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那天她走啊走啊,走的脚都要断了,都没等来邵之雍。她委屈的不行,给他打电话想质问,谁知,他居然没接!
秦可气死了,只好给一个她的追求者打了电话,让他来接她回家。
可万万没想到,这人几天后居然在某个饭局上见到了沈阅和邵之雍,更没想到,他居然喝醉了,不仅把当天的事情说出来,还拿这个显摆,说邵之雍不配做她未婚夫。
沈阅当场就笑了,半点儿不尴尬的拉着这人的妈传授经验。
“既然你儿子这么喜欢,就早点去跟秦家谈谈嘛!你看看我,老早就把小清带在身边啦,这样感情啊,默契啊,都可以早早培养起来,等到他们结婚,婆媳关系都处成了母女关系,还有什么处理不好的啦!”
当时这人的妈脸都绿了,敢情她家儿子是捡了人家沈家不要的当个宝啊!
这事儿后来也就在名媛圈子里传开了,秦可听到之后,气得又哭了好久,还找邵之雍,又是质问,又是责备,虽然最后邵之雍道了歉,可秦可总觉得,他在敷衍她。
现在看到秦清受伤以后这么久了,居然还坐着轮椅,听说秦牧还专门请人照顾她的生活和饮食,顿时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邵之雍根本不在乎她的伤,甚至今天买鞋子的时候,看到她脚后跟的伤疤,还有点儿嫌弃似的,给她挑了双靴子,说什么天冷怕她受冻!
分明就是嫌弃她的脚不够好看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朝秦清的脚看去。
第九十四章 :医美
秦清的脚,还真是很好看的。
她个子不高,脚就偏小,也偏瘦,但脚型好看,几只脚趾也圆润光泽,在黄昏的光线里,像是一排莹润的小珍珠,泛着柔和的光芒。
即便也有些难去除老茧以后留下的淡淡痕迹,但因为保养的好,那些痕迹已经淡到根本看不到了。
秦可心里泛酸,嘴里说出的话就忍不住带着酸意。
“我听说哥给你请了两个保姆阿姨照顾,还要坐轮椅,天天请顾医生来换药,以为是很重的伤,担心了一路,没想到,就是那点小伤啊!”
小伤?!
秦清和纪铮还没怎么,丁香阿姨一听,先不高兴了。
这几天,她眼看着玉兰出事以后,秦清、纪铮、桂芬,每个人都帮着她忙里忙外,没一个冷眼旁观,更没一个跟玉兰提过辞工要钱,心里就觉得,这家人是真的好!
可那么好的人,受了重伤,居然被亲妹妹讽刺小题大做,这怎么能忍?绝对不能!
丁香阿姨‘啪’的一声,把盘子放在秦清的桌上,一边打开小蛋糕放在托盘里,一边冷笑着。
“伤的重不重,也不是秦小姐说了算的。何况我们大小姐可是秦先生的亲妹妹!是秦先生放在心尖儿上疼的至亲!这身份地位,别说两个阿姨,我听说,等伤好了,还要从国外请专家来,给大小姐做医美祛疤呢!毕竟我们大小姐的脚那么漂亮,要不是不想露出去给人看,都可以做脚模呢!”
医美?脚模?
秦清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从蛋糕里抬起头,茫然的瞅着纪铮。
她哥说过这话?
她脚突然居然变得比她脸都值钱了?
这都谁教丁香阿姨的啊,说的也太好了吧!
秦清埋下头拿蛋糕憋笑。
秦可被反驳的脸色发青,被刺激的胃里反酸!她现在后悔的要死,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秦牧以后会发达成这样?
要是早知道,她就对他好点儿,也跟秦清似的,天天往他跟前儿凑,现在享受这种待遇的,说不定就是她!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心里就有了主意,转身拉着秦清的手请求:“姐,我以后能不能也像纪铮这样跟着你啊?”
秦清:……
她跟着她?那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可可,你跟着我干什么?沈阿姨不是已经同意你回艺术馆了吗?你这些天没去上班?”
当然没去!
秦可很忙,她要忙着买衣服买鞋子买包包、做美容做按摩健身,还要忙着交际跳舞参加晚宴,每天都忙到很晚,早晨根本起不来,下午就要开始为晚上做准备,哪儿有时间上班啊!
但她也知道不能这么说。
“我听说艺术馆放假,所以没去。何况就算我去了,一个人也学不到什么,还不如等着姐上班,跟着姐能多学点东西!”
一片沉默,无人应答。
秦可顿时有点儿生气。
她都这样求着秦清了,她居然还要拒绝她?
