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龄师妹!”融晨不赞同地看着韩鹤龄,不是为了维护白桃,而是同门之间,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应当维护彼此。
韩鹤龄不耐烦地说:“行行行,之后会告诉白桃的!我可警告你,别瞎打我同门的主意,你以为我吃过一次亏,同门是傻子吗,会被你欺骗?”
花林醉一脸你怎么能这样想我的表情看着韩鹤龄:“鹤鹤,何至于此。我心中有你天地可鉴!我只是知道她是你同门,若她出事你定会伤心罢了……至于告诉白桃,她欠我的人情,不就相当于欠你的人情吗?”
“你可别说这话恶心人了,你心中是有我,可不止有我。你那心尖上可站满了人呢!”
眼看着这话题又要刹不住车了,融晨赶紧打断,问花林醉到底是什么秘闻?
“那问心镜有自己的意识了,你们都知道了吧。可是你们知道吗,它有器灵了。”
花林醉一副笑眯眯的仿佛说八卦的神情说着这个惊天的秘密。
韩鹤龄直言:“从一真人不是飞升的时候把器灵抹了吗?!”
飞升之人的本命法器的强大之处不在于它自身的能力,当然本命法器自然是强大的,但是令人忌惮的是这本命法器很多都已经脱离了物而是一个人了。不仅仅只是具有微薄的意识而是生了器灵,一个不断成长有自己思考和记忆的器灵。
从一真人飞升之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就是抛下自己的本命法器,一个人飞升了。当时人人皆叹,或许是从一真人执念已成,那留着这面镜子也无用,不如留下来激励后人。
虽然说飞升之人留下本命法器着实奇怪,但是飞升的人也不多,也没个大量的样本统计。再加上很多门派的大能飞升都是隐秘,不对外言明,所以其实出名的也没几个。流传下来的也就是隐隐约约的传闻,可信度基本就是“主角+成功飞升”。
所以说这事儿奇怪,但是又可以接受。就是那招徒手毁器灵造成的尖啸声着实令方圆八百里的同门冷汗直冒。不过抹了器灵这物就是个死物了,不二教的人用起来也安心,要不然这法器就和个祖宗似的得供起来,哪里还能用呢?
如今这本该是个死物的问心镜,有了意识就够吓人了,现在还有了器灵,这消息要是说出去,整个修真界都能被搅得天翻地覆。
“那这器灵是邪祟乘虚而入,还是原本那个?”
“师兄,好像哪个都不大好的样子。”韩鹤龄已经手捏传音符,准备通知全门上下,全力搜寻白桃,捉拿不二教叛徒高阳。
“师妹莫急,这事儿暂且不要宣扬,不二教没有对外宣称这个事,或有隐情。若此事一出,就不仅仅是我们正道人士的家务事了,魔修定会参与其中。真到那时,情况或许更加危急。我们先去找师父商量此事。至于你……”
融晨幽幽地看着拿着镜子端详着自己面貌的花林醉,警告:“把嘴闭严实了,别往外瞎说些有的没的。”
“唉,不是为了鹤鹤,谁千里奔袭来一趟啊。我对鹤龄之爱那是贯穿始终,白桃姑娘身陷险境,我完全是看在鹤龄的面子上才来告知这个秘密的。我也不是对谁都好的。鹤鹤虽说对白桃姑娘有些不解,但是鹤鹤人是很好的,我就爱她这副模样……”
花林醉又开始新的一轮爱的剖白,融晨痛苦的开始捏着耳垂,韩鹤龄又开始装木头。冥冥中二人对视,嗯,都是想跑的人。那既然想跑那就一起跑吧。
融晨虚空一捏,韩鹤龄指尖画咒。霎时间山风袭来,吹散了花林醉的额饰和腰间的环佩,打断了侃侃而谈的劲头,低头整理间,面前的二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
第9章
融晨和韩鹤龄还有白桃都是一个师父,衍芜真人,半步化神了。若是之前有了一丝的神识的问心镜可以由几位金丹挟制,那已经有了器灵的问心镜到了何种地步,只能问问衍芜真人了。
“师父,问心镜的器灵……您说会源自何处?”融晨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急。毕竟白桃这个师妹是真不省心,说到底是个筑基罢了,就是能折腾。
衍芜真人手捏白须,也同样眉头紧皱地看着空中的信笺。
这信笺是不二教的回信,不二教言之凿凿问心镜没有器灵,但是的确生出了一丝意识,导致会锁住人的神魂,但是一切尽在掌握中。只要几位金丹合力,就可以控制住问心镜。平日里不用此磨砺弟子,不过是因为太过危险罢了。最后还特意强调,此系谣言,不可外传,若引起动荡,由玄炎门一概负责。
总而言之,甩锅不认,威胁玄炎门别散播谣言。真的非常气人了。
融晨能忍,衍芜真人是好涵养,韩鹤龄可忍不住,叽叽喳喳就骂开了。
“什么破门派,还不二教,是对魔修忠心不二吧!任务榜上三分之一都是他们的破事。追杀叛徒里面十个有九个都是他们门派的,还有一个也和他们扯不清。咱们修真界谁去凡间招人不是看灵力感知啊,就他们看执念。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他们是不知道吗?依我看就是帮魔修生产户,没见几个飞升的,倒是大把大把成魔的。成天拿从一真人扯大旗,难不成这本还能吃成千上万年不成。”
