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盼我登基[星际]——装盘烤鱼
时间:2022-01-03 16:56:55

  “奥菲利亚……”她带着哭腔叫她的名字。
  “嘘,别怕。”任听霄侧过半张脸,脸上是张扬明艳的笑容。
  然后她回过头看向任杰里, 神色明明没有变化,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浓浓的讥讽。
  “怎么样, 打人巴掌是不是挺爽的?”任听霄晃了晃刚打过他的那只手,“确实挺爽。”
  “奥。菲。利。亚。”
  任杰里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含着恨不得啖其骨肉的恨意。
  任听霄想了想,原身对这些旁系压根不放在眼里,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任听霄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你问我为什么生气?”任杰里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通红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像一只发疯的公牛, “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你凭什么一出生就理所当然地享用家族的全部资源?明明只是个低贱的A级——”任听霄感到身后的赛琳娜剧烈颤抖了一下,“——却享有和那些高贵基因一样的待遇,凭什么?就凭你那个和你一样低贱的父亲吗?如果不是他和任听霄的父亲是亲兄弟,他配得上任伯爵这个位置么!”
  任听霄默默听着:“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任杰里破罐子破摔,“你们根本就不配当任家的直系,看看现在的贵族圈子, 有哪个有名有姓的贵族家主,包括他的继承人都只是A级而已?你们的存在,就是在丢任家的脸!”
  “我所以,你觉得最配这个位子的是你自己?”
  “我再差,好歹也是个S级。”任杰里脸孔微微扭曲,一点都看不出任听霄刚穿来的那天,在宴会上衣冠楚楚的精英形象,“你不得不承认,目前为止,只有我才有可能振兴任家!但就因为我是个旁支,所以你和你父亲都理所当然地忽视我,排挤我,压着我让我为你们这些低贱的基因卖命……”
  “你都听到了吧。”任听霄不但没有分毫被激怒的迹象,反而在对方不可思议的震惊中,含着笑意侧开身子,让开被她挡住的楼梯口。
  “——家主。”
  在不容易被发现的背光处,露出了任浦泽阴沉得能挤出乌云的脸。
  任杰里目眦欲裂,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他大睁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地面,心里只徘徊着两个字。
  完了……
  不止是他,被任听霄挡在身后的赛琳娜也被吓了一跳,她刚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任听霄身上,压根没有发现身后多出了一个人。
  乍然见到阴沉着脸的家主,她吓得一把抓住了任听霄的衣角。
  “家……家主……”
  她战战兢兢地问好。
  她不知道对方在这里听了多久,有没有包括之前她和任杰里说的那些话,心里的惧怕一时达到了顶峰。
  在这种极为恐惧的时刻,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下意识地看向任听霄的脸。
  任听霄没有注意到少女对她不自觉的依赖,她笑吟吟地看着任浦泽:“你都听清楚了吧?”
  任浦泽这会儿压根分不出精神理会她,他全部精力都用来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的任杰里。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对吗,杰里?”任浦泽上前几步,走到任杰里面前,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怒火和冷意,“我最器重的年轻人,我打算培养成家族支柱的年轻人,居然就是这么‘为我效力’的?”
  “不!不家主!”任杰里突然疯了一样,用力抓住任浦泽的裤脚,眼泪和鼻涕一起从他那张面孔上流下来,让他凄惨得连路边的流浪汉都比他整洁,“是……是赛琳娜!是赛琳娜逼我这么做的,她一直想取代奥菲利亚成为您的女儿,都是她逼我的——”
  “杰里·任!你在说些什么!”赛琳娜没想到他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会咬她一口,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都不叫表哥了,“我……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哦,你是不是还要说,是我和赛琳娜给你吃了什么药,才让你变得像一只发了病的疯狗?”任听霄说,“好啊,现在就叫家庭医生来,检测你身体里的药物成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戏谑起来:“……以及你的精神状态。”
  任杰里倏然瞪大了眼睛。
  他还记得在不久之前的那场家宴上,他就是这么施施然看着陷入围攻的任听霄,装模作样地提出让家庭医生来看看她的精神状态。
  事到如今,被她一字不差地还了回来。
  “你……你……”任杰里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任听霄,声音里的发抖让人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恨,“你好狠……”
  “过奖,比不过你。”任听霄轻描淡写地说。
  “够了。”任浦泽突然动了,他一脚踹开还抓着他裤脚的任杰里,眼神冰冷,“我这种低贱的A级,当不起你这个S级的碰触。”
  “不……不!”
