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上的海棠和玉兰已经成了一滩烂泥,天帝法旨一下,就有天兵把两人和死狗一样的拖走,丢回花界。
是宽宥,也是威慑。
她站在那里,“怎么没有看见水神?”
“仙子忘性太大了,水神现在恐怕连床都起不了了。”隐雀答道。
隐雀不喜花界明明没有实力,仗着先天帝的那点对先花神的愧疚四千年里自以为六界无敌,到了如今看花界终于栽了跟头,委实心情愉快。
那些花花草草,也终于知道天威二字如何书写。
隐雀听到百花仙子发问,很自然的接了下去,话语里没有半点对上神的敬畏之意。
“哦,这个我倒是忘了。”木彤一笑,“水神不来,真是可惜了。隐雀族长,你说是吗?”
隐雀摸了摸胡须,一脸的春风得意。
“没错,花界行事无状,全然不将天规放在眼中,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水神不在,着实可惜了。”
木彤笑过之后,去了临渊阁。临渊阁上万年高寒,这个地方对于火系的凤凰来说,难以忍受。
“仙上。”门口的天兵见到她,持手下拜。
木彤嗯了一声,“我进去看看废天后,天帝陛下知道此事,莫要阻拦。”
天帝对百花仙子的爱慕,在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帝原婚约已经解除,心仪的天后人选是谁,早已经不言而明。
果然守门的天兵为她让开道路,她步入临渊阁里,趴在床上的女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抬头起来,她见到面前的年轻女仙,似曾相识的面庞让她坐起身来。
“滚!”
木彤笑了一声,“你还以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后吗?荼姚。”
“本座……啊!”荼姚话还没说出来,一个极其重的耳光就打在她的脸颊上。那一巴掌是带上灵力的,落到脸上极重。当即荼姚就被打的倒在地上,口鼻冒血。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吧?没关系,我不用你记得我。”木彤说完,又是几巴掌打下去,如今的荼姚修为灵力差不多已经全都渡给了穗禾,那几巴掌下来,已经打得荼姚满脸是血。和她当初打润玉巴掌不同,这个女人下手,没有留半点情面。
荼姚在地上翻身过来,就被木彤一脚踩在了脸上。
木彤饶有兴致的踩在荼姚的脸上,“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差点被你派来的人杀了。你也有今天!”
说着她脚下用力,鞋面重重碾在荼姚的脸上。
荼姚抬手反抗,空气里传来细微的轻鸣,而后十指指尖轻微疼痛。
荼姚起身,带起指尖上剧痛。她这才看清楚,十指的指头上都分别刺入了十根细长的冰针,冰针贯穿了整只手指,将她钉在地上。
方才还不觉得,牵扯一动的时候,剧痛就从十根手指不停的传来。
荼姚的头颅被木彤狠狠踩住,“你还以为你是谁?天后?太微那个畜生都已经死的连渣都没剩下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旭凤是怎么死的吧?”
“旭凤被锦觅一刀刺中了精元,当场魂飞湮灭,可惜啊。旭凤活着的时候,爱锦觅爱的要死要活,最后被锦觅所杀。”
木彤感觉脚下的挣扎剧烈起来,荼姚整个脑袋被她踩住,身子更是被冰针钉在地上。
“荼姚啊荼姚,你这辈子可真的是没有赢过你那个老情敌,她活着的时候,把你逼得差点没滚回毗娑牢狱里去,死了,你丈夫还时时刻刻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她,她的女儿又把你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一刀杀了他。”
木彤笑起来,“荼姚啊荼姚,你多可悲啊。你从头到尾就没有赢过梓芬,她活着的时候,你哪怕生了儿子斗不过她,她死了,你的儿子也被她女儿杀了。”
木彤说完掏出一个蓝色的梦珠,丢到荼姚脑袋边,里头正好就是大婚那天,旭凤被锦觅一刀刺中精元。燎原君想着给旭凤报仇,入睡了还不忘当时旭凤被杀。这梦珠简直得来不费功夫。
荼姚的头被木彤狠狠踩着,动一下都艰难,她看着那颗梦珠里旭凤被杀,哭了起来。
“原来你这种人也会哭啊,我以为你脑子里头就剩下杀人了呢。你的儿子被你送到绝路了,你和太微做的那些事,众仙早已经不堪忍受,润玉起事当天,众仙拥戴,就连你那个好儿子的手下也都反水一半以上,你还真的会给你儿子挖坟啊。”
荼姚嘴里想要说话,脸上的鞋子狠狠的踩着她的嘴。鞋底一点点碾开荼姚的唇,鞋底直接踩在她的牙齿上。
木彤心中快意纵横,荼姚不记得她,没关系,她记得就可以了。把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女人往死里践踏,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你高高在上,你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别人怎么会把你当回事呢。”
说着两根冰凌直接刺入荼姚的手掌和脚踝,将她整个人都钉在那里。
木彤封了她的喉咙,这才抬起脚来,不过接下来的一脚重重踹在她的肚子上。
“凤凰?一只金毛的鸟罢了,拔了毛就是一只下锅的鸡!真当自己有多高贵?”木彤看着荼姚扭曲的脸,心里痛快的很。
她一把抓起荼姚的头发,逼迫荼姚抬起脸起来,荼姚恶毒的盯着她,木彤看着荼姚的脸,笑吟吟的,“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你杀昊天天后的时候,跟在夜神身边的那个小仙侍,又或者就是背着你和太微你侬我侬的那个的就是我。”
“昊天天后?”荼姚的主意力却被这四个字吸引了去,“什么昊天天后?”
