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岁:“……”
放你妈的大头鬼。
就在程以岁嫌弃王子宁嫌弃的要命的时候,沈祁言又喊她:“一岁,方便过来一下吗?”
王子宁疯狂替她点头,恨不得替她过去。
自从知道里头那个是沈祁言之后,他的态度发生了360度大转变。
从“邻居家的哥哥”,变成了大魔王的死忠舔狗。
程以岁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说了声“来了”,才慢慢悠悠回到厨房。
大部分的菜和肉都已经切好,分类摆放在案板上,应该是马上就要开始炒菜了。
沈祁言一手拿着碗,另一只手在碗里手动拌肉:“帮我带一下围裙。”
程以岁看了一眼他的手,虽然右手黏糊糊都是调料汁,但是左手分明干净的很。
对于他来说,单手戴个围裙不属于难事。
为了这么点小事把她叫进来,可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但程以岁没揭穿他,从挂钩上取下围裙,踮着脚挂在沈祁言的脖子上,然后绕到他身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穿好围裙后,她又问了一次:“还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祁言已经开始洗菜,回了句没有了。
程以岁将信将疑地往外走,都快走出去,他都没再叫她。
她停下脚步,回头时,看见案板上的青菜把厨房里的白瓷砖跟不锈钢水池都照的绿油油的。
……这真不是某种暗示吗?
程以岁走回去,提议道:“我陪你一起做饭吧。”
沈祁言毫不犹豫:“不用,你又不擅长做饭。”
程以岁不服:“你怎么知道我不擅长做饭啊,万一我是中华小当家呢!”
“你自己说过的。”沈祁言轻笑:“而且,这么久了,不也没见你做过一次饭?”
“……”
“下次吧,下次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做给我吃。”沈祁言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清理芹菜根部,他懒懒地抬了抬下巴,指向客厅,“今天先去照顾客人。”
程以岁知道沈祁言心里肯定是有点别扭,但是估计是王子宁还在的缘故,他不好发作出来,所以她也不在这时候逼迫他。
回到客厅,她跟王子宁说:“等会儿吃完饭你赶紧回去。”
要是放在以前,王子宁听她说这种话肯定要七个不平八个不忿,但是眼下,因为里头的那个是沈祁言,他什么都能忍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肯定的!”
程以岁笑了笑,她忽然发现,原来大多数的男生,听到“沈祁言”这三个字,原来都是这个反应。
他们两个好久没见,程以岁本来想聊聊嫂子的事,可能是上次沈祁言提了一嘴结婚吧,她就想正好了解一下婚后的生活。
但是王子宁心思根本不在这,他满脑子都是沈祁言。
程以岁想起了马思雨的那个体育生男朋友,但是马思雨说她男朋友喜欢沈祁言喜欢疯了,她还不能明白。
现在她好像能理解了。
她怀疑让王子宁在老婆跟沈祁言之前选一个,他都能毫不犹豫地选沈祁言。
他们两个本来是各坐在两张沙发上,聊着聊着,王子宁像是怕里面那位听见,朝她凑近了一点:“一岁,能给哥要张签名照不?”
程以岁狡黠一笑:“这个简单啊,但你用什么跟我换?”
沈祁言端做好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两个人有说有笑,还凑的很近,像是在说什么不能被他听见的悄悄话。
第66章 . 纠缠绞弄 “我身体素质还挺好的。”……
沈祁言把菜放到餐桌上, 回过头看向沙发上的王子宁,他那么站着,嚣张的气焰就扑面而来。
王子宁显然误会了他这一眼的意思, 狗腿的往厨房走:“还有菜没端出来吧?我来,我来。”
沈祁言没拦着。
程以岁百分之百猜到了沈祁言的想法,鞋趿着地,一边笑, 一边走到餐桌旁边。
因为他的这点小别扭, 她的心像散发着蜂蜜糖霜, 甜丝丝的。
沈祁言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微垂着眼, 仔细看嘴唇还有点绷着劲:“你们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程以岁只觉得他怎么这么可爱, 走上前抱住他的腰。他的腰很硬实, 两侧一点多余的赘肉没有, 她贪心这种好手感, 倚在他怀里,胳膊不安分地上下动了动:“聊你呢。”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主动,沈祁言怔了几秒, 几秒后他反应过来了也没动,任她抱着任她蹭。
他怕痒,笑的肩膀都颤了, 也没推开她,只是窝在她肩膀上, 笑着问:“你干嘛?”
