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美人——二月梢
时间:2022-01-07 14:42:02

   所谓美人
  作者:二月梢
  简介:顾宁上辈子过得一团糟。
  这辈子只想平平静静地过。
  只是偏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宁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都怪我生得太美。
  立意:珍惜眼第$1章
 
 
第1章 
  顾宁这辈子也算值了,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都被她踩在了脚下,不管心里如何想,每次见着面必要恭恭敬敬的给她跪拜,尤其是当江心月在她面前伏下身子,顾宁最是畅快。
  她享受着权势的滋味,恣意挥霍着。
  可惜这好日子太短了。
  在她二十五岁的生辰一切都变了。
  老皇帝死在了她的床上,陈王举兵造反,一下子全都乱了。
  顾宁由着宫人给她褪下了华丽的衣袍,裹上了素白。
  地上跪了一地的美人,哀哀切切的啼哭着,顾宁的眼里挤不出一滴眼泪,反倒觉得那哭声让人厌烦的很。
  她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哪怕前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依旧掀开锦被继续睡觉。
  这几年她总是睡不着觉,便是睡着了也是睡的极浅,但凡一点声响,她就会惊醒,宫人都敛声屏息,谁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这会儿外头吵吵闹闹的,顾宁反倒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顾宁觉得身上沉沉的,呼吸不畅,睁开眼睛,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之中,尽管光线昏暗,顾宁还是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他平素总是低垂着眼眸,从不敢这般直直的看她,以往的恭敬孺慕也都荡然无存,有的是深不见底的欲.望,这是男人看女人时的目光。
  顾宁惊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冷冷的,偏生那管黄鹂似的嗓音怎么也撑不出该有的不悦与威严,加之带了点刚睡醒的沙哑,在昏暗的帐子里更容易勾出人心底的暗火。
  “母后。”萧译捏着顾宁的下巴,拇指轻挑的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放,“儿臣想要你。”
  顾宁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此刻她的心平静的很。
  老皇帝的子嗣不多,这些年来死的死,疯的疯,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一个人人都忽略掉的七皇子萧译,到了如今地步,这皇位却是白白落到了他的头上。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她这个既无生恩也无养恩的母后。
  她沉默的看着他,萧译缓缓的靠近她,轻轻地贴在她柔软的唇上,陌生的男子气息让顾宁整个人都僵硬了。
  “母后可真是狠心,父皇死了,你竟半点也不在意吗?”萧译的语气中含着笑意,他亲了亲顾宁的唇,手掌抚上了顾宁纤细白皙的脖颈。
  他的手缓缓地收紧,顾宁的脸颊红了起来,润红的唇微张,如云的乌发衬着白雪般的肌肤,别有一种凄惶之美。
  萧译的眼眸暗了下来,大力的扯开了她的衣襟,压了下去。
  直至天明,顾宁才悠悠转醒。
  身上酸软的厉害,她失神的望着帐子,半晌才把身子慢慢的缩了起来。
  战事越来越激烈,萧译这个新帝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顾宁不关心这些事,谁赢谁输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直到那晚萧译喝醉了酒,顾宁才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哥哥的消息。
  “哥哥在哪里?你快告诉我!”顾宁失态的去扯他的袖子。
  萧译抚着顾宁的脸,带着醉意说道:“死了,死在了战场上……”
  顾宁就像猛地被人打了一个闷棍,脑子一片空白。
  当年她被送进宫里的时候,她那傻哥哥在她的身后声嘶力竭的喊着:“阿宁,你等着哥哥接你回家。”
  那时候她连头都不敢回。
  进了宫还怎么回家呢?
  哥哥真是太笨了。
  她不求别的,只求哥哥能够平平安安就好,可就这一个愿望都破碎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顾宁眼里的泪花模糊了视线,从眼睛里滚落了出来,沿着香腮砸到了地上。浑身的筋骨像是被人抽走了,呆怔怔的坐在冰凉的地上。
  带着酒气的滚烫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萧译捧着她的脸,将晶莹的泪珠吻去,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咸的。”
  顾宁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像一个木偶一般被他推到地上,任由他摆布。
  两年后,陈王攻进了京城。
  萧译把顾宁带到了身边,他从袖间拿出了一把匕首。
  “如今我这皇帝是做不成了,唯有你我还舍不得,阿宁说我该如何是好?”
