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进，退出，点进，退出。
嗐，她在干什么呀？
切换成私人手机后，意外看到伊城的留言。
【YC】：下班了没？
反正没事干，就跟他扯几句吧。
【殷晓】：有事？我KTV呢。
【YC】：都什么年代了，还KTV？现在年轻人社交都剧本杀和密室逃脱。
【殷晓】：没事我删你了。
【YC】：哎等等，你哪家KTV？我也过来唱两首？
【殷晓】：你？
【YC】：看不起我校园十佳歌手？
【殷晓】：同事聚会，你好意思来，我还不好意思叫。
【YC】：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殷晓】：干什么？
【YC】请你吃烧烤。
伊城的提议成功吸引了殷晓，与其在这儿坐立难安，不如把伊城吃她的给吃回来。
趁许晶跟付光忘我对唱时，殷晓溜之大吉。
殷晓到烧烤店伊城已经把菜都点好了，一个人坐着刷手机，笑得合不拢嘴。
“在跟女生聊天？”殷晓拉开椅子，调侃道。
伊城抬头：“跟女生聊天有什么好开心的？我是在看二愣子发的帖子。”
呵，跟女生聊天不开心？
伊城以为她不信，将手机翻了个面展示给她看，殷晓应付的瞥了一眼，看到一行加黑加粗的宋体字：第一次跟女生吃饭，该穿什么？
这人也真够傻的，直接某书上找找，或者参考下别人的穿搭不就行了？
所以说，广大直男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不知道探索，就知道当伸手党。
伊城收回手机，兴致盎然的跟殷晓说起这位“二愣子”网友。
“他真的很傻，特别傻，人家女孩子不想跟他聊天他都看不出来，后来人女孩受不了把他大骂了一顿才消停。”
这傻瓜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她认识的人里有个差不多的。
“这样还有女生肯跟他吃饭？”殷晓忍不住问。
到底是多瞎啊！才会跟直男癌约会吃饭。
“他挺有钱的。”伊城放下手机，“是非常、非常有钱的那种，市面上叫得出名字的单机游戏都买了，玩网络游戏也是建完账号就氪，前前后后加起来，往少了说也有百来万。”
所以这是……花钱买来的爱情？
呼，有钱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接着伊城变了神色，一派沾沾自喜的模样：“我可就不一样了，我都是商家特供，不用花钱还赚钱。”
又来炫富？
殷晓拿起一排韭菜堵住他的嘴。
“炫富可耻知道不？”
伊城狂汗。
他什么时候炫富了？他不过是想让她知道他很能赚钱，将来要是嫁给他不用愁吃愁喝而已。
殷晓是吃了晚饭来的，面对一桌子烧烤就吃了些金针菇，喝了瓶汽水，吃完就走了。
伊城打完包追上来：“殷晓，你确定不想多了解了解我吗？”
殷晓见鬼的表情在说：“了解你干什么？”
伊城很是挫败：“我其实挺好的……”
殷晓已经走远了。
伊城沮丧不已，回到家，越看Altair的帖子越不顺眼。
土豪二愣子都能约上女生吃饭，他怎么就毫无进展？
于是Altair的求助帖下多了一条回复。
YC：穿西装打领带，霸道总裁都这么穿。
-
老金在斯威酒店干了二十年，下个月就要去对面办公，无论是出于情谊还是抱高管大腿，下面人一致提议给总经理办场欢送会。
鉴于酒店员工众多，经过商榷，欢送会地点选在了员工食堂，全酒店上到副总下到保洁阿姨都出力布置，起先欢送时间定在月底，但那几天《亲爱的你》剧组撤离，酒店要对楼层进行验收，到时必然要重做清洁，欢送会就挪到了下月初。
很不幸，挪到了下个月三号。
殷晓左右为难。
欢送会她必然不能缺席，跟程令沅吃饭又是一早答应了的，人家是运动员，下回休假还不知是什么时候，贸然放鸽子太不人道。
眼下看来，只能一人两用了，下午欢送会，晚上找个没人的地儿请程令沅吃饭。
确定好计划，殷晓跟副总去验收楼层，剧组不孚众望，善后一团乱，她陪着副总跟刘主任扯了几小时的皮，副总气急直接找了他们制片人才讨来说法。虽然玻璃穹顶早就使用完毕，副总不放心，又让殷晓上去检查一遍。
殷晓上到顶楼，看到了孤身一人坐在玻璃穹顶中央的杨安莉，四周围空荡荡的，杨安莉被自己的黑长直笼罩，有种深入骨髓的寂寥感。
听到脚步声的杨安莉回头，见来人是殷晓并没有很惊讶。
殷晓记得，她几天前就杀青了。
“杨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杨安莉摇头。
