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一早知道她对脸蛋的重视程度,颇为幽怨地抬头看她一眼,念道,“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爱弛则恩绝。”
他正经八百地念《李夫人传》原句的样子实在好笑,苏迢迢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凑近,飞快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笑着道:“那就等你侍到色无可色了再说吧,陆同学。”
“好吧。”陆礼只能答应,伸手拉住她准备离开的动作,扣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湖上很安静,他们事先关掉了游船的发动机,只有微风不时穿拂,勾起她纤细的发丝。
这样的环境的确很适合讨论这些既严肃又浪漫的东西,等苏迢迢和他分开,好容易才找回刚才不苟言笑的状态,接连道:
“第四,我是个有一定控制欲的人,虽然我不一定真的会查你的手机,但我需要你对我开放一切通讯设备的权限,也是为了更好地保证第三条原则的落实。同样,这一原则对我也适用。”
“第五,我还从没与男性发展过性缘关系,因此,我并不确定我是否能够接受男本位的性行为。如果不能接受,那么我们今后将不存在男本位的性行为;如果可以接受,那么请你主动结扎。同时,这一原则有一个引申出的条款,我需要你定期体检,当然,这一条款对我也适用。”
“第六,在未同居状态下,恋爱中占比最大的劳动就是安排约会,约会计划应由提出约会的一方制定;等到将来我们同居,同居中产生的家务应当平分,一方可以以雇佣钟点工的形式消耗家务劳动。”
“第七,恋爱中产生的一切开销,我不接受AA的形式,一笔一笔地算钱收付款会严重影响我的约会体验感,就按照我们之前的默契,以交替买单的形式进行。”
“第八,一旦分手,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追讨恋爱花销或青春损失费。对于这一条,我将拟定具有法律效力的合约。”
“第九,一旦分手,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纠缠、威胁、恐吓对方,影响对方的正常生活。当然,法律会保障公民的人身自由与生命健康,无需另外拟定合约,只是特此提出。”
苏迢迢念完九条原则后,抬起头来,示意他:“我说完了。”
但陆礼一时没开口,只是深深地看着她,让人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
苏迢迢被盯得莫名,眉心缓缓打出一个褶来,问他:“你不会是觉得我的要求太高……你做不到吧?”
“没有,怎么会做不到,”陆礼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带了几分感慨地开口,“只是听完这些,我才真正意识到……你真的在非常认真地规划我们的未来,我很高兴。”
“当然啊,”苏迢迢闻言,藏不住骄傲地翘起下巴,应道,“毕竟‘承诺’是爱情三要素中最理性的部分,如果不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谈恋爱,我才不会写这么多呢。”
陆礼听到最后,笑着抬手抱住她。
只是两个人都穿着笨重的救生衣,抱在一起的姿势显得有些滑稽,厚厚的泡沫板在他们中间隔出好大一个空隙。
顿了顿,陆礼低下头来,抵住她的额头,眸光清亮又温柔,格外认真地看着她。
末了微微侧过脸,避开她俏丽的鼻尖,低头吻住她。
尽管这个吻和昨晚的相比,并没有进步太多,只是一下一下的轻啄。但或许是明亮的天光和远远传来的游船的马达声,让这个吻显得如此招摇,以至于心跳也被船下荡漾的水波所拨乱,呼吸逐渐加快。
苏迢迢闭着眼睛摸索了半天,好容易才让手钻进救生衣的缝隙,搭上他的肩膀。
随后抬手勾住他的下巴,主动仰起头来,张口咬住他的下唇。
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她主动比较好,否则要以陆礼老爷车似的步调,可能十年之后,他们都还没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法式深吻。
而陆礼在她主动出击后就停下了动作,略带疑惑地感受着她拙劣的舔咬。一直到她图穷匕见,略带尴尬地停下,才抱着学习的态度,学着她做过的一切,放慢速度在她唇上实践了一番,青出于蓝地成了极缠绵的厮磨。
苏迢迢被他亲到最后,耳垂已经烧得通红,脖颈害羞地泛起痒来,一路酥麻地淌到后腰,只得缩起脖子,伸手推开他。
冷静片刻后,才嘴硬地抬起头来,问他:“陆礼,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吻技真的很差劲?”
陆礼闻言,坦率地“嗯”了声,末了轻一眨眼,煞有介事地夸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苏迢迢被他逗笑,嘴角克制不住地翘起,把手从他的救生衣里抽出来。
下一秒就听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总结:“那么苏迢迢同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苏迢迢看他一眼,爽快地一点头道:“是的,恭喜你,亲爱的陆礼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