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晓被他挤到里面，如此近的距离，叫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样就都不会被发现了。”他有理有据。
可她又不是体育明星……
菜上齐后，服务员小姑娘到底把他认出来了，程令沅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声张，“不要告诉别人。”
“好……好的！”
服务员走后，程令沅抱歉的说：“我其实也不喜欢被人围观，还好快退役了，等退役了就没人记得我了。”
“退役？”他不是正值巅峰吗？
“嗯，明年世锦赛后就会提上日程。”
殷晓拿筷子的手都虚浮了，且不说能不能消化这消息，这么重要的事他风轻云淡的说给自己，不怕她八卦出去吗？
不过……
“不过我觉得，你就算退役了，江湖上也会有你的传说。”每年体坛帅哥评比时，肯定少不了他。
程令沅不在意的说：“到那时候就不关我的事了。”
到那时候他只想一心一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胃里存货太多，殷晓稍微吃了点就饱了，程令沅以为没她爱吃的要重新点，殷晓按住他手机：“我们女生本来吃的就不多。”
“哦……”
第39章
晚饭吃完了，人也送到楼下了，这回是真要说再见了。
好在圣诞节也快来了。
目送殷晓进入电梯，程令沅前脚回到车里，微信消息后脚就发来了。
【YC】：微笑.JPG，她回来了，西装中介送回来的。
【Altair】：你该不是偷窥人家吧？
【YC】：我他妈下楼倒垃圾看见的，我他妈就该在垃圾堆里生活，没事倒个屁的垃圾。
【Altair】：你要不还是放弃吧，横刀夺爱太不男人了。
【YC】：你怎么不放弃？
【Altair】：我挺顺利的，圣诞节还要见面，对了，圣诞节我送什么礼物好？
【YC】：微笑.JPG。
【YC】：送金山银山。
【Altair】：？
YC没再回复。
程令沅挂完档，戴上耳机，给李波打电话取经。
“确定关系了？”
“快了吧。”
“可以啊沅儿。”
“那你就送能确定关系的东西吧。”
“戒指？”
“沅儿，那是结婚才送的。”
“哦。”
“你要不就圣诞节告白吧，记得把自己收拾的好点。”
程令沅觉得很有道理，看看后视镜，他最近头发长长了些，看着不怎么精神，圣诞节前得去理个发。
-
殷晓感觉这一天仿佛是在云层里度过的，多少有点不真实。
程令沅离她那样近，比过去每一次都要近。关键是她自诩最能把握分寸，在这一天里却毫无分寸。
回到家，开门就看到乔琳四仰八叉的瘫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个棒棒糖，一副恭候多时的架势。
“带帅哥去取个车取到现在，你最好跟我说个核爆级消息，比如你不再是母胎solo了。”
殷晓从她衣服口袋里摸出根棒棒糖，一番抢夺后，送入口中，“瞎说八道什么呢，他是斯威的VIP。”
乔琳大跌眼镜：“什么情况？你不是不跟客人发展吗？”
殷晓懒得解释，毕竟她跟程令沅怎么发展的到了私下，她自己都不清楚。
回到房间，从床上找到工作机，点开微信，有四通程令沅的未接电话，她嘴角微微上浮，心里有点甜。
这时新消息弹了出来。
【Altair】：我到家了。
【Altair】：殷晓，我们是朋友了吗？
是……吧？不是朋友怎么会私下见面呢？
【殷晓】：是？
【Altair】：那就是。
嘻嘻……
-
圣诞节虽不是传统节日，但耐不住商家爱找名目营销，连斯威酒店都是提前一个月出策划出活动，酒店大堂定制的巨型圣诞树月初搬进来后，立刻成了网红打卡地之一。VIP楼层的装饰设计更是不遑多让，连雪景都造出来了。
而这儿的景致是外界看不到的。
许晶跑上来参观一圈后，感慨道：“有钱人就是好啊，连看到的景色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再好看也是人造的风景。”殷晓说。
许晶给她鼓了鼓掌，夸她说的好说得妙说的呱呱叫，末了却加上一句：“嘴炮的作用就是让人拥有短暂的心理平衡。”
“懒得理你。”
