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中缘——南极星官
时间:2022-01-06 12:20:32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道。
  赤焰心里暗暗谢了遍菩萨,让她遇上这么一群可爱又心善的孩子们。
  “姐姐呢会天天在这等,但是姐姐不能被人发现所以会躲起来,你们每天在这玩,若是见到了容哥哥,你们就,就大声的咳嗽,像这样“咳咳咳”,姐姐就知道了,好么?”
  “好的!”
  “谢谢你们,真乖!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嗯!”
  “姐姐,你是喜欢容哥哥么?”
  “姐姐这么漂亮,和容哥哥一样好看,一定是!”
  赤焰被孩子们突如其来的新奇想法惊得立马站直了身子,说道:“不,不是,这可不许乱说。”
 
 
第9章 弄巧成拙
  都道这人要翻起脸来比这翻书还快,酒醒之后什么承诺皆是空话,这古话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一大清早的,陈老鬼自醒来之后便忙里忙外的,在后院里撒米喂鸡、前院扫地劈柴、菜地除草施肥,一切照常,反正愣是权当没容汐与浮沉二人,哼着小曲儿进进出出只当是对着空气。
  花姨在一旁看着,长气一吸,抬脚就欲上前揪那老鬼,却被容汐拦了下来。
  “花姨,这事儿得容汐自己来。”花姨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容汐的手,回身进屋收拾去了。
  容汐顺着来时的小田道,走到菜地之中。只见陈叔弓着腰在菜地里除草,容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晃晃悠悠地生怕踩到底下的菜,喊道:“陈叔,我来帮您吧!”也学着他的样子弓起身来拔草。
  陈叔闻言也没搭理,半响悄悄往后头一望,这不望不打紧,一望立刻立直了身子,大喊道:“臭小子,干什么呢你!快住手!”
  容汐被这突然地一喝,吓得脚下一不稳,身子后退了几步。
  陈老鬼扯尖了嗓子,手指着容汐一顿挥舞:“停停停!哎呀,你这是故意跑过来气我的吗!”
  “我的菜,我的菜啊!”边喊边跑过来,跪坐一旁,痛惜的拿起被容汐当杂草拔出的菜以及因后退不小心踩坏的菜。
  不过片刻而已容汐周遭一圈“战况”简直不忍直视……
  气得陈叔吹胡子瞪眼,指着容汐半天说不出句话来:“你,你,你赶紧走,走走走!”
  容汐被陈叔半推着眼看着要被赶出菜地,急急扭了身子,轻轻避闪了陈叔推在背上的手。这一避倒好,前头突然没了力,老鬼的手铺在空中,重心不稳眼瞅着人又要往前栽去,嘴里急着吐字:“诶,诶诶!”
  好在容汐眼疾手快,忙伸手拉回了陈叔,但这一拉卯足了劲,又因身体重量上的悬殊。
  “砰!”一声,容汐稳稳坐倒在菜地上,陈叔压在容汐的身上,眼里含着泪,哼哼唧唧的。
  “陈……陈叔,你还好么?”容汐听见声响,咽了咽口水轻声问着。
  陈老鬼啐道:“好,好你大爷。”
  “你说你有气冲我来,干嘛糟蹋我的菜,人家才长多大啊,这么嫩的叶,就被你摧残成这样,唔我的心肝……”心疼到抽泣的陈叔抱着东倒西歪压坏了的菜。
  即刻又双手合十对着容汐道:“老夫求求你了,你走吧,别再折腾我,折腾我的菜了小少爷。”
  这原也不是容汐的本意,想着帮帮忙,做点事儿,谁料偏就弄巧成拙了,事态朝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且一发不可收拾。
  容汐愧疚道:“对不起,陈叔,容汐真的只想帮您。”
  傍晚时分,花姨刚做好饭就见这一老一小也不知打哪回来的。
  小的满身是土,紧抿着唇小脸苦瓜一样;老的身上倒是干净,脸上确实老泪纵横,鼻孔出着重气炸了毛一样,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用饭期间桌上更是鸦雀无声,四人大眼瞪小眼。
  花姨看了眼陈老鬼道:“老鬼啊,你……”
  “吃菜。”花姨刚一开口,陈叔就往花姨碗里添了一菜,把话堵了回去。
  花姨拿眼瞅了瞅容汐,又冲一旁的浮尘眨了眨眼,浮尘会意忙摇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唉,这小子,一点指望不上,还得我来。
  “那个,容汐呀,你跟花姨说说,这是怎么啦?”
  容汐停下筷,冲花姨笑了笑,乖巧的回了句:“没事儿。”
  没事儿……
  就这三个字就完了?听得花姨直翻白眼,得!一个个的都闷着,老娘也不管了,吃,大家一块吃呗!
