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育竞技直播上爆红——上官赏花
时间:2022-01-06 11:29:16

  贝塔犹豫着想说什么,却见夏暄和已经关上了房门。
  “吧嗒”锁落的声音,刚才撑着的力气一下如洪水般泻下,她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以为肌肉椎痛会缓解,可刚才她尝试要拿汤勺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地痛,风一吹,一冷就更痛了。
  夏暄和躺到床上,手臂垫着被子,眼睛空洞洞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离比赛还有三天,她的身体就承受不住地开始预警。
  眼角一道热流滑落,接着就控制不住地开始涌,所有的委屈都开始漫延上来,一次性从眼眶中宣泄而出,肩膀像被巨大无比的包袱压着往下坠落,她有一刻觉得自己要痛死去。
  “叩叩叩——”
  房门敲响,仿佛在寂静的黑夜中砸下的声音,震在心头。
  可她没有力气下床,以为那敲门声会放弃的,可它还是不依不饶地响。
  夏暄和深吸了口气,赤脚下地去拧门,刚要摆出一副笑脸,视线就撞上了那张熟悉的脸。
  原本已经自我调节好的眼睛,突然就像水龙头一样,又被拧开了。
  陈述白看到她“吧嗒吧嗒”掉线的眼泪,忙弯腰去检查她的身体,视线先是落在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心里冒出了很多个念头:视网膜脱落,耳膜穿孔,鼻梁骨折……
  每一个可能都让他心惊胆战,直到他看见夏暄和的左手臂——
  “别怕,小暄,没事的,我先抱你去床上躺着。”
  他话音一落,夏暄和眼泪涌得更厉害了。
  她想说对不起,但是喉咙让水雾堵住,根本说不出话,她只能用力咬着牙齿才不至于哭出声,她不要让别人觉得她懦弱,不要。
  陈述白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后,转身给夏暄和垫着手臂,“现在是什么感觉,跟哥哥说,说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夏暄和咽了口气:“它控制不了地……抖,抬起来就很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明明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她说着右手就抠着床单,陈述白剑眉拧成了“川”字,心疼地让她握着自己的手,“队医很快就来了。”
  他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贝塔的声音,“小暄,教练和队医都来了!”
  贝塔刚才就觉得夏暄和不对劲,现在看她躺在床上,吓得步子一顿,好在教练和队医定得住,陈述白起身让开了位置给队医检查。
  夏暄和见那么多人,眼泪立马收了回去,就连队医按手臂的时候,她都咬住牙不喊。
  但就算她不说,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已经让教练和队医心情沉到了底。
  “骨头没有问题,是伤到神经了。”
  许教练脱口道:“马上治疗,要用什么药,我们立刻向泳联申请!”
  队医看向夏暄和,“打封闭。”
  她话音一落,原本团团转的几个人忽然安静了下来,队医起身道:“必须马上申请,封闭要提前三天注射,现在离预赛也才只剩三天恢复期了。”
  许纯指尖拢了拢,看向夏暄和:“我知道打了封闭是什么感觉,小暄,你可以吗?”
  夏暄和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找代表团向泳联申请注射康宁克松,队医,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加快手续流程。”
  大家一时忙作一团,贝塔泪眼婆娑地跟夏暄和说了几句,见陈述白在,就擦了擦眼睛跟大家出门。
  房间里一时只剩躺着的夏暄和跟站着的陈述白,两人视线一碰,他忽然说了句:“我给你倒杯水。”
  夏暄和听着水声,忽然觉得好安静,甚至在想打了封闭下午是不是就不用去训练,可不去训练对手会不会猜到自己出事了……
  温水递到了唇边,夏暄和忽然笑了。
  陈述白愣了下,听她说:“今天二师兄想找口热水喝都找到崩溃。”
  陈述白:“出国那么多次他还真是一点记性都没有。”
  夏暄和抿了口水,听见陈述白的吐槽感觉又有了点活力,但心里还是很害怕,除非让她去训练,不然这么躺着就越想越多,刚要动一下,就见他掌心按了下来,但停到中途又怕按到了伤口,一时间僵在半空。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瓷娃娃。”
  夏暄和笑了笑,最后决定不动了,因为她真的好累。
  陈述白却心疼:“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是小糖人吗?”
