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特别的日子——卿枳
时间:2022-01-08 11:56:07

她不听反而越搂越紧,我只得往后退,她便再次迅速贴近,直到逼我道墙根,我无奈叫道:“放过我吧,我真的困了。”
她再次说道:“谢谢。”
我放弃挣扎:“好了,我知道了。”
“真的谢谢你。”她在我身边耳语。
 
第44章 美好岁月止于此
 
中午吃过午饭后,院内来了一只好看的橘猫,我跳下炕,来到院内挑逗,李月迢带着中午剩下来的饭食递给了那只橘猫。橘猫吃的香边吃还边从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呼声。
“它在感谢你呢。”我看向李月迢。
“猫才没那没多感情,给它吃的,它就开心。它的感情不过是被人类赋予的。”
她看着不断进食的猫咪,但眼里很平静。猫咪吃完满足的伸了个懒腰,靠近李月迢身边,来回蹭她的腿,还温柔的朝她叫。
我蹲下摸摸橘猫的头说:“它喜欢你哎,你可以摸摸它的,它好乖。”
李月迢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门帘打开的那一刻,猫从我的身边飞速的跑进屋内,我追了上去,只看到它自己已经跑到内堂炕上有阳光的地方窝着去了。
奶奶惊叫到:“哎呀呀,一只小猫咪跑进来了。它可真聪明,懂得哪里舒服,就让它在里面呆着吧。”
我欣喜连忙脱了鞋上炕将猫猫抱到自己怀中,是个粘人的小猫猫,它乖乖的在我怀中梳理着自己毛发。
李月迢无奈,跑去炕边躺了下来,我将橘猫放在我们的中间,一遍一遍轻抚着它,渐渐困意来袭。三只生物,就这样慢慢的进入了各自的梦乡。
太阳暖融融的隔着玻璃披在我们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的满头大汗,我在晃眼的阳光中慢慢睁开眼睛,蒙了雾的眼睛,使面前的场景模糊,那一刻心情被治愈,总觉得世界美好的事物不过如此。
空气中无数微小的颗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变得有价值,身旁的李月迢,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支撑着半个身体,一手不断摸身旁橘猫的头,她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一切变得虚幻。她身边那条橘猫翘起的尾巴,逆着光,在空气里来回摆动,嘴里舒服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幸福的眯着眼睛。
我微微一笑,视线模糊,一切变为一条缝,然后就变成了暖融融的金光。
等醒过来,阳光已经下滑到脚上。我翻了个身,橘猫已经不在了。我看着身边玩着手机的李月迢问:“猫哪里去了?”
“跑出去了。”她满不在乎的回答。
“那它还回来吗。”
“饿了就回来了。”
我擦着额头的汗:“不喜欢猫吗?”
“就那样吧。”
“口是心非的女人,这可和我最初认识的你不一样了哦。”
李月迢反驳:“哪有?”
我笑了笑没回答。
她放下手机,整理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对我说,“出去走走吧,一天都呆在家中,快要闷死了。”
“好,我的脸被汗洗刷了,用清水冲一冲。”
我们穿着短裤半袖,路过一片片菜地,空气里扇来有些闷热的风,好在马上就要傍晚,也不会热到让人受不了。
菜地里传来的土壤味,让我不自觉的仰着头吸入一大口空气:“空气可真新鲜。”
我看向李月迢,她笑而不语的指了指远处一块田地里只露出半个头的人。
我看不清,眯着眼问道:“那人在干嘛。”
“拉屎呢。”
我大为吃惊,立马别过头去,生气的大叫:“啊,好恶心,为什么叫我看这个啊。”
李月迢被我窘迫的模样逗笑:“有什么啊,农村经常这样,好的粪便还能去给土壤施肥呢。”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好了,别说了,再说多,我想我以后没法直视那些新鲜的蔬菜了”
我们爬上经常爬上的山坡上时,太阳已经落了下来。
夕阳往往是很美的,夏天的夕阳尤为好,它不会让人感叹它的近黄昏,而是让人期待它落下后,晚风中吹来的凉意。
“这样美的夕阳,我总会想起,年少时我见母亲的最后一面,那时的母亲真美啊。”李月迢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袅袅炊烟升起,从这里可以看到每家每户,在院子里走动的人,偶尔某户人家的房顶,还会有几只猫一闪而过。
晚霞的光晕宛如彩墨,在这山头,山腰,人户家,每一处的点缀都是不同的色彩。真美。
我站起身来,拉着一旁的李月迢:“站起来。”
李月迢不解:“干什么?”
“你先站起来。”
她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我问:“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晕晕的感觉,好像很不真实。”
