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着你，你尽管来。”小主人回身牵起张璐的手，“看来荀峰是不在这里了，打扰了。我们走。”
走到车前，准备上车的时候，小主人朝站在门边阴沉沉看着张璐的张晓说：“嘿！有件事需要你搞清楚一下，张璐她，并没有无家可归！”
张璐愤愤地摔上门，走了进去。小东伸出手指在小主人和张璐之间点来点去，叫嚣：“你们给我等着！”然后急急跑进去追张晓了。
小主人放下手，打开车门，让张璐坐进去。自己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
“你有驾照？”一直没说话的张璐冷冷地问。
看多了张晓，我现在看着张璐，竟然觉得她这样的语气有几分可爱……
“有啊。”小主人点点头，“高三毕业后考的。”
“呃……”张璐剜了小主人一眼，其中的责备意味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小主人不以为意，说：“我状态不好不能开车，否则一定出事！”
“那你现在在状态了？”
“其实也没有。但这不是你开始不在状态了嘛，那我就得顶上啊。”小主人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我觉得对付这种人，就必须以毒攻毒，只要你的态度比她嚣张，她就拿你没办法。千万不能低着头不说话……”
张璐忽然打断他：“荀晓乾，是不是在这没见到孙波，你就确定荀峰没事了？”
“按理说是这样的。”
“你就没想过他们会在赌场见面？”张璐倾身看看前方，又坐好：“在这条路的第二个口右转。”
“你不是说他们俩已经不合伙开赌场了？而且就是因为赌场的事情闹得不愉快，怎么可能还会再赌场见面？”
小主人脸上的愉快消失了，他拧紧眉头，问：“拐进那个路口是要去赌场？X乡？”
“对。”
小主人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不可能在X乡吧？谁会约在那么偏的地方。”
“地方偏了，一些事情才好干。”张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毕竟……”
“荀晓乾，没用的。你逃不过。该见的你必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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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 25 章
车刚拐进通往赛场的下坡路，我就受到一股强大力量的召唤，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再次站在赛场上的尽
车刚拐进通往赛场的下坡路，我就受到一股强大力量的召唤，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再次站在赛场上的景象，我勇猛地扑向对手，死死咬住它的脖颈，直到血流不止，裁判叫停。
我的主人拉着我，边拍着我的头，边接受周围人狂烈的赞美……
热血在心中激荡，我恨不能下一秒就立在赛场上厮杀。
车离赛场越来越近了，我站起来，从两个座椅中间的空挡中向前看：一张桌子旁边围满了人，间或有两条狗跟在自己主人的身侧，彼此怒目而视。如果不是带着项圈，可能现在就已经咬得难舍难分了。
我看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比拼：浑身是血的比特被扑倒在地，后肢绝望地乱蹬，前肢却坚持不懈地把对方的头颅往外推，同时宽阔的大嘴也一直寻找咬住对方命门的机会。一旦成功，就有可能反败为胜！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它们。
一分钟过去了，战况没有丝毫改变。我担心地看着那条比特，如果再过一分钟，它还是没找到机会。那么，裁判就会上来宣布它的失败。
加油啊！我在心中为它呐喊。
很快，我看见裁判员向场中央走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裁判缓缓举起了右手。
这意味着比赛就要结束了。
我悄悄叹口气，不忍心去看结果，便移开了目光。
可就在这一瞬间，那群人忽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我立马又看过去。
奇迹发生了！
比特在最后一刻，成功扭转了败局！
