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端着水上前,“太后,您别气,先用些白水”
太后又是中蛊,解蛊,又取心头血的缘故,茶水都用不了,只能用些白水,徐芳和青语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巴不得让余氏碎尸万段。
贤妃娘娘居然还来求情,真正是越来越理不清了,都这样了,还想着帮余氏。
太后用了些白水,缓了缓,“青语,你去传哀家的旨意,让她呆在华阳宫,没有哀家的旨意,不得出来”
这是要禁足?青语应声是,便出去传懿旨了。
贤妃听到这个旨意,脸色都变了,不行,要是她被禁足,她娘亲该怎么办,她大喊了起来,“太后,臣妾的母亲是冤枉的,太后”
在寿安宫大喊大叫,成何体统,青语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娘娘,这是寿安宫,不可喧哗,要是娘娘还这样,老奴只好让人送娘娘回去了”
青语的意思不言而喻,到时候要是真的让人压着贤妃回去,那娘娘的脸面才真的没了,嬷嬷赶紧手扶着贤妃,“娘娘,奴婢扶您回去吧”
贤妃自然还没有疯到不知轻重,她借着嬷嬷的力,站了起来,连礼都没有施,眼神深深的看向殿内,也不知在想什么,就在青语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贤妃却对着身边的嬷嬷道,“我们走”
等人走了之后,青语的眉心都皱了起来,她怎么觉得贤妃娘娘好似变的不一样了。
一路上贤妃都冷着脸,没说话,回到华阳宫,嬷嬷很是心疼,“娘娘,老奴给您揉揉腿”
“不用”,贤妃冷冷的道,“嬷嬷,你说,太后也好,皇上也好,是不是非要赶尽杀绝,让本宫家破人亡”
“哎呦,我的娘娘啊,这话可不能说”,嬷嬷赶紧走到门边,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忙关上门,之后又走到贤妃的身边,“娘娘,天无绝人之路,而且也没到绝境”
“太后禁足本宫,不就是不让本宫走动,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本宫娘亲的命”,贤妃恨恨的道,“她和太妃根本就没事,为何非要本宫的母亲搭上一条命,本宫的母亲要不是被琼花夫人哄骗,怎会做出这些事来,太后为何不追究琼花夫人,非要盯着本宫的母亲,还不是因为她本就不喜本宫,想要本宫的命罢了”
嬷嬷急了,就算娘娘心里想的,可也不能说出来啊,娘娘是真的急了,“娘娘,不会的,您的父亲是大学士,你哥哥是大将军,您别胡思乱想”
“大学士?呵呵,父亲都辞官了”,贤妃是真的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样,休了母亲,送母亲进大牢,又引咎辞官,为何要这样,前两日送信回去,也只是让她什么都不用管,她要是真的不管,那不就是只能让母亲去送死吗。
“娘娘,您被忘了,还有将军呢”,嬷嬷道,“将军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去死的,也不会让娘娘您一个人的”
“对,哥哥,还有哥哥,只要哥哥回来,娘亲就不会有事”,贤妃猛的站了起来,情绪都激动了起来,“备纸笔,本宫要写信给哥哥”
其实贤妃不知道的事,在知道余氏的罪行时,冯弘文就已经写了信去边关,冯俊看到信,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娘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去害太后和太妃,没有理由,可父亲也不会骗他,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
冯俊心里也很着急,但是他身为边关守将不得无召离开,可母亲是生他之人,无论如何,他肯定要回京。
他给皇上写了信,可没等到皇上让他回京的信,反而收到密旨,让他暗中去往江南。
尽管担心母亲,可皇命在身,他只能先赶往江南,他写了信给贤妃,让她安心呆在宫里,不可擅自做些什么,可贤妃此刻还未收到信,还想着写信让他回京。
而冯俊到了江南,才知道出了大事,苏南和傅勇被抓了,而他居然在此见到了定王,定王看到他的时候也楞了一下,“皇上居然让你来,边关那边……”
“定王放心”,冯俊道,“边关一切安排妥当,不如定王跟下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定王看了看他,皇上让他来,自然是信任他,可真的能信任吗,毕竟那个人可是这位的祖父。
冯俊觉得定王的眼神很是奇怪,“定王,是有什么不能说?”
