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随看着她背对自己的身影,无奈笑笑,收拾妥当便离开了。
稚年当晚住回家里,在年前拍完第三和第四期闺女的生活,都是比较简单的生活日常,不过场景在稚家的大别墅,一切都意味着不简单。
作为大小姐能睡懒觉,早上吃完早餐送两位哥哥出门上班,下午同他们去接回国的父母。
家里人多,加上官苓苓三人过年找她四处玩,直到开工前稚年都没想到过纪随,两人的最新聊天记录还是除夕当晚别墅区放烟花,两家在一个别墅区,他催着她出门看烟花,互相道了句新年快乐,随后她被稚勉拉着去放仙女棒,要给她拍营业照,纪随的信息没有再回复。
稚年开工定在大年初五,因为属于半隐蔽拍摄,并没有公开行程,她初四当晚由两位亲哥送去剧组,其他戏份已经开拍,两个哥哥让秘书给剧组以她名义送了夜宵。
她顺道拉着两人一块逛逛附近。
一手勾着一个,走在路上不知道惹来多少人羡慕。
“这次演你老公的是谁?”稚勉好奇问。
稚年:“纪随。”
稚原:“圈内年轻的双金影帝?”
稚年点头,“他挺厉害的,和他对手戏我挺期待的。”
稚原和稚年岁月静好的交谈,另一边的稚勉跟吃了炮仗一般,“你小心点,这种人不知道有没有坏心思,等会营业期结束又给你整幺蛾子。”
不怪稚勉,毕竟前车之鉴不是一点的多,好几次了。
“放心,不会的。”纪随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
走到酒店楼下,稚原停下脚步,替她整理衣领嘱咐道:“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元宵节我们来接你回去。”
“爸妈不是初八离开?就我们三个过元宵吗?”稚年仰头看着自家帅气大哥。
稚勉忍不住插话,“爸妈说让你见见两个家少爷。”
稚年警惕转身盯他:“见见?”
是相亲的意思?
“见见而已,没事。”稚原安抚稚年。
挣扎一番,稚年点头:“听大哥安排。”
稚勉气哼哼,他说话她就凶巴巴的,大哥一说话她跟顺毛的猫咪一样,别提多贴心。
“那我准备的那十个男人派上用场了。”稚勉洋洋得意问。
稚年想对他说滚,稚原说:“我看过,有几个家公子不错。”
相亲对象还真的从十个男人里选啊。
稚勉拍了拍她肩膀:“放心,这十个人我都调查过了,不好的习惯一个没有,性子还不错。”
他可不想自己妹妹被渣男伤害,当初选中的十个人他已经通过各类手段调查好了,黄.赌.毒一样不沾。
稚年点头:“吃个饭,可以。”
她当然不是去相亲的,家里人并没有强制安排,她就当去交个朋友。
挥手送走两个哥哥,稚年拉紧围巾往酒店大堂走去,等电梯间隙身边突然站来一个人,和她的距离特别近。
稚年有意往旁边挪半步,男人霸道地握住她手,稚年吓得抖了抖,头上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我。”纪随轻叹一口气。
稚年东张西望,压低声音问他:“你干嘛啊?不怕出事啊!”
纪随不当一回事,搂着她到怀里,“没事,反正不会有人相信你和我认识。”
稚年:……
漏洞被他反向利用。
电梯打开,陆续上来几个人,稚年不敢出声,和纪随站在角落。
一到十三楼,两人一同下去。
“你也住十三楼?”稚年摸房卡,一面问。
纪随:“我住楼下。”
稚年拉住门把,“回去,被拍怎么办?”
纪随神色凝重:“我有事和你说。”
看来不是小事。
稚年带他进了她房间。
一进门就被他堵在墙上,他垂眸看着她,眼中明暗交杂,晦涩难懂。
“出事了吗?”稚年轻声问。
纪随摇头,他开口问:“情人节你有空吗?”
情人节约她吗?
只记得当天白天要去路演现场,晚上应该有空。
她笑问:“难道纪先生要约我啊?”
纪随挑眉:“说好了,情人节剩下的时间是我的。”
稚年顿了几秒,随后点头。
纪随得到想要的答案,唇角微勾。
送走纪随出门,稚年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方才他的那抹笑容。
她打开手机和黎曼提前报备行程,拉出日历数时间,当手指指到2月14日,点开看到补充内容,写着两个大字——元宵。
稚年惊愕瞪大眼睛。
撞时间了!那天她要去相亲啊!