它咬住对方的喉咙，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激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忍不住狂吠！
这时，小主人和张璐扭过头来看我。
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又同时扭过头去。
然而，我在他们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残缺不全的、只有三条腿的自己。
我的热情，一霎那退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我早已失去了资格。
甚至，连一个看客，我都做不了。
我心灰意冷地趴回去。
我清楚我的赛场生涯就此画上了句号。
快驶入赛场时，车被人拦下了。一个类似于保安的人走过来说道：“这边不让停车，把车停到那边去。”
顺着他手指向的地方过去，是一片空地，那里零零星星停放了几辆车。小主人把车开过去，抱着我下了车。
当我们经过那个类似保安的人身边时，又被他拦住了。
他指着张璐，问：“哎，你是不是张璐？”
“怎么了？”张璐暼了一眼那人指着她的手。
“那你不能进去！我们老板特地交待过，谁都可以进去，就你不行！”那人说完招招手，示意我和小主人可以进去了。
小主人不动作，他问那人：“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张璐？”
那人得意一笑，说：“我跟这主人干了这么多年，亲眼见过、知道的，开过赌场的统共就只有三个女人，一个去年已经去世了，一个是老板他媳妇，剩下的就自然是张璐了。”
“你之前听说过张璐？”小主人来了兴趣。这人既然听说过张璐，那必定也听过荀峰。
“那是当然，不然还在这个圈子混什么！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那人打量着张璐，“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那你知道荀峰吗？”小主人迫不及待地问。张璐默不作声退后一步，抽出一支烟，点燃。
她又往旁边走了走，刚巧借着小主人的身体挡住那人的视线。
“知道！那必须知道！不知道谁还能不知道荀老板！你问我认不认识荀老板干什么？”那人热情地说，“是不是想让我替你介绍介绍？我告诉你！没问题！我和荀老板熟着呢！”
小主人尴尬地笑着，他说：“嗯……不算是。就是想和你打听打听荀峰这两天来过这儿吗？”
那人摇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他说：“没有。这赌场开了以后，荀老板只来过一次。”
他凑过来，小声说道：“听说荀老板和我们老板大吵了一架。要我看，荀老板这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那孙波在吗？”小主人问。如果孙波在赌场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在。”那人摇摇头，“孙老板去外省了，得一周后才能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
小主人悄悄松口气，他笑道：“没事，就随口一问。谢谢你。”
“没事！不用客气，既然都是混这个圈的，大家就都是兄弟！”那人乐呵呵地说，“进去吧，进去吧。”
“我想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小主人对张璐说：“走。”
“哎！怎么又不进了？”那人着急地问。
“她能进的时候，我们自然就再来了！谢谢你！”
“行吧行吧！”那人失望地转身，走到一半还不死心地朝小主人叫道：“那你可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小主人不在意地摆摆手，带着我回到了车里。
张璐已经在副驾驶位上坐着了。
“你听到了吧？孙波在外省，一周以后才能回来。”小主人语气轻快地说，之前的低落一扫而空。
“所以，你就不用见荀峰了？”
张璐每次总能给予小主人最快速、最有效的打击。这次也不例外，小主人听了她的话，挂在嘴边的笑立马就消失了，眼角也耷拉下来，像是被冻坏的苹果，蔫蔫的。
小主人哀怨地瞟了张璐一眼，撂挑子不干了。
他说：“我不开了！”
说完就下了车，他走到张璐那边，拉开车门。就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直直看着张璐。
张璐哭笑不得，问：“怎么了？”
小主人不说话，只幽怨地暼了张璐一眼。
