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情书——话眠
时间:2022-01-06 13:41:14

  “没害羞?”他勾了勾唇:“行,是热的。”
  他把她往路边阴影处拉,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别晒着。”
  王乘面色迥异地看着他们。
 
 
第40章 .  天晴有雨   他想吻她。
  几人进了饮品店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杨巧凡看见前台处有卖鸡蛋仔的, 起身把顾碎碎拉起来:“小碎碎,跟姐姐一起去买东西吃。”
  顾碎碎只好跟着去,临走前问江慕:“哥, 你要吃吗?”
  江慕懒懒在椅子里坐着,抬起头,幽深如墨的眸子看向她。
  “甜就吃。”
  顾碎碎奇怪:“你刚不是说不吃太甜的?”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他否认,目光在她脸上悠悠扫了一遍:“越甜越好。”
  顾碎碎觉得他这人实在很奇怪, 没再说什么, 跟着杨巧凡走了。
  王乘喝了口冰饮, 等人走远了, 清了清嗓子, 终于说:“你老撩人碎碎干什么?”
  江慕:“你有病, 我什么时候撩她了?”
  “你没撩?”王乘一脸这人真不要脸的样子:“你明明每时每刻都在撩她!你一当哥哥的, 虽然不是亲的, 可比她大那么多, 都快错开一个时代了,你撩拨她干什么?人家嫩得跟朵花似的,你一快奔三的老男人, 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江慕气得快七窍生烟:“老子今年二十七!”
  “二十七怎么了,二十七也快奔三了。慕爷,认清现实吧, 人要服老。”
  江慕站起来揪着他衣领往外拖:“走,咱俩出去打一架。”
  王乘这才赶紧求饶:“不老不老!您老人家正青春, 青春年少一枝花!”
  江慕不耐烦地松了手,重新坐回椅子里。
  很快顾碎碎回来,王乘问她:“碎碎,你说, 江慕老不老?”
  顾碎碎并没有怎么在意,脸颊一鼓一鼓地吃着甜品,脱口而出:“不老。”
  王乘疑惑:“不老?”他颤抖着手去指江慕:“你仔细看看,他可比你大九岁!”
  顾碎碎真的去看了江慕一眼,仍是脱口而出:“他长得年轻,像个大学生。”
  王乘:“……”
  一口血憋在嗓子眼,差点儿没把他憋死。
  一边江慕忍不住笑,笑得肩膀都在颤动。
  王乘带了点儿希望地问:“那碎碎,你看看哥哥我像不像大学生?”
  顾碎碎抬起头,仔细地看了他很长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选择了沉默。
  王乘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愤恨地闭上了嘴。
  很快司彬也过来,王乘朝他招了招手:“在这儿。”
  司彬看见他们,目光径直落在顾碎碎单薄的背影上。
  他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没去跟江慕和王乘打招呼,倒是先问她:“昨晚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顾碎碎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确实有司彬的好几通未接来电。
  “我把手机静音了,”她很抱歉地说:“对不起。”
  “就对不起就行了?”司彬一手支额看她:“不得给哥哥补偿下?”
  江慕的脸色一点点变了,眉眼开始发沉。
  顾碎碎没有听出司彬话里的不对劲:“怎么补偿?”
  司彬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放在她面前:“生日礼物。”
  顾碎碎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是条细细的铂金项链。
  她看到盒子上的牌子,虽然对这些并不怎么了解,可也多少知道这件礼物很贵,并不是她能收得起的。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拒绝,怕会驳了司彬的面子,想着等私下再找机会把东西还回去。
  她只能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怎么不太高兴啊,”司彬说:“不喜欢?”
  “没有,我很喜欢。”
  “那现在戴上?”司彬把盒子拿过来:“我给你戴。”
  江慕的面色已然差到极点,抢在他之前把盒子夺过来,打开看了看,很快又重新合上,推回到司彬那里。
  “她不能收超过一百块的礼物,”他像是护食一样,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司彬:“收回去。”
  司彬并没有发现他情绪不对:“一百块的东西我怎么送得出手。”
  江慕:“那就别送。”
  司彬觉得莫名其妙:“江慕,你怎么回事儿?我不过就是送她个礼物而已,你觉得我买不起吗?而且她刚才说了礼物她很喜欢,你就算是她哥,也不能管这么宽吧,收不收让她自己说。”
  他把东西重新放在顾碎碎面前:“碎碎,你自己说,要收哥哥的礼物吗?”
