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张……”
眼镜男阴鸷地看着那画,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几度伸手想毁了它但都因它的“价格”而忍住了。
他那时的心情从大怒到大骇中激荡,又迫切想得到“变脸者”的线索,是以那么容易就被两个奸商……
“混账!该死的奸商!!”
“变脸者”既然能变作别人的脸,那ta做交易时,所展现出的面容又怎么能做数呢?
这条先置条件直到眼镜男回到酒店了才想明白,可他还抱了一线希望,想第二天去秘市再问问对方的信息,可谁料——
谁料那两个混账竟然根本没去!
她们注销了摊位!跑了!!
“混账……”
要是再不明白被骗了,眼镜男也就白活到B级了。
所以他一点没耽搁,连酒店都没回就选定了新的、隐蔽的居住地点,以应对脑中的金丝标记。
这几天来,他一直在夏都各个地方辗转,生怕有人能通过金丝定位到他的位置,加害于他!
但幸运的是,直到他付出极大代价终于清除了金丝,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这也让他放下了对两个奸商的疑心,相信她们不是“变脸者”。
而才清除掉金丝,眼镜男就逃到了外沿区。
夏都虽禁止私斗,但待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发现!被找到!
他可是没忘,奸商拿到了他的玩家id和C级躯体!
玩家id先单说,那躯体特殊,是他技能的一部分,他必须离得足够远,之后在最短的时间里,掐断跟那躯体的联系!
要不然……
莫名的,眼镜男脑中浮现出那六只眼睛的注视,浑身的热汗骤然转冷,他打了个寒颤,却是连奸商都不敢再骂了。
而被他惦念着的司予安,则是刚吃完饭,惬意地斜靠在沙发上。
嗡!
手机震动,司予安瞥了一眼,发现只是银行的到账信息,并未理会。
“多吃牌健胃口服液,让人吃得饱吃得香,胡吃海塞都不怕!”
综艺节目的90秒广告里正放的是海城药业的药品,司予安眼神放空,又想起了那日跟阿瑜的对话。
【我格式化了你的一切资料——即便是假的,还反追踪、攻击了对方的网络,他们再要查你会费一番力气了。但是……】
【但你要多注意,在海城你还是很危险,最好少出门,等我查到他们的隐藏身份再作打算!】
从语气中能听出阿瑜的担忧和急切。
司予安知道阿瑜是真的关心自己。
可她是怎么回的?
她说——
【我不在海城。不用查了,我应该知道是谁做的,这事儿有点复杂……】
在这条信息发过去后,阿瑜隔了好久才简单回了个“好”字,然后两人的交流就这么断了……
“啊!”我不是故意的!司予安揉了揉额角。
“广告太长了?”柒柒吃着零食,“那买个会员?”
“不用,就等着吧!”司予安回道。
嗡!
又是银行的短信。
白术打来的尾款翻了一倍,断续共又到账了六千万,再加上前款先付的三千万……司予安实在不知是该高兴呢,还是该说资本家后代人傻钱多。
嗡!嗡!
又是一条银行短信,这次的款项是一千万,后面还跟着白术发来的信息。
“谢谢大佬带本!给大佬凑个整儿!”
他还发了个贱兮兮的“眨眼”表情包。
司予安:……
凑整儿?
一个亿……这叫凑整儿??
司予安觉得额角更疼了,不过退是不可能退的。
这些钱正好能付清受她连累的赔偿问题了,也能在投入东流岛,进行更多运作,到时候让阿瑜直接把钱划——
想起阿瑜,司予安按在手机上的手一顿,又是一阵头疼。
她手指一动,点开了白术的头像。
“多谢!”她发道,“冒昧问一句,你家是海城药业的股东?”
“算也不算……”
说完,白术又发来一条视频申请。
司予安假借回房拿东西,按了接通,“扶的家里普通人?”
“算仆人吧。”白术说,“不过大佬你怎么会问起这个事儿啊?”
