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和小三私会被原配抓住的狗血情节?
而且她和邪神确实什么都没有啊。
应明月把原本包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掀开了一点,把手伸出来, 以示自己被子底下也穿得很整齐,没有衣衫不整。
但教皇根本没看她的动作, 他只面色冷漠盯着已经退到了房间窗户边上的邪神,手中权杖魔力涌动,似乎下一刻就将一击致命。
邪神不复之前的轻松,他面色凝重,盯着教皇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低沉道:“深渊教皇, 名不虚传。”
号称深渊圣殿最强大的一任教皇, 这位年轻的教皇陛下传说很多, 但无一不是在讲述他的强大与冷酷, 这一任深渊圣殿能够有余力侵袭天空教会,而不是被天空教会压制, 与这位教皇陛下的关系很大。
邪神不是应明月这种初出茅庐的低级魔法师, 他对神秘世界的了解很深, 也因此更知道这位深渊教皇的可怕。
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 他不愿与这位教皇陛下为敌。
所以邪神没有动手,他退到了窗户边上之后,就深深看了应明月一眼。
他的目光注视感太强烈,应明月下意识与他对视, 然后就明白了这位邪神大人的意思。
大约是让她缓和一下关系。
应明月立刻心领神会,她也不想这两位打起来,毕竟邪神还占据着霍尔伦的身体呢。
“咳咳——”
应明月清了清嗓子,干脆从被子里爬出来,露出一个甜美笑容,对教皇温柔道:“陛下,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为主招收的虔诚信徒,现在跟着我为主传道,他叫霍尔伦。”
深渊教皇这才将冷淡的目光再次放在她身上。
应明月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冷淡,始终微笑以对。
教皇注视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看她在这里不好动手,他突然收起了权杖,走到床边,拿起被子往她身上一裹,然后整团抱起就往外面走。
应明月一时不查被他结结实实卷在了被子里,仿佛一个蝉蛹般困住了手脚,只有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她手脚被被子困住,只好扭动身体,挣扎了几下,快速道:“陛下,我穿着衣服呢,您干什么?”
她衣服都整整齐齐穿在身上,有没断手断脚,好端端的教皇把她这么圈在被子里抱出去,人家不知道的以为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她现在好歹也是神明宠爱的眷者,是魔法世界的大人物了,被别人看见了她不要面子吗?以后还怎么在赫兰柏传道?
应明月越想越恼羞,挣扎得也就更厉害了,一边挣扎她还一边小声嚷嚷道:“快放开我!我不要这么出去,被人看见了很丢脸的。”
看教皇这个样子,似乎想抱着她从旅店的大堂里穿过,那里那么多人,就算不认识她也认识教皇啊,太社死了。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在教皇怀里扭过来扭过去也没能摆脱他的怀抱和被子,只好哭丧着脸恳求道:“呜呜呜呜陛下,我都是圣殿的圣女了,是被深渊眷顾的眷者、神秘世界的大人物,这样好丢脸的。”
教皇终于停下了脚步,停在了旅店二楼的楼梯口,再往下,就是那个让应明月可能社死的旅店大堂了。
教皇冷着脸声音也冷漠道:“你倒是长本事了,从主的神国里回来,不到圣殿叙职,跑到这里和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不清不楚。”
他实在会说话,八个字把应明月和邪神的关系说得一目了然。
应明月忍不住又辩驳了一句:“我没有!我只是今天在街上偶然遇见了他,怎么说也是朋友,朋友聊两句怎么了?难道当圣女连和朋友聊天都不行吗?我主都没管我交朋友呢。”
“交朋友需要到这么隐蔽的环境?”
“旅店隐蔽吗?”
“旁边的餐厅咖啡厅不行?非要到房间里躺在床上聊?”
教皇大人言辞犀利,应明月被他说得一梗,才委屈道:“只是聊两句,到咖啡厅不是浪费钱嘛,而且我困了,所以想上床休息一下,我们都是主的虔诚信徒,是绝不会做对不起主的事的!”
她说得笃定,教皇余怒未消,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看了她好久,才稍稍放缓声音说:“为了省几枚金镑你连这点体面都不要了?”
就因为去咖啡厅要请人喝咖啡?