  顾碎碎感觉到有几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件这么小的事会引起江慕和司彬之间的不愉快,想起小的时候江慕确实跟她说过,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这条项链这么贵,江慕应该是不想让她欠别人的人情。
  想来想去,她只能把东西还回去:“对不起,东西太贵了。”
  司彬有点儿受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乘见气氛有些不好,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司彬,你就别炫富了,人碎碎一小姑娘,戴这么贵的东西出门,遭抢了怎么办。你还是当刑警的呢,这种事看见的还少?”
  他话刚说完,玻璃墙外突然响起人群的尖叫声。一辆车在禁止机动车辆的人行道里横冲直撞,喝醉了酒般七扭八歪地开着,撞到了不少人。
  人群吓得四散奔逃,场面一时大乱。
  江慕从椅子里霍然站起,跟碎碎说了声:“留在这儿别动。”
  他推开门跑了出去,大喊着让人群疏散,迈开两条长腿奋力朝那辆车跑过去。
  王乘看得脸都白了:“他不要命了!不是刚做完手术!”
  司彬骂他:“你还愣着干什么,一块出去帮忙!”
  王乘吓得哆嗦着嘴唇:“我得留下保护她们,她们两个弱女子,害怕了怎么办?”
  司彬白他一眼,跑出去维持秩序,防止人群因为踩踏出现伤亡。
  那辆车开得越来越快,路上不停撞到没有反应过来的路人。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脸迷醉地笑着,欣赏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
  车胎突然砰地一声炸开,车子往一侧歪了歪,就要撞上一旁建筑物,被他很快扭转回去。
  车子的速度慢下来,可勉强还能往前开。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发现有个男人在朝他这里开枪,每一枪都打在车上关键处。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车子往前倒翻过去,有汽油的滴答声响了起来。
  他艰难推开车门,江慕已跑了过来,猛地把他从里面拽出来,反剪住他的双手。
  周围群众见人已被制服,好奇地围过来要看个究竟。
  江慕冷着脸色冲他们喊:“都退后!迅速离开!”
  他的话极有威慑力,吓得人群赶紧散开,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江慕把人交给赶来的司彬:“把他带回警局做尿检。”
  司彬发现他脸色很白,垂眸一看,见他腰间的白衬衣被血染红了一片。
  “你的伤……”
  “没事,你去忙你的。”
  江慕去路边检查受伤严重的人,通知医院那边赶快过来。
  顾碎碎待在冷饮店里往外看,一颗心七上八下。
  很快发现外面慢慢平静,有群众自发去救治被车撞到的人。
  王乘手机响了,接起来。
  “把碎碎送回家,”江慕稍显病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别让她过来。”
  王乘一连声答应,见碎碎正推开门往外走,过去拦住她。
  “外面危险,我还是送你回家比较好。”王乘说:“待会儿救护车就来了,这不能有太多人,会耽误救治。”
  顾碎碎没听他的,径直朝前跑过去。
  王乘赶紧去追,拉住她往后扯:“你不能去。”
  顾碎碎烦躁地把他推开,只一心往前跑。
  江慕正在路边帮重伤患者包扎伤口,很快有救护车和警车赶来,警察维持这边秩序,医生护士把受伤患者送上车。
  “江警官,你伤口裂开了!”
  跟江慕还算熟识的一名大夫赶紧把他往车上请:“我不是跟你说过,半年内不能再有剧烈运动,你怎么一天都闲不住。”
  正要上车,江慕看见警戒线外站着的女孩。
  女孩不敢接近他,目光紧紧盯在他白衬衣的血渍上,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可一双眼睛红得刺目。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偏偏要穿件白衣服出来。
  “费阳,”他喊距离顾碎碎最近的一名警察,用手指了下:“让她过来。”
  费阳看了看警戒线外的年轻女孩,问江慕:“你家属?”
