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彦佑君的做派,真是让人想不明白,若是说人各有志,那也没办法了。毕竟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要求过多。”
“但是和他这般,不报仇也就罢了,偏生还要对报仇的人指手画脚。好像为母报仇,是如何肮脏不堪。也真是特立独行了。”
木彤说着一面给他烹茶,一面满脸疑惑,“这生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却奇怪的很,觉得只要仇人作恶多端,就一定能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自己若是这么想,谁也管不了他。毕竟百样米养百样人,可是他倒是与众不同啊。”
“他不做也就罢了,偏生还不准别人亲生儿子报仇。当初他还找到我这里来,说你要为母报仇简直天方夜谭。”
木彤叹了口气,“真是的,现如今看起来,他能干出带着水神逃离天界,公然和你作对。这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昊天天后的面上,也应当给你颜面才是,可他眼里只有锦觅,却独独没有你。”
“明明是义兄和义弟,被他弄得,却和仇人也差不了多少。”
这挑拨离间,也得看时候,若是这对兄弟真的情比金坚,那么她也就另外找办法了。可是才吵了架,润玉看上去对彦佑已经耐心快要告罄了。
这是她的好时机。
说罢,她把泡好的茶水送到润玉的面前。
润玉从方才开始一直沉默,他接过从她递过来的茶水。
“那彤儿呢?”
润玉面上似乎有几分落寞,“太微荼姚这些人,作恶多端。而我只是报仇,却还要遭人诟病。”
“那是因为你以前实在是人太好了。”木彤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你人太好,他们就可以欺负你,但是你会反抗了,他们再也不能再像以前欺负你压榨你了,自然是说你报仇不对了。”
她这话让润玉莞尔,“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种人,我以前都不知看过多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何况难道你觉得为亲母和外公一族讨回公道还是错的了?”木彤反问。
润玉摇头,“我从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反抗太微也好,还是囚禁荼姚也罢。”
“我若不反抗太微,如何保护你?”润玉说着看向木彤,“只有如此,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一切。”
木彤露出个笑,“其实呢,我很佩服你。”
润玉看过去,见着木彤冲他笑,“这么多年了,太微荼姚作恶恐怕也有几万年,可是这么多年,这两个却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上的这些仙神,不是助纣为虐,就是独善其身。出来反抗的寥寥无几。”
“所谓的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也得有人去反抗才行,而且一个都不够,得好十几个,几十个才行。谁都不站出来,到时候太微还不是一样的胡作非为?”
“敢于站出来反抗的,那才是真英雄!”
润玉忍不住笑起来,他伸手将她抱住,“我很高兴,彤儿,我真的很高兴。”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得错了,又或者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但似乎无人理解,幸好至少还有她。
木彤轻笑,她反手抱住他,“你呀这个时候还和小时候一样,我记得你那时候想要什么也不肯说,我给什么你就接受什么。可是你想要什么,可以说呀。现在那些压迫你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们也受到了该受的惩罚,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直接去拿。”
“彤儿说的对。”润玉依恋的将下巴轻轻的压在她的肩膀上,“可是,我去要的话,会给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木彤问。
她说完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似得太多了点,不过说都说出去了,那就算了呗,反正润玉看起来挺高兴也就行了。
润玉笑得眼里像是醉了,暗暗里也有势在必得的决心,“说的也是。”
木彤发现润玉似乎又依赖她些,她回花界处理花界事务,当天必须得回天界,不然天帝陛下先是派人过来查看,再不回去,指不定天帝陛下就要亲自过来了。
润玉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木彤了,这种感觉,就如同尝到了一口蜜糖,在品尝到那一口从未尝过的味道之后,就越发贪得无厌,想要的更多。
润玉并不限制她的行动,她想要去哪里,便去哪里,若是合适他还会陪着她。
木彤没有到处乱跑的劲头,她平常都是去一趟花界。润玉处理公务的时候,她也会过去听听。
今日东海龙王特意上天来述职,润玉让木彤也在身边。
四海龙王领了润玉的命令,照着东南西北,分领了原本属于锦觅的水神职责。
木彤坐在一旁,看着润玉和这些龙族打交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老龙王的时不时往她这边看。
她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龙王在润玉的面前老老实实,恭敬的不得了。
这高高在上还是挺有意思的。
润玉见她满眼的兴趣,莞尔一笑。
待到东海水君退下,邝露来报,说是彦佑要见天帝。
润玉下令,洛湘府内除却锦觅之外,不能再有别人,彦佑就这么被“请”了出去,恐怕彦佑来璇玑宫也是为了此事。
“你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木彤叹口气,“要是再花上一些时间在无所谓的事上,恐怕又是要到深夜了。”
彦佑过来也不过是继续和润玉争吵而已,润玉不会对彦佑让步。
“罢了,让他回去吧。”润玉看向邝露。
邝露道是,到了外面和彦佑道,“彦佑君回去吧,陛下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来。”
彦佑看了邝露两眼,就要往璇玑宫内走,被邝露拦住,“彦佑君,陛下不会见你的。彦佑君还是回去吧。”
“是不是那朵霸王花对润玉说了什么?”
