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也不知道,小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赵家。
过了夜禁,就连忙赶回来了。幸好姑娘在家中,不然小蝶就是死也难脱其咎。”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去帮我倒些水来,我有些渴了。”苏攸棠吩咐道。
小蝶这会一步都不想离开苏攸棠,可还是不舍的去烧水了。
苏攸棠扶着床栏站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果然再梳妆处看到一封纸。
段珩来这一套,定然是因为沈镜,只是不知道这事是不是沈镜授意的?
可就算沈镜再厉害,也不至于能指使一国太子做这种事吧?
苏攸棠打开纸张,上面写着:近日除非必要莫要出门,切记。
最后还缀上‘等我’二字。
苏攸棠心中一惊,沈镜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京城要出事了?
至于‘等我’二字,苏攸棠直接忽略了。
苏攸棠连忙叫来了小蝶,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写了几封信,让她分别给住在赵家的何柔、孙勖以及易先生送过去。
还有不到一个月便是会试,这个节骨眼上会出什么事?
可沈镜既然说了,那自然不会有假。
因沈镜留下的这短短一句话,苏攸棠也没心思去想生辰那日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况且她身子也并无异常的地方,也就渐渐将这事忘了。
京城依旧一派祥和,看不出有特别的地方。
孙勖来找了苏攸棠机会,想与她商量生意上的事情。
文宝阁现在虽是正常卖东西,却没再上新,便是以前的木板也没有再制作。
孙勖作为生意人,自然知晓有些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这一连大半月也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孙勖有些着急,可以前与他一样总是催促苏攸棠出新的易先生,也神色紧张,他终究还是打消冒险的念头。
第106章 . [最新] 完结 那谁来铺床?
这次的会试与以往不同, 由朝中老丞相谏言,太子亲自参与会试。
丞相之言,这次科举提前事发突然, 太子亲自参与也可安抚天下学子。
苏攸棠知道这事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学子们有没有被安抚,她不知道。
但让她同太子一同考试, 她肯定是不乐意的。
若是考得太好怎么办?太子可是以后的皇帝, 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吗?这丞相可真是会‘安抚’人。
明日便是考生进场的日子了, 苏攸棠不免的会想起沈镜。
忽然被小蝶叫了一声, “姑娘, 何姑娘过来了。”
苏攸棠微微蹙眉, 这会儿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何柔一身男子打扮, 让苏攸棠一怔, 而且她手中竟然还带着包袱?
“阿柔, 可是出了什么事?”
何柔握着苏攸棠的手,看了一眼小蝶,小蝶乖巧的福身退下了下去。
苏攸棠被她这副神情弄得有些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柔轻轻摇头:“没事, 我只心中不安。便向外祖母说了一声,这几日住在你这。
外祖父他们年纪大了,舅舅便没对他们说起那事。
可太子参与会试这事, 很是蹊跷,我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苏攸棠闻言也神色紧张, 她说的没错,大楚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太子参与会试的。
可她们能想到的,沈镜与段珩又如何想不到?
沈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何柔:“不行, 阿棠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阿棠我能去见一见沈镜吗?”
苏攸棠倏地一怔,见沈镜?
刚才她一直被何柔的情绪影响着,这会才发觉不对,何柔的不安是因为段珩要参与会试?
“阿柔,你、你对段珩……”
何柔倒是没有闪躲,点了点头。
苏攸棠颇为震惊,“阿柔你要知道他是太子,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大楚的皇帝,你就算真的进了宫,日后能忍受他三宫六院吗?”
何柔:“我只知道我不想他有危险。”
苏攸棠轻叹了一口气,“晚些时候我带你去找沈镜,但你不可做傻事。”
“谢谢你阿棠。”
苏攸棠轻轻揽着她,两人依偎在一起。她与何柔、文静三人中,虽然她心理年纪最大,可最成熟的却是何柔,没想到她竟会喜欢上段珩。
苏攸棠既然答应了何柔自然会做到,沈镜现在住在文家兄妹隔壁。
文静自从来京城与她、何柔见面后,便一直住在何柔那里。
将近傍晚时,苏攸棠也身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与何柔一同出门。
现在是多事之秋,苏攸棠与何柔两人轻便而行,便没有带上小蝶。
只是走到半道上才发现小白竟然跟在她们身后!