程以岁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坏笑答:“干你。”
沈祁言的唇若即若离地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呵气:“小女生说这种话,知不知道害臊?”
这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的古板老教授在教育小学生。
“咔哒”——
瓷器跟玻璃相撞的声音,猝然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程以岁跟沈祁言一齐往厨房看过去,只见王子宁端着两盘菜,面露赧色:“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
他应看到他们在这了,故意给他们留时间,但这会儿实在是举累了,才不小心磕到。
也不怪他,他家的餐具确实比普通的瓷餐具沉一点。
王子宁把餐盘放到桌上,他看都不看程以岁一眼,直接把目光投向他的偶像,颇为体贴的问道:“平时吃饭的时候,喝酒吗?”
程以岁感觉到沈祁言的身子瞬间绷紧,像是看见敌人,做出防备状态的猛兽。
这样的沈祁言,让她想到了篮球场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沈队长。
上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他,还是在羊城的体育馆。他在球场里,她在观众席上,当时只觉得陌生,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
而这次不同。
两个人肌肤相贴,由气场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心里猛地一颤。
沈祁言抬了抬下巴,指向电视屏幕,提醒王子宁他的身份:“有要求,不能喝酒。”
“哦哦,是是是。”王子宁替他拉开椅子,“运动员,得保持身体素质哈。”
沈祁言松开程以岁,松松懒懒地坐下,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角,更正道:“我身体素质还挺好的。”
“是是是。”王子宁根本没听出来话里深一层的意思,依旧崇拜到不行,“毕竟是大魔王啊!”
程以岁知道这俩人的对话根本没在一条线上,她拉开椅子,挡在他俩中间,看上去像是在跟王子宁说话:“哥,刚嫂子给我发微信,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王子宁没来得及坐,转身去沙发上找自己的手机,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自语:“哎?她怎么会找你?是不是她给我打电话我没听见啊?”
她说完,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沈祁言的眼睛。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下意识偏了下头,对上她的视线时,他立马又把脸转过去。
她的话就像是古老的咒语,能让猛兽变成魔王小幼崽,仿佛还穿着唧唧叫的小鞋子,走路时发出叽叽的叫声。
程以岁乐不可支,松开他,坐在餐椅上笑。
王子宁拿了手机回来,还在嘀咕:“她也没找我啊,别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程以岁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哦,不是嫂子找你,是我妈找我,我记错了。”
“这他妈你也能记——”
王子宁张口就要骂她,倒也不是真有多生气,程以岁皮实,他俩从小就是这个相处模式。
但是话刚说一半,他想起了沈祁言在这。
“——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 BABY,一岁你听过这歌吗?韩国组合的,还挺好听。”
就没见过这么生硬转场的程以岁,趴在餐桌上快笑吐了。
王子宁估计也觉得自己这个转折太此地无银三百两,挠了挠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不敢看沈祁言,怕偶像嘲笑他,讪讪地坐下。
等程以岁笑够了,一边往自己碗里夹菜一边说:“子宁哥,你刚跟我说的话,你直接跟他说就行了。”
王子宁一愣:“我说什么了?”
程以岁指着沙发,提醒道:“就是刚才,沈祁言端着菜出来,你在沙发上跟我说的那个。”
“啊……”王子宁偷偷瞄了沈祁言一眼,“这不好吧……”
沈祁言看了一眼程以岁,纵容似的长舒了一口气,拿没用过的筷子给王子宁夹菜:“没事,哥哥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直接说,能帮到的我尽量帮。”
“别别别。”王子宁把碗往前推,迎着沈祁言的筷子,“您就别叫我哥哥了,折煞我了。”
沈祁言靠在椅子上,嚣张的气焰被他如数收起:“比一岁大,就比我大,叫声哥哥,应该的。”
也许是在王子宁的印象里,沈祁言就该是那样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人才对,所以此时他忽然收敛了,令王子宁无比惊恐,看向程以岁的眼神活像是在问她“他是被人换芯了吗”?
