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要喝完,还要吃掉里面的鸡胸肉,这是最好的营养品……”
夏暄和有一瞬间觉得陈述白就在附近,下意识回头,没有。
她之前就说让他别给自己打饭了,看来陈先生只是一时兴起。
夏暄和没有点别的菜,在其他运动员钦佩的目光中端起了那盅怪味难喝的鸡汤,捏着鼻子喝掉了汤,啃掉最后一口肉后,她觉得自己要原地升仙了。
刚走回小楼,就看到对门的邓老师在院子里种花,于是礼貌地朝她打了声招呼。
“哟,暄和回来啦,你看我这白茶花,开得怎么样!果然是春天来了,苞儿都要开了。”
“真不愧是生物系教授,养什么成什么。”
“我爱人说多亏了你,噢,还有你哥哥。”
这是夏暄和今天第二次听别人跟她提“哥哥”,“哈?”
就在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观赏院子里的茶花时,楼梯口忽然下来了一道长影,眸光一掠,顿时愣在了原地。
男人内里套着白衬衫,外面是一件格纹棕色无袖马甲,看起来儒雅又格调,就连他手里端着的茶花,都带了几分艺术。
夏暄和一脸呆住,就看挽着袖口的陈述白把那盆茶花端到了邓教授的身边。
“哥……哥……”
陈述白长眉微挑,“妹妹回来了。”
夏暄和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邓老师想把实验茶花移栽到院子里。”
夏暄和不知道陈述白是怎么跟她对门邻居达成了劳动协议,但在她的念叨中,夏暄和大概知道,原来邓老师的爱人被调去了西北做研究,女儿在国外,她眼下一个人独居着,退休了也不好让学生来帮忙了。
总之,陈述白就莫名其妙,愿意来了。
路灯掩映,夜幕寂静,夏暄和打开手机替陈述白又掌了点灯,邓女士高兴地欣赏着这一角院子:“等明天醒来,下楼的人就能看到这院子里的茶花了。你们晓得吗,种花就是一件结善缘的事情。”
夏暄和估摸邓女士又要说风水玄学了,果然——
“暄和还没有对象吧。”
“呃……”
“没事,等这花开了,正缘就到了。”
“那个,邓老师,我才十八岁。”
“噢,对你们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婚姻确实不着急,不过没关系啊,茶花每年都会开的,缘分嘛,遇到合适的就谈谈咯,又没说要结婚。”
夏暄和对她的超前理论感到震撼。
“好了,其他的工作明天再做吧,太晚了。”
陈述白拍了拍手上的脏泥,打断了两位女士的谈话,他是劳动力,他说不干就不干的。
于是邓女士喜笑颜开地上了楼,年纪大了的人就跟小孩一样,一点小事就可以开心好长时间。
夏暄和让陈述白进屋洗手,结果发现他的衣服都沾了泥,“你种了多久的花啊?”
“从白天到黑夜。”
嚯,陈述白什么时候那么有空了。
“只能拿纸巾擦一擦了,我这里也没有你换洗的衣服。”
夏暄和把纸巾递了过去,陈述白却直接把外面的毛衣马甲脱了,没等她愣回神,就看到陈述白进了浴室,打水把上面沾的脏东西洗掉。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得只有水声。
“还是喝冰水吗?”
夏暄和估摸他忙了一天,出了汗肯定口渴。
“嗯,你上次泡的冰茶还不错。”
浴室里传来他的声音,看在陈述白助人为乐的份上,夏暄和又给他泡了一杯冰大麦茶,“好了。”
陈述白把毛衣拧了下,视线往阳台看了眼,鉴于上次的视线“意外”,他这次特意看了下夏暄和的脸色。
果然——
“我、我来帮你晾。”
陈述白从善如流地把衣服递给了她,转身坐到沙发上。
喝水时,抬手揉了揉脖子,夏暄和晾好衣服,转眼见他凝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陈述白的手又去揉肩膀,“大概是昨晚熬了夜,坐太久,骨头僵了。”
听到这话,夏暄和视线转到他的后背,“要我帮忙吗?”