稚年急忙给纪随打电话,他接得很快。
“纪随我们改天吧,我14号有事情。”稚年觉得晚一天或者早一天应该可以。
提议还没说,纪随冷冷反问:“稚小姐有什么事?”
她要去相亲……
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安静片刻,纪随说:“稚小姐如果先前约了人,刚刚就不应该答应我。”
“稚小姐先去忙吧,不早了,早些休息。”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留下脑子严重卡机的稚年。
另一边刚回到房间的纪随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就在稚年他们身后,听到她元宵要去相亲,那十个男人不是开玩笑的,还真的安排上,所以他耍了小手段,14号也是情人节,他故意要约她,想知道她发现后会推掉哪一边的约。
现在,他成了被推掉的那一方。
第24章 矜贵 追稚小姐是认真的
因为昨晚的电话, 稚年一晚上没睡好,她不知道纪随是生气了还是生气了,她觉得是生气了, 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天才刚亮, 小圆开车带她去做造型,随后赶往片场。
今天的戏份全部是和纪随的对手戏,她盯着剧本愁容满面, 小圆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小声问:“姐, 你是觉得造型不好吗?”
稚年抬眼看了镜子中的自己,朴素的衬衫素衣和黑裤,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脸只上了打底,扮演的人物是个城里来的小年轻,在乡下带着完美的妆容, 不贴合人物形象, 若不是为了现场打光需要, 稚年可能不会化妆。
她盯着军色布鞋, 脚后跟在地上点了点:“很好啊。”
因为太白,她的打底拿的都是暗色号。
小圆再一次在心里把稚年吹上天。
别的小花为了美, 演五部剧都是一个妆容, 几乎是复制粘贴, 理由是这个妆显得人上镜, 能凸显出她们的美,而稚年以前演戏所有危险的动作都是自己来,被在地上拖了几米,膝盖磕红也一声不吭, 下了戏简单擦药第二天继续拍。
这样一个努力的人,网上的人就不该黑她!
不过幸好,综艺播出后,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去了解稚年,逐渐发现了她的优点。
稚年没想太多,强迫自己再过一遍台词,掐点到现场。
纪随也是刚到,两人的目光碰到,他移开眼神走向导演,稚年紧随其后。
并不知道两人最近还有联系的小圆在身后感觉到气场的变化,瑟瑟发抖不敢多言,分手再演夫妻,她都替稚年觉得尴尬。
《园丁》在拍摄B组,玉辰东亲自坐镇,看到他们走来,热切地挥手,不拖泥带水,马上讲戏。
这场戏拍的是两人的争执,因为王静一头扎进教育事业,作为丈夫的许庆荣感觉她对家庭忽视太多,而王静一直让他多理解,许庆荣能明白妻子的想法,但随着时间的积累,大大小小的问题终于在一岁大的女儿发烧住院王静都珊珊来迟彻底爆发。
稚年站在镜头前,心里把台词过了一遍,等到纪随站在她跟前她瞬间语塞。
今天的纪随装扮和她同属一个年代,他是典型的七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装扮,衬衫配西裤,脚下军布鞋,头发三七分。
玉辰东满足欣赏同框的美女和帅哥,心里暗喜。
第一个让两人同框的是他玉辰东,播出后他可就是大家心中的牛人了。
事实证明带着情绪到片场是不可取的,一场爆发的争吵来来回回拍了五遍,第一遍是两人都有点开小差,第二遍稚年有点接不住纪随的戏,第三遍纪随又出了问题,第四遍才顺利过,接着补拍了几个镜头。
接下来两场戏还是在小屋子里,依旧是吵闹后的日常。
到中午休息,玉辰东一喊卡,艾明就拿着羽绒服和水杯过来,纪随回保姆车休息。
小圆替稚年拉好拉链,不爽嘟囔了下自己的想法。
“纪影帝也太过分了吧,一个上午三四场戏,他就臭着脸,像我们稀罕和他说话一样。”
稚年觉得不错了,若是昨天两人冷战,今天让他们演相亲相爱的场面,她才要死。
不过为了下午的相处更愉快,稚年决定找纪随说清楚,带着情绪拍戏的效率太低,作为专业的演员,这是犯了大忌。
吃完午饭,她把自己裹得严实,敲了敲纪随的房车。
门是里面的人亲自开的,纪随和她打了个照面,稚年抬手笑笑:“中午好。”
纪随敛下目光,稚年主动问:“保险起见,进车聊?”
