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再看过去时,竟然有个暗格被打了开来。
外面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苏攸棠很清晰的看见暗格里的是个木盒子。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盒子,可是又不确定。
忽然她大脑一阵刺痛,脑海里出现一些画面。
竟然是她自己!不,那不是她,而是原主。
苏攸棠很清晰的看着‘自己’神色慌张的抱着一个木盒子,那木盒子就是书架暗格中的那个。
回过神来时,大脑中的刺痛已经消失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原主的记忆,或许是原主觉得自己的离开与这个盒子有这密切的关系?
苏攸棠咽了咽口水,思索再三还是将手伸向那暗格,取出了木盒。
木盒的样式并不复杂,甚至有些朴素,只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上面竟然没有上锁,苏攸棠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想知道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而沈镜为什么又要将它藏在书架的暗格之中?
她担心这盒子会像电视中那般,打开的一瞬间便射出很多银针,拿着鸡毛掸子站得远远的,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打开的一瞬间,苏攸棠甚至被吓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朝盒子里看去,顿时一愣,竟然是银票?走近时还能看到里面放了不少碎银子。
沈镜的私房钱?
苏攸棠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她竟然把沈镜的私房钱找了出来。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个盒子明明是在原主手中的,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苏攸棠心中忽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将银票和碎银倒了出来,数了数,一共是一百三十两。
又是一百三十两。
苏攸棠刚传来的时候就被一百三十两束缚着,甚至她的小账簿扉页上还写着要还沈镜一百三十两。
她银子都放会盒子里,顺着刚才出现在脑海中记忆,朝灶房走去。
来到原主藏匿木盒的地方,挪走干柴蹲下。苏攸棠用手轻抚着那块泥土,很明显比其它地方松软很多。
看来她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真的,而沈镜书房中的银子根本就是当初被原主拿走的一百多两。
苏攸棠失力的坐在地上,沈镜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银子的?
原主刚藏匿之后?还是她刚穿来时发现的?更或是这段日子才发现的?
沈镜为何没有说?
罗太妃的事他不说,她理解。毕竟与她无关,她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他还得分出心神担忧她。
苏攸棠忽然扯着唇角一笑,沈镜真的会担忧她吗?
忽然‘咚’的一声,正对着苏攸棠的门框上突然出现一个飞镖。
就,伤心都不能让人安分的伤心。
苏攸棠大怒,气呼呼的将那飞镖拔了下来。
上面还附了一张字条:若想知道真相,酉时到城北小筑。
城北小筑?
苏攸棠知道哪里,说是小筑,却是一座不小的院子。
她心生不安,这十有八九是那个罗太妃让人送来的。
她要告诉自己什么真相?该说的上次不是都说了吗?
苏攸棠惊疑不定,不知该不该去。
上面说是酉时,现在已经是申时了,去不去,她只有半个时辰考虑。
若是没有看到沈镜藏起来的银票,她定然不会前去。
这种情节去了十有八九没有好事,还有可能把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可是罗太妃能告诉她的真相,自然是关于沈镜。
她动摇了。
苏攸棠将干柴放了回去,又将沈镜的书架弄回了原状,只是那装着银子的木盒子没再放回去。
第99章 哪一个消息更震惊
做完这些的时候, 申时已经过半。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从没有哪一刻她这般希望沈镜能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而沈镜没有出现。
苏攸棠以前时常吐槽书中主角,明知对方来着不善, 还傻乎乎的跳入圈套,不过是两人几句话就能解释的清楚,偏偏因为这点误会分道扬镳。
如今自己成了抉择的当事人才知晓,原来等待答案, 是如此的惶恐。
苏攸棠一直都知道自己蜗牛性子, 只要感知到有对自己不利的事, 一定会缩回壳里。
就像当初她刚穿来时, 便已经做出离开沈家、远离书中剧情的决定。
只是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内, 自己会喜欢上沈镜。
喜欢沈镜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像是包裹在云层中一般, 大多时候都是舒适温和, 偶尔也会迎来一两道闪电, 闹得不开心。
可是就是这样的日子,让她感受到快乐,这也是她第一次这般用心的去喜欢一个人。
所以她不敢相信这份感情里掺杂着谎言。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自己已经来到了城北小筑外。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天上更是乌云翻腾,好似要下雨了。苏攸棠忽然心生不安, 想要逃离这里。
只是刚退后两步,便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苏姑娘既然来, 就请进吧。”
素哟途昂猛地转身,便看到身着黑色斗篷的惠心。
苏攸棠:“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所以不管我如何决定,最后都会被带来这里。”她笃定地说。
惠心冷嗤一声:“可苏姑娘还是主动来了。”
苏攸棠心声怒意,“我不来, 你们这出戏要唱给谁看?”
