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女人话里带着浑然天成的娇嗔，别说好色之徒蔚枫，殷晓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哦……那走吧。”蔚枫不自在的越过程令沅和殷晓，脚步快得像个竞走运动员，他娇小的女朋友只得小跑追上去。
滴——程令沅打开房门，“殷经理，你明天不用上班吧？”
殷晓点头。
“好的，晚安。”
从四十一楼下来，殷晓还在想程令沅关门前说的话，为什么要问她明天上不上班呢？难不成明天他有什么安排？
该不会跟她有关吧？
第二天她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只不过猜对了一半，程令沅确实有安排——跟他哥在斯威吃饭。
这消息是西餐厅主管八卦给许晶的，许晶又八卦给她。
“吴蕊说大老板脸色很不好，哈哈哈，果然一物降一物，程令沅简直就是他哥的克星。”吴蕊便是西餐厅主管。
殷晓看到这消息时正在便利店买零食，为了庆祝程令思被“降”，她特地多买了个饭团。
“一份便当，一个饭团，一杯奶茶，两包薯片，你这么能吃啊？”
结账时，身后飘来一句话。殷晓回头，看到抱了满满一怀主食、零食的伊城，呵，乌鸦笑猪黑？
“就你也好意思笑我？”
伊城耸肩：“这是我一天的量，你那是一顿的量。”
“咱两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结完账，两人“顺路”回家，因今天是工作日，殷晓随口问了伊城一句怎么没去上班，伊城骄傲的说：“上班？那是社畜干的事，我又不是社畜。”
殷晓翻白眼：“啃老还有理了？”
“啃老？哈、哈，哥哥我十六岁就在游戏里倒卖装备，现在是游戏主播，月薪比你年薪都多，用得着啃老？”
“……”
妈的这就是他当年不好好学习的“下场”？
殷晓心态崩了。
伊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照烧鸡腿饭给她：“喏，请你吃的，回去当晚饭。”
侮辱人么这不是！
“赚这么多钱还吃便利店？”殷晓不接，她才不吃嗟来之食。
“便利店的饭好吃啊。”见她不要，伊城又把饭放回到塑料袋里，“尤其是这鸡腿饭，贼香。”
香个P。
伊城住殷晓前面一栋，殷晓望着他先行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丫这么有钱那天晚上还蹭她烧烤吃！
走到大门口的伊城回头：“你室友上班了吧？一个人在家，要不要来我家玩？”
“？？？”去他家玩？他当自己是小学生吗？星期天约同学去自己家玩？
“咳咳，你可以看我直播打游戏。”
“再见吧你！”
一个连消消乐都不玩的人去他家看他打游戏？
真亏他想得出来。
-
跟程令思吃完饭，程令沅回房间收拾行李，他的东西很少，一个双肩包，两套运动服，不到一分钟就整理完毕。
打开手机，过滤掉垃圾短信，许久不见的游戏好友邀他一起直播，他粗略看了看对方最近的直播视频，是类似绝地求生的竞技游戏，不在他的兴趣范畴内，回复：
“这段时间很忙，没空打游戏。”
【YC】：忙着谈恋爱？
【Altair】：？
【YC】：你发在论坛上的求助帖我都看到了，人女孩对你不感冒，别白费力气了，还是打游戏快乐。
YC口中的论坛是十多年前由一帮刺客信条玩家建立，起初专门用来发布游戏攻略和隐藏剧情，论坛式微后，大部分玩家转战企鹅群，剩下的一小部分情怀玩家慢慢也不拘泥于游戏本身，聊工作聊生活乃至聊八卦。
YC就是程令沅在论坛里认识的，跟程令沅基本只围绕3A游戏打转不同，YC来者不拒，上至3A下至女性向恋爱手游，什么火玩什么。
【Altair】：你看错了，那不是我发的。
【YC】：好好好，不是你发的，总之，有时间一起直播。
退出跟YC的聊天页面，程令沅划到殷晓的头像，斯威酒店VIP部的专属LOGO，每次看到这头像都忍不住感叹她对工作对斯威真是一万分热爱。
想说的话最终没有发出去，他转而写了张字条，对折后放在书桌上。
今天以后他哥就不会再针对她了。
第21章
消消乐都不玩的殷晓鬼使神差的在某站上搜索伊城的微信名，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伊城竟是拥有百万粉丝的头部主播，直播时弹幕黑压压一大片，叫人什么都看不到。
殷晓随即用屏幕更大的平板进入伊城的直播间。
她倒不是口嫌体正直，也不是突然对游戏产生了兴趣，只是很想看看学生时代的问题儿童是如何把她这种乖学生远远甩在后头的。
“送人头的来了，看我的AWM狙得他屁股开花。”