他刚才还干了体力活,这会肯定腰酸背痛,在家的时候,夏暄清也经常这样不自觉就按脖子。
然而,陈述白却摇了摇头,“有点麻烦。”
听这话,夏暄和伸出双手抓了抓,“我给姐姐按过肩膀,她说挺舒服的。”
陈述白轻笑了声,看她道:“我得上药。”
夏暄和瞳孔一睁,陈述白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吗?
”那、那么严重?那你带药了吗?”
陈述白单手托腮:“你看看门边挂着的外头兜里有没有。”
夏暄和忙伸手去掏他的外套,只是刚靠近,就闻见了一股味道,不是她熟悉的那种凉薄荷,而是,烟草味。
女孩心头微微一跳,抓到了一罐两指粗的小玻璃瓶。
转身时,抿了抿嘴唇。
“给我吧。”
夏暄和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深蓝色瓶身,没有文字,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个要怎么用?”
女孩问他。
“倒在手心上,然后按到不舒服的地方。”
夏暄和看了眼他的肩膀,“我帮你吧,陈医师刚才还教了我几个手法,我也会的。”
她眼里满满是对长辈的……孝敬。
陈述白眼睛轻轻眨了下,“我不止是肩膀不舒服。”
“还有哪里?”
“腰。”
“噢,陈医师也帮我按过,我本来很酸的,现在舒服多了。你不早说,我带你去找她,她手法可好了!”
陈述白垂着眼睑,眼角的余光里都是女孩的眉眼,“小暄真大方。”
“陈医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她还挺喜欢你。”
“那我是你什么人?”
陈述白语气有些慵懒,说话时眼里全是夏暄和。
“哥哥。”
“别擦了,我要脱衣服,”说到这,他看了夏暄和一眼,“不方便。”
夏暄和看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又闻到了他外套上的烟草味,觉得陈述白好像很辛苦,很疲惫,“跳水队里的师兄都是光着膀子啊,你怕什么?”
听她这话,男人脸色微微一笑,“那我躺下?”
夏暄和点了点头,想到刚才陈医师的传授,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陈述白把衬衫的纽扣解开,动作不疾不徐,夏暄和觉得他好像不是在解纽扣,是在玩纽扣……
就在他脱下衬衫时,夏暄和眼睛不知怎么地,往别处转了过去。
“好了。”
她又定了定神,再转过眼来,就看到陈述白半趴在沙发的靠背上,露出了一道像海平线一样宽直的肩膀,目光顺着往下,她脑子里蹦出了四个字:
宽肩窄腰。
掌心倒了药油,却发现这个味道并不刺鼻,带着淡淡的凉薄荷味,难怪在陈述白身上老是闻到,看来他经常擦。
掌心搓热,按在他肩头上时,一阵陌生的触感透过手心钻入,“我按了?”
“嗯……”
声音从他嗓音里传出,微微震着她的手心。
就在夏暄和找准脊椎穴位,指腹揉了进去时,一道沉吟的声音忽然穿过空气,直抵上她的耳尖,下一瞬,心脏猛地一跳。
这、这是舒服的,意思吗?
夏暄和指尖悬了悬,陈述白那一声后劲太烈了,又酥又麻的……
第114章 第114跳 接过冠军这一棒。
夏暄和的手还悬在陈述白的肩上,忽然,他微微侧过眼角,半张脸埋在手臂里,看她时,眸光带了一分笑意:
“小暄,以前帮人按过吗?”
“啊?”
夏暄和浑身僵硬,“有、有帮姐姐按过……是我按得不对吗?”
她记得是在脖颈与脊骨中间两侧的穴位……
“没有,按得很好。”
她心里按松了口气,陈述白好难伺候,但他今天说话倒是,出乎意料的顺毛。
“以后除了给哥哥姐姐按,谁都不可以。”
“啊?”
