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被纪铮吻了下额头,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我知道,我都懂,好好睡吧。”
“唔……”秦清撒娇似的答应一声,合上眼皮睡了。
邵之雍收起手机,只觉得一阵风头脑门上飘过,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什么情况?
昏睡中的角色扮演?
秦清和纪铮生活里,就是这样的?
他恍恍惚惚走出去,出了门,碰到个人,可他就跟没看见似的,目光痴呆的盯着前方,走了。
顾慎言一身白大褂站在外面,目送他上了电梯,轻笑着叹了口气。
显然,此人对秦家人一无所知!
他敲了敲房门,这才大摇大摆的进去。
纪铮刚撑着身体,从秦清额头上离开,他瞥了眼来人,低头小心替秦清遮住胸前的肌肤,这才朝顾慎言点了下头。
“那个电话,多谢你。”
“是她让人打给你的。”
顾慎言过来,摸了摸秦清的额头,很满意:“退烧了啊!正好,趁着晕倒,也不用打止疼针,直接换药吧!”
他说着按铃,叫护士帮忙送来工具药品,就坐在床边,给秦清拆绷带。
现在是凌晨,本来她今天就该来,所以纪铮也没异议,只是站在旁边皱着眉,盯着顾慎言动作。
他们这种行为目光,顾慎言早就习惯了,擦药的时候,还是一点儿没放松。
秦清立刻就疼醒了,睁着双迷迷糊糊却雾蒙蒙的眼睛喊纪铮,纪铮立刻冲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她顺势就往他胸口钻,一边钻,一边还委屈诉苦。
“小铮,我是不是下地狱了,被人割手了!我不是故意摸你的,我就是情不自禁,我就是……唔!”
她的嘴,被他的嘴唇封住了。
纪铮情急之下,抱着她,吻了她。
第五十五章 :色胆包天
秦清迷迷糊糊,对被吻的事情,毫无察觉。
她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比平常更尴尬的春梦,一觉醒来,春梦无痕,病房里也是空荡荡的。
她还记得邵之雍送她来医院。
狗男人开车都不会,把她折腾的几次差点儿吐了,现在醒来,反倒觉得胃里空空如也,饿到胃疼!
看看窗外的太阳,早已是日上三竿,想必狗男人已经带着全家去龙泉寺了。
她爬起来,到处找手机,想给秦可打个电话,询问进度。
手机没找到,却摸到一件雪白的衬衫外套。
秦清拿在手里撑开,外套很干净,就是皱巴巴的,不太平整,看着像是被人抛弃,扔在床头柜抽屉里的废物。可料子不错,款式也好,虽然没牌子,扔掉也挺可惜。
她正在心里骂那奢侈的人呢,开门声响起。
回头一看,春光无限!
纪铮光着上半身,只穿着条牛仔裤,一边低头系裤带,一边从洗手间走出来。
他分明刚在里面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水直往胸口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宽阔的肩膀,到胸前结实滚圆的肌肉,再到层层分明的腰腹,再到清晰无比的人鱼线,再往下……
秦清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她猛地把头埋进衬衫里,捂着额头,呜呜低哭。
她一定是烧变态了!
否则怎么一睁眼,就看到光着的小铮?而且还是身材那么好的光着的小铮!她刚刚还很渴望,很想摸摸,还觉得喉头发紧,嘴唇发干……
不是说,女人四十,才如狼似虎吗?
她刚到三十,怎么就开始天天发春梦?
“清姐,你怎么了?不舒服?”纪铮扔下毛巾跑过来。
见她居然把头埋在自己的脏衣服里,赶紧一手撑着她上半身坐起来,一手抽掉衬衫,抬手就扔进垃圾桶。
秦清被他抱在怀里,衣服薄,胳膊还露在外面,自然能感觉到身后那具身体是光着的,她的半条胳膊,甚至能感觉到他细腻又湿漉漉的肌肤,滑的要命,热的要命!
那热从她的胳膊,开始往脊背、脖子、脸迅速蔓延,她觉得头晕脑胀,呼吸困难,身体里一股股她这个年龄其实很明白的热度到处乱窜,她受不了了,呜咽一声,用力挣扎出来,捂着脸,不敢看纪铮。
“你,你出去!”
纪铮懵了。
可他很快就回过味。
秦清语气激烈,声音却软软的,还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妩媚。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故意凑过去,装作担心的模样:“清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别捂着脸,让我看看,让我看……”
他顺利拉开她的手,就看到她酡红着一张小脸,眼含秋波,唇如凝脂,这一下,窒息的,浑身燥热的,变成了纪铮!