她回头看向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说:“叫一声。”
“为什么?”
“电视里不是常有这种画面吗?很美好,不是吗?”
“你不是不愿意相信电视里的美好吗?”
“影视来源于生活,我们不要太枯燥,偶尔也给自己添一点乐趣。”
“哇哦,变了很多哎,你。”她深吸了口气,“的确,不要太现实,生命中很多乐趣都是在幻想中出现的。”
我笑着:“来嘛。”
她想了想,有些苦恼:“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好,那我先来。”我看着远方,大口吸了口气,“我,”
对面的山谷传来断断续续的回音,“我……”
“李芷岁,”
“李芷岁……”
“从今往后,”
“往后……”
“要尽量去爱我生活中的一切琐碎。”
“一切琐碎……”
“啊,”
“啊……”
我喊完,心情一片舒畅,扭头连忙对李月迢说:“好爽,你快来试试。”
她准备好一切,双手放在自己的嘴巴旁,活像一个人体喇叭,她大喊:“我,”
山谷再次为我们震动,“我……”
“李月迢,”
“李月迢……”她的声音颤动,我看向她,她眼里要溢出的泪水,被活生生的憋在眼眶里。
“要重新开始生活了!”
“开始生活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喊我,缓缓蹲下身来,嚎啕大哭,哭声从整个山间传来,期期艾艾,像是山神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忽然,头顶成群的家鸽,压过天空的彩云飞过,它们飞向属于自己的家中。
我坐下来,轻轻抚摸着李月迢落下的头发,柔声说:“我们也回家吧。”
所有的不幸都是可以自愈的,这种自愈,不是指可以忘掉过去痛苦的一切,而是可以带着伤痛重新向前走了。
夜里,我在睡梦中,听到了呜咽声,睁开眼,呜咽声依旧还在,转过头去,发现是身旁李月迢的声音。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希望可以安抚梦境中的她,但没过多久,她还是吓醒了。
我问她:“怎么了吗,做噩梦了吗?”
她调整身子,以放松的姿势躺在炕上,她在黑夜中揉了揉脑袋:“嗯,梦到林师繁找我来了。”她呼吸有些沉重,一遍一遍调整自己。
我握紧她的手:“别多想,都过去了。”
她点了点头:“睡吧,我没事。”
最终,我在她来回翻动的声音渐渐睡着了。第二天,我问她:“昨天做噩梦以后是不是就睡不着了。”
她点了点头:“嗯,有一段时间比较清醒,不过后来就又睡着了。”
说话间,奶奶端来了早饭,我们就那样蓬头垢面的吃了起来。吃过早饭,我收拾收拾,向奶奶道别:“奶奶,我得回去了,好几天没有回家,母亲该担心了。”
奶奶开心的摸摸我的手,摸摸我的头说:“好,完了再来玩哦。”
我点了点头。李月迢陪我出了房屋,身后的奶奶忽然又喊住我,我看向李月迢,她冲里面扬了扬头,示意我过去,自己则在院子里等着我。我走进屋内,奶奶凹陷的眼睛里充满感激,她抓住我的胳膊,轻轻抚摸:“谢谢你,能和我们家迢迢做朋友。”
我望着奶奶沧桑的脸,笑了笑:“我还要谢谢月迢可以做我的朋友。”
奶奶愣了一下,欣慰一下,拍了拍我的臂膀,连声说道:“好,好,好……”
李月迢将我送到车站,我对她说:“回来之后,就联系我,咱们去逛街。”
她点了点头,等我上了车,她就头也不回的回到了那个小村庄。
还是回到家舒服,我真的感到自己身心俱疲,躺回家中,一连睡了好几天懒觉。某天,躺在床上,突然想其李月迢母亲去带李月迢改姓的画面,我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里姓名好奇过。
我翻起身,打开房门,屋外的母亲正在做晚饭,我轻手轻脚的来到母亲身边,等她转头,看到我猛地吓了一跳:“啊……你干嘛,装神弄鬼的。”
我笑着,贴近母亲:“妈,我为什么叫芷岁啊。”
母亲手里的刀停下,欣慰的看向我:“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
我不解:“你一直在等我问?”
“嗯。”
“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只有你对自己的名字好奇,我告诉你才会变得有意义。”
我撇撇嘴:“那我为什么叫芷岁?”
母亲仰起头,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她说:“你的名字,我真的想了很久。芷岁,美好岁月止于此。因为,你的诞生,让那时的我觉得很幸福。芷,就是白芷的意思,白芷有很多很多对人体有好处的作用,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好啊,我希望你未来也会变成很有用很有用的人,所以叫芷岁。”