  夜里,田地菜园里蛙鸣四起,四下黑漆一片,仅有萤火虫的光忽闪忽闪的,也是微微弱的,唯有一处倒是明晃晃的,也不见闪动,仅是随着风轻轻颤着。
  “公子我来吧。”浮尘手里举着火折子,看着自家公子蹲在菜地里填补下午弄坏的菜地,都是养尊处优的主,几时干过这农活了。
  “浮尘,你再凑近些,帮我举着折子就好,祸是我弄的自该由我来补。”
  压倒的菜好在也都还连着根,只是有些实在坏的严重,剩下还好的,轻轻拨开土再给它埋回去,再浇上些水兴许还能活。
  “菜啊菜,你可要长得好好的,不然陈叔真就不原谅我了。”
  菜都填好了,剩下的便是拔草。
  容汐苦笑着说:“浮尘,你知道吗,白日里,我竟将这菜当成了杂草一颗颗的拔了,唉。”
  “这田间菜出的好好的,怎也会有这么多的杂草?”
  容汐叹气道:“花姨说陈叔去寻好铁走了好些时日昨日才回来,赶巧花姨身子不好,这田地一时没人打理便长了好些杂草,陈叔回来见着心疼的不行,好在啊老天眷顾菜苗还活着。”
  纤细白皙的手此刻覆满了泥土,也不顾划手,一下一下,从田的这头拔到那头。浮尘看着也心疼得很,一手举着折子,一手将容汐拔出的杂草拾掇成一堆。忙到三更天才算把这一亩田地的杂草全除了。就着溪水将手洗净,拍掉了身上的土,才悄悄地摸回屋里。
  折腾了一晚,容汐闭目躺在竹床之上,等待睡意,没一会儿又睁开了双眼,从怀里拿出一块玉,这玉与萧钰的玉一模一样,只是背面刻了个“汐”字。
  思忖着,指腹轻轻摩挲着玉面,一寸一寸划过,思绪陷入回忆之中。
  “汐儿,钰儿,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回来!”容靖轩站在房门前大笑道。
  容汐和萧钰闻声赶紧打开门来,容汐开心的笑道:“父亲,您不是后日才回么,怎么今日就回来了呀!”
  容靖轩走进屋里,在桌前坐下,唤过俩孩子至身边。
  “明日不是你俩的生辰么,我自是要赶回来的,这不还给你们准备了好东西。”
  “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容靖轩看着两孩子满是期待的小脸,果然礼品比他这个父亲更受欢迎,慈爱的点了点孩子们的额头。
  “看给你们急的!”手自怀里拿出了两个精致小巧的锦盒,一人一个。
  打开一看,竟是两块上好的玉,相辅相成,背面分别刻着“汐”“钰”二字。
  若说这玉石,世上好的自是数不胜数,可唯这两块,确是这世间仅有的,再无重样。孩子都还小自是品不出玉的好来,只觉得好看就开心的不行,拿着玉宝贝的紧,各自揣在身上,一直留至今日。
  眯到四更天,鸡一鸣又该起了。
  容汐吃得慢,一个馒头还没咬几口就见陈叔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囫囵落了肚,粥碗也见了底,抹了抹嘴就往外走去。容汐也赶紧放下馒头,跟着出去。
  花姨看着容汐碗里剩的半碗粥,一个馒头只吃了小半,这哪行啊,赶忙喊住容汐。
  “汐儿,你这还没吃完呢,急什么,吃饱了再去啊!”
  容汐闻声回头冲着花姨笑道:“花姨,你放着,我一会儿回来吃!浮沉你留在家帮帮花姨。”
  少年笑得明媚,眼里的闪着光又坚定不已,看得花姨是又心疼又没办法,这孩子……
  “这是你弄的?”陈叔背着手,打量着仅隔了一夜又恢复原样,不,应是焕然一新的菜地,回过头,总算是看了眼容汐,却依旧带着几分狐疑。
  容汐站在后头,点了点头满怀歉意道:“对不起,陈叔,是我不好,您别生我气了。”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臭小子。”陈叔一甩头独自往一旁的木桶走去。
  容汐见状,踌躇着是否该跟上前,急急开口:“陈叔,我不求您能原谅,您有什么活儿都可以吩咐汐儿去做的,您可以教我……”
  陈叔拿着一个长柄的木瓢,从木桶里舀出些水状物,浇在田地里。如此又浇了两瓢却突然停下,立直身子,朝着站在远处的容汐喊道:“臭小子,你真要帮我干活儿?”
  本已不知所措的的容汐此刻见又有了希望,开心的应道:“陈叔您吩咐!”
  陈老鬼斜晲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道:“好,你过来!”
  “拿着,从这里头舀出来,再均匀的浇上去。”
  “好!”