惠心绕过她走上前,开了门冷笑道:“是不是戏,苏攸棠心中自有定夺,请吧。
太妃可不喜欢等人。”
苏攸棠倒是不后悔来这一趟,她倒要看看这个罗太妃到底想做什么?
无视惠心径直走了进去,虽然上一回被她们抓到、送走都是晕过去的状态,但苏攸棠觉直觉上次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苏攸棠正在心中吐槽着院子着实有点大的时候,惠心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自己不识路,终究还是让惠心走在前面。
惠心这次连话都懒得说,开了门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来都来了,苏攸棠十分潇洒的进了房中。只是侍女们送来的茶水、点心,她一盖没碰。
不知过了多久,那日跟着罗太妃身边的蓝心过来了。
“苏姑娘安好。”
苏攸棠:“你们不把心思放我身上,我便安好。”
惠心闻言顿时一脸怒意想要上前,却被蓝心拦了下来。
“苏姑娘,这次可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你。”
苏攸棠冷哼一声:“你们是没逼我,可我若是主动来,怕是就同上次一样了。”
惠心:“你自己不相信世子爷,还要怪到旁人身上?”
“世子爷?哦,你说的沈镜吧,我与他是夫妻。夫妻闹点矛盾不是挺正常的?难道这位惠心大婶从不与夫君闹矛盾的吗?”苏攸棠乜了一眼惠心说道。
蓝心太过冷静,与她对上,苏攸棠自觉没有把握从她手上捞得好。
果然惠心听闻苏攸棠的话,一副快要气疯了的神情,若不是有蓝心拦着,怕是惠心都能扑上来咬苏攸棠一口。
苏攸棠心下了然,以后撩拨惠心必须得挑蓝心在场的时候,不然容易被打。
不过,她们还有再见下一次的必要吗?
蓝心拦住惠心后,倒是自己走到苏攸棠面前。
苏攸棠不知她要做什么,深怕她突然一巴掌甩过来,脸疼的可是自己,所以十分戒备的看着蓝心。
然而蓝心却温和的说:“苏姑娘,太妃请你过来真是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真相而已,你不必太过紧张。”
说完还拿起一旁桌子上茶盏递到苏攸棠面前,似有赔罪的意思。
她越是这般,苏攸棠越是不敢碰这屋中东西一口。
“谢谢,我不渴。”
蓝心:“既是这样,那就请苏姑娘一会安静点。”
苏攸棠闻言皱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苏攸棠便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之气。
顿时暗道不好,果然不出一息,她便察觉到手脚软弱无力,下一瞬间便要倒了下去,却被蓝心一把握住肩膀。
“你、你给我闻的是什么东西?”苏攸棠说完的时候,心中大震。
她不仅没了力气,说话也只能有微弱的气音,若是不凑近了,跟本听不到她说话。
蓝心轻笑:“只是一点让苏姑娘安分些的药,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
毕竟,苏姑娘现下还是世子爷的夫人。”
蓝心说完,便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苏攸棠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一天会被女子公主抱。
她不知道蓝心要将自己带到何处去,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话都说不了,真不到她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很快苏攸棠被送进了一间屋子,这里与上次她见到罗太妃的地方很相似,只是罗太妃并没有在这里。
蓝心将她放下,“苏姑娘就在这个歇息一会,待事情结束后,蓝心自会给苏姑娘解药。”
苏攸棠:……
之后屋子里便只剩苏攸棠一人,静谧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孙儿给祖母请安。”
苏攸棠瞳孔一震,是沈镜的声音!
