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到了用夕食时,苏攸棠都没能与沈镜单独相处。
听着林氏念叨了一下午,苏攸棠晚上终于找到借口回了房。
这一下午虽是什么也没做,却也累的慌。她心中担忧着沈镜,紧赶慢赶的回到房中瞧见沈镜坐在卧房圆桌处,点着一盏油灯还在看书。
只是旁边还放着一个杯盏,苏攸棠连忙扑了过去。
沈镜被她的动静惊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问:“这么着急作甚?”
苏攸棠看着杯盏里见底的水,又环视一圈,在梳妆的桌子上瞧见林氏给的木盒。
神色犹疑的问:“你这茶水中没放什么东西吧?”
沈镜不知所以:“没放什么特别的东西。”
苏攸棠轻轻舒了一口气,放松了神情,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陪林氏又说了好一会话,现下有些口渴。
灌了一大口之后,发现这茶怎么又股甜腻的味道?
还别说味道还挺不错的,像是甜茶。
苏攸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的喝了。
沈镜瞧着她小牛饮水似的,颇觉得好笑,“慢点喝,又没人同你抢。”
苏攸棠:“没想到你喜甜食倒是喜欢甜茶,味道这不错。”
沈镜轻笑:“我原也不知是味甜,尝了一口才知道。
只是已经倒了一杯,索性就喝完了。剩下的这些我是不喝了,太过甜腻。”
说着又想起下午的事来,询问道:“是不是娘买的这药很贵,所以阿棠是心疼了。才同娘说这东西来路不明?
我尝过了那药粉,确是都是些滋补的东西,没甚特别的。”
苏攸棠握着杯子的手一顿,“你说什么?这茶水里放了娘给的药?”
沈镜点头。
苏攸棠倏地站了起来,上前抓住沈镜身前的衣裳:“你不是说着茶里没放东西吗?”
“我是说,我没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娘给的药也无甚特别的地方。”沈镜不知所以的说。
苏攸棠顿时气血上涌,简直要被沈镜气死了。
可这事也不能怪沈镜,是她自己作弄出来的麻烦。
忽地想起自己刚才喝了两杯,连忙到一旁抠弄嗓子,干呕了几声,愣是没吐出东西来。
沈镜:……
“阿棠你这是做什么?”
苏攸棠连忙用帕子擦了擦手厉声道:“你别过来!”
沈镜不解:“为何?”
苏攸棠避开沈镜,用铜盆里的清水清洗了一下手和脸,随后便端起桌上的茶盏,忽地想起里面是放了药的水,连忙让沈镜去倒一杯清茶来。
沈镜虽是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只是回来的时候便见苏攸棠已经在小榻上铺好了被子。
沈镜将手中的茶壶放下:“……阿棠,我今日可没做错什么事吧?”
苏攸棠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漱完口爬上小榻:“今日咱们分开睡。”
刚才一直由着苏攸棠折腾,可那都是一些小事,这事关分床的问题,沈镜自是无法纵容。
二话不说便把苏攸棠抱起来,送到床上。任苏攸棠打闹,沈镜也丝毫不为所动。
沈镜俯身半压着苏攸棠:“阿棠,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吗?你什么都不解释,直接分床睡?”
苏攸棠现下可不敢乱动,只轻轻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先放开我,咱们保持距离,然后我再同你解释。”
沈镜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放开她,退后了几步。
苏攸棠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若不是有一道墙挡着,沈镜怀疑她能滚到隔壁去。
沈镜:“现下可以说了?”
苏攸棠支支吾吾:“你、你没有什么感觉?”
沈镜不是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紧蹙着眉头,苏攸棠躲避他的行为让他心中有一丝不悦。
对于她的问题,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就没有浑身发热,小小镜很精神的感觉?”苏攸棠回想自己看的小说里吃了□□的症状,大致就是这样的了。
沈镜已经喝完这么久还没动静,难不成她想岔了,真的就是普通滋养的药?
沈镜即便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可男人又怎会听不懂荤话?
苏攸棠没说时,他是真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变化,听她这么一说,确是有几分热意上涌。
沈镜心中那点不悦瞬间消失殆尽,有些不敢相信:“这药……”
苏攸棠点头,“既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应该没甚大碍,咱们现下都还好好的。”
“等等,娘为什么要说这是滋补的药?”
