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跟别人鬼混知道,毕竟人家鬼混的时候也没有找什么太隐秘的地方,但是孩子就难说,毕竟自己也不是没有……那啥。”
“那就真的不会介意?”徐漫觉得这未免太过大度,这种事情可不简单是一颗种子从哪里来的问题。
第44章 . 两相欢职位争夺战 “介意又怎样,……
“介意又怎样, 事情已然发生,闹大了丢的是自己的脸,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而外面那胡来的人呢, 多少也会觉得是自己孩子,接济点财物东西,如此两全。”
徐漫的世界观今天被能能这一番“科普”震惊到崩塌无边。
原本她以为这年代的人热情纯朴, 再加上现在正是革/命建设热情高涨的时期,而且这不是吃饭都成问题嘛, 怎么一个个的,精神生活还搞得这么丰富。
不是说饱暖思那啥嘛,看来这不饱不暖的,也没少思没少做呀!
见媳妇心思依然跑偏,能能头疼扶额,给了她一个爆栗:“我说这些, 不是让你八卦好奇的, 是让你记得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可不是胡乱说来唬你的。”
“放心吧放心吧!遇到这种情况, 我一定会坚决拒绝的,我对婚姻保持绝对的忠诚。”
即便是开始和能能完全陌生, 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 她也不会乱来, 更别说现在, 和能能有了长远过下去的打算,她更不会为了一时之快,弄出些糟心事,而且她也不知道那种事有啥好快乐的。
但能能显然对她的敷衍不满, 又给了她一爆栗:“让你认真听不听!你以为我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你傻上当,这里有的人是自己不检点,有点却是别人威胁,瓜田李下说不清楚,最后无奈屈从,明白了吗?”
“啊!好吧!”她想说现在不是还有民兵连长治保主任管着治安吗?又想到上次在公社偶然看见民兵连长看公社广播站那知青小美女的样子,好像,也不能抱太大希望。
说来说去,看来这些事情,还是该着重注意,不仅寡妇门前是非多,像她这样的“独居”女性,同样如此。
见她神色凝重,显然是听进去了,能能松了一口气,随即安慰她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跟村长他们都打过招呼,让帮忙照顾着你们娘四个一点。爹和二弟也打过招呼,爹他虽然……但大事上不会含糊,二弟你不方便直接找,有事可以先找二弟妹。”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就你能耐是不是!
虽然这样啰啰嗦嗦,但是想到他一个大男人,难得这样费心周全,徐漫也觉得心里暖暖的。
“好了,别多说了,明天不是还要去试试豆浆机?”
“嗯,睡吧!”能能抱住她入睡,徐漫也没有再挣开他。
一夜无梦,第二天就是榨油作坊考核,现场果然如大队长所料,很多知青都报名了记录员。
相比之下,榨油人员的报名少之又少,毕竟以前有过这方面经验的不多,所以在大家眼里算是个技术工,即便公告的时候说明了之前有无经验都可,但大家还是持观望态度。
由于作坊记的是八个工分,家里拿十个工分的男劳力是不会过来的,来的以女人居多。
经过一轮考核下来,记录员这边由余友芹强势领先,榨油工作这边却产生了点分歧。
主要是在两个人中间拿不定注意,一个是副队长家的儿媳妇孙月季,一个是老会计家的二儿媳妇冯秀容。
孙月季虽然以前没有经验,但是就看人操作了一次,很快上了手,虽然开始不是很熟练,速度慢了点,但有条不紊,也没有遗漏浪费。
冯秀容以前是有过经验的,她姥姥家是邻省的,小时候见过人家生产,也去帮过忙,因着这个原因,一开始就表现得很高傲,完全没有把这事看在眼里的样子。
但也由于这种眼高于顶的态度,虽然在时间上略胜一筹,最后榨油量却也稍逊于孙月季。
而另一位同志又远远胜于两位,相当于要从她们中间,挑选剩下的一个名额。
当然,按照原本的规定,就直接选
谁都说得过去,但棘手的问题在于,油量多少这事可以推脱给原材料的差异,毕竟谁也没法保证里面的苏子粒颗颗相同。所以同等条件下,其实时间更有说服力。
选冯秀容说得过去,但浪费东西这种习惯难以让人接受。
选孙月季吧,她在时间和经验上输得明明白白,怕难堵悠悠众口,毕竟副队长还在位,人们会觉得是大队部的暗箱操作。
“要不让她们再来比试两场。一种材料一次。”
“凭什么,我明明都赢了,我比她孙月季快多了,你们可不能因为我们现在不占人,就这么欺负我。”
怕啥来啥,徐漫头疼,不过现在不是她出头的时候。
只见大队长一声大喝:“凭什么,就凭月季娃同样的材料榨得比你多,凭人家不看这不是粮食就随便浪费,凭人家比你讲道理,就现在让你多比一次都做不到,你还想留下来,早晚也因为犯了作坊规定被人换下来。”