“鹤儿慎言!”衍芜真人打断了正在发泄不满的韩鹤龄。说些不着调的话没事,但是编排一个飞升的大能这件事还是过了。
韩鹤龄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早已飞升的前辈,修真之人,不可妄语。可是她还是嘴硬:“就随便说说嘛……哎呀哎呀知道错了,师父你别瞪我。可是我又没说错,不二教的确盛产魔修嘛。”
韩鹤龄没有说错,不二教的确盛产魔修。要不是的确有人从此门派飞升,怕是早就被人攻上门去毁掉了。现在已经尾大不掉了,不二教的实力也的确强劲,所以界内也无人置喙。只是私下还是会吐槽这事。
融晨和衍芜真人也深知这点,所以韩鹤龄的埋怨他们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心中对此毫无波澜,毕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骂了也白骂。
回归正题,衍芜真人其实也不大知道这个器灵是怎么回事,不过比这个更加重要的是,问心镜真的有器灵了吗?
融晨思考了一下,觉得问心镜有器灵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虽说一个被抹杀了器灵的法器又有了一个器灵,这件事很少见甚至是荒谬,但是融晨是相信花林醉这个人打探消息的能力。
“花林醉此人虽然看上去沾花惹草、没个正行,但是的确是手里握着很多线索。他此次前来明摆着是为了讨人情,不会给假消息。而且这件事宁可信其有。”
“呵,可不是吗。花蝴蝶一个。他连风剑门那帮一心练剑的剑修都能勾搭上,估计稍微有点头脸的门派都有他相好的吧。要不然他怎么进的我们玄炎门,鬼晓得是谁给他开的门?”
一提到花林醉,韩鹤龄就仿佛应激般嘲讽个不停。
“门内有叛徒?谁给他开的门?本座若是没记错,你和他分道扬镳之时,他已然上了玄炎门的逐客单了。”
融晨赶忙上前劝道:“师父没事儿没事儿,花林醉这个人就是个赖皮精,这么多年没干过什么坏事,顶多也就是喜欢和人成婚罢了。待会我出去教训一下那些师弟师妹们,多敲打敲打就没事了。我们聊正事。”
韩鹤龄瞪了一眼融晨:什么叫喜欢和人成婚罢了?
融晨回了一眼:难道不是?
韩鹤龄叹了口气:何止是人啊……
“若是问心镜有了器灵,最可能的是之前从一真人未抹消干净导致的。”
“师父的意思是它藏了起来?”
“是的。这是最有可能的。”
韩鹤龄惊讶道:“那岂不是意味着一个被虐待过的器灵起死回生,那它肯定想着报复修者呀?那从一真人它是找不到了,它现在想干嘛?”
“无论它想干嘛,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把它关起来!师父您已半步化神,可有挟制之力?”
衍芜真人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又说:“若是器灵在全盛时期,别说化神了,就算是炼虚都够呛。那可是大乘期的本命法器啊。可若是刚刚成长起来的器灵,我或许可以一试。”
“秘密通知各门派掌门吧,私下召回接了不二教这个任务的弟子。这已经不是你们这些筑基的小娃娃能接的任务了,该由我们这些老家伙来了。”
韩鹤龄瘪着嘴巴,嘟囔着:“总说自己老自己老,明明是个帅小伙,天天把自己搞得和个小老头似的。”
韩鹤龄还欲说,就被融晨师兄捂着嘴巴整个人被抱走了。
身后传来了师父爽朗的笑声,当然,还是小老头的笑法。
“师兄你又捂我嘴巴不让我说话,我说白桃,你打断我,我骂不二教你也不给我骂,我念叨自家师父怎么了?”
融晨深呼吸一口,才回道:“你说你当初和花林醉在一块儿是不是因为花林醉嘴巴碎比你还能说?”
融晨师兄一句话气的韩鹤龄当场石化,我个半天一句完整话憋不出来。
“好了好了,给各门派掌门送秘信去。男人耽误你修炼,别想着花林醉和师父了。”
“为何不把这事昭告天下,这样我们也有理由限制不二教招生了呀。大家不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你若是魔修知道这么个被正道人士毁了干净的器灵重生归来,你会不会动心思?会不会想着这可是大能的法器,还对正道人士如此憎恶,那合作一番岂不美哉?它曾经是个死物,是个敌我不分的死物,可有了器灵就不一样了。”
韩鹤龄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她本想着无非就是那帮魔修干扰他们办事,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
“那白桃那个天才废物点心,岂不是很危险?”
