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那人眉头皱着,声音冷冷的开口,“我再说一次,你放开她,不然即便你是个小孩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这么在意她,是你的主子不让她死吧。”顾春晓说着手上力道又加了加,程清婉已经疼的开始尖叫,“慕寒,你快救我!”
原来叫慕寒,顾春晓趁她张嘴大喊的时候,突然塞了个东西在她嘴里,而后一抬她的下巴,那东西便滚进了喉咙里。
“你,你喂我吃了什么!”程清婉声音扭曲起来。
“这还用问,当然是毒药了。”顾春晓一脸淡定地将手里的瓷片扔了,“我这个毒药无色无味,中毒以后跟常人无异,但要是三天内拿不到解药,三天后就开始毒法,到时候常穿肚烂,死状凄惨无比。”
“你骗人!”程清婉不住的咳嗽企图将东西吐出来。
“我从未听过这世上还有这种毒药!”慕寒明显脸上带着怀疑之色,说话间一把剑已经抵在了顾春晓的喉咙处,出剑速度之快,她连看都没看清。
“小姑娘,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骗得过我?”
“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这毒药是以前一个老神医给我保命的,这解药也只有我知道。反正只有三天时间,你爱信不信,不信你现在就杀了我好了,我死了你就等着三天后程清婉常穿肚烂好了。”
顾春晓一脸平静的说道,眼神中丝毫闪躲慌乱都没有,慕寒这一剑就是故意在试探她,只要她眼神中稍有慌乱,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要了她的命。
“慕寒,你快救我,让她交出解药,我不想死!”程清婉喊道。
“你想怎么样?”
“带我去见你的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捉虫~~~~晚安么么哒。
第44章
马车上。
顾春晓神色平静的吃点心,对面程清婉的眼睛几乎要喷火,恶狠狠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慕寒坐在一旁,眉目不动,不知道想些什么。
点心是昨夜高彦送来的,她早晨出门的时候,银杏怕她饿给她包着带了几块在身上,桂花糕,吃多了腻。
不过这会她饿了,也就不觉得腻了。
“程小姐这么看着我,是饿了?”顾春晓伸手递了一块过去。
程清婉目光狐疑的扫过她手上的桂花糕,“你给我吃的真的是毒/药?我怎么觉得有一股桂花味?”
虽然咽下的速度太快,但还是在口中留下了些许淡淡的桂花味。刚才她乍一听中毒心神大乱,这会平静了下来,也开始怀疑。顾春晓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那种听都没听过的毒/药。
闻言慕寒的目光也看了过去,顾春晓收回手,慢条斯理的咬了口桂花糕,“哦,我喂你的就是桂花糕啊。”
话音刚落,程清婉脸色大变,慕寒同时也将手握在了腰间的刀子上,顾春晓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笑意加深,“如果你们觉得是这样,那就杀了我吧。”
她如果慌张或者惧怕,他们倒反而会放心,可怪就怪在她一直这副笑盈盈的样子,反而让人摸不透了。
程清婉咬着牙,“你耍我?”
“是啊!”顾春晓眨了眨眼睛,“我劝程小姐还是心平气和一些吧,我这个毒/药最忌讳大动肝火,那样会加速毒/药的发作,或许就撑不到三天了。”
程清婉瞪着眼睛,“你少骗我!”
“你要是想死我可管不了,你高兴就好。”顾春晓说着又自顾咬了口桂花糕,半垂的眸子掩藏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的确给程清婉吃的就是一小块桂花糕,当时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在袖子里摸到了一小块桂花糕,那种情况下,以慕寒的武功,僵持下去对她未必有利,既然慕寒在意程清婉的性命,那她就用程清婉的性命做要挟。
那个一直在幕后的人,她必须要见到,错过这个机会,下一次她未必再有机会了。父亲已经被带走这么多天,一个朝廷命官无缘无故失踪,朝廷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本来就不正常,时间拖得越久,越是麻烦。
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也想知道顾家这是得罪了哪路大神,竟然非要他们的性命。
慕寒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小姑娘,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的震撼却并不小,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五六岁吧,竟然先是发现了他藏在屋内,紧接着还能想到利用程清婉的性命做要挟,而且从上车开始,她神色平静的就跟要出去玩一样,吃吃喝喝一点没耽误,一点危险的意识都没有。
这要是个普通的孩子,他可能会觉得小孩子单纯并不知道危险,可她分明又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所以她是真的不怕了。
简直不可思议,这孩子成精了吧。
再看一眼程清婉,那一脸狰狞的表情,分明连个孩子都不如。慕寒眼中露出轻蔑之色,若不是她救了主子的性命,主子说过不伤她性命,这种蠢货,他真是懒得搭理。
“慕寒!”程清婉瞪着眼睛,“你帮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慕寒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只杀人,不打人!”
