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闻漠北目光落到她挂着外套的手臂上时候,钟寒烟方才意识到。“哦,对,你的在这里。”连带着衣服她准备给人一起塞过去。
“行了,就这吧,你这里也行。我不认床。”
闻漠北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直接叮的一下已经开了锁,然后长臂一伸,戳开了门。
钟寒烟在他身前侧身站着,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肩膀就被人推了一下,进了房间。
“你这房间有点小啊,”闻漠北一边退着鞋子换上酒店准备的一次性拖鞋,一边四周看,“没沙发,床也有点小,我还以为他们家的客房都长一个样。”
“......”
不知道为什么,钟寒烟觉得这次他们同处一室,感觉有点微妙。
虽然不排斥。
闻漠北已经走到床边,躺了过去。
钟寒烟将手里拎着他的那件外套,挂在了旁边的钩子上。
“你不是也要睡?”闻漠北侧过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往里挪了挪。
钟寒烟嗯的应了一声。
摸索着坐到了床边。
明明是大白天,可正因为看人能看的太清晰,那天晚上都没有的紧张劲儿,突然就席卷了她的全身。
躺下后,怔忡的看了眼天花板,感觉到旁边人的动作,她下意识的侧过脸看,毛孔都清晰可见。
好像离得太近了点。
“怎么了?”闻漠北平躺下身,知道她看了自己一眼,问话的同时,顺势胳膊长躯一伸,兜住了她的肩。“抱着吧。”接着将人往胸前一揽。
贴的更近了,钟寒烟一侧额尖都蹭到了他的下巴。
“这样我可能睡不着。”钟寒烟撩起眼皮,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他。“感觉还很热。”
“那你把衣服脱了。”闻漠北落下眼皮瞅人,“不是热吗?”
“不想脱。”
闻漠北胸腔一震,笑的嫣儿坏,向下用舌尖勾着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声音压低:“你今天扮什么矜持,前天晚上就穿个睡衣。”
耳尖突然而来的温热湿泽令钟寒烟脊背一直。
“又是摔倒,又让人扶,还半夜拉人同床。”
嗓音里依旧夹杂着点笑意。
钟寒烟原本没从他刚刚的那一下回过来劲儿,接着他嘴里的一连串惹得她有点恼,挥起拳头要去打人。
这些她都知道,但是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闻漠北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手腕,向她头顶扯着往下摁,脸往下压,凑上了唇。
先是轻咬了下。
钟寒烟怔忡在那,安生了不少。
闻漠北半勾着唇角,接着拨开她的唇瓣,深入。
钟寒烟原本睁着眼,他就腾开一只手给她遮上。
她同闻漠北真正意义上的接吻,这应该算是第一次。
她不得章法的回应。
他一步一步的索取。
从唇齿深吻,到脖颈。
钟寒烟躺的是床边,原本就挨边躺的,在她认为亲的最难舍难分的时候,一个没小心,就掉下了床。
两人都是一愣。
闻漠北扒着床沿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人,无情的嘲笑。
钟寒烟疼的呲了呲牙。
“你没事吧?”闻漠北敛下笑,连忙伸出胳膊去拉人。
钟寒烟被他拽着弓着身子起,说了句“还好。”
闻漠北突然发现,这姑娘嘴上是厉害。接近人、撩人的方式、也是一套一套,像是什么都不怕。但实践就...好像、不怎么行。
第64章 初晴 他来宣示主权
杨直为一早的飞机落地, 钟寒烟去接了机。
她没有车。
之前的那辆mini,她一出国外公就给卖了。
而且听说没卖几个钱。
如今来回都是打车。
外公年纪大,不会开车。杨琴又是那个样子。
来回上班医院家里的跑, 不像之前在新加坡, 租住的房屋就在医院旁边。如今少不了用车,钟寒烟已经筹划着买辆新的了。
“外公,我外婆医院需要现在联系吗?”
