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没有,那就赖在这苗月寨了。”容汐抬头笑道。
叶梓莘:“对了,你我二人的亲事……”见容汐并未有何反应,复又继续道:“其实那都是我父亲的意思。”
容汐自然明白,这亲事她本就是长辈们的意思,他二人都彼此都没有这份心,只不过她毕竟是女儿家也不好开口,所以温言道:“此事并非你我本意,叶姑娘放心,在下是不会应允的。”
叶梓莘闻言心下可算松了一气道:“多谢,往后若是需要,你只管与我说,多一人也多分胜算。”
“你可有听过魂玉丹的传言?”
赤焰支着小脸,守着这花也正是无趣,如今有故事听便来了兴趣,摇了摇头道:“听卫爷爷提过一嘴,也不甚了解,你且说说。”
冥炎靠在树下,看着面前满目的灵须花,“传言这灵须花结子得灵涎子,这东西与普通人而言并无用处,这儿大多数人苦等这灵涎子,也只是为了赢得比赛,得到苗月寨的秘药罢了。这秘药固然金贵,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灵涎子若是练了药,更是举世难得。”
赤焰一脸探究的看着冥炎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冥炎脸上划过一抹笑意道:“我如今可是巫源崖的少主,这种秘事要知道自然也不难。”
赤焰无奈,又换了个感兴趣的问题问:“听寨主说这灵须花至今只结出过一次灵涎子,那你可知道是谁有这般运气。”
冥炎一双眼里有微微的浮动,却也不过瞬间就消失殆尽,平静的开口:“知道,是萧水寒和江灵荼前辈。”
“萧水寒,江灵荼……江灵荼?这名字好生耳熟,莫非她与江灵素前辈……”
冥炎点点头,“她们便是江湖之中的‘毒圣双仙’,姐姐江灵素善于用毒,妹妹江灵荼善于解毒。”
赤焰凑近了几分悄声告诉冥炎:“卫爷爷也一直在寻江灵素前辈,可惜一直无果,那若是能找到她妹妹是不是也能打探到一些她的消息!”
冥炎看了眼赤焰道:“可惜江灵荼前辈早已不在了。”
“传言当年元慕大会夺得灵涎子后,他二人也互生了情愫,本是江湖公认的天作之合,谁知后来她竟一人带走了灵涎子和苗月寨的秘药销声匿迹,还暗箭重伤了萧水寒,不过最后还是中了萧水寒的设计死于他手。萧水寒并未伸张此事,是以武林人并不知晓,还一直以为她是患疾而逝。”
“原来如此,当是什么令人羡艳的佳话,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那萧水寒萧前辈如今又在何处?”
冥炎看向赤焰:“你见过,剑灵阁,容汐口中所唤的水伯便是此人。”
“萧水寒居然就是水伯!那他既亲手杀了江前辈,想来有关其姐姐的事也不会知道多少吧。”
赤焰说着又突然欺身上前,问道:“你与我说这么多,莫非……是想暗自提醒,若结出灵涎子,怕我也会这般对付你?”
冥炎愣神,倒不是因为她的问题,而是见她频频往身前凑,于是笑着也凑近了些:“你既也知道魂玉丹,万一要真结出来,你我都想要,难保你不会对付我。”
“那就各凭本事咯,不过放心,我们光明正大的,不存在暗算。”赤焰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狡黠。
又是这副模样……冥炎抚额点了点头,复又正色道:“结不出倒也罢,若真有幸,届时无论归谁,在外只说是在我这。这东西毕竟珍贵难免会有人惦记。”
“你是担心有人会抢夺?”
冥炎点了点头:“且不说参赛的弟子里或许也有人知晓魂玉丹的事,一旦灵涎子结出的消息放出,那江湖之中必然会有其他势力虎视眈眈,不论是为了秘药还是魂玉丹,都不会太平静的。”
自赤焰和瑶光去参加了元慕大会,卫酒天就一人在这江洲转悠,茶肆酒楼全去坐了,说书的说来说去都是些江湖里的陈年烂谷子事,早就传烂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稍微新鲜点的就是这次的元慕大会,几乎每个弟子都成了谈论的佳话,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初入江湖的阿赤。
在这江湖中,最引人关注的就是有关大神宗师的佳话,或是奇人奇事,再不济就是哪派座下的弟子出格的事,这些消息只要一传开那绝对是人人津谈,而像初出茅庐的新人能被人乐道,要么是个奇才,要么就是在她身上被人挖到了不得的秘密。
“话说与巫源崖少主冥炎一组的,是来自九峰山的阿赤,此前倒是从未听闻过,只知道这九峰山卫酒天座下有“白笛青剑”两位弟子,竟没想到还有个女弟子。且看这女弟子年纪尚小,身形瘦弱,虽不曾见其出手但想来也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再细看其眉宇之间透着些许清冷之气,这气质让人不经意间想到当年江湖中的另一奇女子。”
卫酒天拿酒的手一滞,随后又缓缓举起一饮而尽。
台下声音四起,“是何奇女子?是谁呀?”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如今看来,不光是这气质,还有这名字都有些相似,里头都有个‘赤’字!”