教皇尽管不太相信她这番话,但还是觉得颇为恼火。
应明月也不敢说是自己纠缠邪神,只好讪讪道:“我、我家庭贫困......”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因为教皇大人的目光看起来很可怕。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小声可怜巴巴道:“我错了,我有罪。”
反正先认错吧。
之前深渊降临大概也没注意到邪神,但是她和邪神勾结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位邪神偷盗的正是深渊的力量,按照正常情况,她作为圣女勾结主的偷盗者,那是足以要上火刑架的罪责。
好在教皇不认识邪神。
他大约也没仔细探查,分辨不出邪神是得了深渊的眷顾还是主动偷盗,这其中的差别很大,但差异却不大。
应明月自然不会主动揭发这件事,现在教皇抱着她离开,她也没时间和邪神打招呼,只希望他头脑灵活点,能好好隐藏身份,也希望教皇能放她下来,她不想社死。
教皇大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静静看了她很久,久到跟着他的圣殿长老都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圣女大人还小,您多教诲几句,她会明白的。”
应明月朝这位长老抛去一个感激眼神,然后继续用眼巴巴的目光盯着教皇。
教皇又盯着她看了好久,大约气消了一些,他把她放下。
应明月飞快从被子里挣脱出来,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脸还在。
她刚这么想着,就看到教皇大人的手掌伸了过来,对着她的脸。
她下意识想躲,却听到某位陛下用浅淡的声音说:“做明智的选择,是一位圣女该具备的。”
应明月躲避的动作硬生生停下,愣怔之间,就被教皇直接捏住了脸。
他用指腹捏着她脸颊往外扯了扯,目光浅淡道:“我的孩子,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导你什么叫眷者的体面。”
“?”
应明月睁大眼睛目光疑惑,做出无声的询问。
教皇却没有再开口,他松开她的脸,迈步往楼下走去。
应明月往身后看了一眼,只看到邪神已经走出房间,他带着浅淡笑意,双手环胸,修长的腿交叠,斜靠在长廊的墙边,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静静看着这边。
他漂亮的碧绿色眼眸里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总之看起来不太和善。
应明月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时间和他算账了,因为走在前面的教皇停下了脚步,似乎准备回头来看她。
她赶忙跟了上去,表情微笑道:“陛下,我来了。”
教皇这才继续往前走。
路过大堂时,她看见被巨剑骑士清出来的大道,住客们都挤在了两边,用震惊目光看着她和教皇,似乎在想这个少女是什么人,竟然让教皇亲自来接。
应明月微微抿了抿唇,抬头挺胸,摆出端正肃穆的神色,面不改色跟在教皇身后从这些人之中穿过,彰显了自己身为圣女的气度。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直到他们离开,那些巨剑骑士也跟着离开,才有嘈杂的声音慢慢响起,但大多数是在议论应明月的身份。
深渊这一任圣女很神秘,教皇曾经下过谕令,连她的名字都无法传出,所以普通民众根本不认识她。
应明月并不清楚这些,她只是保持着圣女的高冷姿态跟着教皇一直回到了深渊圣殿——然后她就被教皇拖进了密室,按在了膝盖上。
眼看又要挨打了,应明月这一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十分放松,直接把教皇的膝盖当成了凳子躺着,眼神甚至有些困顿,还打了个哈欠。
教皇的教训终究没有打下去,他略带不悦道:“你现在越来越叛逆了。”
连教训都已经没法再让她畏惧悔改,教皇也有一些头疼。
应明月根本不在乎他这句话,她打了个哈欠之后半眯着眼说:“您打快点,我困了,想睡觉,待会儿睡着在您膝上就不好了。”
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还是在密室里,顶多痛两天,教皇还能真打烂她的屁-股?
应明月在历经了各种社死事件之后,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畏感,打屁-股这种惩罚对她来说已经不痛不痒。
她甚至还能催两句。
早打早完事。
这种无所谓的姿态像极了青春期叛逆的恣意。
教皇抬起的手掌久久没有挥下,在某位少女哈欠连天中,僵持半响,他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把应明月扶起来坐在膝上,他面色冷淡沉默了很久,就在她靠在他肩上都快睡着了的时候,教皇大人终于轻笑一声,缓缓开口:“我的孩子,世界不如你想象地美好,既然你毫无防备之心,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个男人的可怕了。”
应明月原本在他长久沉默中困顿不已,半睡半醒,于迷迷糊糊之间乍然听到这句话,她猛地惊醒过来,眼神茫然下意识道:“什么可怕?”
