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阿色
时间:2022-01-06 11:39:46

  她急忙跑过去看梁梦泽。
  梁梦泽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小七又惊又怕,梁梦泽的术力比她和苏幕遮秦观楼都要厉害,她几乎从来也没见过他伤成这样子。
  小七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抬起来放在膝盖上,用袖子擦干净那可怕的血迹,手心覆住他的眉心用术力给他疗伤。半晌,梁梦泽终于睁开了眼睛。
  “小师叔!”小七高兴地看着他,眼泪又往下掉。
  “唉!”梁梦泽眼神温柔,嘴角却勾起无奈的微笑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小七扶着他坐起身来,他转头去看那扇门,眉头蹙了起来:“被他跑掉了啊……”
  小七说:“别管它了,你没事就好!”
  他摇头,语气带了责备:“七七,你应该听我的,将他封印起来这件事比我的性命要重要多了。”
  小七低头不说话。你说你的命不重要就不重要么?
  梁梦泽说:“你说什么?”
  小七冲口而出:“我说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说完了才知道自己说的话好暧昧,不好意思抬起脸,只低着头,又从眼角偷偷看梁梦泽。
  梁梦泽刚才还苍白的脸上添了血色,温润的窅黑眸子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七。
  小七抓抓脸,低着头,解释:“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看,大家认识这么久,不对,也不光是认识,就是说,人生苦短,情义无价,那个……其实我是说……”
  舌头快咬到了,越说越不成话,小七干脆闭了嘴,专心看着地面。
  “七七。”梁梦泽的声音有笑意。
  “干吗?”小七继续研究地面。
  梁梦泽说:“你看!”
  什么东西?小七立刻抬头,眼前就看见梁梦泽近的要贴上来的脸,然后梁梦泽蜻蜓点水一样亲了小七的唇。
  小七看着梁梦泽,一时间有点迷糊,梁梦泽要自己看什么东西,然后他亲了自己,难道他让看的东西在他的嘴巴上?不对呀,他的嘴唇形状优美,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他亲了自己的嘴,难道沾到自己的嘴上了?自己的嘴,小七抬手去摸自己的唇,突然醒过味来,梁梦泽亲了自己的嘴?!
  小七睁大眼睛,跳起来,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他:“你你你!我我我!你!我!”
  梁梦泽忍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
  小七瞪着他难得爽朗地笑起来的俊脸,心里扑扑地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惊讶他吻她还是惊讶他居然会玩这种小把戏来逗她,总觉得,今天的梁梦泽有点不一样,突然变的——迷人。
  梁梦泽笑够了,对小七招手:“过来!”
  小七犹豫下,心想,犯不着为这个使小性子呀,于是乖乖过去。
  梁梦泽扶着小七的肩,静静地看了小七半天,然后抬头深深呼出一口气,象呼出了什么负担一样,再低下头的时候,神色都舒朗了。他轻轻拉小七靠在他怀里,温厚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拍小七的肩背,轻轻地说:“既然如此,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
  小七点头。这个怀抱是她从小就熟悉的,但是现在这个拥抱却似乎多了很多她不熟悉的东西,一些更加亲密的东西。
  背后轻轻的拍打令她整个人放松下来,昏昏欲睡,梁梦泽温雅的声音放得低低的,像催眠一样低喃:“休息一下吧,七七……”
  小七坠入了黑甜乡里。
  她觉得耳边十分嘈杂,像有人吵架一样。
  “你说你会好好照看她。”
  “……”
  “就照看成这个样子?”
  “……”
  “绣花枕头。”
  “……”
  “草包一个。”
  “……”
  “金玉其外,”
  “……”
  “败絮其内。”
  “……”
  错了,不是吵架,是一个人在发火一个人在挨骂啊。小七想笑,这样惜言如金到一句话非得拆开两半说的人不是秦观楼是谁?
  “徒有其表。”
  “……”
  “妖言惑众。”
  “秦观楼!”一直不出声的那个终于忍无可忍,“你骂够了没有?还有,妖言惑众这个词是这时候用的吗?”
  小七忍不住笑了,嘴角一牵动,发现嘴唇干硬硬的,脸也皱巴巴的,睁开眼睛,强烈的光刺激得她立刻又把眼睛闭上了,过了半天,她才又慢慢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睛。
  她的床边有个宽厚的背影。白色的头发修得短短的贴着头皮,皮肤偏黑,小七躺着看过去,能看到黑皮背心下他肩颈的肌肉强壮得微微鼓起,而那里在取栾果的时候受伤的那道伤口,现在已经结了疤。
  小七叫:“小楼!”声音涩哑,自己都吓一跳。
 
 
第13章 小师叔跟平常不一样
  那人迅速地转回头。他有一张方正的脸,如果去做古装片演员,百分之二百会被指定去扮演正派大侠的那种脸,浓眉大眼,鼻梁笔挺,不是小楼是谁?