  重复了几次,容汐的额间已细细的布满一层薄汗,倒也不是累,只是这阵阵犹如出恭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实在令人作呕。
  陈叔在一旁静静看着,本就想捉弄下这孩子,这堂堂剑灵阁的公子怎会干过粗活,更别说在这田地施肥了,不要一会儿定会自己受不了,如此一来也就有了理由了。
  容汐咬了咬牙,开口问着,手里却没停下:“陈叔,这肥是何肥?这菜当真受得了么?”
  “噗”陈叔闻言忍不住偷笑出声,干咳了两声,佯装正经道:“是溷肥和厩肥,若是没这肥才受不了呢!”
  容汐身躯一震,手中的瓢轻颤着,纤细的指节微微泛白,强忍住胃里的翻涌,这才拿眼轻瞥了一眼木桶中的液体,浑浊不堪,还微微参杂着些许黄色的不明渣体。之前闷着头未曾仔细去看那液体究竟为何,如今……
  双目一闭,只觉天旋地转,视觉与嗅觉的冲击震得容汐喘不过气来。
  陈叔悄悄拿眼瞅着容汐瞬间惨白的小脸,暗自窃喜,臭小子,受不住了吧!
  “这就累了?累了就回去,我自己来!”说着就去夺容汐手里的瓢。
  容汐稍缓过些神来,身子略微一侧,又堪堪避过了陈叔伸来的手。
  “无妨,我可以的,您去一旁休息吧。”说完挤出一丝笑来。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这会儿又蒙上了层细汗,又许是昨夜没休息好眼里竟有了几丝血影,如今还硬是挤出笑来宽慰自己。
  这模样让人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倒底不过还是个孩子,若不是没了父亲,又怎会经历这些,就冲他这求剑之心,比起他那“厚颜无耻”的爹可也强多了。
  当初那家伙来要剑时可没他小子这般懂事。
  “赶紧拿上你的剑,走人!”陈老鬼将剑往容靖轩怀里一扔就欲轰人走。
  “老鬼,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你别推我呀。”容靖轩被陈老鬼推着,笑着避闪着又折回屋中。
  “谢,谢个屁,为了你老子半条命差点搭进去,一个劲儿的催,铸剑哪有急成你这样的!”陈老鬼也不去管他了,自己坐下倒茶喝。
  “所以这剑虽好,但就这锋刃,比起我铸的第一把‘血影’还略逊了几分。”
  容靖轩将剑拔出剑鞘,剑柄刻有飞龙之案,剑身虽为玄铁却轻薄,自出鞘便通身透着寒光,唇角一勾:“无妨,宝剑可取了名?”
  陈老鬼吐了嘴里的茶叶,懒懒道:“你的剑你取。”
  容靖轩收好剑,思忖了片刻道:“那就叫‘寒光’!”
  陈老鬼撇撇嘴,丢了个橘子给容靖轩:“这剑也铸完了,我也该走了。远离你这浥城。”
  容靖轩不解:“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走?”
  “不走干什么,他日你儿子孙子要剑又来找我,我不得被你们累死,还是走的好!”陈老鬼说完拍拍屁股就要走。
  容靖轩赶紧一把拉住他,蹙眉道:“真要走吗?”
  “当然,老子……要上茅厕去!不走难道要在这儿吗?”
  容靖轩无奈的松了手,陈老鬼却也默了声,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只剩我和玉娘,留在这也是痛。还是走了好!”
 
 
第10章 星离月会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汐儿,你……这什么味儿?”
  花姨早就做好了菜,眼瞅着日落西山了也迟迟不见这爷俩回来。好不易盼来了汐儿,这一进屋浑身竟然弥漫着着一股……屎味儿?
  “公子?”浮尘也闻到了自家主子身上的气味,担心的开口。
  容汐面带疲倦,依旧笑着摇了摇头,宽慰二人:“没事,出了些汗。”
  花姨立刻了然,对着浮尘吩咐道:“柴房里我烧了好些热水,你去给汐儿拿来,回屋洗洗。”又瞬间换了脸色对着身后悄悄进屋的陈老鬼喊道:“站住!”
  陈老鬼撇撇嘴道:“玉娘,我这饿了一天了,先吃饭,先吃饭啊~”
  花姨气不打一处来,揪着陈老鬼的耳朵就骂:“你还知道饿?你知不知道汐儿一早馒头还没咬几口就跟着你出去了,这么晚才把人给我带回来,就你知道饿!”。
  “真是白活这一把年纪了,让个孩子去施肥,你的心怎么长的啊你?!焉儿走了,好不容易老天派了个汐儿来陪陪我,你这天天的就这么待他,你成心让我难受是不是!”骂着骂着又掩面哭了起来。
  焉儿本就是陈老鬼和花姨心中的痛,如今这么一提,老鬼心也似被狠狠揪了一把,眼里尽是哀恸:“玉娘,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明白你心里的痛,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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