她扭头,看到教皇大人面容温和,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悲天悯人的微笑。
应明月:“?”
第64章 险恶 小狗狗。
教皇搂着她起身, 在应明月一脸懵的状况下朝密室之外走去。
等走出了密室,来到大殿,她才反应过来她和教皇的姿势不是太雅观, 趁着还没什么人注意到, 她忙压低声音小声说:“陛下,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当代圣女和当代教皇有染’这种劲爆的事件绝对会一瞬间打破赫兰柏的安宁。
但教皇视若无睹, 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抱着她穿过大殿, 又走过大殿外的广场,越过长廊,最后来到了深渊圣殿内部最西方的位置。
应明月还在疑惑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他走到一面石碑前按了一下,石碑之下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似乎是一道阶梯。
教皇把她放下, 然后朝她示意了一下, 示意她和他一起进去。
应明月虽然疑惑他的动作, 但觉得以教皇的身份, 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来害她,于是她十分大胆走下了这道阶梯。
阶梯一直往下, 很长, 大约有几十阶, 之后才是一个平整的通道, 应明月在黑暗里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教皇跟着她下来了,就大胆放心地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长,通道终于出现了尽头,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还有一座浮雕的深渊神像。
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应明月恍然间想起了天空教会里那座宝库,藏着天空教会千百年来积累的财富。
那扇门,也和这扇一样雕刻着神明之像。
这么说这里是深渊圣殿的宝库?
她目光陡然热烈起来,飞快往后走了几步,十分亲热挽上了教皇的手臂,乖巧道:“拜下,您是要奖赏我什么吗?还是我当上了圣女,所以可以共享深渊圣殿的财富?”
虽然她现在对金镑的渴求没有之前那么热切了,但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教皇的表情依然很温和,他微微一笑,将带在手上的硕大宝石戒指按在了金属门的凹槽上,那扇门散发出浅浅的黑色光芒,然后才缓缓打开。
这开门方式和天空教会的也有些类似,这让应明月更加肯定,这里就是深渊圣殿的宝库。
教皇对她真好,她才一回来就喊她参观宝库,果然了解她。
应明月喜滋滋想着,那扇门才刚开了一小半,她就迫不及待顺着开启的门缝钻了进去。
下一刻,她以更快的速度又钻出来。
应明月目露惊恐,飞快抚了抚胸口,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哭丧着脸说:“我错了。”
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宝库,而是一个有着好多奇怪东西的房间。
教皇轻轻嗤笑了一声,把那扇门彻底推开,然后才对应明月说:“进来吧。”
“不。”
应明月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死活不肯踏进这间房门一步。
教皇只好叹了口气,双手环住她的腰举高,像抱小孩子那样直接抱进了房间。
‘咔嚓’一声,他从里面关上了门。
应明月目光灰暗,有种自己要完蛋的既视感。
这个房间很大,但确实不是宝库,也没有她想象中成堆金灿灿的金镑和珠宝之类的珍贵物品,只有一个个看起来就很奇怪的区域。
比如左边第一个区域,好像是个衣柜区域,里面挂着很多女人的长裙,有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等等各种颜色,做工精致,蕾丝细致,唯一的区别就是领口都开得很大,腰部很细,很有宴会风格。
第二个区域就更奇怪了,是一排排药剂,大多以红色为主。
第三个区域是男士服装,做得也很精致,区别是很单薄,很多半透明的布料。
之后的就跟奇怪了,属于应明月觉得自己多看一眼容易瞎的那种。
就算她再不懂,也知道这个房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感,让人心慌的那种。
深渊教皇还有这种兴趣?
她狠狠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认识一下教皇大人。
教皇等她打量了一圈,才笑着问她:“你觉得这间房子怎么样?”
应明月咽了口口水,尽量距离他远一些,她讪笑着说:“很好,您、您很有乐趣。”
“哦?”
教皇随手从第一个区域里面拿出来一件红色的纱裙,微笑道:“你喜欢这件裙子吗?”
应明月瞥了一眼,裙子其实很好看,就是领口太低了。
她咬了咬唇角,再次讪笑了一下。
教皇却提着那件裙子走近了一些,笑容更温柔了。
“要不要我帮你换上?”
应明月不断后退,很快就感觉道大腿碰到了一个东西,她差点摔倒。
回头一看,是一张很大的床,上面铺着绘满玫瑰图案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