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表通民国——秦朝独立的榛子
时间:2022-01-04 15:42:26

  回到山下,周霆鹤就将沈青禾安置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并嘱咐道:“没事不要出来。”然后又带着人上山去了。
  沈青禾和衣躺在床上,明明眼睛都困的有些睁不开了,但还是无意识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此时此刻,她真是无比后悔,为什么要一时兴起到此一游,不然的话,她现在肯定在柔软的被窝里做着美梦,才不是露宿在旁边有一堆尸骨的野外。
  刚才进帐篷前她看见又有警察抬着什么东西下山来,并没有装车,而是存放在了山下。虽然周霆鹤不动声色挡住了她的目光,但沈青禾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要命的是一静下来她就会忍不住想起。
  不知什么时候,帐篷帘子突然动了一下,沈青禾一下就被惊醒了,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帐篷入口处周霆鹤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看到沈青禾一骨碌坐起来,问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沈青禾摇摇头,道:“只是很久没有在外面睡过觉了,总觉得睡不实。”她上次在外面过夜,还是上一世大学刚毕业单位上组织团建的时候。只是当时的心里充满了新奇,于今日的漫长等待截然不同。
  “坑挖完了?”沈青禾边问边下床,她想将帐篷里这张唯一的简易木板床让给周霆鹤,就被他一下就按住了。
  “别动,我一会儿就走了。”他道,“只是进来告诉你一声镇宁村那人抓住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说到后来眼睛里有了一丝戏谑。
  这么多警察,那人既然已经被认出,定是难逃法网,但他们挖着坑还能抽空去抓个人,这效率还挺高的嘛。
  沈青禾问:“怎么抓住的?你们直接重进他家里了?”要是那样的话女人小孩儿是不是被吓坏了。
  “不是。他半夜准备跑,被我们在村口逮住了。”
  沈青禾就想起他在刘寡妇家门外低声吩咐手下的情形。
  “你早就预料到他要跑?”她不由惊叹。
  周霆鹤不置可否。
  交代完了要说的,他就又转身出了帐篷。
  沈青禾这次反而睡不着了。她坐着发了会儿呆,就跟着出了帐篷。
  外面好些警察似乎都已睡着了。他们直接以天为盖地为席,蜷缩在地上,一个挨着一个。
  被安排值夜的人员举着火把在空地上慢悠悠巡着夜。
  沈青禾看见周霆鹤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她想要走过去,迈出一步又止住。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看着那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缕情绪,那感觉就像——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步入社会进的第一个公司,带她的第一个领导,当年上位失败被一脚踢出公司的那个晚上,他站在三十三层的办公室落地窗前,就是这样的背影带着淡淡的……凄凉……
  是的,凄凉!
  沈青禾不由闭了闭眼睛,她不明白心里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情绪,好像全世界的坏情绪都涌进了心里。
  沈青禾轻轻吐出一口气,想要赶走这种异样情绪。睁开眼时周霆鹤恰巧转身,他见了她。沈青禾重新迈动脚步,缓缓走近。
  “怎么出来了?”周霆鹤问。
  “睡不着。”沈青禾习惯性的笑笑,又问:“你呢?坑不是挖完了吗?”
  “跟你一样。”
  “哦。”
  “沈青禾,”周霆鹤突然叫她的名字,“你生活的地方是怎么样的?”
  就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从头麻到手指梢。沈青禾只觉得脑子翁的一声,脸上血色瞬间尽退。
  她看着他,脑子飞快的转起来,想着措辞。
  周霆鹤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也不在意,他继续说道:“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很……自由……”他组织着措辞,“我经常听到父兄在书房里慷慨激昂,他们引以为傲为这个自由的国度添砖加瓦。可我总记得老师所说的自由,吾所为皆吾所想。”
  “吾所为皆吾所想……”沈青禾重复他的话,缓缓笑起来,“你大概被你的老师骗了。”
  “什么?”周霆鹤惊愕的看向她。
  沈青禾侃侃而谈:“你老师所说的自由我理解为是一种绝对的自由。而事实上,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任何的角落,自由都是有限制的和前提条件的。最基本的前提就是道德和法律。”
  她道:“所以你不开心就是在纠结自己感受到的世界和老师说的不一样?”