  “醒了?”秦观楼递过一杯水,脸上微露喜色。
  小七喝了几口水,抱着水杯,笑呵呵地看着他:“一醒来就听到你们吵嘴,难得你吵得过阿遮啊!”
  秦观楼撇撇嘴,没说话。
  苏幕遮拢拢头发:“哼!我是懒得理他!”然后走过来,手掌覆在小七的额头上。半晌,放下手点点头:“嗯,气息已经平稳了,不枉我用家传秘方帮你稳固心神,美女,要不要来亲一下以表达你的感激之情?”
  小七失笑:“你这只流浪狐什么时候有了家传秘方了?我怎么不知道?”捡到苏幕遮的时候,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后来知道他的身世也很可怜,孤零零一个,当时年幼,法力也远不如现在,为了生存下去经常被其他强大的妖物欺负的只剩一口气,很是凄惨。只是看他现在这欠扁的性子,哪里有半分可怜了?
  秦观楼从鼻子里哼出声来:“狐狸改不了发骚。”他自己是犬族中人,故而所有类似于“狗改不了吃X”之类的对犬类有侮辱性的话从来都不说,都改成了跟狐狸有关的,像“狐急跳墙”,“狼心狐肺”之类的。
  小七笑,这两人真是冤家。免得他们又吵嘴,赶紧又问:“小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伤全好了没有?”
  “没事了。”秦观楼一被人关心,脸上就会露出一丝扭捏的不自然来,“回来一天一夜了,一回来就看见你躺着。”责备的眼神看着苏幕遮。
  “你别怪阿遮,是我自己明知道灵力损耗还坚持要自己给婆婆治病的。”小七说完,突然怪叫:“咦!你回来一天一夜了?那我躺了多久了?”
  苏幕遮伸出左手,比出两根手指,又伸出右手,再加上两根:“两天两夜。”
  小七哀叫,捧着胃弯下腰去:“两天两夜没吃东西?难怪我的胃饿得都抽筋了……”
  秦观楼露出一丝笑意来:“我去叫婆婆给你弄吃的。她一直担心的要命,你醒了,她肯定高兴。”
  秦观楼出去了,屋子里只剩小七跟苏幕遮。突然气氛安静得有点诡异。
  “嗯……”小七清清喉咙,“小师叔呢?”
  苏幕遮抬头看小七一眼,低下头:“他前两天一直照顾你,今天我们在,让他去休息了。”
  “哦……”小七又抓抓脸,一时间再找不到话说。
  “七七!”苏幕遮走到小七床前坐下,突兀地抓住小七的手,看着小七的眼睛说,“对不起!”
  咦?最近好像常被人说对不起啊?小七看着苏幕遮难得正经起来的脸,努力思索他什么地方对不起自己了:“啊,那个,是我自己要给婆婆治病的,不关你的事。”
  苏幕遮摇摇头,还想再说什么,屋门响,婆婆端着一碗粥跟小楼一起进来了。
  婆婆看见小七醒了,高兴得眼眶红红的,自然又少不得说起小七为了救她弄成这个样子之类的话,小七只得又安慰了她一通。
  傍晚的时候,小七洗过了澡,在院子里慢慢地散步。
  躺了两天,身子像用过的抹布一样皱巴巴的,这会儿夕阳将隐,风正凉爽,院子里槐花时有几点纷扬落下,清清的香气在风里缠绕流转,出来走走十分惬意。
  走了几圈,有点累了,小七坐在树下的小凳上,闭起眼睛静静地去闻空气里漂浮的槐花香,心中记起昏迷时做的梦来。
  真是够清晰的梦呢。
  她慢慢地回忆梦里的情节,觉得简直像老套的电影情节一样,一个说,来,让我牺牲吧,另一个说,不,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死,最后两个人抱在一起,happy end。小七不由地笑自己,唉唉,难道是思春吗?说小师叔秀色可餐也就算了,居然会梦到跟他接吻。
  脸蛋有点发烧,小七笑,抓抓脸,咕哝:“真丢脸,幸好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什么?”梁梦泽的声音在小七面前响起。
  小七睁开眼,就看见穿着白色衬衫的梁梦泽正站在她面前,弯着腰居高临下看着她。梁梦泽显然也是刚洗了澡,黑发还微微湿润,他的脸庞因为背光而模糊,却更衬的那对黑润润的眸子越发明亮有神。他的背后,槐树的墨绿枝丫雪白花穗交织在漫天绚丽的晚霞点缀的天空上,构成一幅极美的背景。梁梦泽就站在这天然的美景之中,带着周身逆光的金边,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小七。
  小七的脸烧得更厉害了,胸膛仆仆跳得特别快,结巴起来:“没有,没什么。”
  梁梦泽眼里闪过促狭的光:“没有没什么,那就是有什么了?说来给我听听。”
  小七愣住,一向淡然的的小师叔会主动开玩笑逗她?
