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佬氪金的闺女钻出来了——词喻
时间:2022-01-04 15:13:01

  闭着眼睛的时候,总是微微皱着眉,好像有很多不开心的事,很脆弱。
  夕夕以前不知道这个词,从帛夜那里学到后, 她发现爸爸就是这样的。
  夕夕默默许愿:希望爸爸的病可以早点好起来, 每天都开心快乐, 不会再有烦恼。
  颜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 夕夕正在看着他,他愣了一下, 露出浅浅的笑容:“宝贝。”
  夕夕弯起眼睛, 蹭过去亲亲他的脸颊, “爸爸早安哦~”
  “甜心早安~”
  甜甜的早安吻落在脸颊上, 颜顷感觉他现在好多了,情绪似乎渐渐恢复了。
  昨晚和林桉聊了很多,情绪发泄出来好受许多。
  他探手拿过床头柜的手机,光有些刺眼, 他眯眼看了下,已经十点了!
  颜顷立刻坐起来,“抱歉宝贝,爸爸又睡太久了,饿了吗?爸爸去做饭。”
  夕夕拉住他,“爸爸,别做了,我们订餐吧,爸爸做饭好累哦!那家红,红什么餐厅也挺好吃的呀!”
  “好吧,那不做了。”
  洗漱完,吃了个丰盛的早餐,颜顷精神好多了,夕夕对此很开心。
  颜顷找了个摄影师来家里,他别墅里有个摄影棚,刚好可以拍写真。
  颜顷亲自给夕夕做造型,躁狂发作那几天废寝忘食,确实没白学。现在要再让他那样不眠不休,恐怕做不到了,激素影响作用太大了。
  成为发型大师?他都搞不懂那几天的他哪来的自信?反正当时毫不怀疑,特别自信自己绝对是天赋卓越的下一代大师!
  夕夕很开心,白爸爸手残没学会的飞仙髻,颜爸爸给她编的非常漂亮!
  摄影师小哥哥很开朗,连连夸颜顷手巧。
  三人有说有笑,相处和谐,拍了几百张照片。中午夕夕热情的邀请摄影师小哥哥就在这里吃。
  颜顷蛮喜欢下厨的,他心情已经好起来了,说要自己做饭招待,没想到摄影师小哥哥也是个大厨,夕夕看他们颠勺看得惊叹不已。
  想起傅爸爸颠勺,锅差点给飞出去……
  吓死宝宝了。
  最后是还炒糊了。
  到目前为止,傅爸爸每次都卡在了米饭成功之后,夕夕暂时只吃过他的白米饭。
  最后一次炒肉丁好不容易成功了,但他把味精当盐放了,还利落的唰唰放了好几勺,把莉莉安姐姐吓得让他别做毒药了,会吃死人的。
  天气晴朗,心情似乎也会跟着变好,昨天天气就很阴沉。
  整个别墅都有地暖,穿着T恤都暖烘烘的,夕夕就在厨房积极的帮一点小忙,比如掰个豆角!
  吃过午餐,下午又玩了一下午,颜顷还和摄影小哥哥比赛谁弄的下午茶好吃,阳光快下山之际,摄影师小哥哥带着他的器材离开了。
  夕夕和颜顷坐在电脑前挑图片,每张都拍的特别好!
  “爸爸,我们可以做一个超级超级大的相册嘛?比爸爸还要大!我们把所有的照片都放进去!”
  小孩子的奇思妙想,颜顷觉得很不错!
  “好!爸爸明天就找人弄!”
  吃过晚饭,夕夕今天弄了一天,又是换衣服又是弄头发摆姿势的,很累了,躺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就睡着了。
  颜顷轻轻把她抱回卧室,洗漱完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瞧见林桉发来的短信:别忘了吃药哦。
  今天早上发的。
  颜顷扶了下额头,又给忘了。之前断药就是因为他总是忘,吃完也会有点不适的反应,就不吃了。
  昨天和林桉聊了大半夜,当年他找林桉的时候,她刚刚回国,才二十四岁,比起如今,那时候青涩很多,如今肉眼可见的成熟了。
  六年时间,他也成熟了很多。或许是双方都成熟了,这次的谈话深入了许多,虽然他依旧没吐露自己过去的事,但心情方面坦诚了许多,心理上确实亲近了。
  相处很舒服,可以做不错的朋友。他答应了这次好好吃药控制。
  颜顷轻轻到换装间去取药,换装间和卧室有道门连通着,里面很大,摆满了衣服。
  他熟门熟路走到自己最常用的钻石包前,正要拿,他顿了一下。
  蓦然浑身发凉。
  ……包,
  被动过。
  他有点完美主义和强迫症,包的摆放几乎全都是45°角。
  现在是30°。
  颜顷紧抿着唇,暗道:没事,或许是昨天不小心放歪了。
  他从里面取药瓶。
  和往常不一致的位置告诉他……
  夕夕真的动过了包。
  他脑袋霎时一片空白,愣愣站在原地,浑身发僵,无法思考。
  跳跃的心兀然下坠。
  那种一瞬间从温泉拽入冰海的感觉,空白,怔楞,冰凉。
  ……
  夕夕知道了。
  夕夕知道了。
  脑海中只有这五个字不断回转,他思维僵化的无法运转。
  站了很久,颜顷双腿僵硬的返回卧室,拿着手机走到外面靠着栏杆蹲下,拨通林桉的电话。
  “你方便过来我家吗?”