“AWM就是强，又狙了一个。”
“时间不早了，我得跑毒了。”
……
他说的话，殷晓一句都没听懂，什么AWM？什么跑毒？真隔行如隔山。
“咦等等，Altair上线了，他要跟我一起直播。”
殷晓终于有一句听得懂的了，伴随伊城这句话，弹幕画风突变，齐刷刷的“氪金大神来了”、“恭迎氪神”。
伊城玩完一局，跟他口中的Altair重新组队，跳伞时调侃的问：“不是不来吗？”
Altair没有回答。
“该不是失恋了找地方发泄吧？”
“不是。”
“嗐，看开点，不就失恋吗？我也有喜欢的女孩暗恋我兄弟的狗血经历。”
殷晓跟广大网友一样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看不出来伊城这没心没肺的还有过一段青春期虐恋。
弹幕纷纷求细节，伊城不肯自揭伤疤，八卦不了了之，殷晓对游戏又实在没兴趣，没一会儿就下线了。
关闭网页，她想到件事儿，程令沅的微信名不也叫Altair吗？
额，应该是撞网名了，运动员那么忙，哪有时间打游戏。
-
隔天上班张清交给殷晓一张字条，说是程令沅给她的，殷晓满腹狐疑，程令沅不是有她微信么？
对折的字条上写着“殷经理启”，字迹清隽，字体方正，很有乖宝宝范儿。
打开字条，只有短短一行——殷经理，我哥不会再管酒店的事，你可以安心工作了。
殷晓心里顿时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程令沅他……是不是过于人美心善了？
合上字条，放入抽屉时看到程令沅给的明信片，一大堆卡通形象她只认得皮卡丘和马里奥，背面的祝福语，殷晓起初以为是程令沅的签名套路，现在看，不由相信那就是程令沅发自内心的祝福。
怎么办？她好想穿越回喝醉那晚，把工作机藏起来，或者把自己灌到不省人事，灌到根本没法发酒疯。
打开手机，殷晓犹犹豫豫的打字。
【殷晓】：程先生，您的字条我收到了，非常感谢您为我说情，有机会的话，我请您吃饭。
发送出去后，殷晓又觉话说的太过敷衍，急忙补救。
【殷晓】：您要是不想吃饭，可以换成别的。
还是不够有诚意，太公式化了。
【殷晓】：总之，我会竭尽所能的报答您。
这回好像可以了。
程令沅一直没有回复她的消息，殷晓也没有不平衡，毕竟人家是运动员，哪能像她一样手机不离身。
手机不离身的殷晓隔半小时就点开微信看程令沅有无回复。
到她下班都无。
殷晓甚是灰心。
程令沅不会是再也不想理她了吧？
算了，不理她也好，还省了一顿饭钱。
就在她准备换衣服回家时，顶楼主管打来电话告《亲爱的你》剧组的状。
“他们都快把我气笑了，说我们的玻璃穹顶灯光颜色太单一，他们要做成五颜六色的，还要我们承担改造成本，我说我决定不了，他们就让我叫个管事的来，殷经理，咱们只是租借场地，没错吧？”
殷晓脑阔疼，这剧组入驻以来，三天两头弄坏东西也就算了，现在连玻璃穹顶的灯光都要改，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殷经理，玻璃穹顶的灯光可是董事长夫人亲自设计的，金总和副总又不在，我只能找你了。”
“你等我一下，我这就过去。”
上到顶楼后，殷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乱七八糟的器材和电线，成堆的垃圾干湿分离都没做，剧组工作人员比顶楼平时的客流量多多了，殷晓大致瞄了一眼，光是男女主的助理就有十来个。
楼层主管看到她像看到了救星，剧组的接洽人是个姓刘的中年男子，见来的人是殷晓，趾高气昂的态度立马转变，变得更趾高气扬了：“你只是个经理吧？别待会儿又说要请示领导。”
殷晓面带微笑：“刘先生，这件事我就可以决定，大致情况张主管已经跟我说了，顶楼的一应用具都不能动，另外，请贵组做好卫生工作，租借结束后我们是要验收的。”
那人没料到区区经理会这么强势，挑眉：“我们可是跟你们集团那边谈的合作，你最好去请示一下。”
“集团只是洽谈方，酒店才是落实方，您要是觉得不妥，可以直接去找程总。”
这屁大点事儿程令思听都懒得听，找他只会让他一棒子打回来，谁不知他最烦跟娱乐圈扯上关系？
那姓刘的一听到程总，当场变脸，摆了摆手说：“这事儿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去跟导演说吧。”
殷晓才不会去找什么破导演，她给酒店打工，又不是给剧组打工，剧组的事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走前殷晓把张主管叫进角落：“你先看着他们，明天我找金总来，这乱七八糟的，要么他们自己收拾，要么花钱找人收拾。”
