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你听我说,我从未爱过她!”
锦觅的眼泪一下断了,她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可是我听说,她说你骗天下说爱她。”木彤似笑非笑的,她低头看了一眼润玉着急之下握在她手腕的手。因为惊慌,润玉手上青筋爆出。
“我没有,我从未对她说过!”润玉断然否认,他两眼紧紧的望着面前的木彤。‘润玉’也没有在锦觅清醒的时候说过爱她。他坚决不会认下。
“我过去没有爱过她,现在也不爱她,将来更加不可能,彤儿你明明知道我对她避之不及,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看在当年水神对我母子的照顾,才对她有所容忍。”
“你知道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润玉看见木彤脸上依然是那股似笑非笑,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我没有。”
“你也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想要和她划清界限。”润玉说着,眼尾都鲜红起来,他声音都低了下来,“你明知道……我爱你,我只爱你。”
润玉说着握住她的肩膀,低头下来直直看着她的眼,似乎要从她的眼一直看到她的心里。
“除你之外,我从未对过任何人有过任何男女之情,你也明知道我离不开你。”
润玉眼里已经是疯狂的猩红,他似乎茫然无措,又似乎委屈无助到了极点,他忍不住低头下来,“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琪琪,我不能没有你们母女,若是没有你们,我会疯,我会变成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模样。”
他不由自主的加大掌心的力量,将她向自己这边拉的更紧。他哀凄的注视她,眼里满是脆弱至极的光。
他的眼里有星辉,可是此刻那些星辉碎开了。
“你知道的。”
他神情哀婉,将她一把拥入怀里。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锦觅看在眼里,锦觅呆若木鸡,她木愣愣的看着润玉把一个女仙重重的抱在怀里述说衷肠,而她似乎从开始就像不存在一样。
她失神的看着这一切,脑子里混沌一片,这一切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方才润玉说母女,他、他……竟然孩子都有了!
锦觅挣扎着去看那个女仙,她从开始就没有注意那个女仙。
被润玉拥入怀中的女仙沉默不语,她被面前的天帝双臂抱了个严严实实,那女仙觉察到锦觅的视线,她动了动,露出一双眼看着她。
那双眼冰冷的很,看向锦觅的视线里没有半点感情,如同注视一个死物。
锦觅看到她的面庞,突然心头被针狠狠刺了一下,巨大的荒谬从心底生出。脑海里浮现出往昔一幕幕润玉和她相处的画面。
“小仙表字润玉,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就护你平安康乐一日。”
“你到底是在糟践你自己,还是在糟践我?!”
那一句句或是温柔,或是喜悦,或是愠怒的话语,她之前听了从未放在心上,甚至这段日子都从未想起,可能都已经被她遗忘了的画面和话语,一时间全都浮现在脑海里。
锦觅看着面前疯狂拥抱怀中女子,用尽自己的一切去挽留的天帝,似乎有一桶冰凉的冰水毫不留情的从后脑浇下,冰冷刺骨的痛感迅速顺着脊梁骨往身上流窜。
他不爱她,他是真的根本不爱她。
锦觅呆呆的看着,心里无比清晰的涌出这个念头。
那个女仙完全从天帝的臂弯里抬头,露出的那张脸让锦觅如遭雷击。
锦觅呆呆的看着那张脸,那是和她完全不同的面庞,美丽妩媚,任凭谁也不会将两人认错,可是她的眉眼里有两分和自己相似。
锦觅心底冒出一个荒谬至极的猜测。
他爱的那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她。
“你骗我。”锦觅喃喃道。
木彤盯着锦觅错愕又始料未及的眼神,心底涌出一股快意。她抬手轻轻的抱住了润玉。
她一面注视锦觅,一面手掌轻轻在润玉的脊背上轻柔的拍着,那是她惯常用来安抚他的方式。
她的手放在润玉的背上,轻轻的顺着他背脊的线条滑下来,以亲密缠绵的姿态。
锦觅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个人,她自己被完全排除在外,方才她说的话还有此刻的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
润玉的手从她的肩头缓缓抚上她的脸,他的眼尾猩红,里头的痴狂却依然不减,他抵着她的额头。
他哀切的看她,如同轻雪。
“别这样,有外人在呢。”木彤恰到好处道。
她说着当着润玉的面,暼了一眼锦觅。
“你骗我!”床上的锦觅嘶声力竭喊。
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里冒出来,“你从头到尾爱的根本就不是我!你骗我,你骗我说你爱我,其实你只是想要利用我!”
