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方全就绕着白兰走了,白兰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方公公走远,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公公的背影,真是无语,这怎么还怪她了,明明是他挡路了,这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哼,算了,汤可不能凉了,先给姑娘送去。
白兰走到姑娘屋门口,唤道,“姑娘”
“进来”
“姑娘,这是老鸭汤”,白兰把托盘放下,舀出汤放到曲欢的面前,“这几日您总是进进出出的,奴婢别的帮不上,也只能熬些汤给您,您用些,秋日里燥,老鸭汤能润水降燥,请热降火”
曲欢笑了笑,“哟,我们白兰居然也懂这些了”
“哪有”。白兰很是羞涩,“姑娘,是您教的好,近来陈姑姑也在教奴婢,什么食材对身子好,奴婢用心学着呢”
曲欢用了一口眼睛一亮,“不错,手艺越来越好了”
“姑娘喜欢就好”,白兰很是开心,“姑娘多用些,都瘦了”
这怎么可能,曲欢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肚子上肉,觉得白兰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她可是肉眼可见的圆了,不过,这具身子本来就干瘦的厉害,现在这样,反而让她比较满意,至少看上去不是风一吹就倒了。
曲欢用完了汤,白兰更开心了,拿了绢帕给姑娘,“姑娘,晚膳您打算在哪用?”
这刚喝完汤,就要用晚膳吗,这是不养胖她不行啊,看了看时辰,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到晚膳的时间了,好吧,理解了。
“我去跟太妃一起用膳”
“是”。白兰开心了,姑娘近来不是出宫,就是在启元殿,都没回来用膳,这下好了,一会多做些姑娘爱吃的。
白兰退下后,曲欢伸了个懒腰,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了,就等着结果了,她往床榻上一趟,刚刚喝的汤,肚子暖暖的,本想躺着闭目养神一会,哪知道就这样慢慢的睡着了。
两日后,凝翠苑中,素心拎着食盒疾步进了殿内,差点还撞到凳子,姜美人正在抄书,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去,眉心微皱,“怎么回事”
“娘娘”。素心忙走到美人的身边,轻晃手中的食盒,“小喜子送来的”
姜美人本皱着的眉,突然之间就舒展开来,神色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打开”
“是”
素心打开食盒,食盒是两层,放着简单的膳食,可随着素心的动作,食盒中间的隔板居然有夹层,打开夹层,里面有一字条。
素心把字条递给姜美人,姜美人打开纸条看了看,神色变了,只见她突然站起,整个人很是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素心很是担忧的看着,可也不敢上前,自从娘娘被贬,姜家出事,娘娘就性情大变,情绪很是不稳,有时候会突然大笑,有时候又很阴深,可不管如何,自己都已经跟着娘娘到了这个地方,自然希望娘娘能好,能有翻身的机会,鼓起勇气,小心的询问,“娘娘,怎么了”
“呵呵,呵呵,素心,素心,本宫找到机会,能报仇了,呵呵,她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姜美人很是癫狂,可这也能理解,毕竟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整日里都仇恨包围着,寻着报仇的法子,突然有一日得到了机会,自然人就激动的状似疯癫了。
素心却心下不安,到底字条上写了什么,娘娘说的能报仇又是什么,她是知道娘娘认为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明昭仪和曲欢,一直恨着曲欢和明昭仪,可明昭仪不止是一宫主位,家世更是傲人,而曲欢虽没有家世,可这段时日探听到的消息,皇上可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疼的,就连太后,好似也越来越看重她,这样,要如何报仇?
姜美人的神色变得扭曲了起来,是了,凭什么她这么凄惨,而明昭仪还那样的风光,就算她现在被禁足,却还是一宫的主位,可自己呢,自己还有姜家,都毁了,这笔帐,自己是一定要跟她算的,不过,自己现在没有法子,可曲欢有,那个贱人虽然也可恨,自己沦落至此,有她的一分功劳,既然机会送上门来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抓住,让她们自相残杀,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想着她们撕扯的情形,姜美人放生大笑。
素心的神色丝毫没有半分的喜色,反而眼光灼灼的看着姜美人手中的字条,好似这样就能看到字条上写的东西。
姜美人笑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停了下来,看着素心的眼神,并没有遮掩,把手上的字条递了过去,“看看吧”。
这次被贬到凝翠苑,肯跟着自己来的只有素心,所以姜美人对她自是信任和看重的。
素心看完字条,神色却有了疑惑,“娘娘,字条上说,女官大人正在查明昭仪?”
“哼,曲欢肯定知道些什么,当初杏儿害她,给她下的迷药,就是出自明昭仪之手,她能放过她?曲欢那个贱人,心思狠毒,能动本宫,自然不会放过明昭仪”
“娘娘是想借女官的手,先收拾了明昭仪?”