融晨无语地听着韩鹤龄取的外号,这又夸又贬的……
没忍住敲了敲韩鹤龄的脑壳,命令道:“还不快点给我去送信。”
第10章
修真界依旧像往常一样,安静祥和,只是随着一封封密信的送出,平静的水面下已然有了旋涡。
而一无所知的白桃,在沿岸寻找了几遍后,选择了一个猛子扎进了诡谲的幽蓝海面。
——既然岸上没有,那就在水里。
漆黑的夜,滔滔的浪潮,低频的呜呜声伴着水浪向白桃涌去。
若不是修真之人,怕是真要溺死在这无边的黑暗里。
沿着悬崖在水面下的部分,白桃细细搜寻。
其实最有可能的就是水面下的石体被凿出了一个洞,然后被障眼法掩盖了,只需要掌心覆上微微感知就知道了。可是白桃在寒冷的水下都不知道摸来摸去了多少遍,就是没感觉到任何灵力覆盖遮掩的迹象。
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寒冷刺骨的水下搜寻已渐渐逼近她的极限。
——要不算了吧……
就算是这样的状态,找到了高阳又如何呢?若已经力竭,也无法抓住高阳带回去。
这样想着,白桃打算回去后从长计议。可谁知一个浪潮涌来,白桃被狠狠地打在了石壁上,疼痛和缺氧的窒息感让她一瞬间忘记了运转灵力隔离冰冷的海水。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再睁开眼,白桃进入到了一个女子的闺房。
——等等,这地方哪里来的女子闺房?
梳妆台,小茶几,婴儿床,小马扎,还有窗边插着的一支梨花……一切粉嫩又清新。
可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唰的一下窗下的茶几那突然出现一个着紫衫的男子,正拿着一面圆镜仔细端详,圆镜背面缀满了珠宝。
“呦,这不是白桃吗?”男子转手藏起镜子,朝白桃走来。
白桃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因为刚刚的浪潮已经打湿了,只能尴尬的稍稍整理一番。
“好久不见。”白桃扯着嘴角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看镜子的那个紫衫男子,就是高阳,冷哼一声,嘲讽白桃:“这不是我们神女县主、修炼天才、玄炎门的未来依仗白桃吗,怎么弄成这样了?”
白桃被揶揄的脸色通红,磕磕巴巴地回:“哪……哪有那么厉害?”
高阳也是佩服白桃这把嘲讽当夸奖的本事,嫌弃地看了一眼,啧了啧,问:“高月叫你来的?”
——高月?哦对,林月本来是姓高来着。
白桃悻悻地摸摸鼻子,答:“也不完全是,但是她的确有叫我来看看你。”
高阳挑了挑眉,看着白桃:“你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善意的谎言或者求生的砝码吗?”
气氛突然凝滞,白桃感到危险,默默的唤出了双刀。
高阳看到白桃的双刀,笑了起来:“白桃你要不要试试你能用出几分灵力?”
欣赏着白桃因为惊讶瞪大的双眼,高阳笑得更加大声了。
“好了别瞪我了,去把衣服换一套吧,旁边小间有温泉,去洗洗。”高阳随手一挥,一套女子服饰落在白桃身边的小凳上。
白桃难以置信地不停掐诀,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所有灵力好像被封住了,连使个除尘咒都不够。
“你怎么呆呆在那站着呢?别费力气了,这里基本上用不出灵力,灵气也很稀薄。或者说,你想用武力制服我?”高阳威胁着眯了眯眼,叹了口气,接着说,“也不是不行,我听闻你双刀使的是真不错,我也想看看我打不打得赢。不过今天就算了吧,我没趁人之危的爱好。衣服是高月的,就穿了两次,去换吧。”
白桃没再继续尝试,她好像知道这是哪了,这是困仙石。现在不是抓不抓得住高阳的问题了,是怎么出去的问题了。
困仙石取名不是为了夸大宝器的作用,而是真的可以困得住。
这是千万年前仙界大乱,打斗之际飞入修真界的一块小小碎片。除了隔绝所有灵气和限制灵力的使用,没有别的用处。
洗漱一番后,二人对坐茶几前,品茶赏花。
白桃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副画面,明明这时候他们应该打作一团才是。
“镜子我有用。你回去后告诉高月别担心我。”
——林月巴不得你死呢,这姐弟俩真有意思。
白桃面无表情地吹了吹浮上来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白桃没答应高阳的建议,倒是问了个无关的问题:“高阳,这镜子怎么这么听你话?我可听说了,这镜子会困人。”
高阳玩味地看了看白桃,凑近了问她:“你想用?”
白桃轻轻点了点头:“成吗?”
“你应该是接了不二教的任务来的吧,你不做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