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主任,好巧,没想到又见面了!”
“是很巧,秋鸣,叫人!”
“叔叔阿姨好!”
“大熊二狗,叫伯伯!”
“伯伯”
“伯伯好!”
章怀之看了看三个小孩,笑了笑,问道:“几岁了!”
“伯伯,我们五岁了哦!”二狗率先回答到,“那伯伯你呢?几岁了?”
徐漫:……
能能:……
章怀之:……
他也没想到小孩子会反问,摸了摸他脑袋,笑了笑:“伯伯啊,有三十岁了!”
“三十岁?是多少岁呀?”他目前只学到二十,后面的都不会数。
徐漫扶额,她家二狗子孜孜不倦的十万个为什么又来了。
“三十岁呢,就是六个五岁那么多。”章怀之倒是没有介意,耐心地跟他解释。
二狗掰着指头算了算:“六个呀,好多哦,比我现在的五岁还多一个!”
“哈哈哈,是呀,所以要好好吃饭长大!”
天色不早,又跟徐漫聊了几句工作的事,就相互辞别了。
“妈,为什么我们没有那样的名字?”
“嗯?什么名字?”徐漫突然被大熊的发问整得有点懵。
“就是,像刚才那个哥哥那种!”
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徐漫却明白了,确实,比起章秋鸣这样的名字,大熊二狗这种小名,平时自家人喊起来觉得亲切,对外叫上去却可能并不那么美好。
她其实一直有记得这个事,因为原书里,他们上户口的时候能能不在,王凤仙是直接取的他们小名后一个字作为大名。
而徐漫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二狗有一次和人打架,正是因为对方嘲笑他的名字,说他当时是不是忘记一个字了,应该取作癞皮狗才是。
所以她其实心里一直记着这个事,原本准备等他们入学上户口再告诉他们,没想到小孩子间其实也是有攀比心的。
她和能能对视一眼,然后跟他们说:“其实妈妈早就想好你们的大名了,不过要记上了户口本,才算盖章认证,所以妈妈先没有说。”
“哇,原来是这样啊,那妈妈你就先告诉我们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二狗扯衣摆撒娇,还像模像样的举起手发誓。
徐漫好笑:“那你们今晚好好睡觉,我明天就告诉你们。”
“真的!”大熊这下也忍不住亮了眼睛,其实他对名字这个事比二狗更在意。
晚上徐漫就把自己想的几个名字告诉了他,这其实在一开始她接到三个孩子,想起原书二狗的事时,就在想了。
能能没什么意见,她媳妇取的,能不好听吗?
不过:“我们多取几个,让他们自己选吧,这样以后嫌名字丑,那也是他们自己当初选的。”
徐漫趴他怀里嘿嘿笑了:“你好鸡贼哦!”
“鸡贼?”
“就是……小心机。”
能能假装愤怒地瞪她,一个转身把人压在身下,俯下身咬耳朵:“我这是为了谁?嗯?”
“哎呀,你还真咬……别碰了,痒……”
能能也有些疼,上次的事情之后,他都吃素很久了,今天总算是有机会了,孩子在隔壁睡熟,没有了后顾之忧。
如此天时地利俱全,自然是要人和合行大事的。
如此灿烂碧空,天上云卷云舒,云朵纯白柔软,伸手可及,弯曲手指掬上一捧,眼前游云舒卷,不断变幻,形状万千。
……
再次被刺眼的阳光叫醒,徐漫想起今天她还得上班,吓得一个激灵,只是还没爬起来,腿一软又跌回了床上。
徐漫才想昨晚的事,老脸一红,能能的手表还搁在床头的茶具柜上,她赶紧拿起来看了看,还好,来得及。
随即揉了揉腿,下了床,正准备去洗脸。
能能进来了:“起来了,正准备来喊你,早餐已经做好了!”
“哦!”徐漫不想看他,这人太不正经了,看他的脸她现在就难免想起某些限制级的画面。
“漫漫,我可能要走了?”能能语气里难得有点晦涩。
“嗯?”消息太过突然,徐漫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抬头望着他。
“你画画像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什么亲戚,是疑似潜入内部盗取机密的间谍,因为你的帮忙,简哥他们顺利找到了人,简哥往上汇报把这个功劳记在了我头上,刚好现在他们要转去西北,那边缺人,所以申请如果顺利的话,我可能过了十五就要去省里报个到,然后过几天就走了。”
他的话说完,室内一阵沉默。
“那挺好的!”好一会儿,徐漫才嗫嗫道。
这段日子过得轻快,让她险些忘记了能能还得去工作,不过反正也不可能真的永远这个样子,能能早晚要去做他自己的事。
说没有一点不舍是假的,但她更明白,他该去做更有价值的事,她由衷为他高兴。
“对不起”能能把人抱到腿上,亲昵地轻吻她的额头、眼睛。
徐漫靠在胸膛回抱他:“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事业,我也喜欢那个认真热爱自己事业的你,很了不起!”