可想想纪铮今天拿出卡给她结账的气势,想想当时邵之雍的脸色,她就忍下了。
摇着秦清的手。
“姐,你就答应我吧!我今天总算明白了,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还是要自己赚钱!我要像姐一样,有自己的钻石卡!”
她小手握拳,看着一脸坚定。
“自己的钻石卡?”
秦清尴尬了。
“可可啊,你可能误会了,那张卡不是我的,那是沈董事长给我做公关用的。”
她虽然早就不是审阅的助理,但人在国内,沈阅国内的一些人情关系打点,就还是交给她做,她拿着那张卡,得按时按需替她送礼出去,虽然偶尔也自己买买东西,但因为卡走的是公账,最后都是要还钱上去的。
所以论起含金量,她的卡跟邵之雍那种私人卡,根本没法比!
秦清耐着性子,把这些给秦可讲清楚,本以为她能幡然醒悟,谁知秦可目瞪口呆的瞪着她半晌,突然冷笑一声。
“原来是这样!沈阿姨居然早就把人请打点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让姐来做了,那我还争取个什么劲儿?偏我蠢,还傻乎乎的听你的话跑去寺庙里吃了三天的苦来讨好人家,其实人家打心眼儿里就没当我是自家人!”
她说完,起身就走。
秦清更懵了,忙喊她名字,想拦住她,可为时已晚,秦可没头没脑的冲出去,她还没来得及喊纪铮追上去看看,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接着孟胥冷到掉冰渣的声音传来。
“你想干什么!”
秦清赶紧扯着纪铮,让他把她送到轮椅上推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秦可狼狈的半趴在地上,大概是摔得太重,她竟然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而孟胥脸色冰冷,整个身体挡在秦牧的轮椅前,盯着秦可的目光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还好秦牧没事,只是显然不太开心,一张苍白的脸黑沉沉的。
看到秦清出来,他立刻转动轮椅到她跟前,仔细上下打量她。
“谁放她进来的?”
这话问的是跟上来的桂芬阿姨。
纪铮忙认了,说清楚是秦可要来看他。
“看我?”
秦牧笑了,转过去轮椅,居高临下的盯着秦可:“我这好妹妹是突然恢复记忆,想起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秦可好不容易才撑着爬起来,听到这话,顿时脊背发汗,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的确怕秦牧,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冷冰冰,阴沉沉的,从来不会哭,更不会笑,一张脸煞白,眼睛却黑的如同幽深的黑洞,每每目光落到她身上,她都觉得仿佛是被什么怪物盯着,从头顶冷到脚趾!
秦可的确很想争取一下,解释一下,可张了半天嘴,愣是一个字都没敢说出来!
见她这么怂,秦牧顿觉无趣,懒洋洋挥挥手。
“弄出去。”
用不着孟胥答应,桂芬阿姨自然赶上来,一边招呼丁香阿姨帮忙扶人,一边就趁着这个动作,把人往楼下带。
丁香阿姨浑身都是力气,又对秦可不满,也没省着用,一把提起人,和桂芬阿姨一人一边,几乎是抬着秦可下楼,然后开门,直接推出去,半点儿情面没留。
第九十五章 :长得不配
秦清皱眉盯着门外。
眼前被一只修长微凉的手遮住,才回过神看向秦牧。
“哥……”话音未落,下颌被他捏住,说不出话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看,跟看自家小猫儿似的,等看清楚确实没事,才问了句:“她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我的伤。”秦清笑。
可秦牧挑眉,显然没信。
秦清只好当复读机,把刚刚跟秦可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秦牧,话说完,秦牧‘嗤’的冷笑出来:“痴心妄想!“
秦清琢磨了会儿,才明白他这四个字的意思,眨眨眼,故意逗秦牧。
“认真说起来,秦可也算是哥的妹妹。“
同父异母,当然是妹妹。
“她也配。“秦牧微微眯眼,修长的手指滑过秦清的眉眼,眼里浮出笑意。
”长得就不配!想做我妹妹,得是我的小清这么漂亮才行。“
这话,这声音,都温柔的不行。秦清心里酥/麻麻的,心想得亏是哥哥,这要是个男人跟她这么说,她非得当场嫁人!
难怪孟胥那样冷心冷肺的人,偏偏对哥哥执迷不悟。
她抬眼看向孟胥,果然刚刚那冷面煞神此时已是眉目安宁,冷依旧冷,看着秦牧的眼里却全是温柔。
等他推着秦牧去书房,她还听到他低声问:“杏仁茶?”
