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离谱!
我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话题打算不再接话。
平日工作中,小叶的表现真的乏善可陈,可只要但凡涉及八卦性的人事,她那刨根问底的本事便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叶八卦的能力绝对堪比狗仔队!
坐在输液室余下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小叶一直不断地盘问我与极品男是如何认识的,关系到了哪个份上,今天为什么会是他送我来医院的!
直到我不耐烦地赏了她一个白眼,她才住了嘴。可惜,她的“住嘴”的有效期不过就五分钟!
五分钟后,这个不听话的孩子还是继续向我传播她所打听到的八卦绯闻。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上清集团罗家,这个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网。从狗仔队队长叶敏伶小姐的口中得知——罗家七少的妈妈就是罗总现在的“大夫人”。估计她早年也该算是比较得宠,不然也不会给罗总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罗家的大女儿,排行老三,三儿子排行老四,还有罗家的五儿子,排行老七!
罗家的大儿子是罗总发迹前第一任太太生的,如今这个大儿子在家中完全不受待见。二儿子也就是如今集团里的太子爷是罗总对外公开的原配夫人生的。而现在的“小夫人”则生了八儿子、九儿子,余下的五小姐、六小姐还有十少爷都是住在公寓楼里的夫人们生的。
这么多子女,难怪罗总要这么拼命赚钱了!
回到家后,我这一脸苍白的鬼样子免不了挨老妈的一顿训。
好不容易安抚了老妈焦虑的心情,回房后我又与潘茹煲了会电话粥,发了发牢骚、扯了些有的没的,心情才总算是恢复了不少。
第17章 Chapter 17
明天虽然是周末,但刚在输液室里,小叶在我的逼问下和我汇报了手头订单的进度情况。情况非常不理想,加班是势在必行了!
又该开始忙碌的工作了,总算可以让自己忙一些不用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与浮云般的梦!
洗漱完毕,换好了睡衣,跟老爸老妈道了晚安。
一回房,我就将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准备睡一个安稳的觉。哪知才躺下,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抓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看竟是极品男发来的短信——“到家了没?”
懒得回复,我将手机一甩,合上眼准备睡觉。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微信好友申请的提示弹了出来。
我才不加他微信!
可才闭上眼,极品男那张笑脸便活生生地立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
冤家!
我叹了口气,伸手再度抓来了手机,给他回了两个字——“睡了。”
回完他的短信,我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
合上眼,可我却始终无法入睡,这颗心一直悬在手机上。
我在心里不断地骂着自己——他是有女朋友的男人!
心浮气躁的我,烦躁地挠乱了自己的长发,最后选择将手机调成静音,强迫自己睡觉。
难得的一夜无梦,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抽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时间,哪知竟发现好几条未读短信分别来自陈轩与极品男的,我皱了皱眉,并不打算仔细看内容便直接删除了短信。
快速地洗刷刷,化了个淡妆,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抓起了手机和车钥匙我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我决定近期等忙完这一阵就去剪成短发,剪掉这一头三千烦恼丝!
五月在北京拿下的秘鲁订单终于在我们的努力下要出货了。这一段时间里,公司里忙得是鸡飞狗跳!
工厂赶出的成品与包装错误频出,气得一向脾气非常好的小叶都拉长了脸。
眼看交货期将至,无奈之下我与小叶只好赶赴工厂,一呆便是一个礼拜——验货、纠正、打唛再验货。
八月初,X市终于进入了盛夏与台风频繁的季节。虽然酷暑炎炎,好在台风总会给X市送来一丝清凉与丰沛的雨水,当然也免不了灾难!
由我亲自操刀的第一张订单总算在这风雨摇曳的夏日完美收官了。
难得今天没有雨,开车送小叶回家后,我便直奔位于市中心的Ms.Junk。听老妈与小叶说这家美发中心可谓是目前市区最好的一家美发沙龙中心,接待的可都是本市的名媛贵妇。
打从进门开始,我便不断地告诉自己——我要从头开始!
与店员推荐的13号老师Clevin沟通好了之后,他拿着剪刀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要我确定是真的心意已决。
我笑着在第N次确定后,他才流利地挥着剪刀开始为我打造我理想中的短发。
连续五年没有修剪过头发的我,看着地上一团团乌黑的头发,不免有些心疼。
可若不剪断这三千烦恼丝,我何时才能重新做人?
内心正挣扎时,突然一直坐在我身旁,头顶着蒸汽帽的太太笑着开口问道,“小姐,你的发质这么好,就这么剪了不觉得可惜吗?”
