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欢看着对着自己笑的很是温柔的韩睿,就好像一拳打到棉花里,很是烦躁,转身就走,当作看不见。
到了暗卫营,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琼花夫人,曲欢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鬼医,你没给她解毒”
“不用,老头子想让她多受些罪,你肯定也喜欢”,鬼医一副老头子我是不是很懂你的样子,看的曲欢还真的笑了起来,这话乍听起来,好像她多变态似的,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是高兴的。
对于琼花夫人,她可没什么同情心,甚至在脑海中想过怎么让这个女人受尽折磨而死。
“何必呢”,曲欢冷眼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琼花夫人,“你说你,好好的活着不好吗,非要做些让人不喜的事,不过,死在你最为得意的毒上,也算是你求人得仁了”
琼花夫人说话都已经说不清了,她其实都没看曲欢,微张的眼睛一直看着韩睿,她想起他突然出现在南疆时,想起自己和他回京城时,所有的所有,让她很想问问,要是没有曲欢,他会不会看上自己呢,可她没有力气了。
曲欢看着她的嘴动了动,好似在说些什么,可她的眼神也不像是在看着自己啊。
但是曲欢没有一丝想要探究的意思 ,眼神很冷的看着琼花夫人,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痛苦,一句话也不说。
韩睿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抱住她,“要不要回去”,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她肯定想到了太妃,便想要哄哄她。
曲欢确实想起太妃,太妃受的罪,还有太后和自己的心头血,就真的很想弄死琼花夫人,现在看她这样痛苦,确实松快了一些,可这韩睿为什么抱她,“你以为我可怜她?,呵,我哪有这样的好心”
“我知道,你是心疼太后和太妃”,韩睿说的话让曲欢抬头看向他,他确实很懂她,可这份懂,用了多久,久到她身死魂灭,兜兜转转几个世界。
在曲欢看着韩睿的时候,韩睿也看着她,四目相对,本该是多么的缱绻,如今却有了丝痛苦焦灼。
鬼医是怎么都不懂,这两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比这样了,想了想,还是应该去问问了然那个秃驴,总觉得他该知道些什么。
还是琼花夫人痛苦的哀嚎,让曲欢回了神,收回了视线,她推开韩睿,看了琼花夫人一眼,就转身要离开。
鬼医楞了一下,“哎哎哎,你这丫头不看了,这就走了?”,他是觉得这丫头肯定喜欢,才让她来看的,这才开始就不看了?
“不看了,没意思”
“啊?什么意思?”,鬼医有些不解。
曲欢好心的给鬼医解释道,“她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对,最多还有两个时辰”
“那就这样吧”
“啊?”,鬼医这下真的弄不懂了,不是说来折磨琼花夫人的吗,就这样。
“疼都能疼死她了,既然她都受了折磨了,就让她这样到死吧”,曲欢一字一句很是冷冽的道,“让她到死都记得这种痛”
曲欢最后看了一眼琼花夫人,突然就想起她为何这么做,转头就瞪了韩睿一眼,都是他惹的。
韩睿真的觉得冤枉了,他可从未给过任何人一个眼色,也从未说过什么让人误会的话,他一直就等着一个人,眼看的曲欢都走远了,他也忙追了过去。
“曲欢,曲欢”,韩睿走到她的身边,轻唤了两声,换来了曲欢的一声怒斥,“别说话,烦”
他们都没有看到琼花夫人的眼神一直看着,嘴里也一直念叨着,但是鬼医一直在啊,他听到了,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瘫坐在一旁,“哎,你说你,偏偏对那小子动心,那可是个冰冷的主,除了那丫头,从没有人能进他的眼,他的心,你都看了多少年了,早就该知道了,还非要上赶着凑热闹,这下好了,害人害己啊”,鬼医顿了顿,又喝了一口酒,“既然丫头说了,那你就这样吧,也算是对你的报应了”
情爱这东西,可是世间最毒的,要是中了,那就是伤身伤心啊,看看皇帝那小子,还不知道要被那丫头怎么折腾了,不过,他们到底是怎么了,越想就越好奇,一定要去问问那秃驴。
曲欢走到宫道上,心里还有点不爽,因为琼花夫人让她想起了后宫可还有他的女人在呢,还不止一个,越想就越火大,步子也越来越快,看的韩睿眉心微动,忙拉住她,“曲欢,走慢点,你的伤”
“你别在我眼前转了,赶紧走”,曲欢想要甩开他的手,可韩睿怕她又扯到伤口,突然伸手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让她不得动弹。“你乖点,不想伤口愈合了”
“呵,你别在我面前晃,我能好的快一点”,曲欢丝毫不留情面,“皇上,你抱错人了吧,奴婢只是一女官,可不是后宫的娘娘”
曲欢脱口而出的话,把她自己都给愣住了,尴尬了,都怪她刚刚在想这些,现在说出来,就好像她在吃醋一样。