苏攸棠又是哄又是威胁的,小白却一直坚持跟着她。
何柔:“阿棠,让小白跟着吧,小白是狼遇到事定然能自保的。”
苏攸棠叹了口气,小白有自保的能力她一点也不怀疑,只是她担心自己遇到危险这小家伙会奋不顾身救自己。
七个多月大的小白此时身形已如成年狼一般,平时苏攸棠很少让它出门去,毕竟它现在看起来与普通狗狗的差异十分明显。
苏攸棠与小白相处这么久也是知道它性子执着,与其让它偷偷跟着,不然放在眼前更放心些。
只是去往沈镜住处,途径贡院时,即便明日才是会考的日子,这会已经戒备起来,贡院百步以内不得靠近。
这一段路上,小白总是往贡院的方向偏去,苏攸棠已经拉了它几回。
何柔:“小白今日有些反常,平日里它可是只走直线的。”
苏攸棠也不知道小白到底怎么了,前面即将转弯处,小白便拉着苏攸棠往另一边走去。
苏攸棠与何柔两人相视,虽是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么,却默契的选择相信它。
小白带着苏攸棠与何柔越走的巷子越来越狭小,直到看不见远处戒备的官差。
苏攸棠蹲下来摸着小白的颈间:“小白你这是怎么了?”
小白咬着苏攸棠的衣裙又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小白便开始刨起土来。
苏攸棠与何柔都是一脸莫名。
直到小白扒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苏攸棠走上前瞧清出之后,差点惊呼出声。
何柔:“阿棠你怎么了?”
苏攸棠顾不得何柔连忙唤道:“小白过来,离那东西远点!”
何柔见她突然惊慌失措,看向那个小白扒出来的黑东西,像个小球。
她微蹙着眉头,这东西是什么?
待小白回到苏攸棠身边后,她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同时也观察着四周。
她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已经有了炸药,看起来这东西是刚埋下不久,若是周围还有其它的定然会有动土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埋下炸药?
电光火石之间,苏攸棠忽然明白了,让段珩参与会试根本不是故意为难他,而是想要在这场会试中要了他的命!
沈镜和段珩知道吗?
苏攸棠轻轻用土将那炸药又重新盖了起来,这里鲜少有人,又是快到夜禁的时辰,定然不会有人来这里。
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找到沈镜,不管他知不知道,她都应该去说一声。
何柔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便被苏攸棠拉着一路快走,似是十分着急的样子。
另一边沈镜书房里聚集了不少人,刑昊、沈寿都在,便是凤觉也在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段珩的身影。
沈镜:“瑾王很有可能会在明日会试的时候动手,太子亲临贡院,宫中定然要分出一批人在贡院保护太子。
那么宫中的防护便弱了一些,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明日的会试上一定会出事,近卫营的人也会分出大半直奔贡院。
瑾王这时定然会带人逼进宫中,届时贡院这边传来消息太子遇险身故,皇上定然情绪大恸,瑾王以此机会顺理成章的逼皇上下旨。
到那时就算太子安然无恙,也一切为时已晚。
所以刑昊、沈寿明日你们带着一部人混入近卫营,这事由太子安排。
凤叔和阿福带一部分人守在皇上寝殿外,今日你们便随太子一同入宫——”
众人正商议着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房内刹那间针落可闻。
阿福:“我去看看。”
阿福没有直接开门,而是直接跳上了墙头,向外看了一眼,只是这会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看起来像是两个瘦弱的男子,他们背对着阿福,又有一部分被墙遮挡着,不能全然看清来人的身形。
想来应该是走错门了,阿福不欲理会,就在他要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忽然瞧见一抹白色,定睛一看才发现其中一人身形十分眼熟。
阿福顿时动作利落的跳了下来,开了门:“夫人?”
苏攸棠被这么当面直白的叫了一声夫人,有些不适应,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阿福,沈镜可在?”
阿福犹疑片刻还是点头道:“公子在的。”
“我有事情要同他说一声,我可以见他一面吗?”
阿福有些纠结,若是平时他早就将人请进来了,可是这会书房里还坐着好几个人,这让苏攸棠见到不太合适吧?