  陈述白真的“嗯”了声,“很甜。”
  让他一安慰,夏暄和心情放松了些,“我以前见过师姐打封闭……我问她疼吗,她说这是每个运动员都要经历的,就像疫苗一样,没什么大不了。”
  陈述白拧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一会我抱着你,你别看针头。”
  夏暄和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就想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队医把药箱放到桌上,说道:“注射同意书下来了,但是在打之前,我要先跟你说清楚——”
 
 
第155章 第155跳   全世界都知道。
  “注射康宁克松时,我们先要找到身体最痛的地方才能把针扎进去,针扎的过程也会非常痛,不过当药水推到顶点时,疼痛就会消失。”
  听到队医这番话,夏暄和轻吐了口气,看来只要挺过打针的过程就好,于是点了点头:“知道,我可以开始了。”
  队医还想说什么,却被许纯打断,“你把外衣脱了,给队医找伤口。”
  她说完,就朝陈述白道:“这里都是女生,陈先生还请回避。”
  夏暄和忽然抓着陈述白,没说话,眼睛像麋鹿一样又湿又红。
  陈述白没动,但说话的语气缓和:“许教练,我刚才答应她了,抱着她打针。”
  许纯见状,轻叹了声,“也就场下这么纵着你了。”
  夏暄和脱了外衣,里面剩一件吊带背心,队医让她在床上坐直身,左臂朝外侧着。
  “我的手按到哪里,你就跟我说有多痛,这时候就不要忍了,不然封闭的效果不好。”
  她应言点头,夏暄和一想到可能影响比赛,就老实交代了左手臂的情况,一通检查下来,队医皱了皱眉:“要打两针。”
  夏暄和已经接受了要打针的事实,不管是几针,点头就说“来吧”。
  第一针在肩上,队医让陈述白按着夏暄和,转身去药箱拿针的时候,夏暄和根本不敢看,脸埋在了陈述白的怀里,忽然,后脑勺让他手心盖着,后腰也搂住了,是生怕她不安分的。
  棉签的凉意在肩头掠过,夏暄和抖了下,这是预警,很快,耳边传来队医的声音:“开始了。”
  话音一落,一道尖锐刺破肌肤深深地.穿.了进去,夏暄和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下,让陈述白适时按住。
  她右手抓着陈述白的衣服,痛得眉头皱起,牙齿都几乎咬裂,紧接着是大脑一片空黑,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神经都积聚在疼痛的根源,原来师姐骗人的,真的好痛。
  第一针不知推了多久,就在夏暄和以为自己肩膀的骨头要碎开时,针头终于拔.出来了。
  三月的天气,她一身大汗淋漓。
  “歇一会,准备第二针。”
  队医说完,夏暄和把眼泪都咽了下去,也算是有了打封闭的经验,她安慰自己第二次就好了,陈述白给她按着棉签,小声道:“痛的话,你就咬我肩膀。”
  她想笑,但没力气了,只耷拉下脑袋,好在陈述白的怀里够宽够舒服,她躺着算是转移了些疼痛。
  队医没让夏暄和多歇,第二针就来了。
  “这次是后肩膀,陈述白,你把她后面的背心往下拉。”
  陈述白动作顿了下,许纯着急了:“这时候就别给我男女有别了。”
  背心往下拉,削瘦的肩胛骨就露了出来,夏暄和的身体单薄,但有肌肉的地方一点不少,封闭针还算能找到地方扎进去。
  突然,陈述白肩膀传来一阵疼意,暗吸了口气,不敢大动作。
  “糟了,麻药推不进去。”
  队医话音一落,陈述白察觉到夏暄和要抖,更用力地抱紧她,一旁的许纯迅速拖来椅子:“你站上去推。”
  夏暄和的身体在抗拒麻药,但现在针头已经扎进去了,就必须把药水推完,不然她还得再受罪。于是队医踩上椅子站高了点,推药的力气更好使出来了,但即便这样,前前后后还是花了十分钟,终于把针头拔.出来了。
  队医已经满头大汗,更不用说夏暄和了。
  许纯松了口气,“好了,没事了。”
  许纯看到陈述白把夏暄和扶了起来,被她压住的肩头上湿了一片,但这丫头愣是一声疼都没有喊。
  队医擦了擦汗:“你现在活动一下左臂。”
  夏暄和才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来,动了动手,发现确实不痛了,被水光洗过的眼睛亮了下:“可以正常动了!”
  队医却没有笑:“半个小时后,疼痛才会真正开始,持续三天。”
  夏暄和脸色僵住了。
  许纯吩咐道:“所以这三天你都要全面休息,不可以再下水。”
  夏暄和脑子里的神经“蹦”地一下断了。
  “不行,一天不下水我的水感都会有变化,如果三天不下水怎么可能!我还要比赛!”