“嗯。”
一问一答,岁月静好。
秦清笑了笑,让纪铮关上房门。
也不知是不是秦可来过的原因,这天夜里,秦清睡得很不安稳。
她梦到自己在想办法逃出一片山林。
那山林密密麻麻,明明是白天,阳光就在头顶,可她周围却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浓雾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在窥视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就会扑上来,把她撕扯成碎片!
她走的跌跌撞撞,突然脚下绊了下,她赶紧低头去看,朦胧中,仿佛是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女人躺在那里。她一动不动,搬到她的身体也是硬邦邦的,像是具死尸!
秦清本来不想看,可鬼使神差的,她居然俯下身,慢慢朝女人的上身看过去。
她看到她青白的手中握着只铜镜。
铜镜是正正对着她的,却照不出她的脸,只能看到镜面周围雕刻着繁复的花朵纹样,一共七朵,每朵正中,都是一颗不同大小,不同色彩的宝石,七颗连在一起,居然跟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模一样!
她觉得这铜镜眼熟,但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只是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天,天依旧是阴沉沉,雾蒙蒙,看不到星星!
她记得外公教过她如何辨认星辰,可看不到星星,她该怎么走出去?
正想着,突然眼前的雾气仿佛开始流动了,她眼睁睁看着本来躺在地上的女人慢慢坐起来。
她的脸一点点靠近她的脸,漆黑阴沉的眼睛里映出她的模样……
“啊!”
秦清尖叫着睁开眼睛。
房间里黑漆漆的,她仿佛还能看到那女人的脸,那是张和她一模一样,却让她无比害怕,无比陌生的青白脸孔!
灯突然亮起来,刺眼的光线让秦清眼前一花,下一刻,她就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儿,感觉到了熟悉的怀抱,听到了熟悉又安心的声音。
“清姐,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做恶梦?”
纪铮的声音很着急,秦清仰起头,望向他的方向。
她没戴眼镜,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可隐约触到他焦急的表情,她反倒冷静下来,把头埋进他怀里,轻轻吐出一口气。
“没什么,我做噩梦了。”
可不是噩梦,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纪铮按着她濡湿的脊背,感觉到她额头冰凉的细汗透过薄睡衣沾到他胸口,心里一片冰凉,眼睛都跟着冷下来。
他真是不该带秦可回来,肯定是她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秦清,她才会做噩梦!
“既然是噩梦,就是反的,别怕,我在呢,没什么能伤害你。”
心里那么冷,说出的话却无比温柔。
秦清的心头也暖暖的,她仰头看着眼前看不清的脸,抬手摹画着他的轮廓,虚弱的笑了笑。
“真好。”
“好什么?”纪铮笑着问她。
秦清却不回答,把头枕在他胸前偷笑。
真好,她再也不会听到有人抱怨她,嫌她麻烦,凶巴巴跟她说:“你乱七八糟都想些什么!这世上哪儿有鬼!你能看到鬼才是见鬼!神经病!”
哦,这人是她爸。
一个教授,对所有学生都无比耐心,对自己的女儿却没有半点耐心的爸爸。
当然还有妈妈,一个对所有粉丝温柔,却唯独对自己女儿的恐惧和眼泪视而不见的妈妈。
她这么蹭着,明明在撒娇,明明像只小猫儿似的柔软。可纪铮还是感觉到了,她在伤心难过,还有点儿难受。
他用力紧了紧胳膊,给她盖上被子,把她搞成一团,团在自己怀里。
这里动静略大。
丁香阿姨和桂芬阿姨也相继醒了,连孟胥都过来了,他看到纪铮抱着秦清,就跟他交换了个目光,确信秦清没事,转身回去了。
两位阿姨都留着,纪铮让他们一个去弄热毛巾,一个去弄点儿蜂蜜牛奶上来。
秦清这是受惊,不止额头,身体都是冷冰冰的,得想办法让她暖起来才行。
毛巾很快拿来,纪铮接过来,给秦清擦了擦脸和额头、脖子,才把眼镜递给她。
秦清想自己擦剩下的地方,她也感觉到浑身黏腻不舒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出了冷汗。可纪铮不让,交给丁香阿姨,让她帮忙,准备下楼去看看牛奶。
可秦清却拉着他的手。
“你站在门口,行不行?”
她还是怕!
“我不去门口,我在你床边。”纪铮捏捏她的手,背转身,在她床边对着衣柜站着。
他站的笔直,跟个罚站的小孩儿似的,秦清看着,扑哧笑出来。
她的小铮,好可爱啊!
纪铮大概知道她在笑什么,故意逗她:“清姐,你再笑,我可要罢工喽!那家奶茶次次排队,我早不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