“好的，殷经理。”张主管一口答应。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殷晓抬头看去，仔细一瞧，竟是方嘉荣的经纪人周政。
周政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殷经理又见面了。”
殷晓让张主管先走，“周先生您好。”
周政跟她并排站立，“要我说刘主任是真不懂事，李导随口一句话他就鸡毛当令箭，斯威的玻璃穹顶可是程总母亲亲自设计的，程总要是知道有人怀疑他母亲的审美，还不把我们都赶出去？”
“赶出去是小事，得罪程总就是大事了，你看到杨安莉了吗？喏，就是角落里等戏的那个，她妈让程令沅上热搜，程总大发雷霆，她的商务跟综艺全没了，听说为了得到这个女三号的角色，她在制片人家门口堵了三天。”
殷晓看向杨安莉，其他演员都前呼后拥的，只她孤身一人，两相对比，不得不感慨一句世态炎凉。
杨安莉察觉到有人看她，趁她还没发现自己，殷晓收回目光，“我对娱乐圈的八卦没什么兴趣，周先生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
“我们也算是老相识，寒暄几句不是不行吧？不过我听说金总要调去斯威总部了，他跟斯威商务部门的负责人关系好，斯威参投的一家公司在做部大片，我们嘉荣的形象跟男主角很贴合……”
殷晓惊。
到底是部什么样的大片能让当红流量的经纪人连她这层关系都用上了？
她找到正跟女主角演对手戏的方嘉荣，台词说的像机器人，表情全程面瘫，难怪要找关系给他接戏了。
殷晓敬谢不敏，随便找了个借口脱身。
别说方嘉荣业务能力差了，就是业务能力抗打，老金也不会多管闲事。
迫不及待的下了楼，殷晓掏出手机看信息，程令沅依然没有回复。
他该不是把她拉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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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令沅回复了她的消息。
且是掐着上班时间点回的消息。
【Altair】：真的可以一起吃饭？
这回复怎么不太对？
第22章
经过一番斟酌，殷晓跟程令沅约好，下个月三号他休假一起吃饭。
呼，到时她可得偷偷摸摸，找个谁也不会发现、最好一个人都没有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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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升到集团的具体职位已经定下，酒店部运营总监，直属上司斯威副总裁，下个月正式去对面办公。
随着他这一波调动，酒店迎来了不大不小的人事地震，首先是总经理的职位，副总众望所归，扶正通知跟老金的升职通知同天下达，而集团也在人事方面做了新的调整，以后不再设副总一职。
此外便是付光，他跟老金一起升去了集团，担任运营总监助理一职，年薪翻倍，许晶替他做了回主，请了一大帮同事吃饭唱K。
殷晓五音不全，又怕自己喝多了发酒疯，吃完饭就想溜，许晶哪肯放过她，逐一击破她预先准备好的借口，生拉硬拽去了KTV。
“你以为我是叫你去唱歌喝酒啊？我让付光叫了几个朋友过来，你看着挑，有看对眼的今晚就给办了。”
“？？你什么时候也热衷当媒婆了？”
“我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得好好珍惜。”
进入包厢，许晶将殷晓塞到某青年才俊身旁，没聊几句就起哄叫人家跟殷晓一起唱歌，殷晓一听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当场尿遁。
但她小看了许晶要让她脱单的决心，上完厕所她又被堵在卫生间门口的许晶捞了回去。
好在许晶及时记起她唱歌要人命，便让她跟付光朋友喝喝小酒聊聊爱情，可KTV哪是聊天的地方，两人打完招呼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殷晓无聊，就喝喝小酒刷刷手机，她先看了工作机，回复完几条消息，眼睛自动锁定住了Altai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