木彤甚是乖巧的歪歪头,她轻轻叹了口气,“就是润玉的亲生母亲呀。”
她对着霎时间脸色惨白到极致的荼姚笑,“润玉做了天帝之后,就追封簌离为昊天天后,倒是你,被太微废了,也除掉了神籍,儿子也死了。鸟族更是不要你了,你真是好生可怜啊。”
“不会,怎么会,怎么是簌离那贱人!”
木彤扬了扬眉,“风水轮流转嘛,更何况天帝追封生母为天后,不是理所应当么?你呀,没戏啦。”
说着她把手里的头发一放,荼姚挣扎这还要问她,可是她四肢都被钉住,尖锐的剧痛从伤口传来,荼姚一下倒在地上冷汗涔涔。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既然我没死,那你就慢慢受着。对了,这些都是你活该,应当的。”
她看了一眼这些冰凌,冰凌造成的伤口细微但是够深,足够荼姚痛的死去活来。
“什么时候这些冰凌化了,你什么时候起来,不过临渊台万年高寒,很难说哟。”
木彤说完抬脚在荼姚身上把刚才踩在荼姚脸上的那只脚,往荼姚身上的衣裙上擦了擦。
木彤走出去,看向外面的天兵,“废天后闹了脾气,你们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进去查看。”
她今天的心情不错,踩着小步子,觉得这冷冰冰的天界都顺眼了不少。
“嫂嫂!”突然一个白衣小孩扑到她的身上。
“鲤儿?”木彤低头一看就见着鲤儿咧嘴一笑,露出缺牙的嘴。
“你怎么来了?”木彤见着是鲤儿,也有些惊喜。
“我上天来找大哥哥。大哥哥让我做洞庭水君,我来谢大哥哥。”
木彤看了看左右,发现她身后没有跟着仙侍。
木彤带着鲤儿往九霄云殿去。
鲤儿在九霄云殿上谢恩,之后便去了璇玑宫。
润玉私底下和亲人很是随和,和夜神时期毫无差别。到了璇玑宫,鲤儿也就放开了。
“大哥哥!嫂嫂!”这称呼让润玉露出笑颜。
他蹲下来,“这段时日在洞庭可好?”
鲤儿之前还觉得大哥哥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现在又觉得大哥哥其实也没什么变化的。
鲤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鲤儿在洞庭一切都很好,大哥哥不用担心我。”
“鲤儿每天都可以在泥潭打滚,可开心了。就是……”
“就是什么?”木彤好奇问。
“就是想大哥哥和嫂嫂了。”
木彤笑得前俯后仰,她把鲤儿拉过来,“是想吃点心了吧?”
