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不过片刻,果然响起了莫与的声音,声线音色虽然和之前没甚差异,但却有种刻意抑制后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气息,“只要你保证不大声说话,我可以帮你把封口拿掉。”这种情况下,就算她大声喊救命,应该也没有用吧,在黑暗中,靳澄任命的点点头。
莫与轻轻的帮她拿掉封口的胶布,随后开了灯,靳澄闭了闭眼,好一会才适应了灯光。
“这是哪儿?”靳澄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只想知道现在在哪里。
“莫家在C市的一个分部。”莫与快速回道。
“莫家,北城莫家?”靳澄立即问道。
北莫南靳,两家分别是南北最大的驱魔家族,但是因为理念不同,两家向来没有什么往来。
“呵,看来你也并非不谙世事,还知道北城莫家。”莫与讥讽道。
靳澄暗忖,她跟她没仇吧,怎么感觉她对她很有意见?
“莫与,如果是你家族要抓我,我能够理解,但是我跟你没有什么仇吧,我怎么觉得你也在针对我呢?”靳澄疑问道。
“不,我对你没有意见,如果不是因为家族理念不一样,我想我们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莫与否认道。
“你说你喜欢我哥哥也是假的吧。”靳澄故意道,其实她敢肯定她是真的喜欢靳彦,因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而她却需要拖延时间。
“不,怎么会是假的,如果是假的,你现在早就被送走了。”莫与无奈道。
“什么意思?”靳澄忙问。
莫与没有回答,而是立即解开了靳澄身上的绳索,同时把一把小刀塞到了她手里,然后凑到她耳边快速的耳语,这信息量太大,靳澄一时有些懵逼,但来不及让她多想,门外便响起了几人的脚步声。
“把我放走了,你怎么办?”靳澄有些担心道,她这么紧张,那么她家人怕不是善茬。
“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原来只以为他们要我绑架你,只是为了用你交换靳家的什么东西,没想到竟会要你的命,快,快挟持我。”莫与忙道。
事急从权,靳澄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她不能束手就擒,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家人和元溯。
于是忙照莫与所说,把刀子放在了莫与的脖子上,做威胁状。
“快来人,人要跑了。”莫与忽然大声叫道。
立即有人破门而入,是几个莫家的属下,“二小姐。”几人焦急呼道。
想做些什么,但看到靳澄拿刀子比划着莫与的脖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管我,一定不要让她逃了。”莫与一边说,一边却用手暗自给靳澄指着方向。
“你们别过来,我手里的刀子可不长眼的。”靳澄威胁道,其实她拿刀的手已经开始发抖,真怕一个不小心,划破莫与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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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考研复试,后来又入学,课业等一系列原因,来来晚了,抱歉啦,但说过不会坑就不会坑的,不管有木有人看,接下来会把这部先补完,然后开新坑。
☆、第三十六章
莫与在莫家还是有着相当地位,靳澄挟持着她,一步一步的往莫与所指的后门退去,而那些人有所顾忌,并没有强硬的上来抓她。
走到外面,靳澄原本以为在外面接应的会是靳彦或者元溯,却没想到竟是关芯,她暗忖,应该是靳彦让她来的吧,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多问,果断的把假装被打晕的莫与推给追出来的人后,坐上车子绝尘而去。
开车的是个陌生男人,技术很好,又快又稳,很快就把追兵甩开,确定他们追不上了,靳澄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心道,这次真的是有惊无险,但她也明白了一个事实,她必须得学会保护自己了。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靳澄敏感的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沉默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正在酝酿发酵,而今天的关芯跟以往似乎也有些不同,自她上车后,她竟一句话都没说过。
“芯姐,你怎么会来,我哥呢?”靳澄轻声问道,试图打破这严肃的气氛。
“你哥和元溯去莫家分部接应你去了。”关芯回道。
“你们兵分几路?”靳澄问。
“恩,可以这么说吧。”关芯隔了几秒才回道。
“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赶紧通知他们撤离?”靳澄担心他们接不到人,会跟莫家的人起冲突。
“放心,我已经联系过你哥了,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受了惊吓,先睡一觉,等你醒了,就该到家了。”关芯安慰道。
经过刚才那紧张的对峙,靳澄感觉的确是有些昏昏欲睡了,大概睡了半个小时,她猛然惊醒,想着应该快到家了,望了望窗外,顿觉有些不对劲。
天已经黑了,寂静的公路上,似乎只有他们这一辆车,车灯映照的四周,很是荒凉阴森,没有人烟。
靳澄直觉有些奇怪,忙问:“芯姐,我们现在在哪,怎么感觉离市区越来越远。”
关芯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靳澄一眼,用手比划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又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仿佛她刚才没有说话一样,见此,靳澄有些急了,使劲的摇了摇她。
“芯姐,我们这是要去哪,这不是回家的路呀。”靳澄急道。
“去云家。”关芯言简意赅道。
靳澄懵了,不是回她家,而是去云家是怎么回事,想起今天不太对劲的关芯,难道她也?