“明昭仪本就被她害的禁了足,你以为她还能给机会让明昭仪翻身,要是本宫,本宫也会趁机下手”。姜美人嗤笑了起来,“本宫帮她一把,让她更有底气”
素心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娘娘可是也恨着曲欢呢,怎么会帮她呢,果然就听到姜美人冷笑了起来,“一介女官,凭着查到的伪证,污蔑宫妃,本宫就不信,户部侍郎会放过她”
原来是这样,娘娘居然想已假证引着曲欢先除去明昭仪,之后再把这事捅到侍郎府,户部侍郎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女儿受人陷害断了自家的前程。
“可娘娘,只是迷药的话,女官应该不会愿与明昭仪大动干戈”
“笨,她不是一直在查安康宫死去的那个宫女吗,让她知道,那个宫女曾经出现在皎月宫,你说她会不会像疯狗一样咬住不放呢”
“是,奴婢知道了”
“素心,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可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
“奴婢明白”
素心施礼告退,下去安排了。
姜美人的嘴角慢慢的掀起一抹笑意,好似看到了明昭仪和曲欢跪在自己面前求着自己的样子,渐渐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寿安宫中,太后问起了徐芳,“曲欢最近总是出宫?”
“前两日出宫了,是去了南平侯府,之后一直在安康宫中”,徐芳恭敬的道。
“她倒是自在”,太后端起茶品了品,“之前还满口的宫规,哀家看,这宫里也就她最不守宫规了”
徐芳知道,太后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对曲欢是满意的,自从上次见了定王后,太后对曲欢更是看重,尽管面上不显,可她们这些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怎么会不知,太后现在可是每两日就念叨着曲欢,很是亲厚。
“皇上把龙佩给她了?”
“是,曲欢姑娘带着龙佩出宫的”
“皇帝到底是上心了”,太后慢悠悠的道。
“太后不是一直都在担心皇上身边没个知心人,现在有了,太后也能放心了”
“哼,那丫头,她不惹事就好了,还贴心,她给哀家惹了多少事”,太后这话可一丝怪罪都无,“这丫头最好知分寸,要不然哀家可真的要好好教教她了”
太后自然是满意曲欢的,认真做事,赤诚之心,这些在曲欢的身上都有,可她毕竟不可能一直是女官,看皇帝就知道了,早晚要纳人进后宫,要是进后宫,曲欢现在就有些不够了,至少规矩这块,是真的要好好教教。就算有龙佩,也不能如此随意,频繁的出入宫廷,要是入了后宫,还是这般,那不是乱套了。
“母后这是怎么了”,韩睿迈步进到殿内,就看到太后沉着的脸,“谁惹母后了”
殿内伺候的人忙行礼,“参见皇上”
韩睿挥手示意她们起身,之后坐到太后的下首,“母后,怎么了”
“哀家没事,倒是皇上怎么会想起来寿安宫了”,太后有些疑惑,毕竟近来皇帝很忙,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
徐芳给皇上上了茶,就和青语退到一边。
“过来给母后请个安”,韩睿道,”母后近来身子可好”
“哀家身子很好,皇帝不用挂心,倒是皇帝近来忙,注意身子,哀家看,好似瘦了”
要是曲欢听到这话,肯定要腹诽,这位可是让人天天到安康宫,跟她要汤,怎么就瘦了,真是亲生的。
韩睿来寿康宫,一来确实很久未来请安,二来是为了曲欢,他很是肯定,为了查出幕后之人,她一定会让后宫整个乱起来,不管如何,他不希望母后对曲欢有什么看法,也不希望母后插手她要去做的事。
第98章
曲欢并不知道韩睿为她做了什么,此刻的她听着方全,还有凤火的回禀,沉思着。
方全看着突然出现在姑娘房中的凤火,楞了一下,这位可是皇上的手下,没想到皇上居然就这么把人给了姑娘,看上去,也有一段时日了,皇上这是早就把姑娘放在了心上啊。
凤火是来禀报,刚刚听到的姜美人和素心的对话,方全也是为了此事而来,他安排的人已经把姑娘要说的话传给了小喜子,这不,特来向姑娘回禀的。
小喜子是姜美人的人这事是方全在做御前总管时就知道的,这后宫中,各宫的主子都在各处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当年他就摸清楚了,可只要没有插手到启元殿,皇上就不会多管,再加上皇上不进后宫,对各宫主子来说都一个样,除了贤妃,可贤妃家世在那,要动她也要掂量几分,所以几年来后宫倒也平静,可姑娘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而这些早就被埋下的人手,自然就动了起来,上次姑娘问自己,自己就把当年查到的一一禀报了,随后姑娘就吩咐自己让人不着痕迹的在小喜子面前散布一些消息。
