去一个眼神,已是极其不悦,随后无视了周遭的视线和议论,身子一弯,将阮妤一把拦腰抱起。
“嗯……是昭昭。”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新娘子还把新郎给抱了起来,而已是醉呼呼的阮妤一阵天旋地转后,视线落到了容澈脸上,认清来人,甜甜一笑搂住了容澈的脖子。
阮妤乖顺的模样没由来抚平了容澈不悦的情绪,眼神放柔,嘴角有了笑,不再搭理其余人,抱着阮妤转身离去,徒留下前厅一众人目瞪口呆。
阮清先一步反应过来,自是知晓两人的真实性别,今夜可有的阮妤好受了,捂嘴偷笑了一下,连忙上前拉了拉甘正凌的衣角:“甘副将,还愣着干嘛,赶紧招呼客人,送客呀。”
甘正凌这才回过神来,仍是看了眼容澈抱着阮妤离去的背影,不解地收回眼神组织大局了。
夜色撩人,怀中的人儿红唇微张,不时散发出阵阵酒香,夹杂着少女的呢喃声,容澈推门而入。
平日里清雅的熙鸢阁主屋,今日被大红喜点缀得喜气洋洋。
一进屋,掉落在地上的红盖头还在控诉着容澈方才的失礼,红烛随着开门带来的一阵凉风摇曳着,安静的屋内仅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和不知是谁乱了节奏的心跳。
容澈轻柔地将人放置床榻上,背刚着软塌,阮妤便不耐地扭动了身子,只觉身上热得慌。
胡乱拉扯了一下衣领,屋内的暖意让她找回了些意识,微眯着眼,看到了正站在床榻一侧的容澈:“昭昭,是昭昭。”
容澈视线紧锁在阮妤身上,她兴许不知自己此刻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有多么诱人,抬手解开自己喜服腰间的系带,沉声应着:“是我。”
阮妤点了点头,又将衣领拉开了一些想换取一丝凉意,却仍是未能缓解半分,不由得抱怨道:“好热,我好热……”
容澈褪去外衣,身上仅着白色的里衣,一手撑在床榻上,身子逐渐向阮妤靠近,神色里危险的情愫似是在预示着今夜即将发生的事,伸手抬起阮妤的下巴让她被迫看向自己,容澈轻声提醒着:“热也忍着,今夜,春宵一刻。”
阮妤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春宵一刻,这词怎有些熟悉。
想了想,阮妤很快回想起来,睁眼咧嘴一笑,伸出双手一把捧住了容澈的脸颊欣喜道:“对,春宵一刻值千金,昭昭,待我与你圆房,你我便是真的夫妻了。”
容澈一愣,心下还在思索着,阮妤怎这般主动,心头颤动了几分,下一瞬,躺平的少女突然蹭起身来,捧着容澈的脸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温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只留下唇间的酒香,仿佛能将人沉醉,却见方才的动作像是用尽了阮妤全部的力气,阮妤脱力般又躺了回去,手缓缓垂落,嘴角却仍是带着笑,傻乎乎道:“嘿嘿,昭昭,你现在,是我的了。”
容澈撑在上方怔愣了半晌,看着阮妤傻笑的样子实在是哭笑不得,这小傻子竟是以为这便是圆房了?
眼看阮妤就要睡去,容澈眸色一沉,翻上了床榻,视线紧盯着阮妤,两人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伸手落下床幔,悄然拉开了阮妤腰间的系带,嘴上仍漫不经心回答着:“嗯,我是你的。”
阮妤不知容澈在干什么,她只觉自己头晕晕的,身上也热热的,抬手无力地推搡了一下容澈小声道:“昭昭,别闹了,快睡觉吧。”
放在胸膛上的手软若无骨,正要滑落,却被容澈一把握在了手心,明明没有饮酒,手心的温度却比阮妤还要热烫,灼得阮妤心底一颤,下意识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