  “怎么?连我也不能说?”他抬手轻抚小七的脸,很慢很慢,跟原来带着呵疼的抚摸不一样,带了点暧昧。
  小七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张张嘴,有点口干舌燥:“小小小师叔?”心说,小师叔跟平常不一样啊!
  梁梦泽又笑,眸子里有什么情绪在沸腾翻滚,似乎原来它们都被压抑了,突然得到了释放,兴奋莫名。
  他不说话,微笑的脸庞却慢慢靠近小七的脸,小七想起梦里那个轻轻的吻,紧张得全身紧绷,胃都隐隐疼起来。
  “七七!有人找你!你看……”苏幕遮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然后又突然停下。
  梁梦泽放开手,站直身体看过去,小七忽然放松下来,深深呼吸,才发现刚才自己居然一直屏着气。
  她朝门口看过去,就看见苏幕遮正目瞪口呆看着他们,手里拎着的袋子掉到地上都没反应。
 
 
第14章 小家伙是个有钱人
  小七暗叫丢脸,瞪了梁梦泽一眼,却看见他一脸愉快地微笑着,是那种——特别愉快的愉快。
  小七无奈,站起来:“阿遮,怎么了?”
  苏幕遮终于还魂,清清嗓子:“嗯,阿,外边有个小男孩找你,你看看认识吗?”
  一个小男孩从苏幕遮身后走出来,十多岁的年纪,面孔端正清秀,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神态沉稳得不象小孩子。好面熟!小七拍拍脑袋,哦,这不是那天在公园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吗?
  “是你呀……”小七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这小男孩的名字,“章……章三丰?”
  小男孩脸上古怪的扭曲了一下:“小七姐姐,小七叫章子丰。”
  “哦!对对对。”小七抓抓脸,不是张三丰。
  小男孩冲小七弯腰:“冒昧来访,打扰了!实在是情况紧急,有事相求!”
  小七笑:“没关系,快来,屋里坐,坐下再说!”
  小男孩又是一鞠躬:“多谢!”
  章子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脊背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弄得小七都不好意思像平常那样懒洋洋坐着,跟着他坐直,几乎要像小朋友一样背起手。梁梦泽,苏幕遮和秦观楼i都坐在一边旁听,小家伙被一帮陌生的成年人围着,居然也一点不显紧张。
  “小七姐姐,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章子丰老气横秋地开口。
  “不用这么客气,”小七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我不记得告诉过你啊。”
  章子丰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家做点古玩生意,认识些人,因为这次事情紧急,不得已查了查,这才知道姐姐你叫什么。”
  梁梦泽“哦”了一声,苏幕遮已经惊讶地说:“是那个章家?”
  是“那个章家”的话,小子丰说的“做点古玩生意”也未免太谦虚。章家做古玩生意起家,算是百年老字号了,经过百年的开枝散叶,经营积累,章家的财富权势现在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庞大,除了古玩生意以外,其他领域也有涉足,走到街上看一看,到处都是章家的产业,即使是像祝家一样对世事不甚热心的术法家族也难免有所耳闻。
  算起来,祝家跟章家也算是有渊源。一百多年前,章家家族里出了个迷恋灵异传说喜欢到处探访名山古迹的年轻人,无意间寻找到一批珍奇古器,从此做起了古玩生意。一百年前的那批古器里面颇有些来历不凡的,闹了些动静,因此章家也免不了跟术法家族打上了交道。
  小七在家族的记载里面就曾经见过记载,记的是民国六年,受章氏家族所托,处理失控的法器合坤震,法器有了灵性,逃至霍山,当时主持祝家的是第三代的守门人,那时祝家不像现在这样人丁单薄,派了守护犬和几个族里的精英一路追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地震,才收复了这厉害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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