  周霆鹤愣了愣,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也许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自由国度,或善或恶,就看你如何实现罢了。
  “快回去睡吧?天要亮了。”周霆鹤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好像之前那个多愁善感的人并不是他。
  沈青禾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庆幸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真的要吓死了,他还以为周霆鹤发现了什么呢。那一瞬间她第一想法是抵死不认,反应过来这个世界的警察抓人好像不需要什么证据然后立刻就下意识的看表,若是时机正好,她就能立马给他来个大变活人。
  还好他只是突发感想,纯属想找人听他说说话罢了。可周霆鹤一个性子比冬日寒冰还冷的人突然想要向人倾诉,这似乎更让人惊恐吧。
  沈青禾仔细分析他一反常态的原因——好像他刚才站着发呆的方向是山上吧。可山上的坑不是已经挖完了吗?还有什么值得他惦念的吗?
  沈青禾回帐篷的脚步顿了顿,有了一个新的疑惑,那么多的尸骨,真的是杀人狂魔一人所为?
  哎呀,鸡皮疙瘩起来了,不能再想了。沈青禾摇了摇脑袋,经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赶出脑海,快步回了帐篷。
  天一大亮,周霆鹤立刻整肃队伍回城。沈青禾打着,哈欠往他车上爬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二丫。
  她冲着她跑过来,跑近了,停下问道:“姐姐,能不能把舅舅还给我?”
  沈青禾看着她皱了一下眉,往四周看了看,在警察队伍的最后面看到了刘寡妇的瑟缩的身影。
  她伸手摸了摸二丫的头发,告诉她:“二丫,我没有看见你舅舅哦,不过,你头上的斑,我好像有办法,你回去告诉你妈妈,要是她愿意可以随时到霞飞路彩妆店找我哦。”
  沈青禾说完就上了车,再没看那个瑟缩身影一眼。
  大人做的孽,总想让孩子帮着分担。
  沈青禾本可以事不关己的,可她从小到大好像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如此孱弱的孩子。刚才看她懵懵懂懂的被母亲推出来,有些踉跄的跑过来,明明害怕,还要一字‘不差的复述大人教授的话语,她心里的不忍心突然就飙到了顶点。
  要是没看错,二丫头顶的那片斑应当是头皮脂溢性皮炎,这种病症初期可能只是瘙痒,可二丫头上的分明已经很严重了,严重到已经让毛囊受损,局部大量脱发。
  沈青禾决定找个时机回现代先到医院咨询一下,就当是为了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新品上架 ·
  沈裕贞刚送走一位客人,就看到街边沈青禾从一辆黄包车上下来,她穿一件淡黄色的长袖洋装,手上拎着一个珍珠手包。
  “老板!”沈裕贞笑着上前。
  沈青禾看见她,笑了一下:“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沈裕贞摇摇头,“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咱们有些货库存快没有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店里。
  二楼沈青禾的办公室里,沈裕贞条理清晰的给沈青禾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汇报完了,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顾小姐前几日来店里问您上回给她的面膜还有没有货?”
  “面膜?”沈青禾愣了一下,想起来上回是给了顾媛几张面膜,准备小范围的先试一下反响。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来问了。
  沈裕贞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个单子给沈青禾,“这是顾小姐上回列出来的单子,说是她的朋友们都很感兴趣,请您一回来就联系她。”
  沈青禾接过单子看。顾媛简直就是沈记产品的忠实粉丝,每回新产品她都是最积极的响应者。
  沈青禾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裕贞又道:“还有一件事……您上回说要我反馈卫生棉的使用感受,其实不光是我,张先前两日也试用了。我们一致认为真的是太方便了。虽然一开始确实有些不习惯,但比起月经带,卫生棉更加贴合人体,而且吸水性也很好,以前我们经期的时候都不敢穿裙子,也不敢穿浅色衣裳的。”
  卫生棉能在短短四十年间变成大众产品,它最大的优点就是方便。当然除了方便,它的安全性和卫生性也是一大卖点。
  沈青禾决定接下来要好好规划下,尽快将面膜和卫生棉这两个货品的上架计划落实下来。她又问:“我上次让你注意的工厂,你找的怎么样了?”
  沈裕贞道:“还在打听,主要是您说的造纸厂和包装厂目前算是热门产业,很多厂家都不愿意转让。”
  “也不急,你慢慢打听就是,”沈青禾想了想,道:“不愿意转让也没关系,愿意接受资金入股的也行。”
  沈裕贞点头应下。
  沈青禾将几箱包装袋和散装卫生棉带到民国小院的存货仓库里。然后到弄堂口处找到刘家嫂子。
  刘家嫂子一看见她,就笑问道:“阿禾,又有活计啊?”