台上的人一拍案道:“不错,正是使得一招血影决,凭一人之力灭了黑蝠堂,却最后走火入魔被武林诛杀的,赤羽!”
“我当是何奇女子,不就是个女魔头嘛!”
“她一女子,灭了黑蝠堂,还除了不少武林败类,独创了血影决,‘奇’字也当得。”
“可他杀了云水山庄的容庄主!还有华仙阁的阁主,还有许许多多的武林正派,这怎么说!再说,除□□也有叶盟主的功劳,又非她一人所为!”
一时群声各起,争执不休。
卫酒天将酒壶一置,冷哼一声道:“无趣。”便走出门去。
“卫前辈!”
卫酒天伫足,转头却见是苗月寨寨主迦颜和丁灵儿。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迦颜:“大会上听到‘阿赤’这个名字,我们便留意了,想来不是云逸兄便是卫前辈你来了。”
“这么多年一直未见,云逸兄可还好?”
卫酒天喝了杯茶道:“我此番也是为他而来,寻了江灵素这么久,却一直下落不明,如今若是能有这灵涎子,云逸也能暂保一命。”
丁灵儿惊道:“什么,莫非当年倾儿的伤并未痊愈,而是……”
卫酒天点头:“是云逸将毒从倾儿的身上引到自己体内,又用银针封了阿赤的内力才得以保全阿赤。只怪老夫无能,这么多年都无法为云逸解清毒素。”
丁灵儿:“那倾儿可知道?”
卫酒天:“不知,羽儿和叶简之事也不知。所以还请二位也勿将此事告知阿赤。”
丁灵儿点了点头,迦颜叹气道:“只是又能瞒得了几时,如今她下山,模样又愈发长得像她娘,即便你们不说,江湖又岂能不议论。”
卫酒天叹了一口气:“暂且先瞒着吧,云逸既肯让她下山,想必也已做好打算亲口告知吧。有些事,能说什么,该说多少,也只有他知道如何才能让阿赤少些疼痛。”
赤焰自听了冥炎的话后便越发警觉,尤其是在看见花芯中间起了一个小鼓包的模样,内心抑制住喜悦紧紧盯着,直到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裂开的声响,最后一瓣花瓣掉落,那小鼓包里露出了深紫色圆滚滚的半粒身子,这才忙转头看向冥炎。
冥炎虽闭着眼,但也并未睡着,那一声动静也早已传入耳内,睁开眼见赤焰看向自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真是结子了!
冥炎手指在唇间一指示意,摘下灵须花后看向赤焰:“你可信我?”
赤焰看着冥炎点了点头,只见冥炎将灵须花放入怀中,取出竹筒,点燃后飞向空中炸出,只要花瓣全落无论结果如何,点燃竹筒即表示是结束比赛。
这一响惊动了永安境的所有人,纷纷都朝这望来想一看结果,却只见冥炎带着赤焰直接飞身而出,一句话也未说。
林芷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嘟囔着:“怎么走了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结出灵涎子。”说着看了看自己还剩两个花瓣的灵须花,低落的又坐下怀抱着双膝。
穆子舒也被声响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眼,哪里还见的着他二人的身影,再向那灵须花看去,原本三朵的花冠,如今最上头的已被人摘走了,复又安然的闭上眼养神。
就知道他二人必是天佑之人,自己的眼光看钱和看人都一样的准……
“最后一瓣也落了,看来我们是无缘了。”浮尘轻叹道。
迦若却开口反驳:“谁说我们无缘的,是那灵涎子与我们无缘,既然如此,我们便当是来玩儿,与我一起你不开心么?”