苏攸棠:“这话也没错,是挺补的。”补那方面的。
沈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怎会突然想起弄这种药回来?”
苏攸棠没办法,只得一五一十的将之前的乌龙告诉了沈镜。
沈镜闻言颇是哭笑不得。
既是已经解释清楚,沈镜也脱了外衣准备入睡,毕竟时辰不早了。
苏攸棠见状却像炸了毛似的:“你、你做什么?”
两人虽然有过亲密行为,但到底没做到最后一步。
沈镜这个样子让苏攸棠有些害怕。
沈镜有些无奈,“好吧,我去榻上睡。”
对于沈镜这般好说话,苏攸棠反而有些不习惯,“你今日有些不一样诶。”
沈镜笑的温柔:“阿棠,既是你不喜的我便不会做。”
我想要是的是你,不只是你的身子。
苏攸棠闻言喜滋滋的抱着被子,突然觉得沈镜人挺好的。
临睡前,沈镜还安慰她:“也许是娘弄错了,这么久也没出现特别反应,大概是没什么事。
阿棠也早些睡吧。”
苏攸棠闻言心中却是安定了不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小榻上的沈镜睡得极不安稳,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梦里他不断追逐的阿棠,可是他向前一步,阿棠便向后退一步。
即便是拼命一般,也依旧无法追到苏攸棠,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消失。
沈镜顿时惊醒过来,才发觉一切是梦境。
抬头看向苏攸棠的方向,透过外面的月光,只能瞧见她背对着自己,被子隆起一个弧度。
沈镜轻轻下了小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三两下便灌了进去。
正当他准备去看看苏攸棠的时候,忽然响起一声嘤咛,静谧的夜将这声嘤咛放大了数倍。
不待沈镜多想,床上又传来呜咽声。
沈镜旋即放下手中的杯子,单膝跪在床上,轻轻唤着:“阿棠?”
然而触手便是一片灼热,苏攸棠此时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
沈镜无法,只得转身又倒了一杯凉茶,将苏攸棠扶了起来,喂给她。
只是苏攸棠一直未醒过来,茶水顺着下颌,流到了衣襟内。
沈镜此时也顾不得旖旎,直接灌了一口捏着她的下颌给她喂了进去。
无意识的苏攸棠一直蹭着沈镜,原先已经冷静下来的沈镜,此时也被她蹭出了内火来。
又喂了两口凉茶后,苏攸棠终是悠悠转醒。
即便是借着外面的余光,沈镜也能清晰的瞧见苏攸棠此时的模样。
双颊酡红一双眼睛水润迷离,沈镜顿时觉得下腹一紧。
这情形怕是那药发挥作用了。
沈镜轻轻拍着苏攸棠的脸颊:“阿棠,你觉得怎么样?”
苏攸棠用了好一会才看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沈镜:“沈镜,我好热啊,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身上好凉啊……”
醒过来的苏攸棠比之前更加用力的往沈镜怀中钻,火热的唇也一直在他颈间摩挲。
沈镜自是不想推开她,可若是任由她这般下去,他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只能狠心将她拉开,可是刚分开,苏攸棠便哭着抓着他:“你做什么推开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沈镜:“不是,阿棠你冷静一些。”说着便拿过一旁的衣裳,“阿棠乖,来穿上衣裳,咱们去找大夫。”
苏攸棠扯着他的衣衫,努力往他身上靠去:“我不要大夫,我想要你。”
沈镜顿时身子一僵:“阿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攸棠抬起小脸笑着说:“知道啊,我想和夫君做羞羞的事。”说着便亲上他的唇。
这沈镜若是还能把持的住,要么他对苏攸棠没有感情,要么他真的不行。
他爱苏攸棠是爱到骨子里的,至于第二个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所以沈镜没把持住。
一夜旖旎。
第96章 拦下我是何目的
翌日苏攸棠悠悠转醒的时候, 天色已经大亮,想要动一动胳膊才发现自己被紧紧箍着。
昨夜的记忆也慢慢回笼,脸上的热意也越来越厉害, 染红了耳尖。
随后便感觉身后轻微的震动,伴随着沈镜低沉的笑声:“醒了?这次可没喝酒,应给不会忘了吧?”