定王眼神灼灼的看着他,“冯将军,你驻守边关多年,为国立过无数次战功,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本王想你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对吗”
这话让冯俊很是不解,不是江南一带的贪污腐败,私盐一事,可定王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似并不是如此, “定王何出此言”。
定王摸着手上的玉牌,眼中的神色很是凌厉,“苏南,傅勇被抓,龙一他们前去营救,可到了地方,就被埋伏,最后没救到人,却发现了一样东西”,说着把东西递给了冯俊。
冯俊接过一看脸色都变了,“我祖父的玉佩”,原来这是冯老爷子的玉佩,“下官的祖父也被抓了”
定王没有回答这话,反而说了一句, “你祖父在江南,是你送他来的?”
“是”
“那你可知你祖父的在江南的院子,根本无人居住”,定王的话让冯俊心里一惊,“怎么可能,当初下官送祖父过来,留下的人就有三十人,怎么可能一个都不在了,下官不信有人敢动祖父”
定王看着他,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本王也不信”
冯俊也看着定王,“定王到底何意”
“这话本王要问问冯将军”,定王话中的意味已经很是明确了,但是冯俊的脸色一肃,“定王这是怀疑祖父,不可能,祖父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吗?定王心中不以为然,“你可知京中发生的一切”
“定王是说我母亲给后宫下毒之事”,冯俊并未隐瞒,“下官也不信”
不信,真是好一句不信,可皇上既然让冯俊过来,那么对冯俊的信任可想而知,可在定王眼中,冯俊就不是那么清白了,他会盯着冯俊的,“冯俊,本王也不想这样怀疑,可此刻苏南和傅勇都还没有救出,本王必须想到最坏的结果,你祖父在江南是否还有其它去处”
“下官不知”,冯俊的话,让定王眼中的神色暗了下来,“冯俊,本王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冯俊拳头紧握,低着头,一句话都没再说,他如何看不出定王对他的不信任,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确实不知,可让他就这样相信祖父是奸恶之人,更是不可能,祖父对他的教导都是忠君爱国,做人要无愧于心,怎么可能教导他如此的人反而是恶人?不,他不信。
定王看了冯俊一眼,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便先离开了,站在空地看了看月色,莫名有种凄凉之感,“你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自然是说给藏在暗处的龙一听的,可龙一怎么会知道,他早前接到主子的来信,说了冯俊会过来一事,也说了不必对冯俊隐瞒,可他和定王这两日不管做什么,查什么,就好似被人推动着做,定王的怀疑不可谓不是真的,这江南的情形也变的复杂了起来。
要是真的如他们所想,那么这盘棋到底是从何时就布下的,朝中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定王叹了一口气,那个丫头说让他出来看看是否海清河晏时,是不是就猜到他会遇到这些?
曲欢在安康宫中打了喷嚏,把明离给吓到了,“姑娘,您是不是受凉了,奴婢去请鬼医”
姑娘现在可精贵了,可不能生病了。
曲欢忙拉住她,很是无奈,“别,就打个喷嚏而已,太夸张了,搞不好有人骂我”
“姑娘”,明离很是不满的看了姑娘一眼,姑娘真是的,真是什么话都说,完全不忌讳,陈姑姑说了几次了,姑娘根本没上心。
曲欢笑了笑,“好了,没事,别瞎担心”
正说着,陈姑姑端着药过来了,“姑娘,把药喝了”
“我感觉我都好了,今天都走了那么久都没事,是不是能不喝了啊”,这药可苦了,曲欢都觉得了然是故意整她,每次喝完她都想吐。
“不行”。陈姑姑和明离同时喊了起来。
得,要是她不喝,感觉这两位能扒开她的嘴给她灌下去,曲欢乖乖的拿起药碗,喝了起来。
看着姑娘皱眉喝完,明离忙塞了蜜饯过去。
曲欢吃下好几个蜜饯,才觉得口中的苦味没有了,真是受罪,不行,她要找给机会好好的问问了然,她到底还要喝多久,再这样喝下去,她觉得她自己都变得苦了。
陈姑姑笑着摇了摇头,每次喝药姑娘都这样,真是的,“姑娘,一会就用晚膳,您可别再乱跑了”
曲欢点了点头,这天都黑了,她自然也乱跑不了,不过,还有很多事没办呢。
第164章
用完晚膳,曲欢坐在窗边,明月下的冬天有了一种朦胧之感,很是飘渺,就像她看不清自己一样,轮回转世后的她已经不是那个随心所欲,没心没肺的妖皇,更加没了以前的敢爱敢恨,她现在只是平常人,却有着不同于平常的经历,呵,简直无语且可可笑。
“姑娘,怎么了”,明离听到姑娘的声音,以为出什么事了,再一看,立马急了,“姑娘,您怎么又坐到窗边了,了然大师和鬼医都说了,您可不能受凉,您别不注意”
明离说着就忙关了窗,之后就一副您怎么能这么不听话的神色看着曲欢,曲欢被看的,都有些发毛,这怎么感觉自己好似那不听话的小童,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了,好了,我就坐一会”
“一会也不行”,姑娘真是不听话,这才能下地,就到处乱跑,也不知道歇歇,这会还吹风,简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曲欢觉得明离的眼神中批判的意味越来越浓,忙换了话题,“对了,安王那有说什么吗?”