所以她这是从狼窟逃到了虎穴?思及此,靳澄不敢再往下想。
“芯姐,我们去云家做什么?”抑制住心里的种种猜测疑惑,靳澄尽量冷静而随意的问道,毕竟如今想要下车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我外公要见你。”关芯淡淡回道。
“云爷爷怎么会忽然要见我?”靳澄有些诧异,关芯的外公就是云家当家,爷爷的朋友。
“去了,你就知道了。”关芯不欲多说。
“呵呵,怪只怪我兄妹二人识人不清,没想到呀没想到。”靳澄自嘲道,莫与是,关芯也是,看来她现在真成了香饽饽了,不知道元溯和靳彦他们那边什么情况,云家唱的这出黄雀在后,无非是想让靳家跟莫家鹬蚌相争,他来个渔翁得利。
关芯只是瞥了靳澄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脸色似乎变得不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矛盾着,挣扎着。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便到了郊区云家的老宅,这宅子靳澄还有些印象,小时候跟爷爷来过几次。
下了车,芯姐把靳澄拉下车交给别人,就急匆匆的往里跑去,而靳澄则被蒙着眼,被人带着往里走。
先是直走,然后左拐右拐了好几次,短暂停留了几秒,接着像是打了了一扇门,然后开始向下走,走到了平地后,又拐了几个弯才停了下来,接着,那人把靳澄眼睛上的黑布给抽掉,关上门就走了。
没了视觉阻碍,靳澄也能得见此时的所在。
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屋子,紧闭的门隔绝了里外唯一的联系,除却过于封闭,其他的跟普通的卧室没有什么区别。
靳澄躺在床上,望着有些诡异的天花板,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她想这样想,但心里却无论也平静不下来,元溯和哥哥他们能够及时来救她吗?
