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万凌似是还要再开口,银柳儿一句话把他的好奇给堵死了。
“你要是还有想知道的,大可去找陶少爷问个明白呢!”
万凌:“……”
他会说他不敢?
“今日之事打扰了,告辞。”
对着银柳儿一抱拳,他就要离开。
银柳儿却拦下他,对着祝颂玮使了个眼色。
后者便从院中拎下一块正在晾晒的马腿递给了万凌。
“今日烦劳你们跑了一趟,我送送你们。”
这年头,马肉更是不可多得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块。
因而,万凌客气了几句后,便也让人接过了。
临行前,他却似无意转头,又看了银羽霜几眼。
银柳儿看的分明,在人离开后,嗔怪地看向银羽霜。
“你就没想到你会因此给自己惹来麻烦?”
不用问,她也知道,万凌那小伙子应该并非她的菜。
银羽霜却笑着道:“我既然有能力招桃花,肯定也能折断啊!再者,刚才也是事出紧急么!”
说着,又面露狡黠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东西来。
“娘,你看这个是什么……”
翌日,万凌似是将昨晚之事告诉了陶守义,银家还没用早饭,他便赶了来。
看着他眼底熬出的点点青黑,银柳儿看向了银清漓。
“你把早上包的马肉饺子多煮一些,再多调一碗调料。”
一口饺子下肚,鲜香溢了满嘴。
陶守义险些没咬了自己的舌头,他边吃,面上边放着光亮道:“我可以在这饭桌上预定个长期的座位不?饭钱你们随意定!”
“你倒是想得美,”银柳儿觑了他一眼,拖长了话音:“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一顿是不是最后的早饭了。”
银羽霜闻言,立刻会意地放下了筷子,面露哀戚之色。
“昨晚的事情,每每回想起来,都一阵心惊后怕。食不能寝,夜不能寐,哎……”
银君珠见状,看了看银柳儿,又扫了眼银羽霜,终是明白了什么般,突然一把搂过了身侧白殊衍的肩膀,直接把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安抚道:“小衍衍别怕,谁要是敢欺负我,看我不一拳揍三个……”
银柳儿:“……”
刚酝酿出的情绪就这么瞬间崩塌!
还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粮!
“啪!”
她直接放下了木箸,也不旁敲侧击,含沙射影了,拎着陶守义的衣领就将其向外拉了去!
可怜陶守义嘴里的饺子还没咽下去,顺手捞起一张肉饼向外移动了去。
门外。
不等银柳儿问出口,陶守义已经主动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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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密谋
说着,陶守义把肉饼一分为二,分了一半给银柳儿。
动作自然,好似习以为常。
“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你娘了吧?”
银柳儿睇了他一眼。
“咳咳,”陶守义被呛了下,随后,看着她无波无痕,却又似包含了这世上万物的眸子,半真半假的语气道:“你猜呢!如果你觉得是,也未尝不可。”
银柳儿嘀咕:“只听说过别人喜欢认干die,倒是第一次见喜欢认人做娘的。不过,我可没钱!”
“不用你有钱,以后我还会多赚钱,‘孝敬’您……”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后山。
但见陶守义停下了,银柳儿四下望了望,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后,不解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少了?”
山上有东西少了?
土坷垃?
陶守义的行为虽然有时候有些制杖,眼下却也不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吧。
所以……
过往的一切走马观花般闪过脑海,再四处望去,还真被她看出了异常!
以前漫山遍野的都是雏菊花,即便眼下花期已经过了,可是也不至于连雏菊的根茎都不见踪影了吧!
而这种野花正如它的花语,“深藏在心底的爱”,平时不会被人入眼,眼下没了踪迹,自然也就不会被人轻易察觉出了。
若非之前陶守义有次对雏菊花反应有些大,银柳儿也是不会注意到这点的。
想着,她走上前去细细观察,断定——
“山上的雏菊花都被人连根拔走了?”