“在综艺上看到了药类广告,随手查了股权构成,我记得你是钟家少爷?”
“呃……”白术表情扭捏,“不是少爷,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大佬你猜我叫什么?我的名字很有特色的!”
“你让我猜你真名?你确定?”
“反正你也不会用替命牌害我的啊!而且我也有应对替命牌的道具!你可以猜一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拿到B级组队卷轴了?”司予安把玩着一颗鸟人化作的珠子,若有所思。
白术:???
“你怎么知道??”
叹了口气,司予安道:“签了卷轴再传过来。”
白术:……
“哦。”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待卷轴传到手环后,司予安挂断了通话。
在听了海城药业股东的姓氏后,她就怀疑对方大概率出自白术家中,只是不知对方查探自己的目的为何了。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邪神本,也许是因为自己跟白术交往密切……
可无论如何,司予安都不相信钟家会没在白术的“真名”上施加手段。
猜出或是念出白术的真名,很可能会直接引来钟家的关注!
若是她在夏都的随便什么地方,倒是可以猜一猜,可在这里——
司予安回到北屋,看着柒柒和石碑举着零食笑成一团的样子,轻轻勾了勾唇。
“窦队!来看这个!他们演得好逗啊!”
“好。”司予安点头道。
接连看了几期综艺,在等外卖时,柒柒和石碑签下了组队卷轴,又跟楚绾和英子约下了签订时间。
“有卷轴了,要签吗?”司予安这么给刺客发道。
“加上我七人满员?”
“嗯。”
“那签!”刺客秒回。
于是也约了时间,由楚绾和柒柒共同出面,同刺客在玩家广场组了队。
“咱们……就这么满员了?”签完回来,柒柒仍不可置信。
司予安笑了笑,“嗯,满员咯!”
她陪着两人兴奋庆祝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房间,召出骨刀,将一颗鸟人珠子一分为四。
骨刀收回,悬在丹田中,其上还漂浮着三枚小巧的符箓,符箓周围还连着七条细小的锁链。
敲击着桌面,司予安神色不明。
新符箓的出现并不如意。
她的实力确实增长了,但一些莫名的梦境场景,也碎片化的出现在了她的记忆中。
她想起,在海城的家中,她好像梦见过——
那间墓室。
墓室石台上的棺椁完全打开了,里面好像有个人……其余就都想不起来了。
“呵!”司予安笑了一声。
这点记忆也没用啊!她有些无奈。
毕竟棺椁里能没人吗?要是没人还套那么多层干吗!又不是包粽子!
虽然——
从棺材里诈尸的估计也算“粽子”吧……
按摩完额角,她躺在床上陷入了深眠。
又过了几天,柒柒和石碑,还有楚绾、英子要组队进本了,待她们顺利回归后,司予安把分成四瓣的珠子交给石碑,让她自行决定吸收时机。
“队长……”石碑眼圈一红。
“没关系!”司予安抬手制止了她,“加油吧姐妹们!”她笑道。
小队已初步走上正轨。
最后往院落方向看了一眼,司予安乘上了开往远方的出租车。
【别回海城!】
手机里还留有阿瑜的建议。
飞机起飞,一个棕色皮肤的迦陀人望着窗外,晨间的阳光模糊了他的笑容。
“海城……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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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迦陀神木仓手
海城的夏日要远比夏都来得闷热。
棕色皮肤的迦陀男人打车去到海城市中,本想找个地方变换身份,却在看见街上多了许多迦陀和西方人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回事?”扮作夏马尔的司予安皱着眉,在巡卫第N次刻意经过她时,买了杯奶茶进到商场中。
空调很足,老外很多。
虽然看上去城中各处都增加了巡卫,但这也只是城市中心而已。
老城区呢?偏僻处呢?城郊——或者说,西郊呢?
司予安犹记,就是在她鲨的这两个迦陀记忆里,他们是怎么欺负的别人,西郊又是怎么和的稀泥。
“海城想干什么?”