大队长说话还是很有权威的,他话一出,冯秀容纵使很不满,也只是撇撇嘴,却不再敢发声。
于是比试再次开始。这次一开始用油茶包,冯秀容卯足了劲,两人油量相当,她在时间上依旧占了上风。
第二用苏子,孙月季不紧不慢,比她第一次操作时,进步明显。而冯秀容也发现了,开始还势在必得,最后明显有些手忙脚乱,贪多图快,又浪费了不少。
最后结果自然是孙月季胜出,冯秀容不服气:“我比她有经验多了,她今天不过是侥幸,而且我们开始明明是我赢了,为什么要以后面这两次来论?这不公平。”
“她虽然没有过经验,但也正是因为没有经验,却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并做快做好,足见她学习能力之强,这样的人,用不了多久,效率便能再提升一个档次,所以,有什么理由不用她。”徐漫看不过去,不得不解释几句。
“是你,是你对不对?”冯秀容却像个疯子似的,指着徐漫,“你和她串通好的,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就帮她争取这个位置?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抢了我公公的职位不说,还撺掇人来打压我,指着把我们一家踩在脚底下,不得翻身,你就可以当不知道你做的缺德事是不是。可惜啊,徐漫漫,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就能一手遮天了?你做梦!”
徐漫:……MMP!这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我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我现在的职位来得堂堂正正,没什么可诟病的,你要不服气尽管去告去查,更没有抢职位一说,如果不信,你可以请老会计来当面对质!”
“呵呵,谁知道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还把你当恩人似的供着,我给你说,徐漫漫,她们怕你,我可不怕你,别以为凭着你这副狐媚面孔迷惑男人,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徐漫:……无法无天的是谁!
哪怕她再好的涵养,面对这种胡搅蛮缠之人,也很气结,正准备开口。
大队长及时出声:“闹什么闹,这件事是我决定的,与徐会计有什么关系,要对这选拔有疑惑可以提,但要是趁机发泄私怨,胡搅蛮缠,那就趁早给我滚蛋!”
这时老会计家二儿子能爱军也来了,他三十多岁,是个老实憨厚的农家汉子,见到闹事的媳妇,上来就是一巴掌:“闹什么闹,老能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他说的老能家,自然只是指他们小家,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人跟着掺和,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才徐漫确实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她们也怕被人冯秀容逮谁咬谁。
原本准备回怼的徐漫闭嘴了:既然大家都觉得我很可怜,那我就只能把小白花人设贯彻到底了。
只见能爱军让小妹把媳妇拖回去后,又对着徐漫道歉:“不好意思,徐会计,那婆娘今天冒犯你了,我先代她向你道个歉。”
“你不用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既然要追求小白花人设,徐漫就决定贯彻到底。
“我知道大家对我突然来当这个会计,心里多少有些想法,我可以接受质疑,但不能接受无端的指责,我堂堂正正,不怕大家查。但是当这个会计一日,我也会尽心尽力,为大家服务,争取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至于其他的,闲言碎语,我就先受着,我相信,时间会给予证明。”
她这番原本慷慨激昂的话,硬是说出来几分压抑我见犹怜,九曲十八弯的味道,让在场有些想法的人,也在想,自己之前这么想她是不是太阴暗了。
再加上大队长趁热打铁,在旁边说了很多徐漫提出的设想,说能能为大家弄机器,节约了多少钱。
她帮忙说服了公社书记,帮忙通了电。如果前面的事还不能直观感受,通电的好处却是明显的。
虽然很多人家心疼电费,也不怎么舍得用,但不想用和不能用是两回事,更何况每每回娘家,说起自己家里通电这事来,都倍有面儿!