当时的自己还不太能明白,没想到今日一看,果然,这位姜美人留了一手啊。
“方全”,曲欢的话打断了方全的思考,忙道,“奴才在”
“你带人去刚刚凤火说的那个湖中打捞,动静越大越好”,既然鱼咬了钩,自然不能辜负了鱼的牺牲。
方全领命下去。
“凤火,你继续看着凝翠苑”
“姑娘,不需要盯着明昭仪那吗?”,凤火问道,从姜美人的话中能肯定此事肯定与明昭仪有关,要是真的,那么当初齐修容就是替罪羔羊。
“自然要盯,你还是盯着凝翠苑那边,至于皎月宫那边,也有人看着”,曲欢眉头一挑,不止皎月宫,她可是在后宫各处都安排了人,既然韩睿放手让她查,她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人手什么的自然跟他要,不过,后宫是女眷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要了一些女卫。
凤火了然,知道姑娘已经有所安排了,也就行礼告退了。
屋里只伸下曲欢一人,她端起手边的茶碗,也不顾里面是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也冷了下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姜美人的话在她脑海中不停的转着,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跟余氏脱不了干系,整个大胤,最想让太妃出事的,应该就是她了,所以要说这件事她没有插手,曲欢是如何都不信的,就是不知她是主谋还是从犯了。
要是别的毒或者药,或许曲欢还能凭着之前世界的记忆去解决,可蛊不同,蛊与养蛊人是特殊的存在,不知道养蛊人用的什么法子与蛊之间建立联系,那么任何的作为都有可能害了被下蛊之人,所以她不敢妄动,可鬼医的药只能暂时让蛊安静的在太妃身子里面呆着,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最为关键的还是要找到下蛊之人。
每到这个时候,曲欢就很是想念系统,要是系统在,她哪还用畏手畏脚,先解了太妃的蛊,之后该找谁算帐就找谁算账,现在这是憋屈,系统啊,系统啊,你说说你,关键时候怎么就不在呢。
系统不要现在不在了,它永远也不会出现,本就是韩睿一抹神识所化,现在都已回归本体了,也不知道当曲欢想起一切,知道一切后,还会不会如此想念系统了。
宫外,冯大学士府上,冯弘文看着管家查到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老爷,查了夫人半年来的行踪,不是去首饰铺子,布行,就是进宫参宴,未发现不对”,管家有些不明,不明老爷为何要查夫人,也不明为何老爷神色很是凝重的看着明明一眼就能看清的夫人行迹的信件。
确实看的很清楚,余氏的行踪很是固定,每月去一次首饰铺,两月去一次布行,其余出府就是宫中有宴之时,看起来很是平常,可冯弘文是什么人,官场浸淫多年,人称冷面狐狸,一双眼睛,看透的太多,要是这都看不出问题,那才有鬼。
“宫里呢”,差不多一刻后,冯弘文放下手中的信,抬头看向管家。
“宫里的消息不好探查”,管家道,“不过,贤妃身边的桂嬷嬷给家里递了信,是给夫人的,老奴让人截了”
管家说着把信递给了冯弘文。
冯弘文接过看了起来,信上说,宫里好似有什么动作,让余氏近来不用进宫探望,贤妃一切安好。
原来余氏前两日递了帖子进宫,想要去看看贤妃,这是贤妃派人的回信。
也没什么特别,冯弘文放下信,眉间的凝重丝毫未减,书房的空气都有些许的凝滞了,管家在一旁也不敢不言。
“让人去查查,布行和首饰铺子的底”
管家楞了一下,老爷这是真的怀疑上了夫人了?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管家领命下去。
“等等”,冯弘文把宫里的那封信递给管家,“给余氏送去,别让她发觉”
管家接过,下去安排了。
冯弘文透过窗看着那颗橘子树,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不知为何,他总有些心神不宁,曲欢那天的古怪一直萦绕着他,而据他所知,曲欢一直在她的宫里,是与她有关吗?她出事了吗?只希望他是多虑了。
方全带着人在兰池园的湖里打捞东西的事,弄的满宫皆知,毕竟动静那么大,可传出来的话却很奇怪,说是女官丢了什么东西,又有传言说是这是为了之前女官还在玉芙宫当差时,被人下迷药的证据被藏在了湖里,后宫内议论纷纷的,当初那事不是齐修容干的吗,怎么过去这么久,还有证据出来,还有女官是不是太记仇了,齐修容都已经禁足了,这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