我微微转过脸,略微打量了一番身旁的这位太太。光凭她这一身行头便可知她是个贵妇。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估计该有3克拉了吧;人家拿爱疯6,她拿VERTU;人家带欧米伽,她带的可是江诗丹顿;人家穿Prada,她身上的可是国际大师的限量独家设计定制款……
想知道神马是贵妇,请参照我身旁这位蒸汽帽太太。
“我只是想换个发型。”我望着镜中只剩齐肩头发的自己笑道。
“年纪轻的女孩子还是不要剪短发了,看你的脸型我觉得小丫头你还是比较适合中长发。”她好心劝说道。
对于这个阔太太的好心,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觉得她多管闲事,也没有不耐烦。
仔细地考虑了她的意见后,我怔怔地望着镜子中已被减去大半截头发的自己,抿着唇,对于一时的短发冲动产生了犹豫。
13号Clevin老师见我犹豫了,立马笑着提议道,“颜美女,要不我帮你再修一下,别剪齐耳短发了,就这样的长度,我再帮你把型改得好一些,然后给你的发根做个微烫、定个型,出来的效果也会很好的!”
一旁的蒸汽帽太太再度开口说,“这个主意不错!小丫头,你还是接受Clevin的建议吧。”
我望了眼地上那一滩乌黑亮发、又看了眼镜子中一脸诚恳地发型师,想了想,最终还是舍得不这头发,抿着笑点了点头。
直到晚上11点,我的改头换面工程终于大功告成了。
对着镜中的自己,我不禁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新发型的效果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有点偏向梨花头却更新潮一些,发根微烫定型后蓬松了很多,而头发又被十分统一的分配到了右耳旁,直接将我显嫩了不少。
“我说了这样的发型会更好看一些,果然好看。”这是蒸汽帽太太的声音。
透过镜中寻声望去,突然发现眼前这位拿掉了蒸汽帽的蒸汽帽太太竟如此眼熟,仿佛似曾相识。
雍容华贵的气质下却夹杂着丝丝冷冷清清的淡雅。
这位太太真的很像她,那个临终前,笑得比鲜红的蔷薇还要美的良妃娘娘。在那座压抑了她一辈子的紫禁城中待梦中的颜小懿最为真的女人!
“娘娘……”我失神地小声嘟囔着,竟忘了那不过是一场浮夸的梦。
“小丫头,你怎么了?”她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疑惑,可嘴角勾起一抹笑时眼角都笑开了,虽然露出丝丝鱼尾纹,却依旧很美。
她的美中并没有良妃的那股凄凉。很显然,蒸汽帽太太比良妃娘娘要更美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庞,我竟也会混淆了!
我红着脸低下了头,笑着回答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太太!”
“没事,没事!我看着你这个小丫头总觉得特别有眼缘。别喊我太太了,店里人都喊我琴姐,你也喊我琴姐吧。”蒸汽帽太太笑着说道。
我抬起头,只见琴姐笑容可掬地向我递出了一张金卡,“这样的发型很适合你,过几天你再过来做个护理吧。下次来用这个,护理免费。”
金卡上除了Ms.Junk字样外,还有一个造型独特的蔷薇。
琴姐也喜欢蔷薇?!
我怔了怔,望着这张设计独特的卡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一旁的13号Clevin老师见我一脸疑惑、呆若木鸡的模样,伸手轻轻地点了点我肩,笑说,“颜美女运气真好!我们老板娘难得送店里的金卡给别人噢!”
老板娘?
原来蒸汽帽太太是Ms.Junk的boss!
难怪这么富贵、这么有钱!
顿时感觉幸运极了,我笑着接过卡,连忙道谢。
笑眯眯地将卡收起与琴姐再三道谢后准备下楼结账,不想那天害得我进了医院又白白多欠极品男一笔账的始作俑者突然出现在了镜子中。
我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凝结了,整个人楞在了原地——那张妖冶的脸,不论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都那么地令人过目不忘!
琴姐显然解读出了我的情绪,有些狐疑地望着我问道,“小丫头,你跟我儿子认识?”
儿子?!
天呐,真是冤家路窄!
咬着牙,好不容易镇住了心底的颤抖,我勉强笑着望着琴姐笑着摇了摇头,想开口说不认识,哪知那个妖孽竟抢先了一步。
“老妈,你怎么跟她认识的?这个胆小的非洲难民,老被我撞到,不知道究竟是谁运气不好!”妖孽说得非常无辜。
胆小?
非洲难民?
运气不好!