我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真是一个美好的名字。”
母亲刀下的菜,整整齐齐滑落:“对啊,你就是带着那样美好的寓意出生的。”
那一刻,我感到鼻子酸涩,如此美好的名字,曾经我却因为觉得它普通而难过。
母亲凑过来,看着我红了的眼眶:“怎么哭了?”
我觉得有些丢脸,连忙撇过头去:“没有,打了个瞌睡。”
“你这些天啊,太能睡了,再睡下去,身体也会不好的。”母亲在我耳边唠叨起来,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很幸福。
原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可是,命运才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公平,尤其在我们这样毫不起眼的人身上。所以,每一件错事,都有应该受到惩罚,不管是早,是晚。
那天躺在床上正要午睡,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江枝和,他基本不会给我打电话,除非是有关于李月迢的事。
接起电话后,不等我说喂,对面江枝和的声音就冲进我的耳边:“李芷岁,我要问你个事儿。”
他人比较温和,一着急,我就心里一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坐起,靠着枕头:“嗯,你问。”
“李月迢杀了林师繁,是真的吗?”
我背后一凉,意识事情严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回答,会对他们的关系造成怎样的后果我无法想象,想来想去只能回答:“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的哭泣声,我只想赶紧挂断电话,打电话求助李月迢。
可江枝和不依不挠,依旧追问:“我知道,你知道的,我拜托你和我说一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电话里,老人的哭声越来越大,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岔开话题:“你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老人在哭?”
对面沉默两秒,然后江枝和说:“我在月迢奶奶家。”
我更加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他说的那样笃定,必定是知道了一些,并且确保整个消息是真的。我打探的问道:“是奶奶和你说了什么吗?”
“奶奶根本说不清楚,所以我只能来问你。你不要拐弯子了,告诉我吧。”
我内心纠结,最终还是对他说:“我没办法告诉你,如果李月迢没有主动和你说,就说明她还没有准备好告诉你,我要是说了,算怎么一回事呢!”
“现在,我还怎么等她告诉我!”他焦急的吼了出来。
“你去问她啊!”江枝和的声音变得颤抖,他这样不理智的原因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我没办法问她了。”
我不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被警察带走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脑袋仿佛被狠狠击了一拳,嗡嗡的叫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因为什么,她又做了什么吗?”
“不是,林师繁母亲提出了再审,立案已经通过了。”
 
第45章 再审
 
我倒吸一口,脑子一片空白,恍如梦境,再三的整理好语言我问:“为什么,为什么又提出了的再审?”
“好像有人出来作证了。”
“怎么可能,那天那个巷子里除了我,李月迢和林师繁,我们三个人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我不断回忆,用那脑子里可怜的法学知识,“现在已经立案了,说明李月迢早就知道了,林师繁母亲提出再审的事情。”
江枝和也无可奈何在那边等着我的判断,我来回踱步,渴望找清自己的思路。
江枝和的声音按耐不住地再次响起:“你现在在哪里?我们现在去警察局见她。”
“怎么见,现在这个阶段,只有她的律师有权探望她。奶奶请律师了吗?”
江枝和远离电话问一旁的奶奶,又回来和我说:“没有。”
“那就去叫奶奶请个律师,先进去搞清楚情况。”
江枝和已经无法保持冷静:“李芷岁,你是学法的,你是不是知道李月迢会被判多少年,不,多少年不重要,她这辈子是不是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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