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对锦觅的爱在凡间里已经耗费干净了,能在一起不过是靠着棠樾,当两人最后的联系都被荼姚一把火烧个干净之后,两人最后的羁绊也没了,最后只能分道扬镳。
凡人常以兰因絮果来说夫妻初时美满,结果却是分离。
不合适的人,再如何认为情爱可惊天动地,情比金坚。要死要活,到最后也到底比不过天理伦常。甚至度不过平淡的日子。曾经相爱的人,在凡间的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爱意消磨殆尽。
他们相爱,赔进去旁人性命,却又落得个爱意耗尽的结局。令人哭笑不得。
润玉对锦觅没有任何兴趣,他直接返回璇玑宫。
他回到璇玑宫,看到邝露站在一旁,身上瑟瑟发抖,哪怕她有意压制,却也克制不了。
“邝露你退下,这几日你不用来璇玑宫,做好你制定历法的本分。”
邝露心头一跳,她还要开口,天帝一眼看过来。
沉甸甸的威压压在她的头上,她低头退下了。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木彤坐在秋千上,手里拿着一朵才采摘下来不久的绣球花。润玉眸色柔和下来。
他走到她身后,手掌轻轻的压在秋千的绳索之上,稍稍用力,带起她推出去。
“事都处理完了?”木彤问。
她神态轻松,没有半分抵触,似乎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润玉以恰好的力道推在秋千上。
她此刻没了之前的抗拒,瞬息之间变化如此之大,不得不让他有怀疑。
但她愿意和他好好说话,他便欣喜万分。
“旭凤过来不是什么好事,恐怕他到时候还是回去做魔尊的。他这脾气被太微和荼姚养的完全不愿意屈居人下,尤其你这个兄长,曾经还得靠他们母子鼻息活着,现在形势大变,攻守易型了,他不知道心里多难受。”
“果然还是和我对付他那样,往死里教训一番,去做个凡人,他才知道乖巧这两个字怎么写。”
润玉听着她的话,心头的欢喜越发的浓厚,不管如何,她这样,他总是欢喜的。
“无妨,我和他,该如何就如何。我和他走到哪一步,便都看造化吧。”
木彤冷笑一声,“去凡间吧,在这里呆着,你不觉得很闷么?”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绣球花,绣球花得了灵力的滋养,开到了极盛。绣球花和琼花与昙花不同,昙花是曲高和寡,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冷清,那么绣球花和琼花就是姹紫嫣红,热闹的很。
这一大片的,都衬显的原本清清冷冷的璇玑宫热闹了起来。
但是那一片热闹,怎么也到不了她的心里。
“好。”润玉的手轻轻压在她的肩膀上。
‘润玉’自从继位之后,就没有再下凡过。
凡间的府邸也和记忆里的有微妙的不同,木彤自从嫁给他之后,就随心所欲的对璇玑宫还有凡间的府邸进行装潢。现在还是最原本的模样。
“看起来倒挺新鲜的。”木彤走在水榭上。
“你若是喜欢,可以再增减点什么。”
“不了,你的地方,我动不合适。”木彤说着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水面。
“你我本是一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木彤看了他一眼,只是笑了下。
凡间的确比天界好,天界相比凡间,少了一丝活气,都是冷冰冰的。这宅邸依山傍水,活气随着山水而来。
“这话不要说了。”木彤笑着呼出口气,“眼下你我,如果正常来说,其实你我现在没有什么关系。男人的单身都是很难得的,一刻一金,不要把自己往套子里塞。”
她回头冲润玉一笑,回眸一笑,媚意丛生。
润玉失神的看她。
“和我走一会吧。”
润玉欣然答应。
这所宅邸足够大,当初她还感叹过,如果她有这么大的宅子就好了。
一切都是原来模样,一切又像是很不同,透着一股陌生。
凡间的夜里来的早。
木彤没有回天界的打算,润玉心头却沉了下来。
“有晚膳么?”木彤回头问。
润玉沉下的心一松,他笑道,“自然是有的。”
随后他召来当地的土地,土地都是从凡人提拔上来,对于这些凡间的风物自然有自己的心得。
不多时,土地就给置办好了一桌上好的宴席,甚至还准备好了几壶佳酿。
“如果彤儿觉得在这里不够热闹,不如到外面去看花灯。”
木彤看了他一眼,润玉此刻浑身还是天帝的装束。
“不必,人多了也是够吵闹,你我两个就足够了。”
润玉手里动作微顿,可是抬眼的时候,眼里分明已经有了别的欢喜意味。
“好。”
土地准备的菜色都是极其丰盛,她口味偏辣,除却最后喝的一碗汤,不喜欢清淡的菜色,所以土地除却一道翡翠汤之外,其余的全都是红亮的。
她胃口并不是很好,不过每个菜色都吃了几筷子,她见着一旁的酒壶,提了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拿起来看着润玉,“你也喝,怎么不喝?”