“噗!”顾春晓没忍住笑了,“程小姐,你还是消停些吧,你说那么多话不觉得累吗?”
程清婉一张脸因愤怒带着扭曲之色,她抬起手朝着顾春晓就要打。
车内空间狭小,加上程清婉一个成年人打一个孩子,力气上也占了绝对的优势,很显然这一巴掌落上去,顾春晓必定会吃亏。
慕寒默默看了她们一眼,并不准备多管闲事,他又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这小姑娘机灵过头了,吃点亏也好。
顾春晓脸色沉了下来,一双黑沉沉的目光看过去,似乎是不见底的黑洞一样,看的程清婉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她的手举高,挥手就要落下,下一刻她突然尖声叫了起来,伸手握着手腕,脸色大变,“你,你手里藏了什么!”
此刻程清婉手腕上赫然被割出了一条口子,正有鲜血往外流着。
顾春晓撇撇嘴,摊开手,在她手里握着一块碎瓷片,正是不久前她在程清婉房间里威胁她时候用的那块。
“程小姐,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消停点,我脾气很不好,而且我现在很烦,你要是再惹我,下一次我就刮花了你的脸!”
她冷冰冰的语气丝毫不像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话,程清婉突然被吓到了一样,捂着手腕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真是一点亏不肯吃啊!
慕寒心里感慨着,这小姑娘脾气跟他主子真是一模一样。
马车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出了城之后,在一处宅子前面停了下来。
宅子不大,从外面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一进去顾春晓便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之意。
从大门进去,一路上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一路上都不消停的程清婉进了门之后也安静了下来。
顾春晓心里也升起些许不安,不知道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算了,不管是什么,大不了就一条命罢了,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么一想,竟是渐渐平静下来。
慕寒眼中再度惊异了,这小姑娘明明刚才还露出害怕之色,可就这么一会竟然平静了下来,这份淡定真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进了内宅之后,程清婉便被人带走了,慕寒将顾春晓带到了一间屋子面前,指了指里面,“进去吧,你要见的人在里面。”
顾春晓抬头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伸手,推门。
安静的屋子里有淡淡的冷香飘出来,她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这该不是小说里常说的什么毒/药吧,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他们想杀她哪用得着下毒那么麻烦,低头忍不住失笑,真是被吓怕了,看什么都疑神疑鬼了。
回手,关门。
外面光线被隔绝,屋内像是蒙了层暗纱一样。
顾春晓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曳地的层层轻纱,在那纱帘后面还有个朦胧的人影。
那人并未开口,但她一颗心莫名的就紧张了起来,虽然看不到那人的容貌,可是她知道对方正在打量着她。
“顾春晓。”
清冷如月华一般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带着几分浅淡的凉意在里面。
她听过很多人叫她名字,温柔的,恼怒地,高兴的,生气的......但是从来没有这样一种,光是听着这个声音,她便觉得心尖一颤。
“是我。”顾春晓垂眸掩下心底因这个声音惊起的层层涟漪,用最平静无波的声音开口。
纱帘被挑起,有一抹紫色在出现在她眼角的余光中,眸光微微一动,下意识抬起头,那人的容貌便落进了她的瞳孔里。
她无法形容这个长相,脑海里来回浮现的只有四句话。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很小的时候她曾读过这四句,那时候她便想过,这世上什么样的男子能称得上独绝二字,看到他的时候,她才真正的明白了,这世上真的有让人一见忘俗的容貌。
尤其那双眼睛生的极好,修长端正的桃花眼,眼尾带着微微上挑的弧度,眼角又微微下垂,带着三分仙气七分妖气。
容貌是个好容貌,但是她怎么瞧着就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看过。
她越看越眼熟,眼底的惊艳一点点变成了惊愕。
妈的!