殷晓原想提醒她，剧组租赁结束后，只有VIP才能进入顶楼，她不是酒店的客人，不能上来。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等检查完再叫她一起走吧。
殷晓便开始无声的检查工作，偶尔能感觉到杨安莉投过来的目光，她没就此就停下脚步，过了许久，杨安莉的声音在空旷的玻璃房里响起。
“你记得吗？我也是在这儿结的婚。”
殷晓愣了下。
杨安莉是在跟她说话？
“我结婚的时候来了很多明星，有一线大咖，也有想巴结我的十八线，我那时很风光的……”
殷晓检查完了，委婉劝她：“杨小姐，这儿只有客人能来，您要不跟我下去？”
杨安莉眼里噙满泪水：“你都没有心的吗？我都这样了你却只让我走，你没有别的话能说吗？”
殷晓真想给她一巴掌。
面上却还是心平气和：“杨小姐，你哪样了？你人美演技好，随随便便拍部戏代个言就比我们普通人一辈子赚得多。”
“我早就没有代言了，也没人找我拍戏，这部戏是我硬求来的。”
“你好歹能求来机会，很多人求都求不到，你没有代言，可你有房有车吧？还不止一套房一辆车吧？房还是一线城市的吧？车起码是奔驰宝马级别的吧？你孩子也有了吧？看看，你还不到三十岁就什么都有了，我跟你差不多大，上班不是公交就是地铁，租房，没男朋友更没孩子，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哭？”
杨安莉愣住，还真就不哭了。
“那么，您可以跟我下去了吗？我只是个打工的，您别为难我。”
杨安莉怔怔起身，怔怔跟在殷晓身后，下楼。
电梯里程令沅发来消息问她见面地点。
殷晓发给他一个地址，郊区某农家乐。
她就不信了，农家乐还能碰上熟人or不必要的人？
第23章
殷晓算过时间，欢送会开到五点，她大出血打车到农家乐大约一小时，跟程令沅约在六点，七点之前吃完饭，九点到家。
她可真是个时间管理小达人。
然而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有句话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油条金总被欢送会感动到，临时来了段煽情演讲，浪费了整整半个小时，等她五点四十换完衣服，乔琳打来电话，接通后，说话的却是她同事。
同事说乔琳得了急性阑尾炎，要马上手术，但医保卡在家，还有换洗衣服和日用品什么都没有，让殷晓下班后给她送些过去。
急性阑尾炎？这还了得？
程令沅瞬间被抛诸脑后，殷晓火急火燎赶回家，翻箱倒柜找出乔琳的医保卡，拎上衣物，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路上殷晓给程令沅发消息，室友住院，她大概率去不了了。
殷晓到医院时，乔琳已经进了手术室，送她来的两位同事在外面等，其中一名男同事陪殷晓去刷了医保卡，一通忙活后，才有空看手机。
【Altair】：你在哪家医院？
看看时间，是四十分钟前发的，也不知这时候他在什么地方。
无以言说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殷晓】：第一人民医院，您回去了吗？
【Altair】：我在斯威酒店。
他回复速度之快，让殷晓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乱糟糟的味道混在一起，总归不是好滋味。
唉，本来以为请吃个饭就两清，不曾想又欠下新债。
乔琳手术是局部麻醉，人从手术室出来后，嘴皮子生龙活虎。
“真倒了八辈子霉，全家都没阑尾炎偏让我给摊上了。”
“我的天你不知道阑尾有多疼，比大姨妈疼一百倍！”
“这下可得吃点好的补补了，什么燕窝鱼翅都得来点吧？”
殷晓看着喋喋不休的乔某人，真想把她做成燕窝鱼翅。她这阑尾，也太会挑时间了。
-
十点多离开医院，在公交站牌下，殷晓犹豫要不要回酒店一趟，没等她考虑清楚，经过酒店附近的公交就来了，她当时脑子不知为何就变空白了，然后傻乎乎了上了车。
等她反应过来，红绿灯都过了好几个了。
要不……就回酒店碰碰运气吧……
程令沅在斯威都是住4805号房，殷晓换上工作服就直接去了四十八楼。按门铃，没人应，殷晓便回办公室查询程令沅的入住记录。
是4805号房没错啊，难道游泳去了？
于是她又将四十八楼和顶楼的泳池找了个遍，依旧没见着他人影。
难不成他在斯威还有别的秘密基地？