木彤说着喝了一杯,“是青竹酒。”
她看向在一旁站着的土地,“这酒很难得吧?”
土地不是她当年看到的挂着两道粗眉的,而是另外一个面目和善的,“仙子好眼力,这青竹酒,凡人尽心选出上佳的兰竹,以独门秘法将原浆美酒灌入活竹,自然生长,汲取兰竹精华。等到时刻成熟,在伐竹取酒。”
“难怪,竹香满满,入口更是香甜。”
润玉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一口便喝了半杯,“果然不是凡品。”
土地听了越发得意,不过记得还在天帝面前,小心按捺着,“其实凡人饮用竹酒,最好是斩下一段竹节,以竹为杯,有曲水流觞之快意。”
“好,下次不妨试试。”
润玉听到木彤这话,神色一动,心里涌出欣喜。
润玉看了一眼土地,土地会看他的眼色,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消失在原地。
“凡间的酒相比天界,果然还有其过人之处。”润玉摩挲着掌心里的酒杯,看着她。
木彤似笑非笑,“是啊,比天界的好了不少。”
润玉眉眼含笑,“你喜欢,我们就时常来人间。”
木彤没有答话,只是笑。
“喝吧。”木彤提起酒壶给他续了一杯。
润玉酒量浅薄,只是喝上几杯就容易醉,所以他轻易不会贪杯,但是木彤给他倒的酒,他拿起来喝了。
木彤也喝了几杯,凡人的酒不比天界那般惹人醉。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看着对面的娇美容颜,也有些微醺。
修长秀美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他的下巴上,手指轻勾间,勾起了他的下巴。
熟悉的暖香铺面而来,润玉微醺间被吻上了双唇。
作者有话要说: 旭凤找锦觅算账去了。
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旭凤对润玉还有锦觅的感情对比,从信赖程度上来说,一同图文分析下来发现,旭凤对润玉的信任竟然高于对锦觅,当时评论里一片哈哈大笑,说锦觅好惨一女的。感谢在2020-11-25 22:02:02~2020-11-28 22:2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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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番外(十八)
润玉满眼哀凄,眼角鲜红,落泪下来。
鲜红的眼里,泪水掉下来,砸在他的衣物上。
他唇齿微张,哀凄的望着她。
木彤看着他掉下的泪水,沉默下来。室内原先的火热旖旎此刻消失不见。
润玉看着她,突然闭眼,泪水如星滚落而下。
木彤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润玉的眼泪,似乎他上次哭泣,还是在他求她把琪琪生下来的时候。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润玉哭过。
她满腔的愤怒被他的眼泪一下变成了空。所有的之前死死压抑住的怒火,在此刻已经成了莫大的虚无。
木彤走到床边,弯腰把落下的衣物捡起来,她的衣物和润玉的混在一起。一副交缠缠绵,难舍难分的姿态。
她沉默不语,将自己的衣物捡起来,转身过去打算就此离开。
木彤提着手里的衣物才走一步,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润玉双臂重重的圈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压上她的后背。
“别走,”他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话语里剧烈颤抖着,“彤儿你不要走!”
“是我错了。”他颤抖着。
眼泪不断落到她的衣襟上,她衣襟比润玉好不了多少,眼泪落入她敞开的衣襟内,滚在她的肌肤上。
“你别走。”润玉拼命的将自己努力的贴进她,“你别走!”