这不是上辈子开车超速,在除夕夜把她撞死了的那个混蛋吗!
在她被撞飞完蛋之前,她最后一眼是看到了男人的容貌的,跟眼前这个人一模一样!
顾春晓,“......”
这个索命鬼,上辈子死在他手里,这辈子不会也这么倒霉吧。
大哥,我还不想死,你能不能别来索命~~~
那人看着她短短一瞬间脸上神色变了几变,倒是微微露出些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逝,“慕寒说你要见我。”
清冷的声线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顾春晓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想多了,她现在是命都捏在对方手里,而这个人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是。”
话音落下,笼罩在身上的凉意加深了些,慵懒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响起,“你好大的胆子,听说你还给程清婉下了毒。”
顾春晓一路上在脑海里想过许多个关于这件事的应对之策,可是见到这个人之后被她全盘否决了,她心里是觉得自己的这点小技俩骗不过这个人,而且很有可能会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
虽然他看着像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难对付。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意思就是说要从根本上瓦解敌人的意志。
“这个。”顾春晓伸出手,小小的掌心放着一小块方方正正的点心。
“嗯?”那人挑眉,目光中有浅淡的惊讶。
“我只是给她吃了块桂花糕,不是什么毒/药,我也没有毒/药。”顾春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单纯无辜又乖巧。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宝宝们,这就是男主了,额,绞尽脑汁想秃头......
其实这个真的是个言情。
顾满风内心os:你抓了老丈人,你还想娶我闺女?
某男宝宝委屈:你也没说你是我老丈人!
某女宝宝微笑:手动再见!
第45章
她现在年纪小,是劣势也是天然的优势。
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基本上卖萌是绝对好用的,就算是再冷漠的人,也不会变态到对一个孩子下毒手。
幸亏她从小到大没少卖萌,总算有点经验,心中默念:要真诚,要可爱,要萌到他。
眨眼睛,继续眨眼睛。
萧晗看着她许久,伸手捏起她手心上的桂花糕,竟是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最后给了个评价:太腻。
顾春晓,“......”
“说吧,为什么要见我?”萧晗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问。
“王爷,您能不能放了我爹。”顾春晓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萧晗挑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传闻江阴王喜欢紫色......”顾春晓看着她身上那身紫衣,见他看着自己,默了默又道,“还有传闻江阴王容貌世间少有......”
“还有呢?”
顾春晓抿唇,伸手指了指他垂在腰间的香囊,“那上面绣着字。”
是他的名字,用暗线绣的,顾春晓第一眼便看到了,自然不难猜到他的身份。只是明明记忆中江阴王这个时候应该是病重快升天了,可如今这个人看着却一点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晗轻笑了两声,“你倒是聪明,不过我为什么要放了你爹,你可知他犯了什么错?”
“我知道您是觉得那出女驸马冒犯了已故的怀宁长公主,而那出女驸马的戏本是出自顾家,所以您才因此抓了我父亲。”顾春晓顿了顿,又继续道,“您和长公主是亲姐弟。”
萧晗脸上笑意未变,“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觉得我凭什么会放了你父亲?”
“因为我父亲从来都没有冒犯过长公主,我们那出戏最后被人改了结局,我们原本的结局公主得知驸马身份,原谅了驸马,使得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这出戏却被人恶意改成了公主一怒之下杀了驸马,最后殉情而死。”
“就算是这样,那跟怀宁长公主有什么关系?”萧晗目光带着几分凉意,顾春晓被他看的心头又是一颤。
“因为您觉得公主杀了驸马心肠太狠,身为皇家公主尊贵无比,就像您的姐姐怀宁长公主一样,善良无比。所以当您听说了这出戏,觉得我父亲冒犯了皇家公主,因此才将他抓走,想要惩罚他的。”顾春晓说这些话的时候,一颗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
昨天她向张敬道谢的时候,张敬对她提了件事。
其实当年怀宁长公主和驸马的事情,坊间传出很多个版本,除了较多人知道的那个驸马意外身故,公主伤心欲绝落发出家这一版以外,其实还有另外两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