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看媳妇的样子,怕她胡思乱想,连忙从背后抱住人,轻声安慰:“都没事了,你看之前你醉蟹弄得多好吃,那之后我多吃了很多饭呢!”
饭量到没有一时增加回原来的水平,只是那之后他看到爱人的关怀,心里想通了也放下了很多事,认真吃起来也不再那么反胃。
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好好进食,也比刚回来时长回了不少肉,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只是这两天生病,好不容易补回来的肉又掉了,徐漫捏着他瘦下的手臂,有些心疼,自己那么久的劳动成果呀!
能能似有所觉,看透她的怨念,下巴在她头顶蹭了两下,最终闷闷地笑了出来。
“你还笑!”她手腕往外一拐,手肘抵了一下后面人的腹部,显然对他这不当回事的态度不满。
“放心吧!我好了,过几天就补回来了,保证不让媳妇觉得手感变差。”说完,还颇有意味地捏了捏她。
徐漫真的是又羞又恼,这人,稍微好点就没个正形。
狠狠瞪他一眼,挣开他做自己的事去了。
好在他说好了也是真的好了,吃饭什么的正常起来,人眼见着也精神起来。
就在他彻底好起来的第二天,派出所那边传来一个消息,直接把徐漫给雷得不轻。
他们是破获了重大的证据,才去抓的王凤仙,再加上王凤仙本来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在警察的几次询问之下,整个人又惊又怕的,也就把她们的犯罪事实揭了个底朝天。
这次能发现罪犯,是因为之前找王凤仙的那个老婆子,发现小麦这事不成,又寻找到了新的目标。
两人在交易的时候,被警察当场抓获,说起来王凤仙算不得是个主犯,而且小麦没事还是犯罪未遂。
但耐不住她害怕呀,因为她所犯的罪行不算严重,最后处刑也就是几个月,但这件事情更严重的不是蹲号子,而是她的名声。
虽然王凤仙以前也没多好的名声,但这和卖自己的孙女是另外一回事,何况当时她琢磨这件事的时候,还拿着个孙女她家爹的钱到处扬武扬威呢!
这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就提出了要见能能一面。
能能收到这个消息眉头也皱了皱,不过到底没费什么事,见派出所的小干部眼巴巴等着自己回答,也没多耽误,准备说一声就直接去一趟。
恰好这时徐漫出来,听了这事的头尾,略微挑挑眉,也想跟着去。
倒不是怕王凤仙又闹什么事,毕竟他现在也蹦跶不起来了,她想跟着去,多半是女人的八卦心作祟,想知道王凤仙打底是和用意。
当然她不得不承认,这里面也存了点幸灾乐祸,想看热闹的心态。
这些到底不好和男人如实说。
当然她也可以之后再问他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他的描述肯定会缺失很多细节,他想不到那么细的东西。
能能对他媳妇此举感到有些奇怪,但到底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她想去就去,他也没有理由阻止。
于是徐漫就跟着那人去了,可想而知,王凤仙看见自己的儿子身旁还跟着一个她最不喜欢的女人的时候,装了很久才自然起来的好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
她嘴巴张了张,看大儿子的脸色毕竟不算好,想到到底自己现在情况所迫,所以还是没有发作,装作没有看见他身边的人,自顾自的和自己儿子说了起来。
“铁柱呀!你要知道你心里有气,现在还在怨娘,当时也是娘一时糊涂,实在是有医生告诉娘,小麦那病得花大钱,饭都吃不起了哪还有那么多钱看病呀,咱们一家经不起折腾了呀!”
能能看她一丝悔意也没有,还在这里满口胡言想要搪塞过去,他失了耐性转身就走。
王凤仙一看他这个态度也知道了,此刻再说这些话已经不行了,她这大儿子这段时间变了,早被那个狐狸精哄了去,完全不听她的了。
“铁柱呀,娘的铁柱!是娘的错,是娘被狗屎糊了眼睛,没有分清好坏,那人说会好好对小麦的……”
说着见能能眼神不对,连忙改口:“可是现在到底小麦没事儿,不管怎么说,娘也把他们几个拉扯这么大,儿呀,你跟警察同志们说说看,能不能把娘放回去呀!
说完也怕自己说的这事不好办,又自己给自己找补到:“其实暂时不能出去也行,但你知道娘这样以后如果灰溜溜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娘到底给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让你上大学。没,你现在还找到了好工作,不能出息了,就忘了娘呀!”