他像是将要失去最后的人,可怜楚楚里生出了一股偏执和孤注一掷。
木彤感觉到他几乎将所有的力气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腰身那里被死死禁锢着。不让她离开一步。
濡湿感在肩头一路蜿蜒而下,落到她肌肤上。他的体温此刻不如刚才纠缠里的那么滚烫,但是泪水落到她肌肤上的,却烫的吓人。
木彤听到他的抽噎和极力压抑的低泣,她脚动了下,身后的人察觉到她动作,又将她缠住。埋首在她脖颈落下来的长发里,如同孩童一样。
润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管如何都绝对不会松开手。两人这般对峙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夜间寒气从外面一点点从门缝里渗入房内。
上神不惧寒暑,夜间的寒气对上神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她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一点点降下来。
她被那般缠着,感觉到他的泪水还有惊慌失措。
若是真要挣开,也可以挣开。
颤抖的躯体,还有从脖颈那里传来的濡湿,让她没有挣开他。
夜色由浅淡转为深浓,浓到了极致,就开始蒙蒙亮起来。
在僵持中,不知道是谁到底是先退让,两人靠在床坐着。润玉双臂依然缠在她的腰身上,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恐惧在他的动作里完全展露无遗。
外面天光乍起,房间里的烛光此刻已经随着时间而灭了下去,室内随着烛光的昏暗而黑了下来,又一点点的随着外面的光而亮起。
“天亮了。”木彤吸了口气,“放开吧。”
润玉埋首在她肩膀上,还没有动作,外面就传来邝露的禀告,“陛下,火神烧了花界,水神重伤,花界长芳主也被火神所伤,当场殒命。”
木彤眼睛动了两下,她看向润玉,润玉对外面邝露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花界被烧了?”
木彤满脸诧异,润玉眼角依然泛着红,他只是看着她,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到底怎么回事?”木彤开口问。
外面的邝露站在外听到木彤的声音下意识一愣。
木彤这话说出口,才意识到她此刻的身份并不是天界手掌大权生杀予夺的天后。
“本座知道了,你回天界去吧。”
邝露的脸色霎时间煞白,身形也摇摇欲坠。
她在天界自然知道天帝带着那名他心心念念的仙子下凡,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了一夜,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过。
邝露摇摇晃晃离开。
木彤蹙眉,这个时候润玉松开手。
“我回天界。”润玉此刻又收紧了手臂,最后还是一点点松开。
“你想去哪里,那便去哪里。”
润玉低垂着头,“启皇的命册,我令人修改过,但还是你修改后的天命,他此生依然能长命百岁。”
说完,他艰难的一点点将手臂从她身体上挪开。
此刻的花界一片哀鸿遍野。
旭凤从天界出来,直奔花界。
花界上的那层水镜结界,对他来说根本不堪一击,当即结界被他强行破开。
水镜结界被他粗暴破开,结界的异常引来了让锦觅跑了出来。
“凤凰!”锦觅看到旭凤站在花田上,有瞬间的惊喜。她才上前两步就被旭凤眼里的厌恶和仇恨给吓得后退了两三步。
“我这次来,是有事问你。我母神跳下临渊台,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锦觅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这事和我没有关系!”
“不知道?”旭凤冷笑,“我母神出事之前,守在临渊阁的天兵明明白白说过,你来过。”
“我那是受人所托,将一个东西给她而已。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锦觅知道此刻旭凤所想,立刻为自己辩白。
“是吗!那为何我母神之前好端端的,偏偏在看了你送来的东西就跳下临渊台,你说和你没有关系?”
旭凤步步逼近,“锦觅,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你当初赠我发丝,就是为了探得我精元所在。你对我且如此,对我母神,恐怕更加险恶用心,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相信?”
旭凤手掌握紧,指节因为他过于愤怒,而发出声响。
锦觅被他眼里的仇恨惊到,“我没有!”
她没有,她真的没有!
“火神殿下真是好大的气派!”长芳主出来便是看到旭凤咄咄逼人的一幕,她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当初荼姚害我先主,此仇不共戴天!莫说锦觅根本和荼姚之死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有,那也不过是荼姚多行不义的下场!”
“住口!”旭凤看向长芳主,“我母神母仪天界数万年,你没有资格对我母神指手画脚。”
长芳主冷笑,“我没资格?荼姚已经被先天帝废黜了天后之位,早就是六界皆知,说什么母仪天界!荼姚自己不受夫君喜爱,把火撒到了无辜之人的头上。你以为荼姚真的是什么母仪天界么,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她死了,正好报了我花界先主之仇。如今火神没了天帝嫡子的地位,在天帝手下苟延残喘,摇尾乞怜。还真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受尽帝后宠爱的火神?又有何资格来我花界,质问我花界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