  电话那头的林桉愣了一下,“我没车,你能出来吗?”
  “我怕我会出车祸。”
  对面的声音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林桉心里一个咯噔,“你等着,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
  半小时后,计程车一到达,林桉立刻打过去电话,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先说了。
  “门开了,我在三楼,西边最里面那间,你直接上来吧。”
  “我懒得下去了。”
  林桉抿了下唇,推开木栏门,整幢别墅黑漆漆的,莫名压抑。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往上走,鞋跟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轻响。
  她走到三楼,脚步兀然有些沉重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不怎么好吧。
  微顿了下脚步,她径直走到西边,最里面一间。
  门大敞开着,像一只巨兽的口,里面浓稠的黑。
  她举着手机的手垂落,放轻脚步走进去,白色的灯一晃一晃,在偌大的房间面前显得微弱的灯光让里面的陈设略微清晰起来。
  她被一排排的模特头吓了一跳,随后才看到靠窗的位置放着两个软软的圆形豆袋沙发。
  黑暗中,咖色卷发的青年盘腿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怀中似乎抱着一只玩偶,下巴枕在上面。
  昏暗的光线,他的神情晦暗不清。
  明明一米八几的人,林桉却好像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几岁的小男孩,抱着玩偶坐在家中。
  她清晰感觉到心脏的刺痛,她不喜欢这种细腻的共情能力,可没有这种能力,她或许当不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停顿了几秒,她轻轻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低声问:“怎么了?”
  对面的青年依旧垂着眼皮,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了许多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立刻就回答了她的话,近乎迫不及待:“我女儿发现药了,她很聪明,她一定知道了。”
  停顿了几秒,他抬起头,“我该怎么办?”
  林桉清晰看到他眼中的茫然,即便在昏暗的白光下依旧那么清晰。
  他句句不离女儿,林桉能感知到他极度的在意,昨晚的聊天中,他说了很多未来的畅想。从他的话语中,林桉推知他这几年症状已经很轻了,是从这最近,拥有了那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开始情绪反复大幅波动的。
  因为在意,所以惶惶不安,开始在意自己的缺陷,开始在意自己的不完美。
  可他不愿意吐露,林桉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这是她最特殊的一个病人,很多时候,她总是看到了自己。
  那个茫然无措的小女孩,那个同样倔犟的小女孩。或许是出于一种心里映射,她想拯救,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她学了心理学,也没能成功拯救自己。
  她也不清楚,是想拯救别人,还是想拯救的,根本就是自己。
  就像医生感受不到患者的痛,这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但眼前青年的痛苦,她大概是了解一些的。
  毕竟她是一个也曾彻夜痛苦过的大夫。来的路上,林桉想了一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柔又坚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颜顷,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颜顷睫毛微动了一下,抬起眼。
  林桉直视他的绿藻般的迷人双眼,“我们交换故事,怎么样?”
  “我告诉你我的不堪,你告诉我你的狼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静寂无声。
  对视良久,颜顷喉头微动,喉腔干涩地吐出一个:“好。”
  林桉微微笑了一下,把手机手电筒朝上放在中间的圆桌上。
  “介意我抽根烟吗?”
  “……你随意。”
  林桉浅笑了一下,从包里取出烟,点着,她将烟盒递向颜顷:“来吗?”