程以岁从容得冲他耸了耸肩,这事她没法解释,就算告诉他沈祁言私下本来就是这样,估计王子宁也不敢信。
再后来,这顿饭王子宁全程都吃的十分紧张。
不过,当他他最后得到沈祁言签名时,还是非常感动而满足的。
-
在电梯里送走王子宁,程以岁进门,就看见沈祁言在那里乖乖的收拾碗筷。
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变小的事实,认命的为主人做苦力,一句抱怨的话也不敢说,以换取主人开心,让自己少挨几顿打。
程以岁蹦起来,跳到他如山脊般硬挺的后背上。沈祁言微微弯腰,让她能跨坐着舒服点。
她的脸颊蹭着他的碎发,面霜的甜味,和他发间清新小苍梨味道混合着。
“刚才吃醋啦?”她明知故问。
沈祁言背着他,手上的动作仍然丝毫不受影响,冲了冲碗放进洗碗机里:“没有。”
程以岁跳下去踩在地上,绕到他面前,用屁股把洗碗机合上,后背抵在大理石台面上:“说实话。”
沈祁言启动洗碗机,两手撑在她身侧,把她严丝合缝地固定在怀里,闭着眼,眼尾划着一道委屈的弧度,半天才睁眼:“你怎么不早说你们的关系。”
“我说了啊。”程以岁踮脚,唇贴在他的嘴唇上,“你俩刚见到,我就说他是邻居家的哥哥了。”
沈祁言单手合拢,大手压在她的臀线上,声音闷闷的:“你这声哥哥倒是叫的很自然。”
程以岁想起他之前逼她叫哥哥的样子。
她不明白,是不是年纪越小,就越会在意这些东西?
她故作发愁的样子:“那怎么办啊?你比我小,叫你哥哥,显得我在装嫩啊。”
“你本来就嫩。”沈祁言捏了捏她的脸,手没松开,顺势整只手向后,固定住她的后脑勺。
发了狠地吻她。
是吻,又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兽在满地泥泞里纵情撕咬。
程以岁一时没受住,手举到两人中间的缝隙,推了推他。
但只要沈祁言不想动,她就算用尽全身力气,也于事无补。
他把她两只手都钳住,箍到她的身后,还把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体的方向,用力抱紧,他眼神迷离,同她纠缠绞弄:“叫哥哥。”
其实。
沈祁言要真跟她做点什么,程以岁还真不怕。
但他比她心思重,有他自己在意的偏执。
他非要拿个MVP,好像要拿到那个什么奖励,确认一切万无一失,才敢真的要她。
可两人关系升温,他总这么撩拨着她,也真的是让人受不了。
程以岁抵在他的胸口,汗涔涔地喘气,也服了软:“哥哥。”
沈祁言呼吸一凝,渐深的眸色在她脸上梭巡了一圈,倏地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
他肌肉结实,怀抱很稳。
程以岁却在他安稳的怀抱里,忍不住红了眼眶。
沈祁言顿住脚步,中途改了路线,把她抱到沙发上,让她的后背倚在他的手臂上,像给小孩拍奶嗝那样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害怕了?”
程以岁揉了揉眼睛,摇头。
“我不干什么。”沈祁言以为她在逞强,还在低声解释,“我就是想在床上吻你,没有其他想法。”
“有也没关系。”程以岁声音细微,她舔了舔嘴唇,粉色的嘴唇沾着点水渍,显出潋滟的桃粉色,她伏在他的肩头,“作为男朋友,这是你的权利之一。”
第67章 . 镜花水月 “是你可爱到犯规了。”……
“之一?”不愧是听觉灵敏的沈祁言, 都这时候了,他还能抓到一个错误的重点,撵着她的发梢问, “还有什么权利?”
午后的阳光倾洒在他的侧脸,依稀可见的小绒毛泛着浅金色,让他整个人温柔的像是浪漫主义油画作。
程以岁的手背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仿佛这样美好的他, 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她不甘心, 又捏了捏他的脸, 感受到他是实打实存在的, 才张口解释:“还有就是, 你不用假装大度, 如果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吃醋了, 你都可以表现出来,或者直接告诉我。”
沈祁言倾身凑近,反握住她的手, 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沉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深沉的好像陷进过深渊,却又倚着少年热血万丈, 艰难地从深渊里爬出来,得以窥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