能能心里胀胀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只能紧紧抱着怀中之人。
她,给了他太多不曾有过的感动,他,又何其有幸遇见了她。
得知能能即将离开,徐漫还是有些恍惚的,不过想到还要上班,她又用冷水敷敷脸,让自己调整情绪。
不想还是被望新月看出来端倪,不过事情涉及隐私,徐漫也没有和她细说,只是说早上有点不太舒服。
晚上回去就开始想他出行的事,大西北,他们工作地的环境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想办法弄几样易储存的东西让他带去。
可是家里能密封储存的东西也不多,狠了狠心,她直接在供销社买了三个玻璃罐头,卖给她的是供销社新的售货员,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徐漫的名号,可能是存了巴结的心思,把她们买完东西的一个空大塑料罐,也送给了徐漫。
徐漫无功不受禄,自然不肯接,只问她那东西卖不卖,卖的话她愿意买。
所以最后多花了三毛钱,买了个大罐子,但徐漫觉得挺值的,这一罐顶上三个玻璃罐头能装的量了,而且还轻便。
不过买的罐头也没退,多多益善嘛!
回家的时候,能能已经开始做饭了,他虽然厨艺说不上拔尖,但也是合格的,做个家常菜不成问题。
小麦见妈妈回来,高高兴兴地往她身上扑,从来没有见过小麦如此情绪外露的徐漫,倒是有些惊喜。
正准备蹲下去亲两口,就见她拿出一朵空心的粉红色小布花,满脸期待。
“妈妈妈妈,花花缝在衣服上。”说着,拿着小布花往自己胸前比了比,露出两颗小白牙,自我欣赏道:“好看!”
徐漫:……
我是个没有感情的缝纫机吗?
而且,她一件灰色衣服,要什么小粉花,很丑好不好。
徐漫想起供销社那倍受欢迎的红色头花,好吧,她妥协了。
小麦她自己喜欢就好!
“哪里来的?”
“哥哥捡的!”
二狗疯狂点头,赶紧把他捡到的过程都说了一遍,仿佛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徐漫满头黑线,不过看小麦高兴的样子,罢了,丑就丑吧!
又想说带她去买两朵小红头花试试,但看了一眼她还没有长黑的短短小黄毛,算了,这事她自己内心想想就行了。
第84章 . 两相欢豆丁获新名 吃完饭缝完了……
吃完饭缝完了她才发现大熊正有些幽怨地看着她, 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个什么事。
赶紧把三个小豆丁叫在一起,说出了她的想法,最后经过一番讨论, 总算是有了结果。
“我大熊以后就叫能安军了, 二狗,以后在外面要记得这样叫我,听到了吗?”
“嗯, 我能安然听到了。”妈妈说这个名字最好听,他就要好听的。
“能安乔, 你要记得哥哥们叫什么哦!”两人对着小麦道。
还没完全明白什么意思的小麦咯咯的笑了,后半句她听懂了,对着二人叫道:“大熊,二狗!”