  许纯直接说了句:“你是连命都不要了吗!等你真正疼起来别说下水,你连床都下不了!”
  夏暄和眼神倔强地看着她,但那眼眶里又涌出了一道道泪水。
  队医打了圆场:“等你适应了就会好的,最重要的是心理上不要有负担,等三天后就不会痛了。”
  夏暄和紧紧抓着被子不说话,陈述白站起身道:“许教练,时候不早了,我在这里陪小暄就行,你们先去吃饭吧,辛苦了。”
  许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火有点大了,但如果不是夏暄和要参加三个项目把身体练到超负荷,连药水都推不进去,又怎么会被迫打封闭。
  于是缓了缓神色,朝陈述白道:“嗯,辛苦你了。”
  两人走后,夏暄和侧身面对着墙躺下,陈述白把她扳正:“平躺,别连右手都压到了。”
  夏暄和把脸埋进被子里,四周一切昏暗,她什么都抓不住,想到一会还有更大的痛等着她,就像无尽深渊,一丝光都没有。
  忽然,被子让人扯了下,光透了进来,她睁着眼睛,听陈述白道:“想吃什么?”
  她眨了下眼睛,很委屈:“什么都可以吗?”
  陈述白笑了:“让我做都可以。”
  她深吸了口气:“那我想吃泡面。”
  陈述白:“……”
  “还要油炸的那种……”
  陈述白觉得夏暄和是在安慰他……
  夏暄和只有三十分钟的平静时间,陈述白真的跑出去给她搞来了一碗泡面,如果不是她伤病在身,可怜兮兮地提这卑微的要求,陈述白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此时,夏暄和捧着这碗泡面,眼泪又想掉下来了,先喝了口热辣辣的浓汤,面条的香气扑鼻,她用叉子搅了搅卷面,吹了两口热气就送进嘴里。
  “嗯~好好吃啊!”
  陈述白有些无语,给她倒了杯热水,还放了枸杞和菊花降火。
  转身就见夏暄和吸溜溜地停不下来,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好像开心真的跟物质没有关系,仅仅是得到了她一直不被允许吃的东西。
  吃完泡面后,夏暄和满意地擦了擦嘴,刚要抬手接过陈述白的水,手臂的剧痛就顷刻鼓了起来。
  陈述白看了眼时间,“靠床头躺下,我给你拿冰袋。”
  夏暄和看着陈述白抽出冰箱里的冰袋,在她肩上实实在在地包围了一圈,跟作法似的,问了句:“我是不是脸色很白?”
  陈述白愣了愣,旋即道:“你本来就白。”
  她右手戳了戳他的脸:“你别紧张啊。”
  陈述白对上她的视线,女孩勉强笑了下:“我又不是要去生孩子。”
  听到这话,他突然就变脸了:“生孩子也痛不上三天三夜啊!这什么封闭针,是打了之后把人封闭三天吧,把所有痛集中三天排放,等三天后人都痛麻木了不就没感觉了,就没点别的药能打了,感冒药吃了好歹让你昏睡过去,这针打了睡不着吃不下的,还要痛得死去活来,简直丧心病狂!”
  夏暄和听他在那里说,突然笑出声了。
  陈述白脸色确实很白,憋着一肚子难受无处发泄。
  她歪了下头:“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想跟你说话了。”
  陈述白噎住了话头,轻咳了声,又给她摆冰袋的阵法,“抱歉……”
  说得还有些委屈了。
  “因为我家也有一位像你这样的老太太,习惯了就好。”
  陈述白动作一顿,掀起眉眼看她:“老太太?”
  看他眼里似乎要搅起风云,夏暄和忙道:“不是说你是老太太,是说你的脾气跟老太太一样!”
  好么,越描越黑,陈述白气得在那里启动自我修复程序。
  “我……我是说,别人不知道你好,我知道就行……”
  她嘀咕地说了两句,陈述白脸色就像急风骤雨被神明吹散,明朗了起来,给她掖了掖额头的刘海:“夏暄和的好,所有人都知道。”
  她笑了声,用右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轻声道:“上来。”
  陈述白动作微顿:“不是说衣服不干净,不让上吗?”
  她歪了下头:“那你脱了啊。”
  陈述白苍白的脸色顿时泛了抹若隐若现的红,目光撇向一边竟然还有些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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