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她才十八岁,那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你还敢把她骗过去跟你同居!”说到这里谈媛实在有点儿难以启齿:“你简直卑鄙无耻!她会喜欢你,根本就是因为受了你的诱惑,如果你一开始就离她远点儿,不要对她那么好,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你!”
“是,我是卑鄙无耻,这么晚才发现她喜欢我。如果我知道,我会对她更好,不会让你把她带走,不会让她吃一天苦,为了一点儿钱去打零工,泡在冷水里刷盘子,为了吃得饱饭不去买新衣服。我会把她养成娇蛮任性的公主,可以乱发脾气,也可以不讲道理,但就是不能受委屈。”
“你是怪我把她带走了?”谈媛冷笑:“我确实不是个好母亲,我把她生下来却不疼她,为了将来能有个人养我非把她从你们家抢了回来,带她吃了这么多年苦。可你又懂什么,没有公主命的人,我不能把她养出一身公主病。我要让她知道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底层的人,她没有养尊处优的命,只有她自己清醒,她才能好好地活下去。你没看见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变得坚强,不再懦弱,每天都有好好活着,就算活得不开心也还是可以活着!这难道不够吗?难道不就是因为她成了现在这样的人,你才会喜欢她吗?”
“不管她什么样,我都会喜欢她。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就喜欢什么样的。我不需要她多坚强,只需要她好好在我身边待着。”
谈媛脸色变了:“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放过她了?”
“是,我不会放过她。”江慕毫不犹豫地承认:“等她到了二十岁,我会娶她。她从八岁开始就没有家,以后我会给她一个家。”
谈媛怔愣下来。理智上她应该臭骂江慕一顿,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可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她,这是她女儿喜欢的人,她女儿喜欢他简直喜欢到了疯魔的程度。他虽然确实比碎碎大了九岁,可除此之外,平心而论,他身上已找不到第二个缺点。
只要江慕是真心喜欢碎碎,那碎碎往后不会再吃以前吃过的苦。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建立在,江慕对碎碎是真心的。
“你让我怎么信你,”她仍摆着一张冷脸:“你们男人的话有几句是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是瞧她长得年轻漂亮,这才想玩玩而已。以后一旦她会阻碍你的前程,你不想再要她,你倒是没关系,可她要怎么办?”
谈媛死死盯着江慕,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如果你真想娶她,起码要拿点儿诚意出来。顾琮被诬陷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你们姓江的更知道他其实是被冤枉的。只要你能替他翻案,证明他是清白的,还我们家一个公道,我就信了你,把碎碎交给你。从此以后她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你想怎么养她就可以怎么养她,把她一辈子藏在你的金屋里我也不会有意见。可如果你做不到,我绝对不会把女儿给你。如果你非要把她绑在身边,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跟顾琮一样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谈媛把桌上的文件袋拿走,起身走了。
江慕又在咖啡厅里坐了会儿,到时间后若无其事地去学校把顾碎碎接回家。
顾碎碎因为要搬家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在网上找了很久的房子。谈媛突然从蒲州回来,总不能一直住在宾馆里,她想找个地方先能让她安定下来。
正翻看房源的时候,突然收到谈媛的消息。
【京郊房子的所有权已经拿了回来,我会去那里住。你跟江慕住在一起的事我暂时不跟你追究,可你要是敢被他赚了便宜,你以后别来认我这个妈!】
顾碎碎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有些不敢相信。那套房子已经被查封了很久,这些年谈媛四处奔波都没能要回来,怎么现在突然就拿回来了?
她好奇地看向一边在开车的江慕,问:“我们家的房子是你帮忙要回来的?”
江慕没想瞒她,漫不经心应了声。
“你刚才去见我妈了?”她又问:“你们说了什么?”
江慕唇角略勾,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说我要娶你。”
“……啊?”
“你妈妈已经同意了,”他不害臊地撒谎:“说还好是我当她女婿,其他人她还真是不放心,除了我没人配得上她的宝贝女儿。还说等你到了年龄,就让你跟我去扯证。”
顾碎碎听得瞠目。明明他们两个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开始谈,他怎么就说到结婚的事情上去了?
“你又胡说八道,我妈怎么可能……”说到后来及时打住了,怕江慕听到谈媛不喜欢他的话会不开心,转而说:“哪有你这种人,我恋爱都还没谈过你就要让我结婚,那还有什么意思嘛!”
江慕勾唇,把车在前面路边停下。
他扭头看着她:“那跟哥哥恋个爱?”