怎么办,要不要说,明离有些为难,皇上下令不许告诉姑娘的。
曲欢看了她一眼,一下就明白了些什么,沉声道, “说”
明离立马道,“安王别的没说,就说要见姑娘您”,说完立马就后悔了 ,立刻捂着自己的嘴,不是,怎么就说出来了呢,哎呦,真是的,每次姑娘板着脸,她就下意识的什么都说了。
“见我?”,这确实让曲欢有些没想到,她以为他会想见太妃,没想到不是。
“姑娘,您别去见了吧,谁知道安王有没有别的招”,明离小心的看着姑娘,想着看看能不能劝劝,“刑部被皇上骂了一通,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曲欢好笑的看着明离把什么都说了,“所以你刚刚不想告诉我”
明离一下懵了,怎么都说了,“呵呵,姑娘,皇上是担心您,奴婢也担心您,您的身子可不能劳累”
“行了,我知道了”,这谄媚的都不像明离了,看的曲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姑娘?”,明离总觉得姑娘怎么可能乖乖听话,果然,姑娘一本正经的道,“去啊,别人都想见我了,自然要去见见了”。
姑娘啊,奴婢的意思是让您别去啊,算了,明离也知道,姑娘怎么可能听的进去,明日还是好好的跟着姑娘吧。
曲欢自然要去的,她还有疑问没问清楚了,太后说的对,事情都没有解决完,就想那些,过于早了,是她着急了,还是先把该处理的人处理了,该解决的事解决完,才能安稳的做别的。
隔日一早,用完了早膳,曲欢就去见安王了,到了大牢时,她真的惊了,这算什么牢房,床榻,桌椅,茶水齐全,很是干净,还有檀香,这根本就是客栈吧。
“明离,我有些嫉妒了”,姑娘的话,让明离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安王只觉得好笑,她眼中的羡慕嫉妒的神色都要漫出来了,“那女官不如来跟本王做个伴如何”
“算了吧,还是狗窝适合我”,曲欢摇了摇头,安康宫可还有太妃在呢,她怎么可能走。
明离这才弄明白,姑娘刚刚嫉妒的是什么,可她是真的不明白了,大牢也嫉妒?姑娘这是怎么了,不会伤到脑子了吧。
好在曲欢正打量着四周,还有安王,没看明离,不然少不得要说她两句。
安王看她饶有兴致的在牢房里逛了起来,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怎么样了?”
曲欢自然知道安王问的是谁,她也不着急回答,看了一圈后,找个地方坐下里,才看向安王,“你想见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安王也没有跟她绕圈子。
曲欢也就很直接的道,“没事了”
安王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曲欢一直看着他,自然能看出他是真的担心太妃,“你没有别的想问”
安王突然笑了,“你呢?”
“嗯?”,曲欢有些没明白。
安王又问了一遍,“你的身子如何”
居然是在问自己,曲欢笑了笑,“我,我很好”,说着顿了顿,“安王,你入了大牢,你的人手被皇上铲除了,可我却对有些事好奇,不知道安王能不能给我解惑”
“你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问本王吗”,安王含笑的看着她,“说来听听,有什么居然能让女官如此不解”
“那我问了,你就能解答?”,曲欢可不信他能这么好,果然,安王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说不定”
切,曲欢不自觉就翻了个白眼,这话不是废话吗,不过,无论如何,她确实有很多想要问的,“安王爷,前朝中你的人手并不多,甚至都是些小虾米,为什么,你好似并不想上位,这跟你在山上说的,做的,好似都不一样,你的人手好似都在后宫,为什么?”
“哦,这样吗”,安王这接的,也太不走心了。
曲欢没理会,接着道,“我问过了然大师了,他说你并未对他做什么,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安王,想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可安王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好似在听,也好似没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