这时付光发了条消息，问她晚上吃什么，许晶眉飞色舞，边回消息边跟殷晓秀恩爱：“虽然只是搬去了对面楼，但总觉得我们中间隔了条海峡，呜呜，什么时候能再在同一栋楼里上班啊！”
“让老金给付光降职你们不就能在同一栋楼了？”
“呸，能不能说点好的？”
打发走许晶后，殷晓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明信片。
“殷晓，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元旦快乐，新年快乐，每一天都快乐。程令沅。”
没想到，圣诞节这就要来了。
手边的工作机响了一下。
【Altair】：我今晚跟朋友一起直播打游戏，你要看吗？
【殷晓】：好啊。
她还没看过程令沅打游戏，不知跟游泳比起来，是不是打游戏的他要更帅一点？
【Altair】：晚上八点，我到时发你链接。
【殷晓】：好。
程令沅八点直播，殷晓七点五十九到家，一到家就抱上ipad进房间。
【Altair】：这场直播好早之前就答应了，他最近情路不顺，我陪他打一局让他开心开心。
看不出来，程令沅还挺会关心朋友的。
进入程令沅发来的链接网页，五颜六色的弹幕轰得殷晓眼睛发花。
“氪神？？？？氪神你还记得账号？？？？”
“还以为氪神破产了呢。”
“氪神不是回去继承家业了吗？”
“氪神！快让这帮宵小见识一下软妹币的力量！”
“氪神搞个抽奖吧，送游戏送皮肤的那种。”
……
氪神？
怎么记忆里好像出现过这个名字？
另一位主播还没上线，所以氪神是指程令沅？
“干嘛呢？我晚来一会会儿，你们就爬墙？你们要是知道Altair现实中是个秃顶大叔就不是这副嘴脸了。”
惊雷一般的音色把殷晓劈得外焦里嫩。
再看头像和ID，这不伊城吗？
记忆之门开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上线看伊城直播，也有一位叫Altair的氪神，她还以为是撞网名，原来竟就是程令沅本人！？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两个知道对方现实中的身份吗？
开麦的伊城喋喋不休。
“氪神怎么想起直播了？因为我叫的啊。”
“怎么还有人问人失恋的事啊，人现在情场得意着呢。”
“不像我，隔几天就被个中介气得肺疼。”
“西装搭配渔夫帽，你们见过吗？我见过。”
……
第40章
“西装搭配渔夫帽？”直播时很少说话的程令沅发出疑问。
伊城像抓到个知音，倒豆子似的吐槽：“你也觉得这审美离谱吧？我跟你说还不止呢，这傻叉每次都戴个口罩，当自己是明星呐？傻里傻气的。”
“……咳咳。”
进入游戏，程令沅不小心跳错了区域，伊城不满道：“咋回事？你该不是太久没玩手生了吧？”
“我马上跟你会和。”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伊城在吐槽上的发挥，更没影响粉丝的“求知欲”。
“所以YC被一个毫无时尚品味的装逼男比下去了？”
“Y宝勇敢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YC别找对象了，养老院都给你看好了，能打游戏能联谊，业余生活特别丰富。”
“话说，你们没人觉得氪神的声音有点耳熟吗？”
“氪神的声音一听就是帅哥。”
“不是秃顶大叔吗？”
渐渐地，话题从YC失恋转移到Altair到底是不是秃顶大叔。
直播间里的程令沅专心打游戏，一个问题都没回复。
一局结束，伊城得了个全场最佳，他还想让程令沅再玩一局，程令沅连说不了不了，身体力行的下了线。
弹幕里飘过一行酷炫红字：我知道氪神声音像谁了！像程令沅！
伊城像听到个不好笑的冷笑话，冷哼：“Altair声音像程令沅？你怎么不说我声音像吴彦祖？”
00后表示：吴彦祖是谁？
Altair下播后，伊城收到他的信息。
【Altair】：真心劝你放弃，你跟她不合适。
【YC】：你有病？
-
殷晓也跟着退出直播间，程令沅默契的打来电话。
“……你刚刚一直在吗？”
“……在。”哭了，世上的巧合总是叫人措手不及。
“那个……伊城说我情场得意，其实并没有很得意……”
