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瑜扶额,之前给他下药的那股子野劲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都在他身上败光了不成?
夏楚瑜叹了口气,有些许心累,这么笨的商量,也就亏着还知道要个凳子不算傻了
“算了,我跟他说吧。”
楚晚宁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回头正看见刚刚在义堂门口一幢而过的夏楚瑜,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好!多谢多谢,你来!”楚晚宁一口答应,这就是背靠主角的好处吧...毕竟哪里有主角办不到的事,还是这么点小事,啧啧,这就是走后门的快乐吧大概。
只见夏楚瑜伸手在衣服里一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来个玉牌子,楚晚宁都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图样就被夏楚瑜递到了仆役手里,“将这个交给你师兄,什么都不需要说,这总可以?”
小仆役狐疑的瞅了瞅眼前的人,怎么感觉和刚刚说的差不多...唯一值得信服的两点就是,嗯玉牌看起来很贵重,并眼前的人是个男的。
第七十四章 楚神医不好使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就见着手里拿着玉牌,快步走来的齐若谷。
夏侯瑜斜倚着柜台,好整以暇的等着楚晚宁来夸赞,可是左等右等也没反应,齐若谷都快到了眼前,一会儿便连说话的缝隙都没有了。
“你就不惊讶我是怎么让齐若谷乖乖出来的?”
“因为是你啊,所以发生什么都不会太惊讶,”楚晚宁语重心长的说,在心里撇了撇嘴,谁让你是男主呢,“我相信你!你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齐若谷已经走到了近前,楚晚宁朝她招了招手,留下夏侯瑜一个人在后面沉浸在震惊当中,即便是随风,也从来没有像这般毫无保留的去信任自己,他不是怀疑随风的忠心,只是这种几近盲目的信任,更像是....
夏侯瑜说不出来,或许更像是对神明的信奉?
“这位姑娘,你是?”齐若谷看见眼前身形略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哎呀,我差点忘了,上回来我也戴着面纱的。”楚晚宁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差点以为齐若谷不想认账,这一番好不冤枉。
“我上回来,以龙腐草入药,帮你治好了那个不能见光的病人,还许下承诺,以后不论有何事,皆可以找你来帮忙的,”楚晚宁的眼睛亮堂堂的看着他。
“原来!”齐若谷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楚姑娘,之前一直戴着面纱,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在一旁看着的小仆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竟然真的是自家师兄的旧识,有些心虚的,往后面挪了挪。
他可没忘记自己刚才是如何要赶人走的。
“什么龙腐草?什么人情?”夏楚瑜没有想到楚晚宁竟然还和齐若谷这个药呆子认识。
随风是他的心腹,不可能天天守在楚王府,但若是换了别人,被木樨和其她楚王府护卫发现的概率就太大了,若是让楚王府的人以为他心有不轨,那可就糟糕了。
于是乎夏楚瑜已经未再派人守着楚晚宁了,只是偶尔能买到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所以不知道也是有的。
“我自然是记得的,楚姑娘这是遇上了什么难处,所以才来寻在下的么?”齐若谷态度十分良好,完全没有赖账的嫌疑。
“别叫我什么姑娘了,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阿楚就是了,或者阿晚,阿宁,你看着随便来就是,”楚晚宁摆摆手,她还觉得自己和齐若谷已经不能算远了,怎么一个个的好像都要等着自己主动提出来才会改称呼似的。
“你怎么不跟我说换个称呼?”夏侯瑜不甚愉快的样子,颇有点小怨妇的模样。
一眼。
楚晚宁纳罕的看他,“咱俩都这么熟了,你还需要我让你么?”
齐若谷挑了挑眉,一脸调笑的看向夏侯瑜,他认识这个活阎王那么久,什么时候瞧见他这番作派,竟然还一脸...有点故事啊。
夏侯瑜瞅见齐若谷戏谑的模样,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齐若谷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鬼见愁,活阎王,啧,认识多少年了,也不见他对自己怎么好言好语过。
“小齐医师,你能不能帮我瞧瞧,这瓶血里面是否有毒药的痕迹?”楚晚宁拿出随身带的小瓶子,递给齐若谷,“我只知晓一些比较常用的药物,竟然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想着小齐神医见多识广,还麻烦帮我想看一二。”
“楚姑娘这是哪里话,”齐若谷接过手,打开瓶塞,用手在瓶口上方扇了扇,腥味顿时缓缓地钻入鼻中,齐若谷当即皱了皱眉,这味道...
齐若谷忽然一把捉住楚晚宁的手腕,目光变得十分严肃,哪里还像平时那副妙手济仁的样子,可见人呐,具有多样性,“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躲到后面的小仆役一直有意无意的留心着这边的情况,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上手了上手了,先动手的竟然是齐师兄,可不得了。
楚晚宁还没有说话,夏侯瑜先急了起来,一步迈上前,打开齐若谷的手,“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上手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失了分寸?”