  任杰里被踹到角落,也不敢反抗,只能颤抖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地重复这个字。
  “不……”
  他深刻地知道,纵使他再看不起任浦泽和任听霄,他们也是任伯爵的合法继承人,有权力指挥整个任家,拥有任家在贵族圈的一切资源和权益。
  而他,他只是个依靠任家的旁支,纵使自身条件再优秀,一旦任浦泽放弃他了,他将什么也不是。
  何况他还远远不到惊才绝艳的程度,只是个稍显突出的S级而已。
  偌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他眼神发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任听霄看着这样的他,也说不上同情,就像看到一只三番五次出来偷吃粮食,最终被狠狠打死的老鼠一样,都是自食其果罢了。
  这时任浦泽恰好补上了最后一刀。
  “也许我应该尽快召开家族会议,商讨一下你们一支的去留问题了。”
  任浦泽不颤抖了,他全身都瘫软了下来,在这个角落里,像一摊融化的烂泥。
  赛琳娜也有些发软,她靠在墙上,通过抓着任听霄的衣角汲取力量。
  她眼睛里流淌着深深的庆幸。
  幸好……幸好她没有做到这一步……
  对任杰里的命运做出了宣告,任浦泽仍然不减怒气,他瞪了一眼在一旁悠然看戏的任听霄:“你,跟我进书房。”
  说完,他不等任听霄回答,先行大步离开了这里。
  来了。
  任听霄丝毫不意外他会叫她,毕竟自从殿选之后她一直躲在学院里,让他想抓都抓不着人,现在她主动送上门了,那可不得算算总账。
  任听霄撇撇嘴,也不再看角落里那团可怜虫,抬腿就要往书房走。
  走……没走动。
  任听霄疑惑地低下头,看到一只纤白的小手正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抓得指骨都发白了。
  她顺着抬眼,看到赛琳娜苍白的脸。
  “行了,没你什么事。”任听霄扽了扽自己的衣角,“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然而赛琳娜还是没有松手,她哆哆嗦嗦地小声问:“奥,奥菲利亚,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任听霄想了想,十分认真地点了下头。
  赛琳娜露出绝望的神色:“我,我也不敢为自己辩解,那些安排在你身边的人,的确有我的份儿,但我,我只是让她们监视你,没有让她们教唆你干什么,我发誓……”
  见任听霄皱着眉,仿佛在掂量什么的样子,她咬了咬唇,豁出去一般,放大声音说:“奥菲利亚,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这样,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都会去做。”
  听到这话,任听霄连犹豫都没有,马上接话:“那你赔给我一只烤羊角兽的腿。”
  赛琳娜全部的神色都僵在了脸上:“啊?”
  “一只烤羊角兽的腿。”任听霄举起一根粉白莹润的手指,竖在赛琳娜面前,面露认真,“那天你一直在那叨叨叨,让我没好饭,明明还有一只烤羊角兽腿,我却没吃到,你要赔给我。”
  “要烤到金黄的,刷了大量孜然粉和蜂蜜的。”任听霄一本正经地补充。
  赛琳娜终于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了,她脸上的惊愕缓缓变成哭笑不得:“就这个啊?”
  “就这个,我也不占你便宜,欠一只就赔一只,绝不多要。”任听霄信誓旦旦,然后不可思议地问,“你不是这个都不答应吧?”
  “答应!我答应!我给你买一整只烤羊角兽!买最贵的!”赛琳娜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能得到任听霄的原谅,忙不迭地疯狂点头。
  她不受控制地想到那天的场面,没想到任听霄看似所向披靡,几句话把他们都堵得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却在暗暗计较一只烤羊角兽的腿。
  她哭笑不得地喃喃:“没想到这件事你居然记了这么久……”
  任听霄耳朵不好使:“你嘟囔什么呢?不会在骂我吧?”