韩睿其实是想笑的,毕竟她话中的醋意都已经漫出来了,可看她的神色,要是自己要是真的笑出来,可能真的有麻烦了,“没有别人,我只有你,也只想抱你,曲欢,你知道的”
曲欢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知道,怎么不知道,把她所有都给包圆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是妖皇的自己,肯定开心死了,可现在她虽然也开心,可更多的是憋屈,对,就是憋屈,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事都是他说了算,他想怎样就怎样,可要是这样说,当初也算是他救了她,滋养了她的元神,让她可以投胎,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可怎么办,她就矫情了,她动了动身子,“我要回安康宫了,你放开我”
“我送你回去”
“别,你还是去忙你的吧,你要是真的不问国事,我就真成红颜祸水了”
“胡说什么”,韩睿真是对她无奈,什么都敢说,“就算我不在一阵,这大胤也还是我的大胤”
为什么曲欢觉得这话好似有什么深沉的含义,她打量着韩睿,他是要做什么?韩睿却没在继续,反而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了安康宫。
曲欢陪太妃用了膳后,回到自己屋内,坐在圈椅上,手无意识的在茶碗上画着,明离摸了摸头,皇上走后,姑娘就一直这样,就连刚刚陪太妃用膳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太妃应该也发现了,但是也没说,让姑娘早些回来歇着,可回来了,就一直这样。
“姑娘,姑娘”,明离走近了,轻声的唤道,可姑娘还在那发呆,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兰和陈姑姑端着水和药过来,看到这样,忙询问的眼神看向明离,明离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这样不行啊,姑娘还有伤呢,陈姑姑想了想,还是上前,“姑娘,把药喝了吧”
曲欢这下回过神了,“哦”,也没说不想喝,也没耍赖,端着就喝了下去,让明离她们都惊呆了。
姑娘有多难喝药,她们是见识过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免不了的,她们觉得肯定是有事了。
曲欢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韩睿的话,他不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发生了什么吗,没等她想明白,就因药里面有安神的药效睡了过去。
第167章
启元殿中,韩睿看着跪在地上的凤火,“让鬼医给你看看,伤好后回曲欢身边,要是她问起,你照实说”
“是”
凤火其实是皮外伤,但是跟她回来的两名暗卫已经死了,鬼医皱着
眉给她上了药,“不是,你们到底去哪了,龙一回来了?”
等了一会,没听到凤火说话,抬头一看,就看到凤火皱着眉不知道
在想什么什么,“说话,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凤火回过神看了看被包扎好的手臂,“我先回主子那”
“你给老头子我安分点,今夜哪都不许去”,鬼医真是郁闷,就没见
过他们这些丝毫不把身子当回事的,每次都是,甚至有时连伤也不
顾,也不知道拼什么,命可就一条,“都这么晚了,你那主子今夜不
会有事,也用不到你,你好好歇着,明天要是她问起你。你别没力
气说话”
鬼医的话,凤火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想的是,她要梳洗一下,不能
这样一身风尘的就见主子,便先回了自己屋了。
鬼医摸了摸胡子,看样子,事情不简单啊,能伤凤火的人没几个人,
这是遇到了大事啊。
而在凤火退下后,韩睿便打开了信,看着信中的内容,他的神色也
变的凝重了起来。
尽管有了猜测,可当证实时,韩睿还是有些事没想明白,不过,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趟江南了,可在去之前,有些事,有些人
该了结了。
睿和宫中,婉嫔听到外边传来皇上驾到,突然轻松了起来,好像等了很久,悬在头上的刀终于落下了。
“参见皇上”,婉嫔施礼道。
韩睿看都没看,从她面前走过,坐到一旁,这是他第一次进睿和宫,他打量了下四周,倒是清雅别致,跟婉嫔在宫人口中的温和倒是能对上,可真的温和?怎得和善吗?不见得。
看了四周后,他才把眼神放到还在施礼的婉嫔身上 ,从李明的口中得知,宫人都想到睿和宫,因为婉嫔对人很好,从不打骂,给的赏银也多,倒是很会做人。
他是真的都不太记得宫中的这些女人,除了贤妃,大多数女子进宫后,他都没见过。
安静的殿内,敞开的门,明明没有风,可所有人心里都觉得一阵寒冷。