夜神润玉也好,天帝润玉也罢,他从头到尾爱的根本不是她,她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替身,可笑她竟然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的察觉,她真的信了他的话,她觉得他爱她,可以包容她的一切,结果到头来,她不过是作为另外一个人的替身!
“锦觅,你放肆的够了!”
天帝转头的一声厉声呵斥让锦觅浑身一颤,她保持着泪流满面的模样,面目痴呆的看着天帝。
“本座一直很好奇,花界究竟是如何养育的你,以至于你自己觉得你可以肆意妄为,无视天界法度!甚至在本座面前,也可以大呼小叫。”
“锦觅,你真的以为,本座不敢对你做什么?你又觉得,凭着水神留下来的遗泽,本座会放任你胡作非为。你之前在天界的所有所作所为,本座随便拿出一条,便可以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锦觅呆愣愣的看着天帝面对她的时候,是另外一张冰冷至极的面孔,她看着天帝的面孔,嘴张了张,那些以往她可以有恃无恐的存在,此刻全数碎了。
她想放声大哭,但同时她又想癫狂大笑。
以前她以为的一切,以为的呵护。以为的无微不至的包容,全都是假的。
爹爹的话响在她耳畔,“夜神性格温良,实乃良配。”
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
她迎着润玉的眼神看过去,天帝的眼神极具威压,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和开始那样,随心所欲的和他说话。
“陛下为何要改了我的梦珠,为什么要……”
锦觅张了张嘴,眼泪大颗流下来,她脸上此刻浮现出极其古怪,说不清楚到底是怒还是悲的神情。
“本座从未引导你去杀旭凤,不过是不想你和旭凤继续在一起罢了。可是那个梦珠,哪怕只要你对旭凤有一点点的信任,你都不至于下手如此坚决。”
他对‘润玉’的心思十分清楚,‘润玉’不过是见到锦觅那个所思梦,干脆将梦珠颜色改了,本意是让锦觅以为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让锦觅再也不和旭凤有所纠缠。可是谁知道,锦觅竟然连半点怀疑都没有,精心布置,在九霄云殿上下手如此狠厉。
就连‘润玉’和当初的自己一样,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始料未及。
“本座没有逼你起杀念,从你下决心杀旭凤,精心谋划,再到用发丝骗他,甚至最后到九霄云殿动手,都是你自己一人所为,哪怕这其中你有半点怀疑,相信他的为人,旭凤都不会被你刺中精元。”
“这其中全是你一人所为,无人逼你,无人引导你。做决定之人是你,下手之人也是你。”
木彤站在一旁,如同看笑话一般看着锦觅,锦觅此刻已经是涕泪满面。
“胡说!明明是你设计的我,你想让我杀了旭凤。”
“住口!”天帝彻底没了和锦觅说话的兴趣,锦觅是真的愚昧不堪。
“当时九霄云殿之上,众仙已经效忠于本座,甚至旭凤手下人,都一半已经投靠本座。已经大局已定,无可更改。你说本座利用你,好,本座问你,你身上可有半点可利用的价值?”
润玉怒极而笑,点点头,低头问锦觅。
锦觅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他一直不知道方才锦觅说那话,到底是有何根据,“你在花界守孝三年,水神事务全都由本座代理,你可知道水君有多少,他们都是谁?所辖水域是哪里?你是否能驱使他们,让他们为你马首是瞻?”
锦觅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有何资本,让本座利用你?你不过是挂着水神之名,实际上毫无水神之权。至于花界,花界虽然自称独立于天界自成一界,但是说到底,不过是诸位芳主仗着先花神和先天帝的情缘肆意妄为罢了,一旦花界真正忤逆天界,天界出兵便可将花界彻底收回。锦觅,你到底哪里来的想法,觉得自己对本座有半点可利用的价值?”
