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画风不对——思君如月
时间:2022-01-06 11:43:06

  他的眼神扫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山川河流。
  他有预感,这座古墓会为他们揭开那个极有可能真实存在过的灿烂辉煌的神话时代,也会为他们揭开“神”的秘密。
  “要拍照记下来吗?!”
  “别拍!”赵一峰立刻阻止,“墓室里有阵法在运转,不能拍,而且拍了照片也没用。”
  “好。”
  赵一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墓的核心。”
  他把有关夏王墓的发现都用纸记下来。
  这纸是用海怪的皮鞣制的,水火不侵,只有用海怪的血再掺入黄泉,才能在上面留下不会消弭的痕迹。
  如果他们真的没能从夏王墓出去,那这些科技设备必将无法保存,唯有这特殊的纸能让后来人看到所有有用信息——包括他们这队人的身份信息。
  赵一峰写完后,将纸塞进盔甲夹层里。
  然后他才开口说:“咱们得想办法从这间墓室里出去。这里没有棺椁,肯定不是主墓室。”
  “我看这里有点像客厅。”
  话糙理不糙。
  这里确实很像是夏王接待来客的地方,所以详细绘制了他的王土,性质有点像是家长将奖状贴在墙上。
  赵一峰想凑近去看,但是墙壁周沿都是水银。
  “文林,你……”
  他喊了一声,这才发现张文林不见了。
  和张文林一起不见的是山下久。
  这里可谓是一目了然,但众人搜寻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他们俩。
  “念清心诀!含芋叶!”
  赵一峰率先将叶片含在嘴里,然后默念清心诀。
  “含芋叶”这个方法是昨晚安白龄说的,芋叶可以对抗比较浅的幻觉,再辅以清心诀,能在蜃的幻象中坚持五分钟的清醒。
  五分钟便足以决定乾坤!
  但他们眼前的景色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张文林和山下久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也就是说,并不是幻觉,他们两个是真的不见了。
  赵一峰他们迅速靠拢。
  “尝试跟他联系。”
  “是!”
  他们都带了通讯设备。
  但通讯设备又失灵了。
  他们根本联系不上张文林。
  而且墓中电子设备失灵,光线又始终不变,朦胧光晕中只有水银流淌时会有轻微的声音。赵一峰他们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或许他们在原地待了很久,又或许只过去了五分钟。
  但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人失踪了。
  悄无声息。
  只在瞬间感受到旁边出现了空缺,再扭头,便已看不见人的身影。他们之间的结界也没有起作用。
  就好像这间墓室,会吃人。
  赵一峰的脸色很难看。
  他感觉这座墓似乎有自己的思维,想将他们分开,再逐个击破。
  但他明明知道,却无法阻止。
  他双手合拢,释放灵力,在面前迅速勾画出闪烁的痕迹,星子般的微光凝聚出模糊的轨迹,联合成复杂的小阵法。
  赵一峰将这个阵法用力地打在地上。
  砰——
  像重物砸在了地上。
  但声音虽响,却没溅起半点灰尘。
  这阵法渗进地里,只有微光冒出。但这微光却在迅速扩散。
  【他不会要把这里炸了吧?!】系统急得像颗跳跳糖。
  苏梓很淡定:【不会的,这里是夏王墓,他舍不得。】
  不然她也不会刻意把具有典型标志的东西放在最前面。
  还不就是怕他们直接开大。
  苏梓认真看了看阵法的纹路,咋舌道:【这阵法是用来定位的,是他自己创的,真厉害。】
  系统茫然:【定位?给谁定位?】
  苏梓:【给这间墓室。这里的大阵他不敢动,只能用这样的定位阵法做试探。也是避免在墓中失去了方向。他怕他们接下来会分散。】
  系统松了口气,笑道:【那他真猜着了。】
  【可不是。】
  苏梓笑着打了个响指。
  技能卡【地鼠】。
  无形的胖阴影从地底冒出头,悄然抱住一个人的腿,往下用力一拽,人便瞬间消失。
  苏梓没折磨他们精神太久。
  三分钟一个,三分钟一个。
  将他们通通运往不同的墓室。
  有关着僵尸的墓室。高等级的僵尸行动快、浑身是毒,且刀枪不入,很难对付,可以磨练他们的机动性和持久性;
  有百鬼肆意的“小地狱”。阴诡之中藏的是地府运转的规律,以及锻炼灭鬼之力;
  还有长蛇盆……
  苏梓和系统把他们搜到的各种传说中的动植物都捏了出来,全放在了这座墓室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蜃】。
  传说中,【蜃】生活在海中,又被人们认为是水龙,似蛇,却有龙角,呼气可幻亭台楼阁。①
  这只【蜃】是苏梓用技能卡【万物之本】再糅合灵气创造出来的。
  也是要谢谢系统,当时一股脑将所有的技能卡全部塞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被迫开发出所有技能卡。
  【蜃】就是这座墓的核心。
  它所在的主墓室,也是【安白龄】被困的地方。
  主墓室里的棺椁是空的,夏王的枯骨坐在王座之上,他还紧紧攥着王剑。即便是骸骨,也全然是肃杀的威严。
  而【安白龄】就坐在夏王的脚边。
  他们的面前是盘踞在棺椁之上的【蜃】。
  张文林他们一路厮杀,用尽了全部装备,也耗光了全部灵力,才摸到墓道,进了主墓室。
  他们看起来比安白龄更狼狈。
  安白龄和【蜃】都是闭着眼睛的。
  张文林拎着半道反水却被他反杀却还没死的山下久,无声地跟赵一峰比划。
  ‘动手?’