他们是不可能将一个病重的老太太单独留在平城的, 虽然那里住院条件也不差,请了护工, 但是不放心。
“等等吧,”杨直为的身体还算好,说话行动跟之前无差,“等我把这边的房子落下,安置好,再把她给接过来。”
“也行。”钟寒烟帮他整理着包, 老爷子讲究, 将自己的东西都整理装进了一个包。钟寒烟叮嘱过让他拉家里的行李箱, 但是他说他用惯了包, 不喜欢那种箱子。看到这个包,钟寒烟想到上次他托人带来的几本书:“你让人捎来的几本书我还没来得及看。”
“傻闺女, 我目的可不是让人给你稍书, 我是觉得那孩子不错。你们有没有再联系?”杨直为目光探究的看了看自己的外孙女, “我其实早看开了, 咱不用刻意去找那条件多好多好的,只要人实在,待人好就行。哪怕老实本分点都行。”他有个前车之鉴,就是自己的女儿, 杨琴。
老实本分点?
条件一般点?
闻漠北好像哪一条都不符合。
那个孙雷,跟外公说的的确挺相符,但是她好像,不怎么喜欢。
“外公,我是不是——不能找条件比他好的?”
钟寒烟问的吞吞吐吐,声音还很低。
“也不是说那么绝对,主要还是看人。”杨直为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当年杨琴的事,坏在太过纵容娇惯了。“如果不是孙雷,其他人,得先过我这关。”
他将话给自己唯一的这个外孙女,直接敞亮的摆明。
“那个,外公,我们是先看房子还是先去医院?”
钟寒烟岔开了话题。
“其实先看房子再去医院比较顺路,不然的话我们等下还得拐回来。”
杨直为哦了一声,“那就先看房子吧,行的话咱就买下来,以后你也不用住单位了,回家住。”
钟寒烟连忙招呼了一下出租车司机:“师傅,街心花园。”
“好咧!”
-
街心花园这里环境好,比较清静。
钟寒烟起初想到在这找房子的时候,也是听中介介绍的这里环境,特别适合养老。
外公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他也喜欢清静,太吵闹了不好。如果将来杨琴在家养身子,也同样是适合清静的环境。
钟寒烟提前联系了中介,然后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在外边等了。
“真的带院子啊,不错,你瞅这地方挺好。离你工作地方远不远?”杨直为边看房子边问。
“这里不算偏,也划分在市区的范围。不远。”
“行,地方也挺大。我这岁数大了,也不想再多花心思去看。我看这个就行,差不多了办办手续,哪里需要改造装修的让人过来整整。”
“老爷子,您真是好眼光,这里可是块风水宝地,住进去不亏。”过来给他们开门的中介男人笑开了花,两眼冒着钱光。
阿谀奉承的话,谁都爱听。一句话说的杨直为乐的不行。
其实关键还是他相中了地儿。
不然的话,旁人说再多好话也是白搭。
之后他们给中介约了另外时间办手续,准备离开去医院。
结果前脚刚迈出门,就碰到了熟人。
是陆岩。
“陆先生,好巧!”
钟寒烟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他今天穿着比较随意,依旧戴着副眼镜。
“不巧,我家就在这里。”陆岩看到钟寒烟两眼一亮,最近半个月被派了个任务一直在国外,间接听说闻漠北那家伙已经跟人家合作了的消息。其实也不算是意外。“难不成,你也是在这边住吗?”
“烟烟,不给我老头子介绍介绍吗?”杨直为站在旁边不愿意了。
钟寒烟下意识哦了一声,连忙给杨直为介绍陆岩道:“外公,这是陆岩陆先生,工作时候认识的。”
接着转而看了眼陆岩,“陆先生,这是我外公。我们现在不住在这儿,”说着看了眼刚刚出门的方向,“不过以后有望成为邻居。”
陆岩敞怀一笑,“老爷子好,能住在一起,那是缘分。”
杨直为礼貌的点了点头,将陆岩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多说什么。
“钟小姐,你等下有事情没,能不能帮我个忙?”陆岩迫在眉睫,是真的有件事烦着他,然后看到钟寒烟突然就茅塞顿开。
陆岩这个朋友她还是愿意交的,但是其实她今天也是请的假才出来,“我等下,还要跟我外公一起去趟医院看望个......病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帮你的忙?”她话说的委婉。
“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离这里也不远。”
“那我刚好可以带你们过去。”陆岩抓到根稻草也不想轻易放,很少这么慌不择路过。
“这样,你在医院外边等我一会儿,你看行吗?”