天帝此刻耐心耗尽,用词极其不留情。
“锦觅,你太过自作多情了。”
润玉的言语如同利刀,将锦觅那些关于润玉的记忆全都刺了个面目全非。
她躺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来,她想要冲他喊叫,可是嘴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可知道花界为何会如此损失惨痛?”
润玉低头看到锦觅既然那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是因为长芳主和天界为敌,既然花界自认可以自成一界,那么天界也不会出手,花界可以自行处理。”
“所以花界好也好,坏也好,和天界没有任何关系。”
有些很浅显的道理,倒是到了花界这里,却从上到下懵懂,非得要挑明了。
“既然这次来了,那么本座正好将事一块说了,如果你还还有为半点花界着想之心,尽早向天界自行辞去你身上的水神之位。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相比你此刻也已经明了其中的道理,不用本座多说。”
锦觅看着天帝说完之后,带着那个女仙离开。那个女仙手被天帝拉着,走的时候,对她投来一眼,似笑非笑,落到锦觅眼里,是十足的嘲讽。
彦佑听说天帝来了,他经受了那千道天雷地火,知道润玉已经和过去不同,也不敢出去。等到外面连翘说天帝已经离开。彦佑这才敢出来。
他到了锦觅房内,就看到锦觅直直盯着头顶,泪流满面。
“觅儿!”彦佑大惊到她床边。
锦觅听到他的声音,动了动,过来看他,“噗嗤君,我不过是个笑话。”
她说着,更多的泪水流下来,“我只是个笑话!”
没错,她从头至尾,都是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对付锦觅这种人,让润玉出马就好,而且只要顺着她的话去做,她会崩溃的更加快。既然说不爱她,那就直接告诉她,是真的不爱她。放心她会崩溃的比谁都快。
她之所以敢说那话,只是笃定润玉爱她,至少是爱过。可是润玉真的表示从头到尾没爱过她,照着她那个心理,那个难受是要翻几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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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番外(二十二)
锦觅眼泪越来越多。
她心头是被欺骗的背叛,愤怒,可是当着润玉的面,却已经不敢表露出半分了。
“觅儿。你是不是……”彦佑想起润玉的新宠是和润玉一块来的,锦觅看到润玉,自然也看到那个新欢。
“他骗我……”锦觅躺在那里,眼泪汹涌。
她不爱润玉,她自己的心,她自己知道。她爱的是凤凰,从头到尾全都是凤凰。可是她信他,她信那个全心全意保护自己的小鱼仙倌,不管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会毫无条件的包容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做的那些事,润玉会不会伤心,以前或许她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说几句话开解一下他,可是小鱼仙倌做了天帝之后,她连那点点随口说的话也没有了,她故意的疏远他,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心情会因此如何。
她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他不会怪她,只要她一个笑,随便的一句话,他就能将以前全都忘记。
甚至她自己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她自己都笃定了,只要她肯回头看他一眼,不管如何,润玉都会欣喜若狂。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不过是他用来怀念另外一个女人的替身,她不过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不爱他,一点都不爱他。
可是她信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
那些他对她的好,全都是假的。
他之所以那么对她好,不过是在她的身上找着其他女人的影子。
“觅儿,你别哭了。”彦佑此刻也没有办法,若是以往,他还会找到那条冷血白龙,可是现在冷血白龙已经摆明不关心锦觅死活,他疼那个新欢比谁都厉害。哪怕新欢差点把自己打死,也不见得冷血白龙有任何表示。
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锦觅哭的咳嗽起来,她半边身子没有半点知觉,也完全动不了。
“他以前去都是骗我……”
骗子,骗子!
可是这些话她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小会邝露进来,她看到的就是锦觅这个样子。
“陛下让我带话,水神还是以花界安危为重,什么时候向天界上书辞去水神之位,还请水神早做决定。”
邝露想起以往夜神天帝对这位娇女的爱,水神仗着天帝喜爱胡作非为,现在成了这样,连水神之位都已经保不住,只是给了最后的颜面,让锦觅自己以无法履行神职辞去水神神位。
锦觅止不住的抽噎,“我知道了。”
邝露眼眸动了下,只是点头表示知道,出去了。
彦佑听到邝露的话有些意外,等人出去之后,就是愤慨,“润玉也太过分了!当初我就觉得这条白龙心黑手毒,看来我当年果然是没有看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