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盼我登基[星际]——装盘烤鱼
时间:2022-01-03 16:56:55

  在这种熏人的气氛中,浴室外的人声音好似也朦胧起来。
  “他们都不让我过来, 说还有几个小时宴会就要开始了, 这时候打扰你不合适。”低柔微哑的嗓音里, 任听霄莫名听出来了一股委屈, “但是我想见你。”
  “陛……陛下。”任听霄从不知道, 自己的舌头还能这么打结,“他们说得没错,现在的确……不太合适。”
  她语气艰难。
  浴室外沉默了片刻, 尊贵的帝王浅浅地“嗯”了一声,不但丝毫没有驳斥任听霄的意思, 反而低低地应声:“那你慢慢洗,我……就在外面等你。”
  说完,不但他的声音没有了,那些侍女们的声音也没有了。
  偌大的浴室里,就只剩下热水流的哗哗声,以及任听霄自己的心跳声。
  她闻着快把她自己熏晕过去的玫瑰味, 朝天翻了个白眼。
  知道帝王就在外面等着, 还让她怎么慢慢洗?
  对于凌卓已经不再是她手下和副官这回事,任听霄重生以来就认知得非常清楚,她丝毫不想逾举,于是只草草在身上擦洗了一番,就从水里爬了出来。
  因为沐浴只是化妆前的一个步骤,侍女在旁边准备的并不是完整正式的衣物,而是一件宽松柔软的睡袍。
  任听霄顾不得许多,摸过来就套在身上。
  再怎么样, 也不比直接披着浴巾出去有失体统吧。
  任听霄一想到那个在外面等着她的帝王,顿时一个脑袋三个大,她做了几次的思想斗争,猛地拉开了门。
  整个化妆室里,所有侍女都被差遣了出去,任听霄一开门,正正地对上了坐在她之前座椅上的凌卓。
  凌卓单手撑着下巴,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听到开门声,瞬间将目光移到了任听霄身上。
  两人以最陌生的姿态对望着彼此。
  ……
  气氛一时沉默,凌卓乌黑深邃的瞳孔深处,缓缓展开一抹惊艳的神色。
  也许是刚刚沐浴过的原因,任听霄白皙的肤色被蒸成淡粉的色泽,红发打湿,脸上不施粉黛,将她美艳锋利的五官毫不保留地暴露出来。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玫瑰香气,她就像在盛开在梦境里,代表全部美好的那支玫瑰。
  凌卓的表情有些痴了。
  他呆呆地坐在原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朝思暮想十年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以即将成为他妻子的身份。
  然而他却连碰触都不敢,生怕这一只手伸出去,就像无数次真正的梦境里那样,一碰就碎了。
  他的眼神患得又患失,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似乎荡漾着喜悦,却又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泪水掉落下来。
  任听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皱了下眉。
  凌卓这瘦到脸颊都要凹下去的状态,真没有以前漂亮了。
  她当年死去的时候,凌卓只有二十五岁,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十多。
  虽然在他的身上看不出岁月的流逝,依稀还是当年的青年模样,但弥漫在他周身的那种死气沉沉,让她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影子。
  犹如在梦境中的无暇美人,因为这一下皱眉而活了过来。
  凌卓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发呆,他垂下眼,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随即他露出让任听霄熟悉的笑容,对她伸出一只手:“来,到我这里。”
  任听霄露出一点微妙的表情。
  毕竟在上一世,都是她对凌卓发号施令,虽然凌卓这句话里并没有什么命令的语气。
  好在凌卓身为狗头军师,她也习惯于听取凌卓的建议,现在还不算特别接受不良。
  她提醒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份,抬腿向那边走去。
  就像殿选当日,她拾级而上,走向凌卓时一样,随着她的逐渐靠近,凌卓乌黑的眼底有一点光逐渐扩大,越来越亮。
  就像走过来的她,在这双漆黑的瞳孔中点亮了光。
  任听霄:现在还算有了几分第一军师的风采。
  她心里舒服了一点,姿态也就不再那么别扭,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凌卓面前。
  她看着凌卓对自己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常理,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就在接触到凌卓手心肌肤的瞬间,一股惊人的灼热从接触到地方散发开来,她瞬间被死死握紧。
  任听霄压根没有对凌卓起什么防备心,就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她的视角发生了变化,腰间也被用力扣上了一双手。
  她直接被拉坐到了凌卓腿上,被他拥进了怀里。
  任听霄惊了。
  任听霄整个人都呆滞了。
  她她她是想过成为帝后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居然偏偏忘记了,一旦她成为了凌卓的妻子……
  是要进行亲密举动的!