“行行行，我去开。”张璐下了车，笑道：“你坐。”
小主人坐了上去，眼神跟随着张璐，直到她坐上驾驶座。仿佛是在担心张璐走到半路跑掉一样。
张璐倒车时，笑道：“这件事，荀峰才是关键，你非见不可，躲也躲不掉。不过既然孙波不在，事情就可以缓两天，但是在此期间，你要搞清楚荀峰怎么打算的，并且想好应对之策。否则，就算你在场，也和不在没有区别。”
“嗯。我知道。”小主人掐掐眉心，闷闷地说。
车行至半坡，张璐忽然问：“荀晓乾，还记得上次去刘归家遇见的那个梁叔吗？”
小主人想了想，说：“记得。那个小个子老头。”
“对。他以前和孙波合作过。我建议，你想弄清楚一些关于孙波的事情，可以找他谈一谈。”张璐沉默一会儿，补充道：“包括荀晓坤的死。梁叔的人脉其实很广。”
小主人眼睛一亮，他对张璐说：“停车，我来开。我们去找梁叔！”
“你认识路？”张璐瞟小主人一眼，他笑道：“不认识。好姐姐，你带我去。”
“又来。”张璐轻叱，“好好的！”
“遵命。”
“荀晓乾，你还来劲了？”
小主人不说话，偏头看着张璐无声地笑。
她总是在他不能走的时候带着他前行，好像这世间，不论境遇有多糟，她总是能在其中开辟出一条道路，义无反顾地走过去。
有她在身边，他仿佛也无所畏惧了。
……
下了车，张璐取出钥匙，打开大门，率先走进去，和准备出门的刘归撞了满怀。
“嗯？”
“哎？老二？你……”刘归看到张璐身后的小主人，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下去，改问：
“这是干什么？”
“梁叔在吗？”张璐问。
“在里边呢。”刘归指指身后，“怎么了？”
“荀晓乾找梁叔有话说。”张璐扭头对小主人说，“你进去吧，铁刃你放在这。”
小主人向刘归点点头，便朝正中央的房间走去，他紧绷着脸，一脸严肃，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
刘归最先把目光从小主人身上抽离，就在他准备和张璐说话时，他发现张璐还在盯着小主人的背影看。
刚开始，刘归的眼神满是困惑，渐渐地，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张璐收回目光，碰上的正是这样的眼神。她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刘归摆摆手，说：“没事。”
张璐让开一步，问刘归：“你不出去了？”
“不了，本来也没事。”刘归看了张璐一眼，向东边的房间走去。
走了两步，没有听到张璐的脚步声，他扭过头，笑道：“老二，还记恨我呢？家都不进了？”
张璐撇嘴，抱起我跟上去。
进到房间里在椅子上坐下，刘归递给张璐一支烟，说：“我去那边找你了，张晓开的门。”
“嗯。张晓把狗场要回去了。”张璐接过烟，就着刘归伸过来的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她说：“场子里的狗全没了。我昨天去了一趟，没听见狗叫。”
“狗到孙波手里，就不会有好下场。”刘归吐出一个烟圈，又问：“这两天在哪住？”
“荀晓乾帮我租了一间房。”
“手里钱够？”
张璐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烟头，看着烟身一点点被燃烧，再用食指轻轻点掉。
她把烟送到嘴边，想起什么，又放了下去，她说：“钱还没给。”
刘归正在烟灰缸边沿磕着烟灰，听见这句话，把烟叼在嘴里，站起来进了右边的小门。
过了一会，刘归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鼓鼓囊囊的。
刘归坐回椅子上，吸了口烟，把烟夹在食指中指之间，然后用这只手扶住包，另一只手拉开拉链，从中取出一沓钱，递给张璐。
张璐低头想事，没有注意。
“老二。”
张璐抬头，和刘归的视线撞在一起，刘归抬起下巴示意让她接钱。
“什么意思？”张璐不接。
“你现在手里没多少钱，拿去用。”刘归把钱往前递了递。
“我不要。”张璐皱起眉头。
“给你你就拿上。”刘归脸上闪过一抹愠色，“无缘无故拿别人的钱算怎么回事？”
“荀晓乾也不是别人，再说我又不是不给他！”张璐说话的语气也有点急了。
“荀晓乾不是别人？那是谁是？老二，你清醒一点，有些事搁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真要拿到明面上来说，吃亏的可不会是别人！”
刘归把钱扔在桌子上，“你的钱被那些人搜刮得一分不剩，其他人不清楚，我还不了解？你拿什么还？”
“还有点。”张璐避开刘归的目光，低头看手上的烟，“够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