陶守义颔首:“我的柳儿果然聪慧。经过我这几日的调查发现,此事正是钱同所为。而所有雏菊都进入了茶楼。之前那位死者张二,死因已经调查出了,是中毒所致。”
银柳儿对这个意料之中,只是……
“雏菊毒性很小,对人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非是……”
她的眸光微顿:“有人特意从雏菊里提取出了毒素,再辅以其它的毒,害死了张二?”
“张二的死因的确是慢性中毒。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他为何会死,钱同要这些雏菊的真正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但我有种感觉,他一定在密谋着什么。眼下无端出了颂纬的事情,直觉更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说着,陶守义走到了银柳儿面前,眸中闪过歉意。
“抱歉,这事还是我连累了他。”
他心胸坦荡如斯,银柳儿觉得还是很欣慰的。
而且,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若不是她知道了茶楼并非风平浪静,任谁也不会把昨晚的事情与茶楼联系到一起去。
所以,说白了,如果此事真是钱同所为,那钱同要对祝颂纬下手,即便他们与陶守义没有交情,钱同也未必会放过祝颂纬。
想清楚了这一点,银柳儿当下只是拍了拍陶守义的肩膀。
“有时候坏人铁了心的要作恶,还会在乎伤及无辜吗?罢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得先弄清楚,茶楼到底在密谋什么。”
之前她不想被卷入这些事情中,眼下既然无法避免,那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也好避免类似于昨晚的事情再度发生。
“这件事情我会继续调查,钱同那边我也有所安排,放心,昨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为避人耳目,两人没有一起下山,陶守义先行离去,银柳儿则回到了家中。
刚到家,就看到银君珠正在洗衣服。
“哎呦!”
她突然从卷在一起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香囊。
那赫然是白殊衍的。
此时却已经被银君珠没注意给洗破了。
“我太不小心了,都没注意到,已经开线了,罢了,我先洗干净,再让大姐给缝补一下吧。”
她正要拿去冲洗,香囊里的东西却从裂开处掉了下来。
而在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菊花时,银柳儿顿时止住了脚步。
捡起地上的菊花,赫然是雏菊,只是此时已经没了花瓣,香囊里还有一些其它的花草。
银柳儿虽然认不齐全,自是也认得出,这其中就有七叶一枝花。
如果说放雏菊在香囊里是为了驱虫,那么放七叶一枝花呢?还打算随时捣烂好消肿止痛啊!
再者,这两种东西可还都有一个共同的点……
“我去洗吧,”银柳儿不动声色地从银君珠手中拿过了香囊:“你先去洗其它的衣服。”
银君珠不疑有它,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银柳儿则拿着香囊直接去了高进处。
夜幕四合,白殊衍从药铺里回来。
银柳儿作势帮他缝香囊,又似随口道:“你这香囊倒是别致,不像是出于君珠之手啊。”
众所周知,她这个女儿不善女红,裤子都能缝成一条腿。
白殊衍看着那香囊,眸底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什么,语气还算镇定道:“的确不是她做的,是我从小摊子上随便买的。”
“是吗?那你可知你这香囊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她不过是虚虚的一问,不曾想,白殊衍却直接跪了下去。
“娘,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还请你不要生气,生气伤身。”
银柳儿:“……!!!”
她差点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那你还一直佩戴着这香囊?”
亏得她还担心他,以为这香囊是不是谁算计他!
而接下来,白殊衍的话却让她愈发的大跌眼镜!
“娘,实不相瞒,这些药草是我故意放在香囊里的,你可能也知道了这些药草的作用。但是你听我解释,我对君珠并无异心,我也想与她生儿育女。
只是,她之前伤了身体,现在一直在调养,我就想着,趁着这个时间就亲测一下,哪些草药能避孕还不会伤及身体。”
银柳儿:“……你为什么亲测这个?”
