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贺舒瑜抓着他时,手指冰凉,现在又要坐在这么冷的椅子上,很容易生病。
小朋友对光腿神器明显没有充分的认知,贺舒瑜乐见其成。
她靠在他耳边,在他躲开之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怕我冷,让我坐你腿上就好了。”
迟修远:“……”
他是真的后悔把贺舒瑜重新带回来了。
他不该低估贺总的厚脸皮,矜持优雅不过是骗人的面具。
偏偏她靠得近,若有若无的香气混合着雪的冷,争先恐后钻入他的鼻间。
迟修远别开脸,不作声。
冷就冷吧,冷死她最好,冷死了就不做作了。
小朋友没有反应,贺舒瑜怎么肯善罢甘休?
她借着两人此刻靠得近,悄悄伸手靠近迟修远的腰侧,她的小动作不难被发现,后者立刻看过来。
贺舒瑜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反而对他笑了笑,趁机把冰冰凉凉的手伸进了他的羽绒服里。
暖融融的布料贴着肌肤,冰冷的双手得到温暖。
贺舒瑜什么也没做,只是把手伸进迟修远的羽绒服中取暖。
后者却头皮发麻,侧目盯着她,还想把她的手抓出来。
贺舒瑜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她还没有得逞,当然不可能被撤退。
在迟修远把她的手拽出来前,她迅速用冰凉的指腹蹭在小朋友的毛衣上,还用力摁了摁。
被偷袭的迟修远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被她触碰的地方轻轻窜起,又朝某个地方急速汇聚而去。
他微微睁大了眼,不由分把贺舒瑜的手拽了出来,他甚至没来得及警告她放肆的举动,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了旁边的张叔和张婷婷一跳。
他掩饰性的咳嗽一声道:“我去趟卫生间。”
阴谋得逞的贺总颇有兴致盯着小朋友落荒而逃的背影,手背托着下巴,笑了起来。
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倒蛮诚实的,她不过轻轻摸了一下,就有反应了?
好敏感……
贺舒瑜轻叹一声,又有些遗憾。
小朋友的腹肌硬-挺,平时怕是没少运动,如果不隔着衣服摸手感一定更好,就是不知道有几块……
贺总想入非非,手机忽然传来几声消息提示。
是骆知瑶,她左思右想贺舒瑜没事不会放她鸽子,转念间猜到是小帅哥那有了进展,心里顿时跟住了只猫似地,抓上挠下想听八卦。
【骆医生:瑜瑜宝贝,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小帅哥出去浪了?进行到哪一步了?套套带了没?可要注意卫生……】
贺舒瑜看着她发过来的一大串消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骆知瑶当了医生后,义正言辞表示人体就是一副骨架加一坨肉,有什么不能看不能说的?
她大胆而露骨,贺舒瑜每次和她聊天都有些吃不消,骨子里的矜持估计都是被她磨掉的。
【SY:已截图,回头发给骆寒洲,让他看看他去国外这几年乖巧的妹妹都变成什么样的老司机了】
【骆医生:。】
【骆医生:贺舒瑜你还是不是人?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却要卖我?】
【SY:下次记得说人话】
指望骆医生说人话不如指望迟修远今晚带她回家。
骆知瑶呵呵了两声,发了一个八八六便麻溜的滚了。
迟修远回来时见贺舒瑜对着手机笑。
他还有些尴尬,坐到了她的对面,并且全程低头,似乎在迟奶奶做完检查前不打算再和她有任何交流。
贺舒瑜收了手机颇有兴致地盯了他看一会儿,确信他手机里有个绝世大美女,以至于他怎么都舍不得抬头看自己。
缩头乌龟又岂是他想当就能当的?
她点出和迟修远的对话框,开始输入。
【贺总:硬了?】
啪嗒!