  ‘好。’
  张文林将人甩给赵一峰。
  他缓缓地从体内唤出他真正的灵剑,不仅仅是灵魂,而是有了实体的灵剑。
  是莫洲在他渡劫后送给他的。
  张文林给它取名为:望天。
  这还是他第一次拔出望天。
  他仅剩的灵力猛地簇拥,又陡然炸开,像爆开一小蓬蒲公英似的,萦绕着望天。
  然后他狠狠将望天插入从王座下衍生出来的那条缝隙里。
  水汽朝着【蜃】喷涌而出,将它团团围住。
  五湖四海都发出激动的啸声,在迫不及待地呼唤着它们的领主的归来。
  蜃,睁开了黄金的眼瞳。
  “尔敢!”
 
 
第98章 日常9+请不要随意揣测 ·
  “为什么不敢。”
  不是张文林在说话。
  是安白龄。
  他的眼睛是棕褐色, 浅浅的笑意浮动,像染了半圈光晕,透出清透琥珀般的暖意。但与暖黄玉般的眼睛不同, 他明明只是端坐着,却浑然散发出恐怖的气势, 连脸上的微笑都变得极度危险。
  蜃抬起硕大的头, 喷出口气。潮湿的水汽中顿时浮现出飘忽的亭台楼阁,犹如袅袅仙境。
  狂躁的水汽缓缓安分下来。
  蜃这才扭头,盯着安白龄:“是你告诉他们的。”
  安白龄:“当然。”
  他稍微动了动手,立刻有鎏金般的水从周身涌出, 紧紧地箍住他。
  安白龄挑了挑眉:“到这个地步了, 还不死心。你为夏王守了这么多年的墓, 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吗?就算你不想, 你的眷属们都翘首以盼呢。”
  蜃看着这个百年前闯入墓中的不速之客。
  它得夏王恩德,自愿守墓, 理应将所有闯入墓中的人全部杀死。但这个叫安白龄的男人,实力强劲, 根本杀不死, 它无可奈何只能将人困在这, 生生与他磨了百年之久。
  它本该对安白龄无比仇恨,恨不能扒皮吮血嚼肉。
  但不知为何, 看着安白龄, 它却忍不住生起亲近之意。即便安白龄对它丝毫不假辞色, 它也不生气, 反而有几分茫然的委屈。
  这情感来得莫名其妙, 倒像是传承记忆一般的本能。
  蜃,为水龙, 统御五湖四海,行事自然无所顾忌。既然本能让它亲近安白龄,它便没打算收敛或掩饰。
  “你想让我回海里吗?”
  安白龄:“……”
  他的脸上明晃晃地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显然是在揣度蜃说这话的用意。
  其实【他】心里有点慌。
  【等会,它不是应该冲上来放大招吗?!】
  系统思考了一会,恍然道:【因为它是你的造物啊,糅合了你的灵气,所以就像你生的一样,有血脉感应!】
  【……】
  苏梓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一会,她才意识到她居然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
  如果【蜃】对【安白龄】信任且亲近的话,怎么可能还会把他困在夏王墓百年呢!
  这简直就是毁灭性的Bug。
  要不是苏梓的能力已经够强,恐怕【安白龄】都会泄露出几分崩溃和忧郁。
  系统绕着张文林他们飞了几圈,急得浑身都在掉光点:【宿主,怎么办?他们还在这呢?!要不咱们直接把蜃打晕吧!】
  【要是安白龄有这本事,还能被困百年……】
  苏梓半天不说话。
  蜃却没了耐心,它暴躁地甩动尾巴,将亲昵地绕着它的水汽打散,然后绕着棺椁盘旋,伸直,犹如参天古树般投落大片阴影。它踟蹰了一会,眼瞳流光溢彩:“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要我说什么?”