他想起昨晚吻她,她乖乖巧巧的躺在他怀里,由着他吻,甚至像是受委屈的小猫儿一样,发出低低的抽噎声。
纪铮光着上半身,大概这情况太方便做事了。
没忍住,他就朝她压下去,微凉的手指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舔了舔舌头……
“您好,您的外……卖……”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外卖小哥目瞪口呆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场景。
秦清浑身一僵,想都没想,抱着被子,直接捂住自己。
纪铮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黑如锅底,吓得外面小哥手脚发软,差点儿把东西丢了。赶紧放下,门砰的合上,掉头就跑。
纪铮半趴在床上,浑身僵硬的待了会儿,终究是退开。
他从袋子里找到衣服,这是他让同一个小哥跑腿去买的新T恤,穿在身上,整理好,这才提着订好的粥点,回到秦清床边。
“清姐,吃点东西吧。”
“我不吃!”秦清赌气。
她没生纪铮的气,她只气自己,气自己se欲熏心,居然对纪铮产生那种想法!
她甚至没觉得纪铮洗澡出来光着上半身不对,也没觉得刚刚他想对她做什么,都是她不正常,让他担心了。
所以,没脸吃饭!
“不行,你昨晚烧的那么厉害,现在再不吃饭,要生病。”纪铮去扒她的被子。
其实他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可他了解她,他越是表现的尴尬,她就越难受,他越是表现的正常,她反而为了他,也会尽快恢复。
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刚刚退烧,身体那么虚,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我没事,你回去吧!”秦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水汽,几乎是哭着说。
“是你叫我来的,你得负责哦!”
纪铮笑着开玩笑。
秦清一听负责,心里更沉,她拉开点被子,绝望的望着窗外:“小铮,我就是对你负责,才让你走!我今天……”
“你今天还要去艺术馆,别忘了,今天是艺术馆公益日,乔翘第一次策展,你就算走个过场,也得去看看。”纪铮坐在床边,拉开她的被子。
说起工作,秦清就正常了。
她别扭了一小下,还是坐起来,虽然不敢看纪铮,却还是扶着他的手,下床准备去洗手间洗洗干净。
可毕竟烧了一夜,又折腾了半天,人饿着,还虚弱,刚下床,就双腿发软往后跌。纪铮扶稳她,轻声在她耳边问:“能行吗?”
“应该可以。”秦清稍稍站了会儿,由着纪铮把她扶到洗手间里。
关上门,她对着镜子,看了看里面的自己。
没化妆,脸色惨白,皮肤状态也不好,张嘴闻闻,好像没味,但也不是香香的,这种情况,她肯定没资本勾引纪铮,纪铮勾引她就更不可能!
所以刚刚那些,八成就是她烧糊涂的幻想,只要她端正态度,以后都会好的。实在不行,等小铮找到其他工作,她就偷偷去看心理医生,总能治好这病!
想清楚,秦清洗了个澡,换上纪铮让跑腿给她拿来的衣服,重新化妆,从洗手间出来。
“这裙子……刚买的?”
上面没吊牌也像是清洗过的,可到底还是有新衣服的味道。
“嗯,临时买了件便宜的,清姐你先凑合着。”纪铮不好意思。
“哪有,很漂亮,就跟量身定做似的,颜色、料子都好!我们小铮眼光越来越好了!”秦清立刻把纪铮夸上天!而且这么一说话,她顿时觉得,自己挺正常的!
第五十六章 :被安排
纪铮怎么会听不出秦清想什么?
可他没揭穿。
他太了解秦清,想让她接受他的存在,甚至接受她其实喜欢他,是条极其漫长的路,那么多年都等了,他不在乎多等几年。
秦清昨晚烧的突然,又是高烧,现在虽然退烧,可还是浑身无力。
吃过饭,就躺回床上,给秦可发微信。
发了两条出去,秦可都没有回。
……
烧香拜佛、祈福还愿,讲究的是宜早不宜晚。
所以哪怕因为秦清,沈阅家里昨晚闹腾的厉害,凌晨三点多,还是准时出发去龙泉寺。
不到五点钟,天色才泛起细微的晨曦,载着沈阅、邵之雍的车已经停到山门前。
邵之雍料错了,陆槿没来,不仅没来,她还因为把她和邵江安排到了一个房间,气得连夜回镇江去了。
邵江没料到自己的蠢孙子居然又把陆槿惹生气了,打电话把邵之雍狠狠骂了一顿,连夜让司机开车,追到镇江去了。
所以最后来的,就剩下他们母子。
两人下车步行,到了寺内,还没进主院,就听到佛殿里传出阵阵念经敲钟声。
沈阅觉得奇怪,忍不住问知客僧:“这么早就有人做法事?”