出了市中心,在以武力打跑了几个妄图调戏居民的迦陀辣鸡后,司予安选了家做粉的小店解决午饭。
“记着,迦陀和西方的坏人很多!要小心他们!”
司予安想起那几个姑娘在听了她的告诫后,惊恐道谢的表情,一时间连胃口都没那么好了。
她相信官方必定知晓迦陀和西方流入会造成多大的安全隐患,所以她才猜测,官方是否是跟两个他国势力有什么特殊的协作交换。
“难道是因为地狱本?”司予安摸了摸下巴,可又实在想不明白,在大夏境内的副本,为何要找这帮洋辣鸡过来。
吃完饭,仍是没有换脸,司予安打车去了西郊。
几乎在刚开入西郊范围时,她就在街上看到了远多于城里数目的迦陀和西方人。
“这是要放弃西郊的民众了?”司予安脸色难看,“还是在给西郊的诸多势力施压?”
展露出的,迦陀人的脸给她行了方便,让她顺利进入到一间被他们占据的酒吧中。
“烈性酒加咖喱。”
酒吧的工作人员都是大夏人,是以司予安的奇怪点法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毕竟许多迦陀人都有奇怪的酒嗜。
嘭!
一个人高马大的迦陀秃头重重撂下酒杯。
“大夏这帮该死的黄皮!竟敢让我们跟西边的尖顶帽子对上!他们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对!”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喝彩声。
“大夏自己不敢,就想算计我们高贵的迦陀人!”另一个迦陀醉道,“可高贵的我们!是不会让大夏得逞的!”
喝彩声不断,司予安的酒也调好了,摆到了她手边。
开了血光随手摄来迦陀人的钱包,她从中拿了几张纸币出来,隐晦地推给酒保,“他们跟西方有矛盾?”
“对不起,我不知道!”酒保不接那钱,仓忙回了句就跑开了。
不敢要?
司予安眯了眯眼睛。
“要我说!主教就该甩了大夏!联合西方一起攻占海城!”之前那个秃头迦陀大喊。
“鲨、鲨光大夏!攻占海城!”
有其他醉得可以的迦陀跟着喊道。
除了秃头的那个,其他迦陀的级别太低,又都醉得厉害,根本聊不出什么情报,而随着某个新进来的迦陀还强拉了个姑娘,他们的话语也变得更肮脏了。
在迦陀人的概念里,这酒吧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地盘儿,谁的血统更高、拳头更硬,谁就是老大,是所有人的祖宗。
是以当司予安站起身,往那被人围在中间欺负的姑娘走去时,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想加入其中,想占点儿便宜。
但他们想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儿!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戴着皮制手套的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捏断了每一只伸出的迦陀的手,他们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变型的肢体。
酒精让他们痛感迟缓,而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又被一记手刀击在脖侧,通通软倒在了地上。
这等实力……
秃头迦陀站了出来:“你是谁?”他问。
对方戴着口罩和兜帽,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心里虽恼本该先献给他的姑娘被截胡了,却因为忌惮来人的实力而不敢上前。
唰唰唰!
双手张开,一众倒地迦陀的钱包就都自动飞到了司予安手中。
她取出其中的大夏币——总共也只有几千块的样子,想了想又多加了跟金条,一并递给姑娘,道:
“离开西郊,去城里住,不要再回来!”
姑娘哭泣着犹豫着,直到司予安把东西强塞进她口袋,又把她推到门边,才低声说了句谢谢跑出门去。
“你这家伙!”秃头迦陀身边的人怒了,“你是谁?竟敢抢我们大人的女人!”
司予安依旧不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仿佛多转下头都是对都嫌脏了眼睛。
抬手摄来秃头男的钱包,秃头男还下意识拦了一下,但却没有拦住。
“酒钱。”司予安把钱包按在吧台上。
“不、不用了……”酒保并不敢接,“您的酒也没——”
“他们在这里喝酒玩乐也不付钱吗?”司予安打断他问。
“付……付的!”酒保磕磕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