  顾宁只低头抚着衣袖道:“我这衣裳是新做的,沾不得血。”
  萧译低笑了一声,把她抱进怀中,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的腰肢被箍的生疼,他的力气很大,唇瓣也有一丝刺痛,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叛军就要攻进来了。
  萧译抱的她更紧了,“你恨我吗?”
  顾宁没有回话。
  “我若不在,你可怎么办?”他的声音有些低,抱着她的力道也松了些。
  顾宁挣了一下身子,惊讶的看着萧译倒了下去,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没入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她的身上也沾满了他的血。
  顾宁颤着手伸到了他的鼻下。
  已经没有了气息。
  关闭的殿门被猛地推开。
  从中间走出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阳光有些刺眼,顾宁眯了眯眼。
  这个男人她认得。
  陈王世子,萧夙,江心月的夫君。
  造化弄人。
  她一直都想把江心月踩到脚底,到头来,她还是输了。
  当初江心月嫁给这个男人,顾宁心里可没少嘲笑她,心比天高的贵女嫁给了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像江心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了。
  可谁又能料到今日呢?
  闯进殿中的士兵在看到龙椅上的那个美人时都怔住了,久久回不过神。
  顾宁看着下面那些呆住的人,心想,她至少还有美貌可以利用,便是死也要给江心月留下点念想才是。
  这一年的雪下的很大。
  顾宁用一个珍贵的玉镯买通了看守的小太监,她踩着厚厚的积雪等在了萧夙平时的必经之路上。
  天寒地冻,她的鼻尖冻的泛红,脚也麻了。
  等到远远的看到有人往这边来时,她赶紧抚了抚头发,整了整衣衫。
  她的运气很好,他的身边并没有别人。
  “殿下。”顾宁轻柔的唤了他一声。
  在顾宁想来,萧夙就是一个脂粉堆里打滚的好色之徒,面对这样的人,顾宁觉得她并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露个脸就成。
  结果,她那张无往不利的脸这一次却没起到该起的作用,萧夙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要擦身而过。
  顾宁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她顾不上别的,这次机会错过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萧夙挑了挑眉,讥讽的看着她:“太后是想自荐枕席?”
  这个称呼在此刻听起来有种刺耳的嘲讽意味,顾宁全当自己是个聋子,纤细的手臂环过他的腰,娇软的倚进他的怀里。
  “果然是极品的美人。”萧夙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最后贴在顾宁的耳畔低语,“可是我嫌脏。”
  顾宁愣住了,潋滟的眼眸变得迷茫,他说什么?
  脏?
  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直往头上冲。
  她垂下了手臂,呆立在雪地里。
  萧夙走出一段路后,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一眼。
  她一个人蹲在雪地里正抓着雪往手上擦。
  萧夙蹙了一下眉,收回了目光。
  冰凉的雪冻的她的手通红,疼的刺骨,顾宁一把一把的抓着雪用力的搓手。
  呢喃道:“不脏的,不脏的……”
  寒风呼啸,顾宁失神落魄的往回走,身后忽然有一双手推了她一把,顾宁直直的跌进了冰窟窿里。
  冷。
  彻骨的冷。
  在失去意识前,顾宁依然紧紧抓着从萧夙身上拿到的玉佩。
 
 
第2章 
  “阿宁,你醒了吗?”
  随着这一声关切的问候,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掀开车帘,钻进了马车,带进来一股寒风。
  马车里一个小姑娘闻声抬起了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茫然,呆愣的看着进来的小少年,她的脸精致小巧,年纪小小就已显露出惊人的美丽,此刻她眨着纤长卷翘的眼睫,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还难不难受?”小少年努力的使自己稳重起来,学着以往母亲的样子,探了探她的额头。
  顾宁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尽管他的面容是如此稚嫩,可顾宁又怎么会认不出她的哥哥?
  他正担忧的看着她,眉眼间还带了一丝天真,没有顾宁记忆中那样的阴沉与戾气,如今的他还是个孩子。
  顾宁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眨,她忐忑又惶恐,发生了什么?她不是死了吗?在那个寒冷的湖里,冰冷的湖水包裹着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她的口鼻被冰水涌入,窒息的感觉她还依然清楚的记得。
  “阿宁,你怎么了?”从他进来,阿宁就没说过一句话,这让顾寒着急了起来,“你别不说话,是不是还头疼?我这就让他们去请大夫给你看看!”
  说着,顾寒就要往外走,他的身子刚起来,就被拉住了,扭头看去,小姑娘细嫩白皙的小手正抓着他的衣角不放,顾寒只好坐了回去,还未开口,那只软乎乎的小手就朝着他的脸颊试探性的轻轻地戳了一下。
  然后,他便听到阿宁软糯糯的呢喃道:“是真的。”
  不是梦!