  任听霄仿佛受到一记重拳,被硬生生捶向了现时。
  如果这时候凌卓观察她的神色,会发现她脸上表情,活像是刚刚被雷劈了。
  但是凌卓没有看到。
  因为他此时正双手扣住任听霄的腰肢,同时将面孔深深地埋入了她的颈窝里。
  怀中女孩温热的体温香气,和因为惊悚而略微急促的呼吸,彰显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活的。
  是在喘息的。
  是会笑会动,对他做出反应的。
  是真正的她。
  一直在死死压抑的凌卓再也控制不住,他用力抱着任听霄,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的体温和气味,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任听霄正别别扭扭地想要从凌卓身上下来,搭上他胳膊的手却忽然顿住了。
  一股烫灼的湿意,从她脖颈处贴着凌卓脸的部分流淌下来,融入她还没擦干净的水汽里。
  凌卓……哭了。
  任听霄怔怔地止住了动作。
  在她的理解里,凌卓如今已经是苍蓝帝王,他坐拥四海,铁血而强大。
  就算现在所有人都说,这个帝王不管事,不理朝政,除了日常苦行僧一样的行径,毫不贪图享乐,其余的也不比从前的昏君要强。
  但是任听霄就是认为,凌卓现在的一切就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一旦他想要做什么,他必定能够成功。
  然而现在的任听霄,面对的是一个将她死死锢在怀中,仿佛松开手的下一秒她就会变成泡沫,甚至埋在她脖颈中哭泣的帝王。
  拥有一切的帝王抱着怀里的人,哭得像个刚刚丢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任听霄目露茫然。
  但这毕竟是凌卓,多少次和她同生共死的兄弟和军师,她终究还是不忍心推开他,而是有些心疼的拍拍他的胳膊。
  好在凌卓的失控没有持续太久,他知道这天是很重要的日子,任听霄需要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然而终于有一天梦境成真,让他怎么舍得放开她。
  察觉到任听霄在怀中僵硬的姿势,凌卓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嘴角,又马上流泻出心疼的柔软。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被人这么抱在怀里还舒舒服服的,但她还是没有挣扎和离开。
  他的听霄,一直是这么善良柔软的姑娘。
  而此时,被定位为善良柔软的任听霄,在呆滞地数着羊角兽。
  在她数到第一百五十只羊角兽的时候,犹如锁链一般缠绕在她腰上的手臂终于松了,然后是凌卓的鼻尖在她脖颈轻轻蹭了蹭。
  任听霄打断了数数,缩了下脖子。
  好痒。
  凌卓眷恋地轻蹭了一下任听霄,还是依依不舍地将她松开,看着她马不停蹄地送他怀里跳了出去,勾起嘴角想笑,又被他强行抿成下弯的弧度。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轻声问。
  他声音本来就微哑,此时顶着刚刚哭过的红眼眶,苍白瘦削的身子裹在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袍里,就这么含着委屈,轻轻问任听霄,是不是讨厌他。
  ……这谁能说得出口啊!
  何况是本来就和讨厌他沾不上边的任听霄。
  “怎么会!”任听霄脱口而出,看着凌卓控诉委屈的眼睛,她同手同脚地上前,僵硬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好啦,不伤心了。”她不太熟练地安慰,“陛下就是最棒的!”
  凌卓刚因为碰触到她而眯起的眼睛又睁开来,他认真地看着任听霄,沉声:“不要叫我陛下。”
  任听霄呆了呆:“那要叫你什么?”
  “我有自己的名字。”凌卓垂下纤长的眼睫,温存地将侧脸放在任听霄的手心里,“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凌……卓?”任听霄试探地唤他。
  凌卓倏然用力咬住了嘴唇。
  淡色的唇上被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他没有抬眼,只是细细听去,能听到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
  “……我在。”他说。
  任听霄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但她体贴地将帝王的失控和悲伤留在这间化妆室里,等侍女重新进来之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侍女进来之前,任听霄目瞪口呆地看着凌卓拿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也不知道在脸上抹了些什么。
  当他再次暴露在人前时,除了仔细看去能看到眼睛里的红血丝,几乎已经看不出刚才他都经历了什么。
  他收拾完了自己,就把任听霄按到座椅上,拿着一块毛巾,温柔而耐心地为她擦干一头长发。
  当侍女们有序地重新走入化妆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们手里端着的东西都惊讶地掉到了地上。
  凌卓没有理会她们,而是一边给任听霄擦着头发,一边柔声问:“我没有提前征求你的同意,就自作主张决定了婚讯,你会不会怪我?”