邝露显得有些局促,彦佑冷哼一声,“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
“今天陛下带着花神仙上见了东海龙族,彦佑君以后也要谨言慎行。毕竟……”
彦佑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看来还真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看来我是见不到润玉了?”
邝露不语。
彦佑见状,又显出几分吊儿郎当来。
“罢了,看来我是见不到我这个义兄了。”
彦佑稍稍等了下,还是没见着有人出来,他心下念叨了好几句心狠手毒的白龙之后,愤愤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对彦佑的想法觉得很迷,他自己不报仇不要紧,毕竟不是亲生的。很多时候收养的和亲生的,隔着一层肚皮,真的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他不报仇那就罢了。但是看电视剧里,他对润玉报仇的态度一直很迷,而且口口声声说什么太微荼姚自己会遭报应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阿Q精神法的资深学习者。如果说他是担心润玉报仇失败,导致洞庭水族和锦觅受牵连,那么润玉反抗成功之后,他的姿态却是一副“我不和你同流合污”??不好意思啊,大龙给他亲妈和外公全族报仇,难道还错了?这个角色其实看似放荡不羁,逍遥自在,其实骨头很软,而且到了后面,基本上只有个工具人的作用。已经没有任何的分析价值。
锦觅她在原剧里,从头到尾其实都是自私自利的那一挂,尤其到后期,她几乎已经到了自私自利的顶峰。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发现,她其实是个甩锅大王,而且潜意识里把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和后果,一股脑的全都推给了别人。例如傻鸟是她自己杀的,但是却能甩锅润玉,说润玉引诱她杀了自己最爱的人,喵喵喵??
天魔大战的最直接导·火·索就是她,润玉和旭凤必有一战,但锦觅的所作所为却把这一场提前,而且推进无可挽回的余地,别说什么是月下仙人和彦佑带她去魔界的。就从她在两军对峙说的那些话,几乎就把润玉和天界的脸面往死里践踏了。然后打起来之后,她表示我竟然成了开战的理由嘤嘤嘤。
没错,她从头到尾都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浑身上下都撒发着绿茶的浓郁清香,所有的事都是别人迫害她,拿她做借口,她没有一丝一点的责任哦~~
我写这段锦觅回天界求情,就是借鉴了原剧锦觅的这一切所作所为,不过不同的是,她知道天帝不会容忍她,所以带上了义弟,好有个救场和说情的。可是没想到,彦佑会那么拉仇恨,润玉对她又是那么“冷酷无情”,在她看来,从头到尾自己都是干干净净,所以她会觉得自己竟然成了天帝收回权柄和花界的借口,真是好可怜呀嘤嘤嘤!!!感谢在2020-02-21 20:59:51~2020-02-23 13:4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貓小銛 4个;Chen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貓小銛 9个;匠心小宝宝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淡暮霭 15瓶;匠心小宝宝 10瓶;彬彬来吃888 5瓶;神说要有花 4瓶;晋国公府邸 3瓶;昨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修身养性
对于锦觅,润玉的耐心已经告罄了。
他和水神洛霖打交道并不多,但对润玉来说,那几次寥寥的交道已经足够让他知道水神洛霖是个什么样的人。
水神性格仁弱,分不清轻重。
占据水神之位多年,却遁入洛湘府,多年不问世事。
而锦觅也是和洛霖一脉相承。不仅仅是把水神的性格继承了十成十,甚至还发扬光大。哪怕闯了天大的祸,锦觅也从来不觉得,过错在于自己。只觉得所有的全都是旁人算计她。
润玉挂念当初水神对他们母子的那些情分,才没有将锦觅直接下毗娑牢狱。可锦觅离开七政殿和彦佑说的那话,显然已经觉得这一切都是天帝所为,她依然清清白白,毫无错处。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太多顾念旧情的必要。
润玉对水神锦觅渎职一案,下了法旨令执法殿彻查。
天帝下了法旨彻查到底,执法殿也一查到底。很快证据送到了七政殿。
木彤坐在润玉身边,听着执法殿禀报的各种线索和结论,“看来,水神是被人陷害了?”