  颜顷迟疑,戒□□时,烟也一起戒了,有时会拿着,但没抽过了。
  七年了,竟然有点陌生。
  他抽出一支,林桉把打火机抛给他。
  林桉轻轻吸了一口,双腿交叠着,胳膊搭在膝盖上,低声开口:“我爸是个人渣,在外面道貌岸然,在家里家暴我妈,有时候还打我。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不离开,现在我懂了。”
  她轻笑一声,“大概是得了斯德哥尔摩了吧。”
  颜顷窥见她眼底的凉薄,默然听着。BaN
  林桉吐出一个烟圈,微仰起头,似乎在穿越时空看向过去,“那是我十一岁生日的第二天,天气明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海水味。我和朋友告别了回家,噩梦发生了……”
  她移下视线,看向颜顷,“我爸在家,我妈不在。他是个禽兽,我不想回忆细节了。”
  注视着她漆黑的眼中微微闪烁的亮光,颜顷心猛的一颤。
  “我沉默了三年,十四岁那年,我去报警了,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人尽皆知,我在那座小城里,人尽皆知。”
  颜顷抿了下唇,想说句什么,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整整四年,我终于逃脱了那里,但是残缺的东西,该怎么弥补?我把自己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还算不错了吧?事业有成,学业有成,相貌不错,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但午夜梦回,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我喜欢去酒吧,喜欢抽烟,喜欢喝酒,喜欢偶尔的堕入黑暗。我以为学心理学能拯救我自己,但失败了。”
  烟头的火星子明明灭灭,烟雾模糊了她的神情,颜顷看不清,但他忽然有了说出来的勇气。
  或许是因为谁都不能嘲笑谁。
  他一直捏着烟,点着了,但没抽,他靠向后面,轻轻吸了一口,呛人的烟气呛的他忍不住咳起来。
  嗓子有点哑了,他清了几下还是那样,这样哑着嗓音开口了:“我出生在麻州,在父母的不喜中降生。我爸喜欢女孩,我妈伤了身体,不能生了,她给我取了个名字,Muireann,一个女名。”
  “我们家以前还不错,我爸是荷兰人,我妈是爱尔兰裔美籍,他们把家产败光了,我三岁那年,我爸出轨了,我妈原谅了他,我们一家去了荷兰,我上幼儿园了,但我不会荷兰语,我是个异类。”
  嗓子有些不舒服,颜顷咳了几下,垂着眼皮继续说:“四岁的时候,家里好了一点,但我爸又出轨了。我妈又原谅了他,我长得好看,我妈为了讨好我爸,有时候会给我穿裙子,我不喜欢,可我才四岁。”
  他说的很笼统,同样的原因,不想回忆细节。
  “我爸再一次出轨,他这次坚决要离婚,并且和别人生下了个小女儿,我恨他,恨我妈,恨幼儿园,老师,邻居,所有人。”
  林桉看着他用很轻缓的语气说着恨,看了几秒,移开视线垂眼又点了支烟。
  她也恨,曾今恨不得都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离婚后,我妈开始虐待我,给我穿女装,让我留长头发。我们签证快到了,我妈和一个德国人好上了,他们决定去德国。”
  “我开始读小学。”颜顷讽刺的笑了一声,“我又不会德语。”
  “好再我学的还算快,六岁半,我已经掌握三种语言。但我仍然是个异类,被排挤被欺凌。”
  “而那个德国人看我的眼神开始越来越不一样,我妈知道,她让我忍着,她说我狐媚,长成这样为什么不干脆长成女孩?她和我爸都长相出众,人模人样,却都很变态。”
  林桉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她害怕听到最糟糕的情况。
  颜顷笑了一声,直直看着她:“没有,我打破了那个变态的头,偷钱跑了,跑到南部的城市。”
  “我自己去了福利院,然后接触到电脑,我开始自学计算机。那一年,我七岁。挺独立的,是吧?”
  说出来,好像感觉也没那么糟糕,这样说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
  原来当年所有的痛苦,现在概括起来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
  颜顷嗤笑一声,“好再我有天赋吧,如果是普通孩子,估计彻底毁了。我到了福利院就开始让自己看上去更痞气,我极力让自己凶神恶煞。”
  “十岁的时候我自己弄了证件,专攻计算机,我有了大房子,有很多钱。”颜顷说完抽了口烟,又被呛的咳了一阵,他嘶哑这嗓音道:“……咳咳,这么一说,我的人生好像还挺励志的?”
  林桉表情已经轻松了许多,她开玩笑问:“你和我说出来,不怕我告发你?”
  颜顷挑眉:“会有人信吗?我只是个珠宝贩子啊。”
  林桉笑起来,“继续,让我听听你这跌宕起伏的人生。”
  颜顷也笑起来,气氛忽然轻快了几分,“十四岁我回了美国,以十八岁的高龄,吃喝玩乐,赌博抽□□,不良少年能做的,你能想到的,我都做过。除了男欢女爱,我至今觉得恶心。”
  沉默了一阵,他迟迟没继续,像一具雕塑,一动不动。林桉吞吐着烟圈,安静等待,也不催促。
  隔了许久,颜顷才动了几下,盘着腿两只手臂撑着膝盖,双手撑着额头哑声继续:
  “十七岁,我妈死了,我回去德国,她家里放着很多女装,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试了,刚刚好。”
  “回去后,我开始莫名其妙的悄悄买女装,我开始极度厌恶自己,但越发上瘾。情绪开始陷入低谷,和那些狐朋狗友聚会越来越少,性格越来越阴郁,和之前走向了两个极端。现在想来,就是从躁狂到了抑郁吧。”
  “撑到十八岁,我爸,亲的那个,也死了,我去了他的葬礼,那个变态男人也死了,都死了,我也想死,自杀了几次都没死成……然后就到了这里,没想到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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