  身后的侍女们更加惊恐地互相对视。
  她们看见了什么,她们居然能从这位……除了阴郁和丧气之外的帝王脸上看见笑意?
  他居然会这么温柔地问一个女孩会不会怪他?原因是他想尽快和她结婚?
  这个世界玄幻了。
  任听霄浑身一凛,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丝毫不往凌卓的方向瞟:“当然不会,我全听陛下的。”
  现在有很多外人在,凌卓也没有刻意纠正她的称呼,他眉眼弯了弯,将毛巾放到一边。
  他双手握着任听霄的双肩,躬下身,强行将自己的脸挤入她的视野中。
  任听霄看着自己的脸旁边硬贴上一张凌卓的脸,一时无语。
  “我看到任夫人了。”凌卓含着笑意,用近乎撒娇的口吻说,“我之前不知道她也想来,你也不要怪我,好不好?”
  侍女们……侍女们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任听霄的视野被禁锢在镜子里的两张脸上,她压根没听出来,凌卓这是在和她道歉,为没有特意邀请任妈妈。
  她只是干笑两声:“我没有怪你,我自己的妈我自己带,没毛病。”
  凌卓愣了愣,他眼眸里流露出深刻的喟叹笑意,有种“果然如此”的熟悉和无奈。
  “那你好好化妆,我就不打扰你了。”他的声音里仿佛压抑着什么,“我们,宴会上见。”
  “好的。”任听霄小鸡啄米般点头,想要尽快把这尊神送出去,“我们等会儿见。”
  听到她说出“等会儿见”,凌卓弯起的眼睛里,又有一丝晶莹不易察觉地闪过。
  当他直起身回头,出现在侍女们面前的,却还是那个不苟言笑,阴郁沉闷的帝王。
  “好好服侍殿下。”他说。
  侍女们躬身应是,凌卓衣带当风,快步走出了化妆室。
  他怕再多停留下来一秒,他就想多看任听霄一眼,最后的结果是赖在这里,谁也无法把他拖出去了。
  凌卓离开之后,任听霄的化妆之路进行得就顺利多了。
  只是比起之前,她总觉得侍女们看向她的目光比刚来时要敬畏和好奇多了。
  原来还和她开两句玩笑话的小侍女也不多嘴了,全程恭敬地为她上妆,让她想开口聊天都不好意思。
  她只好装作自己是个木头人,煎熬地等待着这个过程。
  到了换衣服的时候,任听霄正打算闭眼套上重得能把人压死的礼服,毕竟她见过那些贵族出席宴会的装扮,甚至原身的衣橱里这种衣服也不在少数。
  却没想到,侍女推过来供她挑选的礼服中,压根没有想象中的繁琐和厚重。
  都是一些剪裁明了,设计大气简洁的款,甚至有不少各具特色的旗袍样式。
  任听霄惊讶地挑了下眉:“你们帝宫里的服装师,眼光还不错嘛。”
  “殿下,这是陛下特意为您挑选的。”一个侍女说,“他没有采取帝宫服装顾问给予的建议。”
  啊?
  这些……都是凌卓为她选的?
  任听霄愣了愣,随即想到,在殿选当天,她穿的就是一身绯色旗袍,也许是因为这个,凌卓才认为她喜欢这样的吧。
  虽然她确实更喜欢这样的。
  没想到只是莫名其妙的一场订婚,凌卓就能花这个心思,等以后他面对真正心爱的人,一定会更加温柔体贴的。
  任听霄在凌卓身上贴了个“好丈夫”的标签,深觉自己这兄弟大有前途。
  化完妆已经到了下午,距离宴会开始已经就剩一个小时左右,在任听霄的坚持下,在宴会开始之前,她开始享用一顿丰盛的午餐。
  她还把任妈妈一起叫过来享用。
  任妈妈一过来,看到任听霄已经开始啃什么东西的腿了,顿时花容失色。
  “利亚呀!你怎么化好妆了还吃东西,一会儿都弄花了可怎么办?”
  “化了妆也要吃饭啊。”任听霄说,“人不吃饭就会死。”
  任妈妈往化妆台上看了一眼:“这不是给你准备了营养剂吗?哪有女孩子在出席重要场合之前还大吃大喝的,弄花妆不说,到时候还鼓着个小肚子,多不好看。”
  任听霄低头看了眼自己塞了不少东西,依然平平坦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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