如果他们来不及,她该怎么样自救呢,一头雾水,一筹莫展。
靳澄轻轻的抚摸过脖子上,元溯曾给她的蓝中带红的水晶项链。
元溯曾说,这颗小小的水晶,就像是他的一部分,带上他,无论她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她,而她手上家传的泥猴手链应该也有其他的作用吧。
想到这里,靳澄心里有股莫名的安心,相信他们,他们一定会来的,静下心来,靳澄开始慢慢思考着这次事情的脉络。
首先是莫家,虽然不清楚两家的具体渊源,但以前也偶有听到谈论,莫家是非常极端的除魔世家,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准则,因而不论好坏,只要是妖魔鬼怪,都会想尽办法除去。
靳澄逃出来的时候,莫与告诉她,他们这次抓她就是为了启动他们家那台极端的除魔装置,如果莫家抓她是为了除魔,那么云家找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云家跟靳家是世交,原本也从事除魔,到了近现代,家族开始专注于医疗事业,成为杏林世家,两家多年来都一直相互扶持,交往也颇为频繁,小时候,靳澄还跟着爷爷见过云爷爷几次,后来云奶奶去世,便没再见过了。
云爷爷跟云奶奶的感情深厚,云奶奶的离世对云爷爷的打击很大。
云奶奶去世后,云爷爷开始深居浅出,不再理事,云家的事物都交给了他的几个年轻的儿子,这样一个不问世事的人,用这样强硬的手段,把她抓来是为什么事呢,她绝对不信只是见见那么简单。
靳澄一整晚过得忐忑不安,根本无法入眠,第二天早上,有人送了饭菜进来,她试着问了他几个问题,但是都被意料之中无视了。
送饭的人走后,靳澄看着小桌上仍旧冒着热气的饭菜,唾液都分泌出来了,昨晚就没吃晚餐,到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她决定不再强忍,现在她为鱼肉,人为刀俎,她既然已经在他们的绝对控制下了,他们应该不会在饭菜里加什么料,而且吃饱了饭才有力气,不然逃跑都不能。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靳澄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知道元溯能否找到这里,若她料想的没错,她现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云家的地下室,即使元溯能够靠感应知道她在的位置,但要找进来,却不那么容易。
两天一夜没有睡觉,靳澄已经困极,吃了晚餐就沉沉睡去。
从噩梦中惊醒,靳澄冷汗直冒,却回想不起到底做了什么梦,只知道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梦,感觉既像是一个预兆,又仿佛是一段回忆。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云当家并没有要见靳澄,她只是被关在这间屋子三天,尽管什么事都没发生,感觉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不知为何,她心里越来越不平静,就像指挥打错了拍子,让演奏不再有节奏,彻底乱了起来。
她想了很多。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云家背叛了靳家,想要她的灵力,所以想方设法在他们不备的情况下抓住了她。
但现在奇怪的是他们只是把她关在这里,却什么也不做,难道他不怕夜长梦多,时间久了,元溯他们找到这里,要想再对她下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或许吸取她的灵力需要什么准备,而她被莫与劫走却是他们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即使仍旧没有准备好,也贸然的先把她抓回来?这是靳澄想到的最大也最合理的猜测,但冥冥之中,却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漏了什么一样。
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靳澄像往常一样准备睡觉,稀稀疏疏的感觉到外面有异常情况,不同于平时的宁静,过道里有说话声,有人匆忙的脚步声,头顶上似乎还有打斗声。
靳澄在心里揣测着发生了什么,寻思大概是哥哥他们找过来了,云家守备森严,地形又如此复杂,要想暗中偷偷潜入,那是不可能的事,只能大张旗鼓的直接来寻人。
此时的靳澄满怀期待,却没想到当到那时,她竟希望他们不要这么急迫的来救她。
靳澄贴在铁质防盗门后仔细的听着,想尽可能的了解外面的情况。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外停了下来,似乎是要开门了。
靳澄悄然躲在门后的墙边,等着外面的人开门,顷刻,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门开的那一瞬间,靳澄一脚踢出去,来了个攻其不备,然后用以前在学校体育考试时,冲刺五十米的干劲往外面冲去,不过很可惜,刚才那一踢似乎失了准头,并没有命中来人要害,她只跑出几米,就被开门的男子抓住。
男人一只手紧箍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推着她向前走。
“你手松点,手腕都快被你捏碎了。”男子抓得太紧,手劲很大,没有丝毫温柔可言,靳澄使劲挣扎,却依然是蚍蜉撼树,靳澄挣扎不过,只得开口,不过语气不是很好就是了,别指望她对抓她的人笑脸相对,虽然刚才踢了他一脚。
☆、第三十七章
男子仍旧一声不吭,不过慢慢放松了力道,让她挣扎不掉,却也没有捏得太紧,这个微小的举动,让她觉得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恶劣,接下来语气便不再如之前恶劣。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带我去哪,你们想要干什么?”靳澄连珠带炮的继续问道。
这次男子倒没有继续缄默,而是回答了靳澄其中一个问题。
“当家要见你。”
靳澄有些意外,前几天不见她,偏偏选在这时候见她,他口袋里卖的是什么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