李明侯在殿外,暗自在心底摇了摇头,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婉嫔娘娘,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皇上怎么会来臣妾这”,最后还是婉嫔打破了这肃静。
韩睿沉声道,“朕你以为你知道”。
婉嫔突然就笑了,不过,是苦笑,“臣妾其实一直在等,从安王被抓,皇上您大动作的收拾后宫,臣妾就一直盼着,本以为皇上连见都不愿见臣妾,没想到皇上还是来了,那臣妾是否可以以为皇上对臣妾还是记挂的”
婉嫔说着大胆的抬头看向皇上,这是她第一次离皇上如此近,可也是最后一次,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气势逼人,那样的让她移不开眼,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是无波无澜,就好像看一件物品一样。
韩睿不是来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朕来此,是有事问你”
“是啊,有事问臣妾”,婉嫔很是自嘲的笑了笑,“皇上,要是没有这些事,您还记得臣妾吗,还能想起臣妾吗。不能吧,其实皇上您根本就不记得臣妾的容貌吧,臣妾进宫七年,就等了您七年,可您从未来过”
韩睿不是那种,女人说两句,哭两声,就能心软的主,要不是还有事要问,他根本见都不会见。
但是婉嫔难得见到皇上,怎么能不把心里所有的爱,所有的情,所有的苦都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她没有别的机会了。
“皇上,臣妾如此才能得见您一面,既然如此,您又为何让臣妾进宫呢”
“当初进宫时,朕给了你们选择,给了你们机会”。韩睿是真的弄不明白,这些女人是母后选的,当初见了她们,他就说了,她们可以出宫,甚至会为了她们挑选夫婿,要是这真进了宫,她们就可以把后宫当成冷宫,他不会进,可这些人一个个都说要入宫,现在却来说这些,真是弄不懂了。
皇上如何会懂,这些女子在看到皇上时,春心萌动,又有那地位权势的吸引,如何会愿意出宫,当时的她们都以为自己可以成为那个特别,只能说,造化弄人。
“那皇上您为何不能一视同仁”,婉嫔哭喊着,“要是您能对所有人都一样,那臣妾怎么会生出妄想,明明进宫时,你说了您不会进后宫,又为何独独给了恩宠给贤妃,那个贱人明明心里有人,您还去找她,还为了救她,受了伤,可她呢,她恨您,根本不爱您,她有什么值得您这样的,臣妾呢,臣妾一心一意都是皇上您,您为何看不到臣妾呢”
婉嫔真的是字字都喊着情,含着怨,“就因为她的家世吗,可臣妾也不比她差,为何皇上您从不看臣妾一眼呢”
韩睿神色丝毫未动,连话都没有,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婉嫔还在那说着,“可贤妃就算了,为何又来了个曲欢,她就是个宫女,一个系下人,那样低贱,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您的青睐”
婉嫔是真的不明白,曲欢又不是什么大美人,更没有家世,那样的粗俗,那样的下贱,那样的人却让皇上用心去爱护,她难道连一个宫女都比不上吗?
韩睿在听到她说到曲欢时,眉心微动,他不喜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曲欢,还是用这样的口气,“婉嫔,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突然的冷意,突然的怒气,婉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是听不得臣妾说曲欢吧,可就算臣妾不说,也改变不了,她是个下贱的宫女的事实,皇上,您到底怎么了,您怎么能看上那样的人呢“
韩睿眼中的神色都深了,在他的眼中,婉嫔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也不想再听她说些什么,“朕问你,竹米虫你是从哪得来的”
婉嫔楞了一下,什么竹米虫?
“太后寿宴,你为太后备的宫装上有虫子,想起来了吗?”,韩睿道,“那个虫是一种毒虫,你从何得来”
韩睿会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因为琼花夫人和安王都不知道竹米虫,只知道蛊,当初安王安排的人是在太后身上下蛊,未动过宫装,而琼花夫人也不知,鬼医也发现用竹米虫养出来的鬼跟琼花夫人的蛊根本不是一种,那么就表明,这宫里除了安王安排的人,还有一拨人,不揪出来,他无法安心离开。
婉嫔记起来了,当初还是曲欢发现的,可皇上为何来问她,“是曲欢找出来的,臣妾不知,皇上是怀疑臣妾,臣妾就算再狠毒,也不会对太后下手”
是她做的她认,不是她做的,他也不会认,“皇上,臣妾是恨贤妃,恨曲欢,可对太后,臣妾并未任何不满”
“所以,你散播流言,以为朕会为了平息流言而动曲欢”
“是,皇上您不是都知道了吗”,婉嫔一脸的认命,“臣妾就是想让曲欢身败名裂,让她离开皇上身边,所以安王让人联系臣妾时,臣妾二话不说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