迟修远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张叔和张婷婷同时看过去。
迎着两人疑惑的神情,迟修远拼命忍住耳根后烧起来的温度,故作淡定把手机捡起来。
张叔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皱眉关心道:“修远,是不是一路回来太累了?不然你和舒瑜先去休息一会儿,你奶奶这儿有我和婷婷,手术开始了我通知你。”
张婷婷跟着点头。
迟修远整个人都快熟了,又拼命忍着不敢让人发现。
他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倒是张叔,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是除夕,一直待在医院里不好,婶子在家里也会担心的,奶奶这里有我就行了。”
有了其他话题来分散注意力,迟修远耳根处热度依旧,却不像刚才那么羞囧。
他根本不敢挪动视线,生怕一不小心对上了贺舒瑜的目光,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够感受到后者正饶有兴致欣赏他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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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怎么过去的,迟奶奶的检查也结束了,情况很好,手术安排在下午三点半。
张叔和张婷婷也先回家了,等下午手术时再过来帮着一起守着。
能在年前完成手术自然好,迟修远 松了口气,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迟奶奶精力十足,见贺舒瑜又回来了,眉眼动了动,深觉之前是小年轻吵架,顿时瞪了一眼迟修远。
她拉着贺舒瑜的手和她说得不亦乐乎,等听见迟修远肚子饿得直叫,才反应过来已经快一点了,直说医院里有护士帮忙,把俩人都赶去吃饭了。
迟修远现在最怕和贺舒瑜单独相处,因为后者总能在他毫无防备时说出让他完全招架不住的话。
可贺舒瑜离开病房后,并没有如他想象,把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她偏头询问:“附近有餐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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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绝大多数商铺都关门了,大街上又下了雪,看起来很萧条。
迟修远摇了摇头道:“回家吃吧,奶奶都准备好了食材。”
今年不能好好过个年实在有些遗憾,但去年对他来说堪称噩梦,如果一切都能留在过去,就让现在成为他最后一次担惊受怕。
贺舒瑜发觉他情绪不太高,索性问道:“那中午吃什么?”
她远远解了车锁,坐进驾驶座,要驱车去他家。
迟修远很想问她什么时候离开,但现在问这话无异于过河拆桥,更何况不久前是他把她拦在这儿的。
而且贺舒瑜为他忙前忙后,他若是连一顿饭都不招呼她吃,未免太不像话了。
他识趣的闭上嘴,又害怕她的不按常理出牌。
好在一路上贺总都很乖,问的都是些正常范围内的问题,也在他的指导下,把车开进了佰县边缘地带的旧小区。
街道很狭窄,周围的房屋也都参差不齐,在雪的覆盖下倒是看不出破败,但依旧透露出些许寒酸,漂亮的宾利与这里格格不入。
小区很少有轿车出入,贺舒瑜开着车来吸引了诸多目光,还有人从屋子里往外探头,想看一看是哪家哪户来了大人物。
有识货的人已经看出来宾利价值不菲,倒吸一口气的同时,又急忙跟别人讲。
迟修远有些后悔让贺舒瑜把车开进来。
从以前到现在,迟家发生的事不少,小区里不少人背地里议论他们,贺舒瑜的车及她的到来无疑会为某些人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习惯了那些目光,却不想贺舒瑜成为别人揣测的对象。
贺舒瑜混到如今的地位,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何至于连些恶意的揣测都受不起?
察觉他的情绪,她挑了挑眉说道:“我在给你撑场子,你能不能开心点?”
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出撑场子三个字的也就只有她了。
迟修远呼出一口气道:“贺总,你是会离开的,而我要一直住在这儿。”
有些人,不仅背地里说,还要在奶奶面前阴阳怪气,迟修远不想让奶奶再经历已经淡去了许久议论。
“你不会一直住在这。”贺舒瑜不知道他心里装着的事,但这并不妨碍她否定他的话。
后者抬起头来,又听她道:“这一片要拆迁了。”
迟修远微微睁大了眼,他当然知道拆迁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急急反问道。
当初母亲车祸,他和奶奶到处借钱,险些把唯一的容身之处卖掉。
几经辗转,房子保住了,也因此被人嘲笑有房舍不得卖,盯着别人口袋里的钱。
“孙卫国为什么要提到你家的房子?你以为他只是想要一点钱吗?对他来说万把块算不了什么,真正值钱的是这块地。”
贺氏集团涉足房地产业,不少投资项目就在佰县。
近年来佰县发展十分迅速,机场和动车站建起来后,人流量会迅速拔高,而且这里有不少旅游景点,要不了多久旅游业也能拉动起来。
这里虽然位于佰县的边缘地区,附近却有好几个佰县特色的文化景点。
贺舒瑜在不久前看过一个水上乐园的投资方案,没记错的话,规划地点就在这附近。
迟修远呼吸重了些,贺舒瑜能理解他的激动,笑了笑,打断他的思绪道:“车直接停在门口可以吗?”
迟修远魂不守舍点了点头,等把人领进屋了,才收回了些许心神,望向正饶有兴致打量着被奶奶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屋的贺舒瑜。
“谢谢。”迟修远郑重其事对着她鞠了一躬。
后者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得他感谢,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非要这么生分?”