“啊,开,开心……”浮尘被问得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那我们就等过一会儿,点了竹筒再回去?也不知道公子那边如何了。”
“等大会结束,我让娘亲做些米月糕你带回去。”
“米月糕?公子不爱吃甜的,他爱吃……”
“玉锦酥,我知道,可你不是爱吃米月糕么,我是让你拿回去吃。”
“啊……”
“我就要对你好一点,你才是我的恩人,你不必不好意思。”
“其实,你对我已经挺好的了,你不必……”
“不够不够,从前都是你照顾我,以后换我来,我虽没什么本事,但我可以陪你聊天解闷的。”
浮尘可算被她的话给逗乐了,这个一直把自己当哥哥的“妹妹”可算是看见自己了,内心怎能不欢喜,只不过有些心思她如今根本不懂,自己也只能埋于心底。
容汐这边,一直守到最后一瓣花瓣掉落,也未见得半个灵涎子的影子。
叶梓莘看着容汐黯然的神情安慰道:“你我先回去,或许有人结出了灵涎子也不一定,灵涎子对他未必有用,到时你再问他求取也不是不可。”
容汐收回视线起身:“多谢叶姑娘了。”
叶梓莘避开容汐的眼神,轻咳一声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走吧。”
等回到了大会起点之时,各门派的弟子已尽数回来,都是肉眼可见的两手空空。
到了酉时所有人都已回来,鸣锣再次响起。
迦颜:“各位辛苦,此次元慕大会就此结束,接下来便是出晓结果了,各位少侠之中可有得到灵涎子的?请到这台上来。”
话音一落,众人皆面面相觑,只当这次又是无缘一见这灵涎子出世了。
就在此时,冥炎与赤焰二人从众人中走出直上台中,底下一片哗然。
“这不是肆组的巫源崖冥炎和九峰山阿赤姑娘吗?”
“竟真有人种出这灵涎子啊,我还以为都是江湖传言呢!”
“快看看,那灵涎子究竟是何模样,如此金贵!”
冥炎自怀中取出灵须花递与寨主迦颜道:“不知这花芯之中的可是灵涎子?”
迦颜取过灵须花一见,随即大笑道:“好!果真是灵涎子!恭贺两位少侠让我等有幸能再见这灵涎子出世!”
叶梓莘:“没想到真让他种出来了,不过好在是他,你向他要倒也不难。”
容汐也心下松了口气,是小钰儿,那水伯便也就还有希望!
迦颜命人将寨中的秘药和几盒补丹取出,亲自递给了赤焰道:“这是此次元慕大会胜出者之物,如今我将此献给二位。”
赤焰道谢却只取了其中几盒补丹,余下的全给了冥炎,冥炎将灵涎子和秘药收入怀中对迦颜道:“我二人已说好,她只要这补丹,秘药和这灵涎子归我。”
迦颜深深看了一眼冥炎,复道:“无妨,既是你二人的,你们做主就好。”
大会结束后,赤焰等人便先回了客栈,冥炎和容汐也在此客栈住下。
吃了饭后,冥炎独自一人来到客栈的后院,白日容汐找过他,他自然也知道为的什么事,所以再见到容汐时就直言:“你若是为了这灵涎子,恕我不能答应。”
容汐一怔,显然并未料到他会这样断然拒绝,有些犹豫道:“我知道,这是你与赤焰好不容易得到的,但我确实是很需要它。你若能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冥炎闻言笑道:“我能需要你做什么?”
“这是离渊要的东西,我不可能给你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容汐拦住他,急道:“我要它,是为了救人!你若不给,水伯就会死的!”
“那你想我死吗?”
容汐怔住,看向冥炎,那双眼是无尽的深渊,是啊,若是给了自己离渊又岂会放过他呢。
“我不想,可是……”
容汐抓住冥炎的手求道:“若没它,水伯真的必死无疑,小钰儿,我求你,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一起对付离渊好不好!”
冥炎冷笑道:“一起对付,对付谁?你一心要就水伯,那你可知他为何会受伤?”
“是离渊伤的他……”
“离渊为何要伤他,他可有和你说?若非离渊,我险些死于他手,他可有和你说?你如今让我救他!救了他,让他再杀我一次吗?!”
容汐惊的倒退,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水伯要杀,要杀小钰儿,这怎么可能呢!
“今日除非你打赢我,否则这灵涎子我断不会给你!”冥炎拂袖而去,只留容汐一人无措的站在庭院之中。为何一切都变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40章 交手
第二天一早,容汐的门就被咚咚敲响,开门见赤焰站在屋外,她四下望望无人就走了进去又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