大队长见大家有所动容,趁热打铁将还未实践的各处养鱼的想法,也提了提。
众人一听,好家伙,这才多久,竟然做了这么多事,对她的想法也就慢慢改变了。
这里的大部人,要说对老会计有什么必当不可的坚持,其实也不是,只不过是多年习惯了而已,本能地对新来事物排斥。
但如今想想,让徐漫当会计,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当然,这么想的人里,不包括那些本来就是出于嫉恨才有意找茬的。
第45章 . 两相欢妹夫搞啥鬼 虽然冯秀容大闹……
虽然冯秀容大闹一场不太好看, 但整个选拔还是顺利完成,徐漫也成功趁机在众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也算得上因祸得福,但这也不代表她会就此原谅冯秀容, 只不过也不值得费心去追究, 没犯到她手上之前,她准备先搁下不提。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耽搁, 还真出了事,当然,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因为电暂时只通到榨油作坊,线牵到各家各户还需要时间,能能不确定自己能否等到那天,只能先把做好的豆浆机拿去镇上试了试。
他还有个妹妹,在家中排行老三, 和他一样不受王凤仙欢迎, 不过妹妹是因为王凤仙重男轻女, 他嘛……呵呵!
妹妹能甘草是在三弟能强结婚前出嫁的, 按理说当时他已经开始工作,每个月工资不高, 但每月三十元他几乎全数寄回, 完全不存在缺钱一说。
但王凤仙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妹妹嫁给了镇上的匠人王顺喜。
王顺喜倒是个老实人, 以前还当过三年兵, 家里就一个寡母,没有兄弟姐妹,还是个可以自己讨一口饭吃的手艺人,家里又住在镇上, 听起来还真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这也正是王凤仙找的说辞,到处吹嘘自己给女儿找了个好归宿。
听到的人闻言只是撇撇嘴,谁不知道那王顺喜当兵时伤了腿,才不得不被迫转业。
虽然有比较好的家底,但听说伤得厉害,受伤后再也没能站起来过,脾气还特别暴躁,很多人家都望而生畏。
有点手艺又怎样,断腿下不了床,什么都要人伺候,更别说屋里屋外这么多活计,不都得堆到能甘草身上。
何况那时能甘草将将十八,王顺喜已然二十六,堪堪相差了八岁,别看王凤仙说得天花乱坠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六十六块钱的彩礼。
能能对这个妹夫倒是见得不多,刚结婚那年过年不放心来见了一次,虽然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但人品也还过得去,木已成舟,他只能偷偷塞了二十块钱给妹妹,让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委屈自己。
而今天,显然是第二次,他们家在镇里大街后面第二排,前面是一条一米宽左右的小路,后面是一个荒园。
进去是排三间砖瓦房,虽然有些年月了,但前前后后打扫干净,看起来也不显萧条破败。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声粗重的呵斥:“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弄这些吗?”
能能皱皱眉,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敲门的手也不动了。
然后果然听到他妹妹怯怯的声音:“我看着这里挺乱的,就要堵住门了,就想着帮忙……整理一下!”
“这些活我自己会做,你非要来添什么乱!”语气很急促,显然不太友好。
却听她妹没有反驳,反而语气担忧:“你的腿……”
“没事,我还不是废人,过去坐着,别搁这碍手碍脚!”
“噢。”声音低低的,像只受气的小猫。
能能没忍住,直接粗暴敲了门。
来人看见他显然也是一惊,“先进来坐吧!”没有称谓,态度不冷不热。
说不认识谈不上,说不熟这态度也很牵强。
“谁呀?”能甘草闻讯赶来。
还没看清人,就听见王顺喜有些不耐的声音:“跑那么快做什么?”眉头皱成川字。
“哦!”闻声,慢下脚步,看清来人,也怔愣了一瞬,跟着眼泪就簌簌流下来了。
能能心里揪疼,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哥哥,他好像,都甚为失职。
前次见妹妹,还是在十几天前,当时见她在街上,送了点钱票给她,她死活没要,想说去她家看看,她也只说一切都好,几番推诿,后来时间不允,他也只得放弃。
今天此来,说是试机器,其实也存了几分刺探心思,他既然回来了,不管怎样,不能看着妹妹白白受苦。
今日此情此景,无一不在控诉他的角色缺位,心中滋味百般,看一眼始作俑者,后者对他的眼神恍若未闻,只是淡淡扔下一句:“你们先说,我出去看看妈回来了没!”
他妈在后面荒园中偷偷种了点菜,通常都趁着人少的时候,进去理理,现在正是收获季节。
说完,径直出去,到门口又看了她一眼,嘱咐一句:“一直傻站着干嘛?”语气绝对说不上温柔。
“哦哦!”能甘草应声,引着能能到堂屋方桌旁坐下,自己小心翼翼坐在一张搭了军大衣的椅子上。
能能一进来就感觉到那张椅子的鹤立鸡群,也发现了他妹妹坐上去时的欣喜和小心翼翼,就跟小时候偶尔偷到一手指白糖一样,够她甜上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