  江慕用手捂着腰间流血不止的伤口,过了会儿:“是。”
  费阳把顾碎碎请了过去。
  顾碎碎走到江慕身边。她并不想暴露自己太多情绪,也明白江慕这种工作本身就充满各种危险,受伤对他来说或许是家常便饭。
  可真的看到他身上的血,她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一滴滴的,每颗都豆大一般,从她脸上滑下去,坠在地上四分五裂。
  “哭什么,”江慕拉住她手,带她一起上了救护车,跟她面对面坐着:“哥哥又没死。”
  听见“死”字,顾碎碎心里更加难过,眼泪流得更凶。
  有护士过来要帮江慕处理伤口,正要把他衣裳剪开,他突然把顾碎碎拉到身边的椅子里,伸手捂住了她眼睛。
  上了点儿年纪的女护士看见这一幕,抿嘴笑了笑,跟碎碎说:“小姑娘不许偷看啊,男朋友受了伤不疼,看你害怕可该心疼了。”
  江慕捂住顾碎碎眼睛的手一僵。
  伤口重新裂开,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丝毫没感觉到疼。
  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躁动地跳动着。
  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从一片死寂里萌芽,复苏,长势强烈,不可阻挡。
  明明就快要化为一坛烈酒,清清楚楚地烧出一片滔天大火。
  -
  江慕脸上并没有多少异常,去接受治疗的时候脚步也始终平稳,看不出是重伤的样子。
  可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告诉顾碎碎:“他伤势复发严重,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最好找个人在身边照顾着。”
  兰颖和江正易都见不到人影,江慕又没有女朋友,找不到什么人能来陪护。
  顾碎碎在医院留了下来,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廖局和唐娜听到消息,过来医院看望江慕。
  一进门,廖局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正给江慕掖被子。
  那女孩长相乖乖巧巧的,刘海下的两只眼睛又黑又亮。长发极温柔地搭在肩上,遮住瘦削的肩膀。
  廖局瞬间皱起眉头,想着江慕连那么漂亮的薛蕊都看不上,难道是因为看上了这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
  简直胡闹!
  他正有些不满,就听唐娜在一边解释:“廖局,这个是江慕的小妹妹。”
  唐娜多年来在廖局手底下做事,早就察言观色发觉到他在想什么。她把顾碎碎叫来,说:“这个是廖局,来看看你哥哥伤得怎么样。”
  顾碎碎礼貌道:“您好。”
  “是妹妹?”廖勇眉头舒展了些:“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江慕能做出这样的牺牲,我们都看在眼里,不会亏待他的。他爸妈都没时间回来,我刚才已经给薛蕊打了电话,她很快就能过来,照顾你哥哥一阵。”
  顾碎碎没有说什么。
  “你哥跟你说过薛蕊的事吧?”
  薛蕊跟廖勇的血缘关系虽然淡薄,但却是廖勇看着长大的,对廖勇来说是亲女儿般的存在。此刻他宛如一个替女儿出头的父亲,故意说些有指向性的话警告顾碎碎。
  “她跟江慕关系不错,”廖勇继续说:“江慕这人你也知道,性子太冷,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可他对小蕊一直都很好。”
  顾碎碎安静听着。
  病房门被敲响,薛蕊及时地从外面进来:“叔叔,江慕怎么样了?”
  “已经没大碍了,你快去看看他。”
  薛蕊赶紧走到床边,心疼地看着江慕。
  江慕其实已经醒了,只是累得很,不想睁开眼睛。这时候却强撑着精神把眼睛睁开了。
  薛蕊十分激动:“江慕,你醒了!”
  江慕没理会她,目光往外,看向被薛蕊挡在外面,一言不发的顾碎碎。
  “醒了就好,”薛勇说:“病房里不能留太多人,咱们都出去吧,让小蕊留下来照顾就好。”
  顾碎碎并不想出去,可说这话的人是江慕的顶头上司,她要是驳斥的话或许会对江慕产生不好的影响。
  她万般不愿地挪了挪脚,满脸委屈地准备离开。
  病床上的江慕突然叫了她一声:“小孩。”
  她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
  他面上满是疲惫,声音有气无力,可听起来仍是强势,让人不敢反驳:“你留下。”
  廖勇顿时不满,为了维护薛蕊的面子,冲她说:“电视台是不是还有工作,赶紧回去吧。”
  薛蕊的手紧了紧,愤愤咬了咬牙,百般不甘地走了。
  廖勇很快也离开。
  唐娜安慰地看顾碎碎一眼:“好好照顾你哥,别让他再操心了。”
  顾碎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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