这时程令沅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Altair】：我到第一人民医院了，你朋友在哪间病房？
？？？！！！
你快给我回来啊！！！！
-
殷晓也不知等了多久，地下车库开进来一辆黑色轿车，车灯打到她脸上后迅速熄灭，而后仅靠示廓照明，磨磨蹭蹭的找车位。
她直觉那就是程令沅的车，小跑过去，透过前窗，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模糊轮廓。
她直觉错了，程令沅都是穿运动服，怎么会大晚上穿西装？
就在她转身将走时，车上的人下来了，居然真是程令沅。
更要命的是，殷晓还看呆了。
因为穿西装的程令沅真的、真的很帅。修长挺拔，宽肩窄腰大长腿，没有男模病态的瘦，却有着比男模还精致的气质。
引用网络热词形容就是——神仙下凡辛苦了。
程令沅以为是自己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他很少穿西装，身上这套还是临时买的，虽然店员说效果很好，他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程令沅挠了挠头，“我是不是不适合穿西装？”
闭嘴！你太适合了！请把这身西装焊在身上！
“怎么会？您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很合适。”
“可是我总感觉不太舒服。”程令沅抓了抓背。
殷晓看到他背上有一块隆起，走过去轻轻碰了碰，硬硬的，“您要不脱下来看看，可能是吊牌？”
程令沅一怔，他好像是忘了剪吊牌。
车里没有剪刀，殷晓去前台办公室借了一把，没了吊牌，程令沅顿觉舒服多了，殷晓忍不住笑：“您穿到现在都没想到是吊牌吗？”
“我太紧张了，没注意。”直到刚才被她注视着，他才察觉到衣服不太对。
殷晓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人见到了，时间也不早了，该告辞让他回房间睡觉了。
殷晓郑重其事的说了声抱歉，“本来想好好感谢您的，结果又让您白走一趟，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回应她的是程令沅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
他羞涩的别开脸：“不好意思，我太饿了……”
他难不成到现在都没吃饭？
程令沅肚子里发出的又一阵叫声印证了她的猜测。
他是没吃饭。
-
殷晓提出为他叫客房服务，程令沅没有同意，坚持要先送她回家。
让金贵的程令沅送自己回家，她想都不敢想。
程令沅打开副驾驶的门：“你可以上来吗？我没有办法让女孩子深夜一个人回家。”
帅帅的脸，帅帅的西装，说着帅帅的话，纵使是殷晓，也顶不住啊。
顶不住的殷晓坐进副驾驶，程令沅发动汽车，开出地下车库，然后就以匀速行驶在深夜的城市街头。
匀速四十……
一辆接一辆的车从他们两旁超过，副驾上的殷晓表示内心毫无波澜。
这车在程令沅手里，唯一发挥价值的地方就是绿灯亮后，起步比别的车快。
到小区门口已是猴年马月，程令沅为自己挽尊：“市区车多，开太快不安全。”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
殷晓下车，想目送他走，他却迟迟没有调头。
“程先生？”
程令沅的脸慢慢靠近方向盘：“要一起吃晚饭吗？”
殷晓语塞。
“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他接着说道。
这个点该称之为夜宵了。
还有……她从头到脚看了遍程令沅，过于光彩夺目了，跟他出现在同一家餐厅，他没事，她有事。
但……今天终归是她的责任。
家里没人，冰箱里好像还有吃的。
要不然就这么着吧。
殷晓下定决心似的清了清嗓子：“这一带没什么好吃的，要不然您来我家，我做给您吃？”
程令沅当即笑开，调转车头：“好啊。”
-
殷晓跟乔琳租的房子不算小，两室一厅，厨房是开放式的，平时基本没人做饭，冰箱里都是些冷食，她搜罗了一圈，勉强能做个番茄鸡蛋面。
程令沅坐在沙发上看她忙碌，此时的殷晓脱去制服外套，穿着白衬衫，袖口挽起一半，露出光滑的小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