  苏梓一咬牙,把这戏接上。
  反正有前面打下的良好基础,掉马不至于,估计就是会有疑惑。
  系统紧张地看看她,又看看蜃,再看看张文林他们,恨不得在空中打转,好让它统掌三方情况。
  看到蜃朝着【安白龄】伸头,它的两只手都紧紧地纠在一起,整颗球都因为极度的紧张变瘪了一些。
  蜃却很自在。
  它的鼻子喷了口气,声音响亮:“你还没说你想不想让我回海里呢?”
  “当然想,”安白龄回答得毫不犹豫。他扫了一眼张文林,微微示意。
  张文林虽然觉得蜃的态度奇奇怪怪,但接到示意,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配合,运转破山之决,将望天剑用力地刺下去。他的喉头泛起一股腥气,但望天剑已势如雷霆,没入地面。
  与此同时,安白龄手掐法决,丹田灵气翻腾,豁然倾泻,冲开周身的桎梏。
  在冲破水牢的瞬间,他的身影便闪现在半空。
  他双手拨弄更加浩荡的水汽,直至潜龙山上空云雾翻滚,啸声阵阵,五湖四海俱腾起浪潮。
  但是墓外的事,张文林他们看不见,他们只能看见安白龄的衣服传出猎猎声响,他的衣摆绣着松霜之绿的暗纹,在空中翻飞时仿佛汹涌竹涛。而破印而出的浓郁水汽被他尽数掌控,乖巧得如同家犬。
  蜃也意识到了不妙。
  它发出震天的咆哮,无数幻象瞬间生成又刹那破碎。
  浓郁却杂乱的灵力倾泻下来,墓室中几乎没有空气——耗尽灵力的赵一峰他们既感觉到窒息,又无法阻止糅杂的灵力涌入体内。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筛子般任由灵力灌入,驳杂的灵力就像未剥壳的稻米,几乎剐破了每一寸血管,又急速地愈补着伤处。
  他们的脑中只剩下“生不如死”这四个字。
  赵一峰他们都熬不住了。
  包括山下久。
  山下久自小就有特殊异能:他总能做出最贴切的选择。其实这项能力,用A国话来说,就是趋利避害。
  凭这项异能,他的前半段人生过得还算顺风顺水;但也正是因为这项异能,他被京都本田组盯上了。
  虽然他足够谨慎,甚至没敢大肆运用异能。但本田组就是像嗅觉灵敏的狗,闻着微末味道,便能精准找到骨头。
  他不想加入,但他不能反抗,反抗就是死,他不想死!他只能顺从地被本田组带回去。
  从他加入本田组的那一刻起,他的异能就时刻提醒他:他会死。
  他接受惨无人道的训练,对着同队里那些疯子卑躬屈膝,为保命天天汲汲营营。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时刻感受到致命威胁,那个一加入本田组就时刻拨动神经的毙命的危机。
  不管他多么刻苦训练,危机感都未能削弱半分。
  直到这次无意间闯入了这座古墓,他的一个疯子队友被僵尸掏出了心脏,死了。
  在那一刻,他那令神经鼓噪的危机感减弱了半分。
  山下久也终于明白了:逼他逐步靠近死亡的不是训练,不是任务,而就是本田组本身。
  于是他反手捅死了剩下的三名队友。
  这件事对于别人难,但对于他这个队伍中遭人轻视的吊车尾来说,并不难。
  山下久对于“背叛”也接受良好。
  毕竟他可从来没把这些霸凌他、将他当抹布拖地、用言语对他精神暴力的渣滓当成同伴;而他的道德观也托本田组的福,早就碎成渣了。
  但相对应的,本田组的残酷训练也的确磨炼了他的能力。
  山下久毫不犹豫地扑向夏王的枯骨。
  越靠近,那份高傲的威严便越明显。
  而蜃看到居然有人敢靠近夏王,立刻愤怒地喷出水,水凝如箭,万箭齐发。
  而山下久却朝着夏王抛出了一个满是血的布娃娃。
  那个布娃娃藏在他体内,此刻被挖出来,浑身冒着血腥的阴气,也就更加凶猛,咯咯咯地说着凌乱的诅咒,脑袋蓦然变大,朝着枯骨狠狠咬过去。
  【血娃娃】:充满着扭曲爱意的娃娃。
  蜃绝不可能让这种污秽东西触碰到夏王。
  它纵扑过去,爪子狠狠将这娃娃撕的粉碎。
  在娃娃刺耳的尖叫声中,山下久滚到蜃的尾边,被它狠狠拍飞。
  他顺着这股剧烈的力道,呕着血撞在墓壁之上,然后被墙壁瞬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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