齐若谷把手中的瓶子递给夏侯瑜,抱歉的看着楚晚宁,“方才不好意思,一时情急,只是楚姑..阿楚带来的这一份血样十分重要,所以...还请不要见怪。”
夏侯瑜接过东西,看了看,瞧也懒得瞧,她一个外行人要是都能看出来个什么,那还要齐若谷有什么用,有些不耐烦的道,“我又不是你们行医的,你不同我说,就这么能看出来些什么?”
齐若谷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不会医,给你那还不是因为你知道,你仔细闻闻,分明还是你给我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方易晖那小子带回来的东西?”夏楚瑜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这回端到了鼻下,好生仔细的嗅了嗅,却是如出一辙....的腥。
“晚宁,这确实很重要的事,你告诉我,这血是从何人身上取来的?莫不是楚王府上的人?”夏楚瑜不敢小觑,楚晚宁怎么会和这东西扯上关联,莫不是南边的已经把手伸的这么长,甚至能探到楚王府里了!
齐若谷一听到楚王谷几个字,便下意识一挑眉,不禁又好好端详了一番楚晚宁...原来她竟是...难怪那日夏侯钰那小子这般沉不住气的出头,事后也不肯告诉他是为何,原来他那日便已经认出来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夏侯瑜就无法淡定,那边那群子毒蝎一般的人物若是当真盯上楚晚宁那便是防不胜防的危险,别说一个木樨,再来几个也不够护她周全的。
“诶,你们怎么都这么紧张兮兮的,不是我府上的人,”楚晚宁撇了撇嘴,说好的稳如泰山呢,这人设今天有点崩的厉害啊,“嗯...是义堂来求诊的,他也不知道是如何生的病,如果真是毒,那这药可好生厉害,没痕迹的,还这么严重。”】
夏侯瑜不觉得松了一口气。
楚晚宁不知道夏侯瑜为什么这么紧张,下意识的隐去了曲柳的事情,简略的说了说。
“症状很严重?那意思便是阿楚亲眼去瞧过了吧,是何种情形能否详细说一说?”齐若谷问道。
“你们不知道症状?那又会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楚晚宁十分不解,她还以为是这两人也碰到别人患过一样的病,这也太奇怪了些。
“这一点,我稍后在同阿楚解释,”这些事复杂,说来费劲的很,齐若谷示意楚晚宁先说,“阿楚可否先同我们讲讲病症是如何样子的?”
楚晚宁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拄在唇边,仔细回忆到那日袁武的情形,“我也是听看顾他的人说起,初时只是腿上生了些红疹子,而后鼓起脓包,由内而外的溃烂开来,那腐肉到剜不去,仿佛里面生了腐了的根,而且还有逐渐蔓延的趋势,蔓延处并不相连,除此之外,就是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刚刚你也闻见的那种。”
齐若谷不禁和夏侯瑜对视一眼,层层溃烂,刀割不去其根...何等残忍的药性。
“现在,可以同我说了吧?”楚晚宁一摊手,她知道的实在是有限的的紧。
见夏侯瑜轻轻点了点头,齐若谷这才出声,“还请这边来,稍后,阿楚一瞧便知了。”
“怎么神神秘秘的...”楚晚宁不禁嘀咕道。
第七十五章 不能插手
安乐坊从外面看不过普通医药坊的大小,入了里面才让楚晚宁感觉到什么叫别有洞天,为何安乐坊能被称为京城之首,大大小小的约莫四五处院子,来回匆匆忙碌的干活的人,井井有条,不同的院子内置物件不同,有专门晒干药材的,有只管烹药的。
院落什么的有钱就可以买到,难得的是这秩序和仔细,齐若谷的院落在最后面,进院之后又往后走是一处暗房,还未等开门,一股子腥脓的味道就传了出来,和瓶子里一样,但是要重的多。
楚晚宁不禁掩住了口鼻,实在是太难闻了一些,寻思着,这至少里面得装十几二十个袁武才能有这味。
夏侯瑜见状,默默从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袖子上撕了一块,默默递给楚晚宁。
楚晚宁惊异的看着他,“你撕衣服作甚!”
“给你,捂着。”人狠话不多。
齐若谷表示没眼看,任劳任怨的上前开门。
“那也不用啊,我有手帕!你早说你要我拿给你就是了,撕衣服多浪费啊!”楚晚宁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齐若谷一直听着后面的动静,闻此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连忙收住,省的等人走了煞星要来找自己麻烦。
听到齐若谷的声音,楚晚宁眨巴眨巴眼睛,意味深长的补充道,“你这该不会是借机会...断袖明志吧!”