她脸上红了红,心里其实紧张欢喜的要命,可还是说:“不要。我看网上很多人说,男人把女朋友追到手后会很快变心,一点儿都不疼女朋友了。”
江慕挑眉,倾身离她近了些:“想让哥哥疼你?”
她脸更红了。
他把她身上安全带解开,握着她腰把她拖到了自己怀里,放在腿上抱着:“过来,哥哥好好疼疼。”
他捏住她下巴往上抬,俯首咬住她两片唇,抵住她唇瓣带了些力气不太温柔地啃噬,把她亲得好疼。她秀气的眉皱了起来,手在他肩上推了推。
他好不容易从她唇上离开,转而去亲她下巴。
她喘着气,借着这个空隙说:“疼。”
他低低“嗯”了声,两片薄凉的唇转而移回到她唇上,咬了两下又松开,探出舌头搜刮她口里的甘甜:“哥哥疼你。”
第55章 . 岁岁平安 “下次不咬了。”
江慕没再那么用力地咬她, 每一下都变得温柔,勾缠住她的舌头一下下地吮吻。
明明除了吻也没有更多的动作,两只手也安分得很, 只是在她腰间握着,没有其它过分的举动,可顾碎碎却被亲得意乱情迷,感觉身上每个地方都是酥的。
外面天还亮着, 有车辆不停从路上驶过。即使她知道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他们车里的一切, 可她还是紧张得浑身冒汗, 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情一样。
她怕得呼吸都屏住, 静悄悄地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待宰的羔羊一样缩在江慕怀里, 任他不知饕足地又啃又亲。
江慕略从她唇上离开。他眼眸变得沉, 拇指在她染了红晕的小脸上摸了摸, 诱哄一样地说:“憋气干什么, 呼吸。”
顾碎碎这才记得自己还是有鼻子的,鼻子是可以出气的。
江慕又开始亲她,咬得她舌头开始发麻, 下唇肿了一片。她想让他停下,嗓子里呜呜咽咽地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哭腔都带了出来, 可在她溢出口齿的喘气声烘托下,不像埋怨, 倒好像成了娇吟,听得江慕浑身的血都涌到了一处。
江慕勉强跟她分开一会儿,他的气息也开始不稳,呼吸变得粗重:“让你呼吸, 没让你勾引我。”
“谁、谁勾引你了。”她嘴巴好痛,不知道肿成了什么样子,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地说:“你把我嘴巴咬破了。”
江慕的手指在她唇上抚了抚,心疼地在上面亲了亲:“哥哥的错,下次不咬了。”
“没有下次了,谁要跟你下次啊!”她在他怀里不满地乱动:“你怎么这样啊,怎么有你这么坏的人啊!我都还没有答应你。”
他把她胡乱扑腾的小手制住,手指插入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不管答不答应,”他在她唇上厮磨了下:“你也都是我的人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的下巴枕在他肩上。他凑到她耳边,声气极低地说:“哥哥会一辈子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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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碎碎把江慕的那句话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每次回想起来心口就会热热的,溢着满满的甜蜜。
中午李柔又来他们学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告诉她:“我跟蔡格交往了。”
顾碎碎并不奇怪,她觉得李柔跟蔡格会交往是件自然而然的事,早晚都会发生。只是李柔终于心想事成,本该很高兴才是,可她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丝毫没有终于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激动兴奋感。
“在一起不好吗?”顾碎碎问。
李柔无精打采地拨弄着米饭:“是我告白的,这也就算了,我告白后他没有立即答应,说要回去想一想,过了整整一天才回复我,说是可以试试。那天以后到现在,他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连条微信都不给我发,还得我追着问他要不要出去约会。”
李柔一脸很受伤的样子:“碎碎,难道江警官也是这么对你的吗?不是的吧?江警官每天都生怕你会丢了似的,一有时间就会来学校找你,带你去各种各样的地方玩,生怕你过得不开心,这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吧?蔡格那样对我,很明显就是不喜欢我。”
顾碎碎只能暂时安慰她:“可能蔡格学业太重,不太分得出时间,等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要是忙的话,难道江警官不比他忙吗?时间这种东西,只要有心,总能挤出来的吧。”李柔拉住顾碎碎的手:“碎碎,你帮我去问问他好不好,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我也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会提分手的。”
李柔下午还有课,吃了饭出去搭公车走了。顾碎碎在校园里转了转,转到了蔡格所在的学院教学楼,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待会有课吗?】
没过一秒蔡格的消息就回过来:【没有,怎么了?】
【我在你们教学楼下,你可以出来下吗?】
【好】
蔡格很快从楼里跑了出来。他几乎是用飞奔的,气喘吁吁地停在顾碎碎面前,跑得额上都渗出了汗珠。
“怎么在太阳地里站着?”蔡格把她往阴影处拉了拉,夏天虽然快要过去,可阳光还是有些烈:“找我有事吗?”