“行行行、改天,你跟老爷子一起过来吃饭。”
“陆先生,客气了,你也帮过我不少,应该的。”陆岩帮自己酒醉解围的事情,那段时间,宋之杨在她耳朵边说了可不止一次两次。
杨直为一直默默的立在一边,旁边的中介也没走,拿着手机里的房屋照片,细节,一遍一遍的翻给他看。
他偶尔瞟上一眼,也不知道看没看,更多的注意力其实一直还是在这边。
等到两人说的差不多了,他方才开口说了句“那我们走吧。”
-
陆岩将钟寒烟带到了一个局,这不是个简单的局,位置特别高档,周边围了一群女的,看上去质量还很高,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看到她跟陆岩,瞬间禁了声。
她恍然,陆岩拉她过来,是做挡箭牌来了。
这看上去虽然像是一个普通的午后茶话会,几个人说说笑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打发打发时间。
但其实更像是个皇帝选妃的场景。
这大概、可能、确定、是他家里给安排的。
不然不会这么排斥。
钟寒烟害怕他给人介绍自己时候介绍的不太妥当,连忙先自我介绍了:“你们好,我叫钟寒烟,是陆岩的朋友。”说完看了陆岩一眼、他倒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跟着过来,陆岩的意思也就到了。
都不傻不憨的,多半理解他几个意思。
只是这个忙,她多少还是帮的有点心虚。
“哟,钟小姐好漂亮啊!我听陆伯母说陆大公子是哈弗毕业的高材生,你们该不会是同学吧?”其中一个打扮素雅,看上去文文静静,穿着长裙的女孩禁不住开口问。
“没有,工作认识的。”钟寒烟实话实说。
而率先开口的女人陆岩见过一次,还是在自己家。他唯一知道的讯息就是她的妈妈跟自己的妈妈关系挺好,但至于她,至今连个名字都叫不上。
“对,我们工作认识的。”陆岩附和,随即拉了一张椅子请钟寒烟坐,自己也坐下了。“我妈妈今天有事,让我过来替她招待你们,看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
几个女孩子交头接耳的笑了笑,说是不用客气,还是分别客气了几句。
她们客气的正起兴,钟寒烟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是闻漠北。
“听说,你接个飞机,接到了人家的相亲宴上?”
钟寒烟起身走到一边,电话刚接通,就听到这么一句,酸唧唧的,把她逗笑了。
“钟小姐的露水情缘还真是多啊,都有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还这么嚣张?”
一句话说的,搞得像是他有多好一样。
“那闻先生的‘情种’至少有用武之处了,你不戴,改天让我戴吧。”钟寒烟难得心情好的去打趣儿他。
“谁给你说的这些?”闻漠北语音夹着笑,“哦~陆甜!改天我找她算账去!”接着电话就挂了。
钟寒烟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手机。
她都还没问他怎么知道的。
原本想着再拨回去,但是想想场合,还是算了。
结果刚转过身,就看到了挂电话的那个人。
隔着木质缝隙的雕花屏风,习惯性的将外套松散的搭在手腕,上面穿着一件白衬衫,明明不太热的天气领口却解了两粒扣,冲着自己勾唇促狭的笑。
但钟寒烟迎上去张了张嘴准备解释的时候他又像是没看见她一样,忽略掉,直接冲那一桌的女人外带一个男人去了。
“哇,今天是黄道吉日吧。”
其中一个女人禁不住感叹出声。
惹得其她几个娇嗔的笑。
不得不说,单单从外貌上来看,闻漠北的确有着先天的优越感。
“你这说有事就有事的走了,回了国也不打声招呼,”闻漠北直接将手上外套搭在了一张椅子上,在陆岩旁边,原本钟寒烟的位置上坐下,看了一圈,打趣儿道,“你这艳福不浅啊!”
“滚吧你,还好意思说我。”陆岩夹着笑,闻漠北相亲的破事儿,他也知道不少。没办法,家里长辈着急,做小辈的也只能半推半就的应付着。他们彼此都懂。
钟寒烟一路跟着他前后脚,被安排来给陆岩看的几个佳人,好心的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让出来了一个位子坐。
就暂且称呼她们佳人吧,钟寒烟想着,反正自己一个名字也喊不出口。
“那我们点些吃的吧,”其中一个穿绿色裙子的佳人开了口,“这么干坐着挺没意思的。”
“行,”陆岩很长眼色,冲服务员招手:“服务员!”这些佳人的家里有的多多少少都会在商场上跟陆岩家的有点联系,所以一个也都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