  沈青禾点点头,道:“嫂子,你们明天过来就行。”
  她正在做卫生棉试卖准备,结合现在市面上的月经带的包装方式,沈青禾自己设计了图案和广告语,然后在现代找了个小小的包装袋加工厂,订购了三百个卫生棉包装铁盒,又从一家卫生棉代工厂直接买了几箱散装卫生棉。
  等到包装好之后,沈青禾的店面改装工作也已经做完了。
  之前沈记彩妆店里,楼梯旁的墙面上挂的是她专门从网上淘的油画。如今,经过几个晚上的改装,油画变成了墙面展示柜。
  沈青禾将包装成盒的卫生棉放进去,并在旁边贴了一张小清新海报,海报上有一句经典的卫生棉广告语——干爽贴身,给你天使一般的呵护!旁边配图是一个站在卫生棉上跳舞的优雅女士。
  店员们也不特意宣传,反正东西就在那里,顾客进门多扫两眼就能看到,只要看到就能看懂。
  有一个熟客看见后笑着打趣,“怎么好好的店里还卖这东西?”
  千百年来的封建规矩禁锢的并不只是女性的身体,还包括她们的思想。虽然现在的新女性男女平等的口号喊的响亮,但骨子里还是有被影响的印记。
  就如沈裕贞,她是受过新潮思想的大学生,知道女性也可以工作,也可以实现自我价值,但在生理期这种事上依然会觉得难以启齿。为此沈青禾专门给包括沈裕贞在内的店员们上了培训课程,最后又强调道:“即时你们有些人思想上一时半会儿还转变不过来,但要记得自己的职业操守。无论你们心里觉得多难为情,面对顾客就要大大方方、泰然处之,这是硬性要求。”
  沈裕贞对那位熟客笑道:“顾太太,这是我们的新产品,叫做卫生棉。我们老板说现在的外国女性都用这个,您要是有兴趣,可以试一试。”
  顾太太问:“一盒多少钱?”
  “两块钱。”
  顾太太笑了,“小姑娘,都说你们沈记的东西卖的比市面上的要贵,那些化妆品也就罢了,可你这卫生棉,我看和永安百货商场里的月经带没什么区别嘛,你知道人家卖多少钱吗?最贵的也才一块钱。”而且还能循环使用。
  最后一句顾太太没有说出来。循环使用是穷人家才干的事,富有到自己这个程度自然是有能力每个月都用新的。
  沈裕贞道:“虽然小贵,但是真的好用。就拿我们的彩妆来说,价格确实比市面上大多数产品都要高一点儿,但在质量和使用感受上比之其他产品如何,我想您作为使用者,肯定比我们更有发言权的。”
  顾太太听着就有些犹豫,关键是沈记彩妆的东西试用之后,自己还真没有不满意的。
  “那你给我来两盒?”反正两盒才四块钱。
  沈裕贞又道:“我们这个这个卫生棉是分夜用和日用的,日用240mm,夜用338 mm,还能防侧漏,一盒是5片装,另外每盒赠送2片护垫,护垫您可以用在生理期快结束的时候用。具体用法我们的包装盒上有说明。那么我给您拿一盒夜用的,一盒日用的?”
  顾太太点了点头,看她拿的两盒一盒上面画着太阳,一盒画着月亮。
  沈青禾正在办公室看账本,沈裕贞敲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
  “老板,我们的卫生棉终于卖出去了!”
  相较于沈裕贞的兴奋,沈青禾则平静很多。她点点头,道:“知道了。”
  又道:“我想给咱们店里的员工搞点福利,你觉得怎么样?”
  沈裕贞道:“不是已经有奖金了吗?”
  沈青禾噗嗤一下笑出来,“福利哪有嫌多的?最近咱们店的生意蒸蒸日上,这都是你们努力的结果。”
  她将打算说给她听:“咱们的卫生棉本来就是妇女之友,我打算用这个给你们发福利,每个人每月店里给发四盒,款式你们可以随便挑选。”
  “谢谢老板!”沈裕贞脸上露出了喜色。
  一盒两块钱的卫生棉算是贵妇产品。虽然如顾太太之流只是稍加犹豫就掏了钱,但普通百姓绝对不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两罐消耗品。沈裕贞她们每个月的工资是三十块钱,加上奖金每个月五十块,而一个工厂女工每个月平均收入十二块,她们的同学进大公司做职员的有之,进政府部门的亦有之,但收入最高的也没有达到这个标准的。
  然而沈裕贞她们依旧不会花哪怕四块钱去买两盒卫生棉。她们都是家里的主劳力,钱要花在刀刃上。所以于她们而言沈青禾推出的这一福利简直比直接给她们加八块钱还要令人兴奋,因为加了八块钱他们依旧舍不得自己去买,但公司发的她们就可以用的心安理得。
  顾太太像是打开了一道开关,自她以后几乎每天都有人询问卫生棉,并且销量一天比一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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