  顾宁惊疑的看着年少的顾寒,又看向自己肉乎乎的小手。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冲的她头脑发晕,恍惚间,她竟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和梦境。
  摇摇晃晃的马车,年纪尚小的哥哥,呼啸的寒风……
  这一切像极了她记忆深处的某个场景。
  那时母亲去世,她和哥哥艰难的维持生活,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眼看着冬天到了,天气越来越冷,他们的日子愈发的艰难了起来。
  直到一个深冬的日子里,永安侯府突然派了人来接她和哥哥回去,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是这样的一辆马车。
  “什么真的假的?”顾寒一头雾水,又摸了摸顾宁的额头和脸蛋,感觉已经不烫了,他这才安了安心。
  顾宁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盈满了泪水,这把顾寒吓了一跳,他慌乱的捧住她的脸蛋不知如何是好,“别哭,别哭。”
  顾宁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哭出来。
  她的哥哥呀,在这世上与她相依为命的唯一的亲人,可即使她已经成了齐国最尊贵的女人也没能护住他,他不愿躲在她的裙摆后面苟且偷生,他想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有他的志向,他舍下了荣华富贵,不知所踪,她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顾宁那时候真的恨啊,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旁人求都求不来,他怎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安安稳稳的接受呢?是不是他也瞧不上她?
  她再也不是那个干干净净,天真无邪的阿宁了,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说她的,狐媚惑主,淫.娃荡.妇,这些她都不在乎,可是他不能这样想她呀!不能!如果连唯一的亲人都这样看她,那她一定会疯的。
  事实上,顾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她可以冷静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死去,欺负过她的人,她也一一的还了回去,曾经那样懦弱娇气的人终于学会了使用自己的利爪。
  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她会感到无比的陌生,满身的华贵是如此的空洞,那双眼睛也早已失去了灵气,像一潭阴冷的死水,这种藏着衰朽的糜艳连她自己看了都生厌,可越是不喜,她便越要拼命的装扮自己。
  折腾来折腾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鬼样子。
  顾寒看着顾宁哭的这样伤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攥起了拳头问道:“是不是他们那群人欺负你了?”
  来接他们的人都是侯府的人,一个个很会摆架子。
  明明都是奴才,但侯府里出来的奴才就是比别人高贵。
  尽管顾寒和顾宁算是主子,但也要看是什么主子,这种外边女人生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野种,要不是还有点用处,怎么会把他们接回去?
  这男孩还好点,永安候只有一个嫡子,怎么也会看重几分,可女孩嘛,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姑娘了,侯爷纳了那么多房妾室,偏偏一个个的肚子都不争气,净生一些赔钱货,府里的十几位庶出的姑娘过的不如有脸面的大丫鬟,更不要说这种外头来的。
  顾寒和顾宁的身份有些上不得台面,他们的母亲是别人送给永安候的美人,那般绝色的容貌一下就勾住了永安候的心,很是稀罕了一段时日,于是就有了顾寒,因为有孕没法伺候人,永安候又找了别的乐子,两年后他再次经过那地界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一夜过后,因为京中有急事,他又匆匆离去了。
  仅仅一夜,又是相隔千里,如果说永安候能确定顾寒是自己的儿子,对顾宁这个好像凭空冒出来的女儿,他就有些不确定了,他们的母亲本就不是什么规矩人家的女儿,又生的那般模样,能有什么贞洁可言,是不是他的种还真不好说。
  但也只是个小姑娘,永安候就不在意了,随便养着就是了。
  府里的下人惯会看人下菜碟,虽然奉了侯爷的命令来接顾寒和顾宁回去,但上面那态度显然也没当回事,真在意也不会让侯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十多年都不闻不问了。
  这般想着,自然也不会对顾寒和顾宁有什么敬重可言。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他们领了这个苦差事,讨不到好处不说,还要挨冻吃苦,个个都牢骚满腹,对两兄妹更是懒得伺候。
  上路没两天,顾宁就病了,浑身发热,晕晕乎乎的睁不开眼。顾寒心急如焚,让他们去找大夫,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里去找人?管事的婆子被顾寒那红着眼的狠戾模样吓了一跳,又担心这姑娘熬不住去了,把差事办砸了,心里难免骂了声晦气,没千金小姐的命,偏生把千金小姐的娇气全学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大夫,只能找了应急的药物给顾宁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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