僵持几秒,纪随才让了身子。
稚年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蹲守跑进房车,然后把窗帘拉好。
“稚小姐有事吗?”纪随把剧本放到桌上,看向她。
车里没有其他人,稚年不和他端着,直接问:“纪随你不会因为我退了你的约就生气了吧。”
纪随挑眉,稚年坐到他身边的空位,舒展身子说:“那天确实有事,你可以15号找我,也可以16号找我。”
“一定要14号呢?”纪随反问。
稚年眼里满是疑惑,她侧头看他,“为什么啊……我没空。”
纪随:“稚小姐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
“我……我哥让我去吃个饭。”
“相亲?”
稚年沉默不语,好一会儿点头,承认他的反问。
“如果是这样,我15号、16号甚至17号再约稚小姐都不妥吧。”纪随语气冷了几分。
稚年不觉得,“我就是去吃顿饭,你这副语气搞得像我去干嘛似的。”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稚年有点烦,她一般不喜欢为自己解释,被纪随的态度激到,她说道:“我乐意去吗?我是稚年是稚家小姐,家里给了时间地点就说明和对方约好了,我不觉得那些公子哥就想和我吃这顿饭,毕竟这顿饭吃的又不是感情,吃的是两家的交情。”
说完她起身下车,怕再呆下去就要忍不住说更不好听的话。
才起身,手被他拉住,稚年挣脱不掉,纪随把她扯到怀里,一来二去两人都快动手起来,纪随力气占优势,把她禁锢在怀里。
“渣男,放手。”稚年呛声说。
他的大掌放到她背后,把她压向自己,两人紧密相贴,他的下巴就搁在她肩头。
“稚小姐。”纪随沉声唤她。
稚年不答,他揉了揉她颈后掉落的碎发,认输说:“真拿你没办法。”
其实今早演对手戏他昨晚那一点委屈全没了,两人的情绪都在戏里,就特地没解释。
“怎么了?你现在是要数我的罪名吗?”稚年嘴上吐槽,手放到他背后,隔着衬衫布料狠狠捏他,纪随闷声受下。
“我的错,我知道你14号有约,我故意问的。”纪随大概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她。
稚年挣脱他的拥抱,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你好心机,又想把我当傻子耍?”
就像他骗她身份的事情。
“没有,我不想让稚小姐去相亲,不是正常心理吗?”纪随笑问。
稚年抿唇不答,纪随拇指摩挲着她脸颊,放轻语气:“年年,不要去相亲好不好。”
“可约好了,我又不是真的相亲,吃饭而已。而且约好了……总不能不去吧。”其实在他问后,她就倒戈了,已经在想办法怎么推掉相亲饭局。
“知道和谁去?”
稚年说了两个家的公司名。
纪随:“一下子约两个?”
稚年不自在:“都说是吃交情。”
纪随:“知道了,我和他们说?”
稚年愕然:“你们认识吗?”
好巧不巧,两个家的公子哥都是陆家的合作伙伴,他和他们也有交情,纪随没详细说,捏了捏她鼻子:“放心,一定处理妥当。”
稚年问:“那……路演完我和你去吃饭?”
纪随点头。
在他怀里坐了一分钟,稚年挣扎要下来,她一本正经为自己正名:“我和纪先生还是保持距离好。”
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不撒手。
“纪随你这人就爱占我便宜,以前也是。”稚年抱怨说。
“怎么说?”
若不是下午拍戏发型不能乱,稚年一定要把他头发弄乱,以此解心头的怨念。
“没有。”稚年推开他,跑到车门,离开前转头对他说:“纪先生追人一点都不用心,太假了。”
丢下这句话稚年就跑了,一路回到自己的房车体温不断飙升。
纪随听完这句话,无声笑笑,这一幕正好被从外面拿东西回来的艾明看到。
艾明看了看自己,为什么纪随看着他傻笑。
其实他只是正巧站在稚年离开的位置。
“哥……怎么了?”艾明神秘兮兮问,接着又说他看到的事情:“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影从我们的房车下去,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的。难道他对纪哥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