齐若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这是哪里来的楚王郡主,楚王府的人说话一向都这么大胆的嘛...
夏侯瑜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在楚晚宁注视的目光下默默地把手里的布收了回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到了楚晚宁的前面,此时恰好齐若谷已经打开了门,直接一马当先踏了进去。
齐若谷忍笑忍的十分艰难,轻咳了两声,转身邀被丢在后面的楚晚宁进去。
腥味是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散发出来的,一个黑色的木匣子,看上去似乎是黑铁一类的材质打造十分厚重的模样,上面的锁倒是打开着的,扔置在一旁。
楚晚宁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这总不能是什么人头之类的吧,这大小确实合适的打紧,不过这种暗搓搓的想象并没有停留多久。
夏楚瑜可能还在方才的尴尬之中没缓过来。楚晚宁也理解,毕竟男主吗,一向走的酷炫狂霸拽的路线,偶尔失了颜面,心里脆弱些也是合理的。
齐若谷面不改色,拿起桌子旁的一支竹节,用竹节缓缓掀开盖子,那股子腥味顿时更猛烈的袭来,远远地楚晚宁不是很能看清里面的东西,只隐隐约约能够分辨出来似乎是个圆形的铁器,底部似乎还有些液体,也不知晓是水还是其他什么,球体上附着着暗绿色的苔藻.
"这是?"楚晚宁大抵是三人里面唯一一个头一次见到这鬼东西的人了。
“是易晖之前从南疆部族手里带回来的,南疆与我武朝一向不和,南蛮王就介各个部族首领,更是虎视眈眈已久,易晖就是从南面的疆场上长大的,他之前被派去南疆押运子中,返回事同我入京的时日差不多前后脚。”
“易晖从南疆长大,对各个部族再了解不过,回来时发现有一支索罗部的人,索罗部一向被南疆王视为战场背后的毒液,备受重视,他察觉不对,发现索罗部的人在武朝境内一座荒山上,守着大量的这种石头,生怕有何异样,便偷偷潜入,取了一块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种石头会让人中毒害病,就像袁武?”楚晚宁睁大了眼睛,石头?自己给过南疆这么厉害的金手指吗?自己剧本明明专注情爱一百年不动摇,怎生现在还扯上家国大义,权谋诡道了?
齐若谷点了点头,“其实我们之前对这石头的用处毫无头绪,放在我这里,也只是因为方小侯爷身份特殊难免身边容易有耳目,之前索罗部的人从不以肢体接触,我们便也从未试过,直到...”
“直到今天我来了...并且带来了袁武的病状的一些情况?”楚晚宁恍然大悟,“既然远在南疆,那袁武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
“这也正是我们所费解的,也更是我们所担心的。”齐若谷叹了一口气,怎么世上就不能人人都消停太平点,能省去多少麻烦事。
“晚宁,我不管你之前是如何同袁武碰上的,但是现在开始,你不能和这东西再有一丝半点的接触,南疆的人在武朝毫无势力,若是他们的东西能到京都,背后一定有别人在帮忙,这件事太危险了。”夏侯瑜让楚晚宁看到眼前的东西,就是想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最好就此完全脱身。
“可是袁武是我的病人,我不可能放下他不管,何况让他染病的东西就在眼前,你让我视而不见绝对不可能。”楚晚宁的语气十分坚决,没有半分讨商量的余地。
“楚晚宁!”夏侯瑜此时是真的有些生气而又担心,怎么大事上还这么任性。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齐若谷不禁悻悻的开口,“阿楚姑娘...”
不是他相当和事老,主要是这味道太难闻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找个舒坦点的地方说明白么,非要在这里讨罪受。
“小齐医师,我的医术你应当是十分了解的,咱们二人行医路数不同,有我一个总比你一个人要来的好,我此言可对?”楚晚宁闻声立刻转向了齐若谷。
齐若谷此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要是真让楚晚宁冒这个险,旁边那活阎王分分钟就能把自己好一顿收拾,“阿楚医术确实高明,但是吧,那个担心也不是平白无故没道理的。”
楚晚宁和夏侯瑜两个人齐齐的看向他,齐若谷觉得自己分外无辜,“要不这样如何,这鬼东西,我连上面的苔藻一并取下来一些过,给阿楚一些,阿楚只管自己钻研,若是有了一二对策便来告诉我们二人,由我们出面安排,这样,阿楚不会露面,同样也可以帮助病者,可好?”
“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某人的意思了,反正我已经是做出退步了,希望某人也不要太过小气才是。”楚晚宁淡淡的瞟了一眼身边的夏侯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