知客僧摇摇头,解释说:“这是在烧今早的第一炷香。”
“昨晚咱们寺里来了位女施主,说她有个朋友英年早逝,死的可怜,想为朋友在佛前供奉一盏明灯,好为他安定神魂,助他早日投胎转世。主持见她诚心诚意,便把今日的头香给了她。”
沈阅听得连连点头,心里暗叹:现在少有这么虔诚信佛的年轻人了。
她这么想着,也没注意到身边的邵之雍同时蹙了下眉,他隐隐有种感觉,这烧香的,恐怕是他认识的人!
果然刚到佛殿前,他就看到个熟悉的纤细背影。
秦可穿了件雪白的棉麻上衣,配一条蓝色棉麻长裙,正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随着主持的祝祷,一次次下拜。
沈阅没认出她,带着邵之雍,在她后面的蒲团上跪下,磕头祝祷后,去了旁边的香火僧人那里。
“我也想给家里人点几盏佛灯,不知方便吗?”她低声问,还担心打扰到人家做法事。
香火僧人拿来一张黄纸,把笔递给沈阅。
“请施主写下姓名、生辰。”
沈阅写上邵江、邵之雍和自己的,顿了顿,又加了秦清的名字,递给僧人。
那僧人接过一看,愣住了。
他招呼了个小僧人过来,把黄纸递给他,指了指佛前燃着的四盏灯。
小僧人拿着去走了一趟,回来把秦清的名字指给沈阅看。
“除了这位施主,其余三位都已经有佛灯供奉了,现在主持加持的就是这几盏灯,多出的那盏,是今早刚刚供奉上的,叫路瞻。”
路瞻!
沈阅微微蹙眉,忍不住朝佛前的人看过去。
秦可恰好起身,被沈阅一眼认出来。
她轻笑一声,也没说什么,只跟香火僧人行了谢礼,带着邵之雍出来了。
里面法事恰好做完,秦可起身,又请求主持:“请大师多多费心。”
“秦施主请放心。”主持躬身行礼,说完就走了。
秦可这才走出佛殿,一出门,就看到沈阅和邵之雍在外面。
沈阅明显在等她,她朝她笑笑:“秦小姐,我们谈谈?”
秦可愣了下,点点头,难得看都没看邵之雍一眼,就跟着沈阅去了偏侧。
沈阅先发制人:“秦小姐费心,特地赶在我们前面替我们点了佛灯。可这佛灯都是给邵家人的,你是秦家人,不好让你多费心,一会儿我就安排助理把钱打给你,以后供奉佛灯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家人来吧。”
秦可张了张嘴,明显有话要说,可想到电话里秦清的叮嘱,她赶紧闭上嘴,咬着嘴唇,委屈的点了点头。
“施主,你落下东西了。”
香火僧人端着佛灯找过来,把一张照片递给秦可。
“佛灯已经供奉,照片就不需要了。”
秦可忙点头,又特地压低声音道:“稍后我就把香油钱送过来。”
香火僧人笑了:“秦施主,除了这盏新佛灯,其余三盏的香油钱年初已经汇过一次,不必再给了。只是如果您还想给新佛灯供奉佛经,要和之前一样,先抄好佛经带过来,再请出主持大师,重新做场法事才行。”
“好,多谢您。”
“不必不必,施主诚心供奉佛灯十年,自有福报。”香火僧人说完就走。
沈阅忙把人拦下:“大师,冒昧多问一句,那三盏佛灯,已经供奉十年了?”
“是啊,施主,您可要多谢这位秦施主啊!”
香火僧人指指佛灯旁边的佛经说:“佛灯有佛经加持,福报无穷!”
沈阅顺他的手看过去,佛经小小一本,却是鲜红的字迹。
她一瞬间以为是血经,惊得脸色都白了白,难以置信的看向秦可。
“你,你居然还抄……血经?”
秦可垂着头,没点头也没摇头,一副委委屈屈却不敢说出来的样子。
可邵之雍了解秦可,一看她那样子,就觉得要坏事,忙低声提醒沈阅:“妈,在寺庙里说话,小声点。”
沈阅向来多疑,邵之雍不帮忙,她未必怀疑,他突然帮腔,她反倒觉得可疑。
她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秦可,上前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