  “不敢了。”让任听霄这一通插科打诨,赛琳娜的紧张不自觉被缓解了,她啼笑皆非地看着任听霄,“我一定给你补上,我发誓。”
  “这就好。”任听霄眉开眼笑,顺手拍了拍赛琳娜的发顶,“那我去书房了,乖哦。”
  赛琳娜愣住了。
  她看着任听霄离开的背影,愣愣地抬手摸上自己的头顶,眼里忽然闪出一丝晶亮的光。
  ……
  任听霄来到书房,见任浦泽特意为她留了门,于是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前脚刚踏进门口,劈头盖脸的训斥就迎了上来。
  “这就是你母亲教给你的礼节么?进父亲的书房连门都不敲!你是都学进狗肚子了?”
  任听霄顿了一下,面色如常地回身把门关上。
  任浦泽沉着脸坐在书桌后面,盯着她的动作:“怎么,现在连认错都不会了吗?还是你以为自己成了帝后,翅膀硬了,可以不管不顾家里的要求,自己在外面野了!”
  “这就对了。”任听霄来到书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任浦泽,“这才是你想找我的真正目的吧?觉得我当选了帝后,却不为你所用,你急了。”
  什么又扯母亲又扯礼仪的,废话一箩筐。
  任浦泽脸色更加难看,甚至比刚才听到任杰里的谩骂还要难看。
  “奥菲利亚,我是你的父亲。”他沉沉地说,声音里充满痛心,“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身虽然骄纵跋扈,但是很惧怕她的父亲,在任浦泽面前,一向扮演着老鼠见了猫的角色。
  毕竟原身再蠢,也知道她现在得来的一切都是她父亲给的,所以她敢反抗欺负任妈妈,却不敢对任浦泽大呼小叫。
  准确来说,他们父女甚至很少有机会这样单独说话,而一旦单独说话,原身就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地应付过去了。
  也许这给任浦泽带来了她女儿十分乖巧听话的错觉?
  想到这个可能的误会,任听霄就有点想笑:“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突然长出了脑子,让你感觉不高兴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任浦泽重重一拍书桌,凶狠地瞪着任听霄。
  任听霄同样注视着他,看着他这张轮廓和她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脸,父亲亲切和蔼的笑容在脑中略过,她的双眼渐渐冷了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双拳,只需要一下,这个只有A级的男人就会在她手下脑浆崩裂。
  只需要一下。
  任听霄几乎控制不住这种诱惑。
  任浦泽看着任听霄冷下来的脸,也许是终于想起来,现在这个女儿的身份已经远比他这个父亲尊贵了,他轻咳一声,强行压下脸上的怒火,以一副故作温和的语气开口。
  “奥菲利亚,爸爸知道你心里怪爸爸,你长到二十一岁了,都没有好好陪伴过你。”任浦泽挤出一抹笑容,“但是你妈妈应该告诉过你吧,爸爸是为了我们的家在忙碌,不然怎么会有环境,把你培养成这么优秀的样子呢?”
  听到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温声软语,任听霄已经捏紧的拳头,又缓缓地松了下来。
  她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可笑。
  亏她还做了这么多年的将领,换了一个年轻的身体,怎么让她的心态也重新变得年轻冲动起来了吗?
  凌卓教给她过很多遍,遇事不要冲动,她总是学得不是很好。
  而听到任浦泽的这番话,更是让她啼笑皆非。
  原身优秀……嗯,遗传自任妈妈的外貌是挺优秀的。
  看到任听霄沉默,任浦泽以为她已经软化下来了,于是乘胜追击:“你还记得在参加殿选之前,爸爸都和你说了什么吧?你这几天都没有回家,爸爸很担心你。”
  任听霄翻译了一下这句话,意思大概就是,控制帝王的工具自己长腿跑了,他很担心。
  任听霄还是不说话,这给任浦泽带来了一种错觉,就是她还是曾经那个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他说一不二的好女儿。
  他骨子里那种轻蔑和掌控欲又浮现出来,神色间不自觉就带了点轻视:“念在你刚当选帝后,新鲜一阵子就新鲜一阵子,情有可原,以后不许拒接家里的信息了。你知道这几天耽误了我多少事吗?”
  任听霄终于发出声音:“你和公爵大人的什么事?”
  “我和公爵大人……”任浦泽下意识地顺着她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大怒,“我和公爵大人当然是为了我们家更好!你没必要管这么多,只要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行了,你听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