这些陈词滥调,能能实在不想再听。除了说出来恶心人,没有其他的效果。他实在没有耐心和时间在这里陪她回忆这些“血泪心酸”。
他转身想走,不过踌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自己这么多年来藏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我问你一个问题,这次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他的语气很平静,这时已经但不是什么感情和不平,只是想搞清楚,也算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待。
王凤仙看他又转回来,态度也有所改变,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非常兴奋,手拉着两根门栏的杆子,一脸笑意忙说:“你说你说,娘要知道,一定要告诉你。”
能能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直接问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你对我和能强差别那么大。能行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对她不好,是不是其实我也不是?
王凤仙听他这么说顿时激动了起来:“你这孩子胡乱说什么呢?你怎么会不是我亲生的,你是我十月怀胎,闯了鬼门关生下来的。
“那告诉我为什么不一样?”能能明显懒得和她废话,他也不是非要知道这个答案,只是这疑惑埋在他心里多年,知道了就能彻底放下。
见王凤仙眼珠转着,明显还在想着如何编谎话搪塞他的样子。
能能没了耐心:“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减轻或澄清什么,但是你做的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是清楚的。如果你不想加重罪行,还是好好回答我这个问题。
王凤仙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说出那番生养他的艰难,非但没让他心软,还遭受来自这个大儿子的威胁。
但不管她怎么惊骇,总要面对当前的问题,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整个人开始变得亢奋。
“你还说!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能军翔怎么会跟那个女人勾搭上?怎么会让我成为全村的笑话?
能能对她明显没有什么逻辑的嚎啕不感兴趣,这次是真的转身就走了。
而身后王凤仙的声音,显然没有停下来:“能军翔那个狗男人,我有了你他开始还高兴,结果没多久就被那个狐狸精勾引上了,还生了的能行那个贱种,要不是有了你三弟,那女人也因为不合法被休了,咱们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那狗男人,现在不还是要靠老娘,哈哈哈……”
第112章 . 山海平离开进行时 徐……
徐漫偷偷抬眼看着一路沉默的男人, 不知道听完王凤仙的话,他会是什么想法。
她前后一想,也把前后搙明白过来。
因为怀上能能的时机不对, 恰逢能军翔“出轨”, 还堂而皇之纳妾生子,于是把所有罪行怪到怀上的孩子身上,觉得是因为怀了孩子她没法伺候男人, 所以才让别的女人有机会登堂入室。
徐漫清楚事情前后后,整个人都无语子了。
很想让王凤仙清清醒醒, 这男人要出轨,跟你怀不怀孕关系真不大,而且搞得像是能能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出生一样。
而且就她所知,能能她们出生没几年,国家解放,不久就实行一夫一妻制了, 那个能行的生母, 估计也就是那个时候离开的, 结果听王凤仙那语气, 她竟觉得是因为她怀了能强,才让男人心回意转?所以对能强那边偏爱。
徐漫真像给她天灵盖敲开, 看看里面是什么成分。
她能原谅那个始作俑者, 又跟他平平静静做这么多年夫妻, 却始终记恨着自己怀胎十月的儿子?!
这什么逻辑?
而且能军翔也是, 她以前还觉得这前公爹是个不错的人,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妻子孕期出轨的渣男。
一时观感十分复杂,不过想到那个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被无数后人引以为情深不寿的优美诗句,据说原作者在妻子卧病时也与人不清不楚,更是在妻子过世不久另觅新欢。
一边深情写下优美诗句怀念,一边多情取次花丛,这不也都不耽误嘛!
徐漫想着还能略带几分玩味,但能能勉强作为一个局中人,遇上这样的糟心父母,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能能回过神来,见媳妇侧头看着自己,眼带关切,心里暖暖的,又有些好笑,他的形象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不堪了。
他大手抬起来,往徐漫头上揉了两把:“走吧,以后不用再理会这些人。”
听他这语气,徐漫觉得是真放下了。
徐漫又忍不住问出自己心内的疑惑:“就因为这个,她恨你这么多年?”