皮质的沙发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她自然地靠上去,还伸手按了按某处缝的很漂亮的破口。
生分二字并不适合用在两人身上,毕竟他们未曾熟稔过,贺舒瑜也的确帮他太多。
“这么高一个人,怎么总喜欢弯腰?我要真在乎一句谢谢,要对我说谢谢的人可以绕地球一圈,不差你一个。”
话是这么说,帮助别人的人未必需要那一声谢谢,但接受别人帮助的人却不可以不心存感激。
贺舒瑜创立的慈善基金会无数,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受过基金会的救助。
此外,贺氏集团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在国际上也赫赫有名,这些年飞速发展,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不知养活了多少人,又拉动了多少经济。
迟修远抿着嘴,正想说话,贺舒瑜却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靠近他。
还沉浸在感激中的他并未发现贺总过近的距离,直到两人的鞋尖触在了一块儿,迟修远才警惕起来。
太晚了。
算不上宽敞的小屋中,贺舒瑜的外套被她脱在沙发上,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肤白如雪。
她踩着马丁靴踮起脚尖,面颊几乎要和他贴到一块儿。
这么近的距离,迟修远能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能感受到她的皮肤有多么好,也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冷香。
不久前被贺舒瑜一句话戏弄到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再一次感受当时的窘迫。
他正想后退,贺舒瑜却又逼近了一步,声音袅袅,带着浅浅的诱惑。
“想谢我其实很简单,让我摸一摸你的腹肌,好不好?”
第10章 深吻(10) 肆无忌惮的冷香
看着落荒而逃的迟修远,贺舒瑜毫不客气笑出声来。
她肆意的笑声充斥着不大的房子,迟修远钻进厨房里,耳根热烫得厉害。
他微抿着嘴,开了水龙头洗手,冰冷的水冲过皮肤,不仅没有洗去身体因暧昧泛起的温度,反而撩动了心口处的灼热。
耳边是贺舒瑜的笑声,清脆悦耳,直往他胸膛里钻,鼻尖也残留着她靠过来时肆无忌惮蔓延的冷香。
味道很好闻,甚至让人沉沦。
玉白色的纤细食指勾动起撩拨人的弧度,指尖处淡淡的粉悄悄透露出女人的妩媚……
迟修远用力甩了甩脑袋,把不该有的东西甩开,准备做午餐。
走到冰箱前,他犯了难。
他不知道贺舒瑜喜欢吃什么,又有哪些忌口,本来问一句也没什么,可才发生了刚刚的尴尬,他不想再被捉弄。
他站了一会儿,觉得请人到家里做客,还是该摆出主人家的风度。
贺舒瑜逗了小朋友后,收敛笑声,正想自己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忽然注意到屋里的墙上挂着许多照片。
绝大多数都是迟修远的个人照,从小到大干什么的都有,只有几张和母亲奶奶一起照。
贺舒瑜托着下巴从上往下看,越看越有兴致。
豆丁大小的迟修远格外可爱,白白嫩嫩像个小包子,照片里的他仰着头茫然看向镜头,软萌得让人恨不得搂进怀里狠狠亲几口,和现在冷着张脸生人勿近的模样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再往下是他上学后的照片,背着书包牵着迟奶奶的手,对着镜头笑时还缺了颗门牙。
初中的高中的,获奖的,游玩的,各种各样很多。
从小到大,少年对着镜头的表情越来越少,越是勾人喜欢。
最后,贺舒瑜的目光定格在边缘的一张照片上。
这张照片上的迟修远和其他照片里的迟修远完全不同。
他穿着皮衣皮裤,脚上是双长筒马丁靴,手上还带了各种各样的指环,衣服上垂着链子,像极了不良少年。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踩着舞步,正在做极难的太空步。
原来小朋友还会跳街舞吗?看动作想必技术不赖。
贺舒瑜眼睛亮了亮,目光落在他恰恰掀起来的衣摆后若隐若现的腹肌。
照片里的迟修远和现在变化不大,应该在读高中……
她抬起手,还没动作,一道人墙便挡了过来。
贺舒瑜一手下去摸了个严实,掌心恰恰贴在堵过来的迟修远的胸膛上。
他已经把厚厚的羽绒服脱了,此刻挽着袖子,只穿了件杏色毛衣。
毛衣勾勒出他硬-挺的胸膛,能看到胸肌,却盖住了腹肌。
在厨房里纠结完的迟修远走出来便看见贺舒瑜正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的照片。
也不知为何,他心底股热辣辣的,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温度又烧了起来。
他本以为贺舒瑜看几眼后会收回目光,可她看着看着便盯着其中一张照片舍不得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