锦觅不像洛霖,没有资历也没有人望,不仅没有,而且还讨了新天帝的嫌恶。她完全压不住水族的那些水君。
天上上神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把锦觅弄出去,那些水君怎么能看到自己上位的希望?
洛霖还有实力和上清天斗姆元君之徒的身份在那里,锦觅什么都没有。水君们自然肆无忌惮。
“陷害?”润玉不屑的笑,“若是锦觅有半点忠于职守之心,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说白了,其实这还是当年太微留下来的隐患之一。”
润玉看向执法殿呈送上的卷宗,“也该处理了。”
润玉的话语平稳无波,泛不起任何情感的起伏。
“嗯,即使她不是故意,可到底也是因她而起,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木彤说着笑了笑,“说起来,花界和洛霖恐怕也没教过她什么叫做敢作敢当,也罢了,反正这世上她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多一个少一个,也无关大局。”
“彤儿。”润玉突然出声道,他脸上带上了柔和的笑,“用人着重于德行才干,人间帝王用人,或许只看才干,只要有才能,就算德行上有所瑕疵,也没什么事。但是天界却不同,天界神仙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无心之举,对于人间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所以不仅仅是重才干,也必须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否则,上神之位,也难以担当的起。”
“无才无德,却又身居高位,手掌重权,哪怕只是叫她履行神职,也能犯下天大的错来。”
木彤知道润玉说的是锦觅的事,她深有所感的点头,“只是照着我看,就算把这些证据摆到锦觅面前,恐怕她也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润玉摇摇头,“她自己心里想什么无关紧要,教导她知晓道理,是她父母的责任。我并无兴趣知道锦觅所思所想,更何况和她说道理,如同对牛弹琴,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只是可借此事立威,告诉天界众仙神,如今这个天帝用人只看德行才干,可是若是有人做错了,我也同样不会网开一面。”
木彤点点头,她眸光微动,露出几分狡黠,手撑着下巴,“不过还是太复杂了点。”
她聪明的很,知道润玉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就是和他说不明白。
“简而言之,便是他们作对了,若是职责之内,不管便是,职责之外,可以嘉许。可如果他们做不好,那就罚。”
润玉很是耐性的道。
“你最近老是喜欢和我说这些话,可是我又用不着。”
她坐在那里,有点儿任性,“毕竟我又用不着任命仙神。花界那些花精都不用我费这些心思。”
润玉笑了,他看她,“用的上的。”
他眼里的光彩温柔而专注,甚至在那份专注里,还有认真。
木彤嘴唇微动,“你……这段日子老是给我说这个。既然用的上,那么请问陛下,我是能任免仙神,还是做别的?”
她坐在那里,“能用什么呀,我又不像是先花神,还点化花精。”
“彤儿想用吗?”润玉轻声问。
他音色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仔细探究,总能感觉到他声音里夹杂着诱惑。
那诱惑难以察觉,掩藏在他那张盈盈的笑颜之后。
木彤心下的感觉越来越古怪,她摇头,“这么麻烦的事,我才不做。”
润玉听她这么说,也只是一笑。
对于她生出的警惕心润玉四两拨千斤,“如今花界也在彤儿的统御之下,彤儿就是花界之主,这些御人的道理,知道一些总有好处的。”
他温言善语,说罢对她煦煦一笑,春风拂面间全是关切。
年轻天帝的眼里全是温和与深情,他握住她的手,“彤儿说,是不是?”
木彤望着润玉看了小会,笑起来,“可是那些花精才用不着你说的那些呢。不过我领你的情。”
她说着,看向他手里的笔,“你写了这么久,累了吗?”