“？？？”你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我们还只是朋友，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得意……”
殷晓呼吸仿佛停滞了。
程令沅是那个意思吗？
“总之，二十四号晚上见，我也不知道时机对不对，但我想当面说。”
“啊……嗯。”除了简短的语气词，殷晓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后，殷晓还是空白状态。
程令沅是那个意思吧？很明显了啊，就是那个意思吧？
可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啊？
人美心善又单纯可爱，法海也顶不住啊……
工作遭遇重大危机时没失眠，得知伊城喜欢自己那晚睡的比猪还香，这一晚却因为一场直播、一通电话辗转反侧。
她起初只当程令沅是个麻烦的客人，某一天忽然发现他长得挺帅的，就犯了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错误——看到帅哥时，总要多看两眼。无数个两眼日积月累，又觉得程令沅很温柔，虽然杨安莉妈妈大闹酒店时他好心办了坏事，但此后再没插手过她的工作，甚至一声不响的搞定程令思，让集团的触手从酒店收了回去……
这么一看，他也很尊重自己的工作，并没有因她是个小小的经理就否定她的价值。
丁秘书说他宅、社交恐惧症，可在农家乐时他能耐心回答老板各种无厘头的问题，能给所有酒店员工签名，面对伊城和乔琳的挑衅能泰然处之……
随便想想都这么多优点，过分了吧？
她悬崖勒马哪儿勒得住啊？
直到凌晨四点殷晓才眯上眼睛，短短几个小时做了一段冗长的梦，梦里是二十四号的夜晚，满天飞雪中程令沅穿着半永久西装，笑容灿烂的等着她，她坐地铁坐公交坐缆车，翻山越海的来到他面前，他摸摸口袋，掏出一盒游戏：“殷晓，我们通宵打刺客信条吧！”
殷晓给气醒了。
气得她上班后也满脑子想着这事，一想就是十来天，到二十四号当天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不争气的程度连少女时代追男神的自己见了都要汗颜。
偏这天的工作量比平时翻了几倍。某个二世祖把顶楼包了开圣诞派对，白天布置，晚上安排人盯场子，在得知参加派对的人里有一堆明星和网红后，又得临时加强安保。
忙得她去食堂吃中午饭时，荤腥都没剩多少了。
正囫囵吃着饭，许晶提来一盒油爆虾送温暖，殷晓食指大动，一口气吃了三五个才想起许晶的厨艺水平停留在炸厨房阶段。
“你别告诉我这是付光做的。”酥脆适中，味道嘛就比中餐厅大厨差一点点。
许晶摇头晃脑的表示肯定。
即便预料到会被逼吃狗粮，殷晓也认了，谁让付光厨艺真的不错。
“我跟你说件事，今天下了班我跟付光正式请你吃饭，餐厅位子都订好了。”
“？？？”
“是姐们儿必须来。”
干，许晶这臭丫头可真会挑日子。
她问了问程令沅大概几点从游泳中心出来，得到八点的回复后，殷晓夹走最后一个油爆虾：“八点之前必须结束。”
“没问题。”
不过……殷晓旁敲侧击问许晶：“看你跟付光恋爱谈得挺好的，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呀？”
许晶给了她一记手刀：“什么叫他‘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能让他喜欢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呢？”
“比如我人美心善身材好，温柔体贴有耐心。”
怎么许晶这些优点她自己没占几个，程令沅全占了？
人类对美好的认知果然是相通的。
那美好的程令沅看上她什么呀？
能吃能睡？
-
吃完饭，补了点妆，殷晓上了趟顶楼。二世祖和明星网红的派对总不是那么的干净，两年前同样的圈层差点闹出了人命，还是那种最龌龊最难以启齿的事儿，要不是酒店工作人员及时发现有违禁药品，不光是酒店整个斯威集团都要地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