鲤儿笑的很开心,“嫂嫂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我去做。”木彤站起来,对润玉道,“你带着他。”
这话像是妻子叮嘱丈夫看好孩子,润玉心中熨帖,又隐约激动,“好。”
他双目含情,一口答应下来。
木彤望着润玉突然漾开水色的眼睛,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多想,直接转身去茶房准备一些茶点。
“大哥哥,我听你的话来了,要陪嫂嫂吗?”鲤儿看向润玉。
润玉点头,“自然。”
木彤拿着她做的点心过来,她看着鲤儿一口一个,她拿过茶水给他送。
小孩子都挺能吃,一口一个茶点,喝水咕噜噜的。木彤看到都担心鲤儿会不会呛着,一边说慢点,一边小心的拍鲤儿的背。
润玉见她低头下来,面上泛着浅淡的柔光,温柔耐心的对待鲤儿,鲤儿吃饱喝足,不甘心坐着,带着木彤起来玩耍。
润玉坐在那里见着鲤儿围着木彤嬉闹,似乎觉得他们此刻是真的一家三口,他所缺少的,她都已经给他补上了一般。
她抱住鲤儿,像是他的妻儿,这一切都是他心底渴求的。
鲤儿没有回洞庭,夜里留在璇玑宫。木彤给鲤儿讲了个故事,哄他睡着。
她坐在镜台前,把头上的青莲冠摘下来,青莲冠作为上仙佩戴的发冠,繁复精致,她每天见人都会戴着。
都说人是缺什么就炫耀什么,她觉得自己也差不多。
倏然肩上微微一重,镜台里就多映出一个人。剑眉星目,色如晓月。
润玉压在她的肩膀上,“彤儿。”
木彤嗯了一声,“今日夜里你不用处理公务吗?”
润玉励精图治,这些时日,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润玉几乎天天处理公务到深夜,两人是分房而睡的。
他今天过来,让她有些意外。
“大事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润玉回想起她白日里陪伴鲤儿玩耍的样子,青丝飞扬里像一个真正的母亲。
他心思激荡起来,他轻轻的吻过她的脸颊,气息逐渐急促起来,他紧紧的抱住她。他所缺少的,所期盼的东西,却都在她身上,她可以一一的为他补足。
他神思难收,亲吻她的脖颈,放任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彤儿。”
作者有话要说: 荼姚打玉鹅的那几巴掌,被彤彤连本带利要回来了。
没错她是个记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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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
润玉情思难收,他放任呼吸越来越粗重。
木彤察觉到他的变化,抬手起来润玉的手掌顺着她的手臂一路轻抚,覆上她的手背,从上而下和她十指相扣。
他重重浅浅的呼吸喷涌在她的耳后,木彤侧首过去,可见他漾开水色的双眼。他动情的时候,魅惑动人。
她喜欢他这样,她慢慢的靠在他身上,“睡吧。”
夜色下的璇玑宫春色满室。
润玉把一切都整理之后,这才躺在她的身边。
木彤下意识的往他这里靠的紧了点,她很细小的动作,惹起他的一阵欣喜,他轻抚她的长发,将她怀里轻轻的拢了拢,“睡吧。”
木彤闭着眼睛,在他空灵且满足的音色里,睡了过去。
润玉低头看她的睡颜,心底里的原本被满足的空虚,此刻却又被撕开了个口子。
欲壑难填。
可是他一点都不想压制。
他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的小腹处,略带些许期望。
润玉知道自己想要的不少,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痴心妄想,他想要的一切,原本就应当是他得的。
不管是天帝之位,还是彤儿也好,都是他应当得的。
木彤睡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润玉已经起身。
折腾了她大半个晚上,这个罪魁祸首倒还是精神奕奕,瞧着比以前都还要精神些。
龙难道都是这样的吗?明明以前也没那样过。
润玉将中单套在身上,感觉到她睁开眼。
“昨天累着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温润的眼里浮上些许笑意,他慢慢的抚弄她的长发,“再睡吧。”
“那上朝怎么办?”木彤说着就要起来。
哪怕有灵力恢复,腰腿还是软的。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告病即可,原本这段时日也没什么大事。”润玉将她摁了回去,“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
木彤听着,她一贯只做分内事,其余事她从来不管。
润玉这么一说,她干脆整个就躺下去。
百花事务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以偷懒一天。
“好好休息,我到时候再过来看你。”润玉轻轻的抚了下她的脸。
他看了一眼她,到外间去换上上朝的冕服。
邝露等候在外,她明明是上元仙子,掌管制订历法。不过她于本职并不热衷,甘心在璇玑宫里做一些仙侍的活计。
润玉今日出来,面上自带三分笑意,隐约可见当年夜神的温润神态。
邝露这段时间见到润玉没有什么时候笑过,只有和木彤相处的时候,才会有几分放松。
“陛下。”邝露见着润玉带笑的面庞,也不自觉的心情轻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