阿福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苏攸棠身边的小白突然嗷呜一声,它这么一叫,显然制造了不小动静。
果然听见声音的沈镜快步地冲了出来,“小白?”
看到被阿福拦在门外的苏攸棠,沈镜顿时脸色一黑。大步走了过去,不着痕迹地将阿福拉开,然后问道:“阿棠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沈镜直接将人带去了堂屋中,只是似乎没有瞧见一旁的何柔。
沈镜让苏攸棠坐下后,还欲吩咐阿福去倒茶,只是苏攸棠一脸凝重地道:“我来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说,阿福在这正好。
阿柔担心你们明日的会试,本想来你这看看情况,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小白在贡院附近发现了炸药。
这事你可知道?”
沈镜显然也是没料到,不过苏攸棠这么一说,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瑾王竟然能将炸药悄无声息的埋在贡院附近,显然这其中有他的人。
依照瑾王谨慎的性子,怕是皇宫附近也埋下不少。
沈镜正思索着,忽然看到对面一张焦急的脸,倏地一顿:“何柔?怎么是你?”
何柔:……
就算她穿的朴素了些,之前没注意到她,可阿棠不是说了是与她一同来的吗?
何柔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偏是这会忽然又有人喊了一声‘何柔?’。
怎么?她的存在感这么低?
偏过目光看去,与那人四目相对时,才惊觉来人竟然是段珩。
明日便是会试的日子,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出现在这,多少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四人寒暄之后,段珩听了她们的话,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之前便与沈镜提过,瑾王从南契王哪里弄来不少炸药,原以为会是用在边境之战上,没想到竟然是直接埋在京城。
这会要了多少无辜百姓的命?
苏攸棠:“现在不是凝重的时候,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把那些炸药清了。”
段珩脸上阴郁地都快能滴墨了,“说的轻巧,这要如何清?
稍有不慎踩上去就炸了,不仅会牺牲不少人,同时也会打草惊蛇。”
一旁的何柔闻言终是察觉到一丝不对:“所以明日的会试,便是你们同瑾王之间的征战?会试根本就是个幌子?”
段珩:“会试不是幌子,边境动荡朝中大臣们已然形成了四派。
父皇与我还有瑾王,剩下少部分是没有站队的。
即便最终胜出,朝堂上也定然要大动一番,补充新鲜的血液是必然的。
所以那些炸药绝不能炸!”
苏攸棠:“太子似乎对这东西颇为熟悉,那手中可有能搜寻炸药的人?”
段珩先是看了沈镜一眼,越发觉得坚定苏攸棠是知道后世的事情重生的。
他前世的时候确实为炸药伤脑筋,所以这一世也早已着手做准备,只是时间太赶,明明是几年后的事情突然现在就发生了。
他手下的那些人还不太成熟。
苏攸棠闻言:“这就够了,宫中定然有被训练的犬,只要训练师给出特定的指令,加上太子手下的那些人,或许可以试试。”
她看过那炸药,虽然她对此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那是初期刚成型的炸药,稳定性很差,威力也远远不如后世的炸药,有训犬的帮助,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
只是想要不惊动瑾王的人清除那些炸药确是有些难度,好在明天来临前,他们还有一整个黑夜。
段珩的动作很快,一行六十人分成三组,每组带上两条训犬便出发了。
只是这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小白原本也想跟去,只是它的毛色太过显眼被她留了下来。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沈镜院子中中已经堆了几百颗炸药,瑾王这可真是下了血本。
段珩早已回到了宫中,沈镜这会也衣衫整齐的去贡院。
沈镜:“阿棠,待会让阿福送你回去,之后就莫要再出来了。”
说完这些的时候,他紧紧盯着她看,似是希望她能对自己说句话。
然而一整夜中,苏攸棠出了正事外,从未与他说过其他的。
沈镜眸色晦暗,只是想起那日她醉酒的话,心中也就没有那般空落落的。
苏攸棠与何柔在沈镜走后,便也悄悄离开,虽然她一再说不用阿福送她们,可阿福依然缀在不远处跟着她们,直到她们安然回到苏攸棠那座院子里。
正如沈镜与段珩所说那样,会试开始没多久外面就出现了许多官兵。
小蝶透过门缝看的时候,心惊胆战的。她们这里只有三个女子外加一头狼,若是真有歹人闯进来,该如何是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