顾碎碎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说:“我们找个地方坐着吧,我请你喝饮料。”
蔡格脸上笑起来:“好。”
两人去了一家奶茶店,顾碎碎点了两杯加冰的冷饮,其中一杯给了蔡格。她并不是喜欢管别人闲事的性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先咕嘟咕嘟地喝掉了大半杯冷饮,这才清了清嗓子问:“我听说你跟李柔交往了?”
蔡格慌了一瞬,好像并不是很想跟她说起这件事:“啊……是……”
“李柔很可爱吧,”顾碎碎琢磨着该怎么说:“她是个很善良的人,以前在高中,没有人跟我做朋友,只有她会经常过来找我,陪我一起去吃饭。是因为有她,我在高中的时候才没有那么孤独。她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可其实也是很容易害羞的,看见喜欢的男生就会脸红。她会跟你表白,肯定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
蔡格刚开始还沾沾自喜着她会主动过来找他,如今听她满口都在替李柔说话,情绪很快低落下去。
“你肯定也很喜欢李柔吧,”她很快说到正题上:“你们俩能在一起,我是很开心的。只是李柔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替她说几句话。我希望她男朋友能很珍惜她,认识到她的好,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宠着的。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可不放心把她交给你。”
蔡格听出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她在明里暗里地,让他对李柔好一些。
他看着她买给他的那杯饮料,杯壁上坠着密密麻麻的水珠,积累到一定重量后开始往下坠。
他努力扯开个笑:“你放心,我当然会好好对她的。”
顾碎碎放了点儿心,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那我先走啦。”
蔡格目送她离开。
从她高中转学过来以后,蔡格就学会了演戏。让旁人误以为他对李柔也有意思,是他演了这么久戏的成果。
如今他已没办法从戏里抽身出去,他必须继续演下去,只有演下去,他才能这样时不时地见到她。
顾碎碎往教学楼走的路上感觉身体有点儿不对劲。她去了洗手间,发现果然来了例假。还好事先有垫卫生棉,不然就要把衣服弄脏了。
上了两节课,她的肚子越来越不舒服,小腹绞痛,有坠胀感,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
她身体本就不好,基本每个月都会痛经,症状很严重,如果不吃药会活活疼晕过去。刚才她又喝了一杯冷饮,让她疼得更厉害起来。
她包里没带止痛药,只能熬到下课去药店买。她死死按住自己腹部,一步一步往药店的方向挪,额上一阵阵地发汗。
走到半路她实在撑不下去,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小腹刀绞一样得疼,让她感觉自己就要活生生疼死。
她无比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喝那杯冷饮,明明知道例假就快要来了。
校园里有人不停从她身边走过,可是并没有停下来问一问她怎么了。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这个世界一如既往的冷漠并且会越来越冷漠。
多好。
她深呼吸几次,想试着站起来。只要再往前走三百米,她就能找到药店,吃上一颗止疼药了。
她的身体晃了晃,实在站不稳,就要往一边倒下去。
身后跑过来一人,把她的身体接住了。等看到她惨白的脸色,那人抄住她腿弯把她横抱起来:“怎么了?不舒服?”
她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来人是谁,却听得出他的声音,闻得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哥,我肚子疼,”她艰难地说:“我要吃止疼药……”
“好。”江慕把她抱去最近的一家药店,买了止疼药给她吃,又带她去医院输液。
医生询问了她几句,说:“小姑娘宫寒很严重啊,我给你拿点儿中药,你回去直接冲泡着喝,先坚持喝上三个月看看效果,到时候再来医院检查。要是恢复得好,以后就不会疼得这么严重了。”
顾碎碎也曾经调理过,可她往往喝了两三次中药就喝不下了,味道实在太苦。见医生又要给她开中药,她想拒绝,不想浪费这些钱。可有江慕在一边,她怕自己说了也是白说。
她索性不再管,躺在病床上闭目休息了一阵。江慕很快从外面回来,在她床边坐下来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