话落,她又骤然想到了什么般:“你是因为遇到了之前有孕妇去药铺里买堕胎药一事?”
白殊衍颔首:“身为医者,我觉得我义不容辞。”
银柳儿:“……”
那你还真是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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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显灵
强压下心底的一口浊气,银柳儿看着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君珠?万一你伤到了自己的身体,你对得起君珠吗?你现在毕竟娶了妻,那你的身体就不再只是你自己的,那你在做这种事情之前,你有问过君珠吗!”
“娘!”
还真是正说着曹操呢,曹操就到了。
银君珠从外面走了进来,却与白殊衍跪在了一处。
“娘,这件事情我支持我相公,你之前也教导我们,舍小我成大我么……”
“这话是不错,但是这件事情有必要用到这句话?”
银柳儿斜了他们一眼,表情像是在看着白痴:“你们怕是忘了,这世上还有种生物叫做动物。”
此事虽然问清楚了,银柳儿却总觉得,哪里好似还是有些不对劲。
翌日,出门时,她竟然在村子里看到了钱同。
钱同驾着一辆牛车,牛车上装了些米面。
看样子,是在把这些米面给村里人。
在看到银柳儿后,钱同显然是认识她的,很自然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待牛车上空了之后,他又驾着牛车离开了。
见他刚才给刘婶米面时,刘婶一直对他千恩万谢的,银柳儿不禁上前道:“你这些米面都是从他那里买的?”
可是也没听说他还经营着粮铺生意啊!
刘婶却笑道:“不是买的,是钱老板送的。之前我儿媳妇不是堕胎伤了身体么,钱老板知道后时不时地就送些东西过来,他可是个大好人呐!”
银柳儿闻言,却愈发不解。
“这两者之前有关系?还是说,他是在,行善?”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儿子不也是他茶楼里的常客么。”
银柳儿:“这……”
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然而,不待她细问,刘婶看着她,只意味不明地道:“你们家现在这么富裕,可不需要去他的茶楼里喝茶。我还得做饭呢,就先进去了啊。”
银柳儿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回想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蓦的,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什么。
略一沉思,她直接出了村子。
隔壁村。
银柳儿边走边打听,很快就走到了村子最里端的一户人家处。
不同于一般房子的青砖绿瓦,眼前这房子是泥土房,而且低小,只看着,便有种压抑的拥挤感。
房子大门并未关上,因而,银柳儿刚靠近,就清楚地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嘈杂声。
“你这个败家娘们,一个家十几张嘴要吃饭,你怎么就敢买肉了?你母猪似的一窝窝的生,你怎么就还有脸吃?你难道不清楚你买肉的钱哪来的?那可是……”
老妇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怒骂声传来。
银柳儿向院内望去,通过刚才来时打听到的情况,正在训斥人的老妇人应该就是死者张二的娘了。
而被她指指点点,推推搡搡,却连头都不敢抬的妇人,则是老妇人的儿媳妇。
只是这个儿媳妇未免过于干瘦憔悴,与婆婆站在一起不像是婆媳,倒像是对姐妹。
而且,银柳儿还打听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
张二家因为太穷,兄弟几人竟是共用一个媳妇,以至于连孩子出生了都不知道亲爹是谁。
此等混乱,简直刷新下限。
眼见着老妇人还在骂骂咧咧的,银柳儿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正要前去敲门时,手腕却已经被人握住了。
村里的偏静处。
银柳儿看着突然出现的陶守义。
“你怎么在这里?是一直在这里,蛰伏?”
陶守义不答反问:“你刚才为什么想进去?是想进去,套话?”
“那你为什么把我拉走?”
陶守义挑眉:“因为我之前和你做过同样的事情,几乎一无所获不说,还打草惊蛇了。”
看着银柳儿微怔的目光,他又道:“这一大家子表面上看去乌泱泱,很好攻克的样子是不是?其实也的确如此,只是,前提是得找准路子。”
“这么说,你是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