我瞪大了眼望着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男人,想开口反驳却再度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你们认识?”这次,琴姐不问我,改问他了。
“几个月前在上清的地下车库,前阵子又在江滨路的那家0039门口,这个非洲难民啊总是被我撞到!”他描述得倒是风轻云淡,好像这两次都并不是因为小车祸而只是老朋友见面般。
“什么意思?”琴姐皱着眉,问话里包含着质疑。
他并不理琴姐,反而大刺刺地看着我,毫不客气地问道,“非洲难民!你那天去看医生了吗?”
我皱着眉摇了摇头,可当极品男那张欠揍的脸浮现在我眼前时,我又拼命地点了点头。
“喂,你到底是去看了没有?”显然,这个妖孽的性子很急,耐性很差。
面对急躁的妖孽,我竟有些胆怯,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琴姐也有些沉不住气,用她那珠光宝气的手,重重地拍了几下妖孽的手臂,怒骂道,“你这个臭小子,难道又闯祸了?”
“老妈!我疯啦?就她这种非洲难民?”妖孽惊呼道,随即别过脸对我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这种审视的眼神令我不舒服极了。
“老妈,像这种非洲难民型的清粥小菜……”说着,他朝我努了努嘴,“比较适合四哥或者八哥,不适合我!”
第18章 Chapter 18
非洲难民型的清粥小菜?
又在说我吗?
莫非琴姐觉得我与妖孽有一腿!
此刻我总算也深刻地体会了一把所谓的“躺着也中枪”!
强压着内心的不快,我小声打断了他们母子之间的眼神战,“琴姐,你好像误会了。”
琴姐缓缓转过身,一脸温和地望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解释。
“那天在0039前面,他……”说着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指妖孽,尴尬地笑着,“在绿化带内侧的非机动车道开车开得太快,不小心擦到我害我跌倒在了地上,不过也没出什么事,就是擦破了点皮!”
琴姐显然有些吃惊,瞪了妖孽一眼,转眼又望着我,温和地接着问道,“那小丫头你怎么会去医院了?”
“可能是当时我饿过头了,再加上被吓到了,所以状态不是特别好。而坚持送我去医院的那个朋友则有些太大惊小怪了。不过琴姐,我真的没事!”我笑道。
一直被我视作透明人的妖孽突然非常没礼貌地打断了我与琴姐间的对话,“喂,非洲难民,你那天去了医院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了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吗?”
看他的样子不过20出头,我好歹也到了而立之年,怎么说我也算是姐姐。老这样被非洲难民、非洲难民地喊,真让人觉得不痛快!
我刻意清了清嗓子,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不徐不慢地说道,“亲,你好像比我小吧。”
琴姐反应很快,第一时间瞪了妖孽一眼,厉色喝斥道,“你个臭小子,说话客气点!你把人撞到了怎么不送人家去医院,竟然还自己跑了?现在还不快道歉!”
好心的琴姐果然选择站在了我这边。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义正言辞地道,“琴姐,我真的没事,只是被吓到了,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真的!我没事的!”
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翻脸。
上一秒,我才笑容可掬地对着琴姐说完,下一秒我便恶狠狠地瞪了琴姐身旁那妖孽一眼,“小盆友,下次在非机动车道开车还是要注意一下车速,现在搞碰瓷的人那么多,免得白白被人讹了!”
妖孽嘴角抽搐了几下并不理会我的瞪眼,而琴姐在一旁连忙赔不是,又非常客气地给我免了这次造型的费用。
我虽然非常不好意思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可毕竟她是老板,老板说不收便没人敢收我的钱,推来复去几次,实在是盛情难却,道了谢后我便离开了。
出了Ms.Junk,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感受着台风过后盛夏午夜难得的清凉。没走几步,我便停下了脚步,仰头望着头顶这片光污染非常严重的夜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比寻常人多拥有一段记忆的人的日子是不是都是这样?
不论走到哪儿总会勾起无限回忆,然后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如果桦荏也回来了,她是不是也与我一样,总会有许多莫名的梦与感慨?
“喂!非洲难民,你手机号码多少?”
身后突然响起了妖孽的喊声,我微微皱了皱眉,转过身望着昏黄的灯光下拖着顾长身影的妖孽。
怔怔地望着他的身影,记忆又被拉回了那一年,我被那群宫女推倒跌坐在地上,那个无比骄傲的他第一次朝我伸出了手。
因为那天我选择了抓住他的手,往后我们的命运便被无形地捆绑在了一起。所以即便是冒着抗旨掉脑袋的风险,我依旧无法做到违背与他之间的约定,我无法忽略他,无法不顾他,可最后我却害了他!
“喂,臭丫头,你手机号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