苏攸棠:……
想起昨夜自己主动抱住沈镜的情形,苏攸棠这回真是恨不得自己忘得一干而尽。
“你、你先放开我, 这个时辰还没起来, 娘该担心了。”苏攸棠丝毫没有底气的说。
沈镜:“娘对此不该是乐见其成?况且娘和阿福一早便出门了, 家中只有我们。”
他不解释还好, 一听说家中只有他们二人, 苏攸棠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沈镜的时候, 肚子里突然发出‘咕噜~’的声响。
沈镜轻笑:“饿了?昨夜出力的可是我诶?”
苏攸棠默默地拉起被角, 将自己蒙了起来。
沈镜见好就收, 动作轻缓地方开她, 披上衣裳:“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说完又低头拉开一点被角在她耳朵上亲吻了一下,才漫步离开。
苏攸棠捂住发烫的耳朵,张望了一圈, 见他真的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明明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自己怎么反倒比以前更害羞了呢?
一定是因为日光太亮了。
这般想着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身上只有一间白色小衣,她记得昨夜临睡前自己穿的是一件粉色小衣。
这是谁给她换的, 自然不言而喻。
尤其是胸口的斑斑点点,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这么一对比,简直像是散落雪地梅花一般。
苏攸棠羞涩的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即便没有照镜子,她也能想象得到,她此时脸上有多红。
?
不行不行,必须尽快穿上衣裳,万一沈镜突然回来了不是又给他看了去。
为什么是‘又’。
一双白皙的玉足刚落地,笔直的双腿还没站直,苏攸棠便倏地又坐了回去。
嘶~苏攸棠深吸一口气,心中念叨着:沈镜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不能轻点?
等她换过劲来,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偏偏沈镜走了进来,见她这副模样,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快步走到她身边扶住了她。
“怎么忽然下来了?”
因为身子的不适,苏攸棠已经没了之前的尴尬,这会见到罪魁祸首,真想咬他两口。
沈镜见她奶凶奶凶的瞧着自己,尤其是上身还只穿着一件白色小衣。
他偏过头去,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继续看向苏攸棠,轻咳一声:“阿棠再这么看着我,会出事的。”
苏攸棠有气无力踢了沈镜一脚,作为阅文无数的她,自然听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
“你去给我拿衣裳,要立领的。”
沈镜将她扶到桌子,又单手抽出凳子,顺便还放了一方垫子,才让她坐下。
随后更是丝毫没有怨言的去帮苏攸棠拿衣裳,甚至亲手帮她穿上。
这期间苏攸棠漱了口,便端起浓稠的米粥一点一点的喝了起来。
至于沈镜?
沈镜正在给她梳发髻。
除去身体的不适,被沈镜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还真是不错。
自从这日之后,苏攸棠才发现沈镜很多时候都在偷偷看自己,之前她怎么没有发现?
这样的沈镜竟然有点可爱。
这日苏攸棠收到文静送来的帖子,说是单独给番椒开辟了一块,邀她前去看看。
苏攸棠其实明白,文静一直被关在家中太闷,想找个借口与她说说话罢了。
何柔除了中秋的时候送过信回来,之后便再没有书信。
苏攸棠与沈镜、林氏说了一声,便带着这几日做的小东西去文家了。
果然刚当文家,便被文静抱着哭诉,一会是她爹娘对她凶,一会是文嘉誉欺负了她。
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们都不着痕迹的嘴角抽搐,文静在家中就像个小霸王似的,就是文嘉誉都要让她几分,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待文静发泄够了,苏攸棠才笑着安抚她:“没关系,或许再过段日子,咱们就能约出去玩了。
对了,给你带了两个小玩意,看你喜不喜欢?”
文静顿时惊喜:“是什么?”
噔噔噔!
苏攸棠献宝似的拿出一个板子。
文静倒是没有先去看她手中巴掌大小的木板子,倒是对她拿出东西时发出的声音感兴趣。
“阿棠,为甚你要说‘灯灯灯’?”
苏攸棠一时语塞,“呃,就是给人惊喜的意思。”
文静认真点头,“嗯,以后我准备惊喜的时候也这么说,好有意思。
是说惊喜像灯光一样闪闪发亮吗?”
苏攸棠没想到她还挺能联想的,颇为尴尬的点头。
文静接过苏攸棠手中的木板子,有些好奇,上面是九个数,只是这几个数并不是按顺序排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