陈述白把目光收了回去,“继续吧。”
让一个累了一天的奥运冠军给他揉肩,夏暄和觉得越按越不对劲,其实她手臂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如果不是刚才那碗鸡汤续命。
“不用太使劲。”
“呃?可是要使劲才……”
“你捏一捏也挺舒服的。”
他没有转过头来,夏暄和却觉得脸颊有点烧了,难道她这点力度在他看来是“捏一捏”?
“那……那还有哪里不舒服?”
“腰,还没按呢。”
夏暄和掌心搓了搓热,回想今天陈医师的手法,问了句:“你怕痒吗?”
陈述白:“哪种痒?”
“就是……”
夏暄和五指虚拢着,在他腰上比划了下,“我一会可能要揉,两侧的肌肉……”
“嗯。”
他似乎一点意见都没有。
夏暄和觉得自己得了一种后遗症,跟陈述白说话不遭阴阳怪气就不舒服的病,如果他说一句“你没吃饭吗”,或者“算了,靠你果然没用”这种,说不定她就爆发了,现在,面前这个人这么从善如流,夏暄和有点战战兢兢。
连带着她的手都有些紧张。
陈述白的腰腹精瘦,她先碰了下,确定手感,然后估摸着穴位,十指拢上两侧的时候,指尖精准按上了他的腰腹。
”嗤~”
忽然,身前传来一道笑声,“你紧张什么?”
夏暄和低着头:“没没紧张啊,就是,这个力道还可以吧?”
“嗯,怎样都可以。”
夏暄和指尖在他腰腹上按了按,虽然看不到他前面,但从手感上来看,还挺……硬的。
“你平时有健身吗?”
“嗯,怕猝死。”
“扑哧!”
这回,夏暄和也笑了,转而指尖滑到了他的腰背上,就在后脊椎的地方,她动作顿了顿,“这里还有一个穴位,但是可能按下去,会反应有点大。”
“你按过吗?”
夏暄和:“嗯,一开始会很痛,但过一会就会很舒服了。”
他给陈述白打了预防针。
“好。”
陈述白嗓音有些慵懒的调调,夏暄和觉得是自己前面揉肩的手法让他放松下来了。
于是半跪在沙发边,视线顺着他的脊骨往下走,数着距离,最后停在了他黑色西裤上方,确认无误后,双掌按上去的瞬间,食指揉了个旋——
“哼……”
夏暄和听到陈述白的声音,侧身看他:“是不是很痛?”
“你别松手……”
忽然,陈述白叫住了她。
夏暄和不敢动了,眼睛就盯着他脖颈后的短硬发,直到手指发了酸,“你感觉好点了吗?”
“感觉……很好。”
夏暄和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两分笑意,高兴道:“我就说这个穴位有用,外面的理疗师很多都是不专业的!”
说到这,她语气顿了顿,眨了下眼睛:“你之前,有按过吗?”
“按过哪里?”
“就是,找别人按过吗?”
夏暄和不知道怎么的,再说一遍语气就有些虚,好像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不专业。
“没有。”
他话音一落,夏暄和觉得自己手麻了。
“我可以松手吗?”
“可以。”
夏暄和感觉自己十根手指都僵硬了。
刚要往沙发上靠,陈述白便站起了身,就在夏暄和抬眼时,刚好撞上了他身前的腰腹,上面还留着几点红斑,是她刚才戳的。
就像一排白色的巧克力块,让人沾了点绯色。
“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夏暄和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到对自己劳动成果的赞许。
“你觉得揉一下就能恢复过来?”
“……”
好吧,陈述白还是那个陈指导。
于是站起身走到门边,替他拿下了外套,指尖刚拢上,没来由说了句:“你怎么抽烟啊?”
陈述白慢条斯理地穿上白衬衫,“偶尔。”
夏暄和:“对身体不好哦,就算你天天健身,八块腹肌,也抵消不了抽那一口烟的危害!”
陈述白穿上外套,眼睛蓄了抹浅笑:“小小年纪,危言耸听。”
“是真的,你别不听劝啊!”
陈述白垂眸看她:“那不抽烟的话,能做什么代替啊?”
夏暄和:“运动!”
Hela
“什么运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