大熊二狗:……
正月十五转眼到来,野猪肉炕得差不多了,她们拿回来, 挂在自己住的屋子的横梁上, 等待腊肉自然风干。
因为能能报道后还会回来住几天, 徐漫也不急着给他做带走的食物了, 就包了几个豆腐肉包,准备给他带去省城的火车上吃。
徐漫和丘葵花现在完全是忘年交, 不仅是工作, 生活上也经常探讨, 比如推豆腐, 弄豆花,就是她新近从丘葵花那里学来的技能。
学来当天就给每人弄了一碗甜豆花吃,反响不错,所以最近她对豆腐豆花的热爱还未曾消减, 特别是嫩嫩的油泡豆腐,一咬满口浓厚汤汁,散布在舌尖每个角落,油而不腻,里面再夹点碎肉馅,鲜浓香醇,美味十足。
这时候还没有周末双休和法定节假日一说,但真的传统节日也是会放假的。
元宵节就放了一天,徐漫趁机请了第二天的假。
她还是一个比较注重仪式感的人的,所以像这种佳节必备食物必然要好好准备。
镇上有个专门负责给人打米磨面的地方,一般用一两个鸡蛋作为工钱就行。
徐漫一大早就让能能去磨了糯米面和花生,她取一小块鲜肉绞成肉糜,又将红豆、板栗分别煮熟捣成泥,与熬制好的红糖混合搅拌。
能能拿了花生碎屑回来,与白糖汁一起熬制上一会儿。
四种馅料就算完成了。
然后把将馅料捏成球的工作交给了能能,知道他手大,捏出来的东西也比较大。
但徐漫喜欢小个的,小的东西更容易煮入味。所以特意拿了两个勺子给他,示意他捏到两个勺子能盖住的程度就好。
自己开始准备面团,和之前做彩色面团的方法差不多,先准备着色汤汁,依旧是之前的颜色,汁液弄好后,倒入适量热水,有色热水掺入糯米粉中,开始揉面团擀面皮。
包好馅料后徐漫挨个放入旁边的簸箕中,因为是把晚上的量一起准备的,所以徐漫只拿了一半来水煮。
前世她并不怎么吃汤圆,因为不嗜甜,而很多汤圆里的红豆沙太过甜腻。不过现在口味好像有点变化,她觉得甜度刚刚好。
滑嫩Q弹的小汤圆,轻咬一口,唇齿粘连,流动的馅料在口中泛开,红豆的绵糯,栗泥的香甜,花生的酥嫩,肉糜的鲜美,窜入舌头的每个味蕾,在口中来一场温情脉脉的共舞,逐渐相亲相爱,水乳交融。
吃完元宵,徐漫把其余的全部端过去,顺带把三个小豆丁也打包放在了丘葵花家,又拿了一把钥匙给她们,以防有事。
然后回家拿好蒸好的包子,和能能一起出发了。
她结婚这么久,还没有去看过娘家人,小姨人还是不错,她觉得这门亲得走起来,带上能能一起去,也算是全个礼数。
本来想把孩子一起带上,但一来不太方便,能能到时候直接坐火车去省城,她带着三个孩子回来总有顾不到的时候,不安全。二来他们这次造访没有提前跟她小姨说,去了太多人不好安排。
坐中巴车到了县城,又从县城坐车到小姨她们那个县,然后再坐车去她们所在的东风公社,他们公社不远就有个火车小站,所以来往车辆还算多,她们也没等多久。
到林霜花家的时候差不多两点左右,她们提的一只野猪腿,虽然用东西包起来了,但精明人看形状自然也能看出来。
不过她们问路的人只以为人家是找林霜花的公公石根生,毕竟谁都知道他是他们夹石村的杀猪匠和割猪匠,有人来送东西请他帮忙也正常。
林霜花也没想到她突然到来,还看到了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外甥女婿,她自然也就好好打量了一下番,看起来倒是挺魁梧的,也比较面善,起码外表上她还是觉得配得上自己外甥女的。
但看到他们手里拿的东西,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你这孩子,瞎花什么钱,我给你一条猪腿子,你又还条回来?还有,这么多油?”
“哎呦,小姨,这腿跟腿可不一样,您仔细看看。”
林霜花还真看了下,认出来了,有些惊讶地抬头问:“怎么搞到的?”
“和我妹夫去山上逛了逛,刚好遇到了!”能能答道,语气平淡,不卑不亢。
林霜花还挺满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那你还挺厉害!”
“不过也不能这样送东西呀!”又对徐漫讲,“还有这油!”
“这不是为了尝尝鲜嘛,油您还没听说吗?我们那里办了个榨油作坊,要用油还不简单!”
“可劲得意吧你!再容易得也别养成这大手大脚的毛病。”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小姨看着呢,大不了!”
能能看着她们互动,觉得很欣慰,她媳妇明明人不大,可对着她妹和那个小知青,都是差不多以长辈的姿态教她们做事。
今天看她被教训,倒是难得,又十分欣慰,虽然他岳父岳母有些一言难尽,但是至少她有那么一个亲近的小姨。
那边林霜花却已经把石铁犁叫回来了,让他陪着能能说话,自己拉着徐漫去说悄悄话。
“你这孩子,上次面粉里的钱是不是你塞的?”
“嘿嘿”徐漫傻笑,她小姨还真是节省,现在才发现,可见面粉是放了很久才吃的。
“你还年轻不经事,就算手里有点钱,也不能这么花。”说着要把钱送回给徐漫。
“小姨,你就拿着吧!”徐漫坚决不要,“你也说了我年轻不会过日子,这不现在钱给您,说不定您哪天发了财,也能接济接济我,嘿嘿,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我可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