“可能我运气真的不好吧!”接着徐漫就听到他说出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在他五六岁的时候,虽然能行母亲因为身份不合法离开了家,能行也因为不能带走,记在王凤仙名下,但是那时女人孤身在外,并不好过。
所以能军翔一直也没有和人断了联系,时不时还去帮个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还是被王凤仙发现端倪。
不过考虑到别人的目光,她们到底只是私下协商,最后决定一起粉饰太平,中间的官司也不甚清楚。
只是恰好经常在外面抓知了猴的能能碰见过几次,他也不知道他爹是做坏事,只以为是他爹的秘密基地。
小孩子嘛,都有这样的地方,自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满怀欣喜地纳入自己范围。
原本也不是个事,可谁想,这日村里有人家办酒席,有人来找能军翔,问王凤仙,她黑着脸说不知道。
能能以为自己娘是因为找不着他爹不高兴,连忙上前跟人邀功说他知道,一切发生得太快,等王凤仙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过来阻止他,他已经带着一群人走到那个地方了。
事情败露,两人辛苦粉饰的太平被打破,要是就此让能军翔回归家庭可能也就罢了。
偏偏这时,能军翔见事情瞒不住,能行生母当时病情也再变重,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这份照顾放在明面上来。
当然也有很多闲话,但能军翔打过仗,年轻时气势吓人,上面的人当然也知道,可是那边女人孤身一人重病在身,他们也不好放任人家自生自灭。
只能扣除了原本发给能军翔的补贴,可能军翔原本是地主出身,当时要发展改造工商业,保存富农经济,他的家底并没有受什么影响,那点钱他也不看在眼里。
也因此,之后能军翔不但没收敛,反而出去得更多了,王凤仙就彻底沦为前后村落人眼里的笑柄。
能能那时并不知道这前后的牵连,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事,家里人才不喜欢他,那段时间就乖乖表现,这么多年,也早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听完王凤仙的话,再把这件事想起来,他就明白了,也释怀了,有些人,你是没办法和她讲道理的,不管有意无意,在她看来,都是能能扫把星每次眼看着日子太平,都是被他搅和了。
徐漫听完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只得干巴巴道:“那你运气还挺差。”
这都什么事?
能能好笑,又揉揉她头发,故作漫不经心道:“大概,所有运气都是为了留下来遇到你吧!”
说完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他想到自己媳妇说的那不知真假的神奇来历,可不就是花光所有运气也难得求来的嘛!
徐漫被他一本正经的话说得老脸一红,这男人,越来越会了,撩人而不自知。
两人放下这些事,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春天的脚步悄悄里去,在气温一点点攀升的季节里,人们迎来了1970年的夏天。
热血奋斗的新时代,大家都在为了过好日子而不懈奋斗。
也是在这样的日头下,在院里沐浴着阳光的能甘草发动了,比预产期提前了好几天。
不过因为之前准备充足,除了当事人的丈夫罕见地有些紧张以外,其他人都有条不紊的。
徐漫一家接到信息也赶了过来,她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有见人生过,但听过很多消息和描述,让她恐惧结婚生娃的。
此刻看着平时柔柔弱弱的小姑子,除了因为疼痛而额头流汗外,整个人可以说是很淡定,还有闲心去安慰一旁紧张的男人,不由得心里默默给她竖个大拇指。
她这是第一胎,好在早停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偏方,这两年来身体养得不错,这胎怀得顺畅,日子也过得顺序,胎养得好。
绕是如此,也从早上生到了下午,到傍晚,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夜空,医生护士报喜:“母子平安!”
丘葵花两手一合:“哟嚯,又是可臭小子。”脸上是挡不住的笑意,也不忘瞪自己儿子一眼。
被瞪的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家老母亲的反应,见可以探视了,便支撑着身体往产房里面走。
他以前只能走几步,这段时间都不忘练习,终于在今天,全程不靠东西搀扶,走到妻子身边。
能甘草到底累了,见到丈夫,和他对视一眼,便沉沉睡过去。
这种温情时刻,自然每人过多打扰,几个人只围着小家伙,氛围温暖。
倒是后来徐漫找机会,让能能给王顺喜提一提,等能甘草歇两年再要下一胎,孩子别要太密,对女人身体不好。
这是她前世听来的养生经,不过她和妹夫说这些不合适,但看能甘草几年不孕,丘葵花她们对孩子的喜爱,怕她们过犹不及,不得不提醒一下。于是只能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能能。
谁知能能听完这个消息,倒是看了她好久,给她看得有些发毛,怕他拒绝,连忙给人推出去。
几句话的事,能能说地也不费什么事,王顺喜之前也没听过这种说法,不过事关媳妇身体,他没有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倒是能能,在离开病房后又拐进医院,去仔细询问了一番。
不久能能接到新的消息,两个新基地基础工作做好了,他们这些人也通过了这段时间的考察期,简阳江那边来信恭喜他,也问他准备去哪里。
之前简阳江让他去的西北,后来事发也先他转移回来,让他留在那里,差点丢了性命,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