苏攸棠拼命的想要说话,发出来却只有轻微的呼气声。
想要敲打身边的东西发出声响,却只能轻轻地扣着身下的椅子。
苏攸棠万分着急。
这时候便传来罗太妃的声音:“阿镜,祖母上次与你说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接着便是一阵寂静。
苏攸棠疑惑,罗太妃与沈镜说了什么?又让他想好什么?
她逐渐不再挣扎,而是听起了两人的对话。
又过了一会沈镜才开口道:“祖母,孙儿想清楚了。”
“想清楚便好,祖母也不瞒着你,本宫却是将她带来这里瞧过,是个好孩子。
可她终究是苏威的女儿,阿镜莫要忘了苏威也是害死你父王的凶手之一。”罗太妃说完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甚是细微。
沈镜有是一阵沉默后才开口:“苏威只是瑾王的一个棋子而已,更何况阿棠与苏威并无任何亲情而言……”
“你这话是何意思?你所谓的想清楚,便是继续同杀父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阿镜,这样的人留在身侧,你真的能睡着吗?咳咳咳……”
罗太妃打断沈镜的话,蓝心上前替她顺着背又给她到了一杯茶,罗太妃这才缓了过来。
沈镜:“祖母……”
罗太妃身侧的蓝心给沈镜使了一个眼色,沈镜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而后改口道:“孙儿会按照祖母的意思去做。”
苏攸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沈镜要按照罗太妃的意思去做,做什么?
罗太妃:“阿镜果然比你父王要强上一些,在权利面前这些儿女私情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当初你父王若不是……”
沈镜:“祖母!莫要再说了。”
罗太妃伸手将沈镜招到身前,握着他的手:“阿镜,只要你与苏氏和离,祖母便一定会助你登上皇位,到时候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苏攸棠瞪圆了双眼,这是她能听得话吗?
罗太妃竟然想扶沈镜做皇帝?
沈镜是上一世做权臣不过瘾,这辈子想做皇帝了?
不对,沈镜要和谁和离?
沈镜居然要和自己和离!
苏攸棠:……
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消息更震惊了。
那边沈镜一直沉默着,罗太妃又问了沈镜一句:“阿镜,你真的爱过苏攸棠吗?”
另一边的苏攸棠闻言愣住了,沈镜自然是爱她的,好几次深夜里她都模糊地听见沈镜在她耳边呢喃着爱语。
只是自己为何心跳得这般快?
“不曾爱过。”沈镜笃定道。
罗太妃闻言笑了,“这便是了,你们和离之后,只要她不会忠义侯府,祖母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然而苏攸棠自从听到沈镜那一句‘不曾爱过’后,便没有听进任何声音。
沈镜什么时候离开的,蓝心又是何时走到她面前的,她都一无察觉。
她脑海里都是沈镜的声音:不曾爱过。
她知道,沈镜一定是在说谎,是在骗罗太妃。
可罗太妃是他亲祖母,一个能助他登上皇位的亲人。
自己呢?自己能给沈镜什么?
沈镜也是爱过她的吧,只是比起其它不那么爱而已。
忽然鼻尖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过了一会,苏攸棠便发觉手脚又有了力气。
蓝心:“苏姑娘,你也听见了。世子爷对你只是责任,他的夫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
若是想活命,就离开吧。”最后一句似是轻叹,像羽毛在耳边划过。
苏攸棠深深看了她一眼,蓝心微笑着:“若是荣王妃还在,她一定不愿看到有人死去。”
离开小院时,天空中响起了惊雷,苏攸棠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门。
待她的身影走远后,惠心站在蓝心身后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告诉她赶紧离开?”
蓝心伸手接住屋檐上的雨水:“世子爷是真心爱她,若是荣王妃还在,一定不愿他伤心。”
惠心一怔,沉默地看着她。
苏攸棠回到家中的时候,衣裳已经全都湿透了,被林氏瞧见念叨一晚上。
秋后的雨夜已经有些寒意,被林氏按在热水中时,苏攸棠依旧觉得自己骨子里都透着寒意。
替苏攸棠擦干了头发后,林氏担忧地问:“阿棠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神情恹恹的。”
苏攸棠笑着摇头:“娘,我没事。天色不晚了,赶紧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